女性题材霸屏，唔等于女性力量嘅崛起

本文嚟自微信公众号“文娱价值官”（ID:wenyujiazhiguan），作者：张远，编辑：美圻，36氪经授权发布。

文娱价值官解读：

“从上年到而家，无论系综艺节目《乘风破浪嘅姐姐》定系电视剧《三十而已》，以及电影《你好，李焕英》，甚至仲有女性独白短剧《听见佢说》……女性题材已经全方位霸屏，这唔免等人对按兵唔动嘅‘佢’有所期待。‘佢’已经活成一道光，而‘佢’都喺努力追光，都许，‘佢’山之石可以助佢一臂之力。”

妇女节前夕，睇到咁样一篇题为《女性题材霸屏之后期待男性题材精品》嘅文章，格外耐人寻味。睇嚟，近两年嚟女性题材嘅集体爆发已经形成霸屏之势，甚至引发男艺人嘅跟风“追光”，以及行业对男性题材空白嘅焦虑。

但係，这是否意味住女性意识嘅大踏步前进，是否应该作为平权运动嘅“战绩”？只系要拨开那层光鲜亮丽嘅“包装纸”，去深入这些标榜“独立女性”嘅娱乐产品内核，就识知道女性题材涌现离女性力量嘅崛起，仲有多远嘅一段路系要走。

女性题材霸屏

并唔等于女性力量嘅崛起

我哋承认女性题材嘅蜂拥而起，系因为年轻女性正喺成为娱乐消费嘅主力军，相比于普遍囿于家庭嘅上一代，佢哋更加独立自主，更鲜明地表达自己嘅欲望主张，更希望睇到逃离家长入面短、狗血恋情，唔再围绕男性打转，而系聚焦于事业打拼、姐妹互助嘅娱乐作品。

对于咁样一股暗流涌动嘅思潮，娱乐产业当然唔识视而唔见。但係，奉收视率为生命线嘅佢哋唔会有乜嘢“女性主义启蒙”嘅使命，只不过将“女性牌”当作“风水轮流转”嘅收视密码，宣传期炒高热度、吸引眼球嘅一种手段。

为咗保证收视率，仅靠这一张牌系唔够嘅，所以后期唔可避免地走上为炒热点唔惜制造女性内斗，为哄骗女性唔惜疯狂撒糖、玛丽苏嘅老路。咁一嚟，宣传期打出嘅每一句招牌都成后嚟嘅打脸素材。

所以，无论系《三十而已》《乘风破浪嘅姐姐》《传闻中嘅陈芊芊》，你都可以睇到一条高开低走嘅评分曲线，开播初期待值拉满，后嚟却因为“货唔对板”而唔断收获差评。

拿上年火爆一时嘅《三十而已》嚟讲，开播前打住独立女性旗号线收割流量，通过片名赤裸裸贩卖女性焦虑。开播唔久观众就发现剧情走向越嚟越诡异，不过系“打住追寻自我，打住女权嘅旗号嚟物化女性”，简直系消费主义对女性主义嘅收编。后半段更系为咗上热搜，踩中观众爆点，回归到“手撕小三”嘅女德惯技，编剧“只喺意收视率，唔喺意女性意识”嘅本色暴露无遗。

《乘风破浪嘅姐姐》之所以赚尽眼球同话题，都系因为一开始营销30+女性独立飒爽嘅风采，但係喺几期嘅“姐姐力“展现之后，又滑向单一审美下低龄化唱跳PK嘅老路。观众谂睇到嘅系姐姐哋并肩绽放，各自精彩，而唔系喺决赛之夜互扯头花。一档意喺打破年龄焦虑、白幼瘦身美的节目，却反而进一步强化女性观众嘅焦虑。

《传闻中嘅陈芊芊》一开始“男卑女尊”嘅设定，住实等女性观众获得“翻身做主人”嘅快感，但係越到后嚟越发现咁样嘅设定不过系表面一层皮，男女平等不过系虚晃一枪，远非这部剧嘅核心系要义。随住设定嘅新鲜感逐渐散去，现出“披住女尊皮嘅傻白甜小言”嘅原形。

“女性主义”为何识沦为宣传噱头？

当然，如果今日唔系妇女节，我哋都唔识咁苛刻地从女性主义嘅视角嚟审视这些热播剧综。实际上，虽然精神内核仍然落后，虽然“进三步退两步”，但女性题材嘅扎堆出现已经系一种进步，从表面讨好到真心尊重，并唔可以一蹴而就。

大部分娱乐节目制作方之所以仍停留喺将“女性主义”作为宣传噱头嘅层面，都同现实中女性意识嘅觉醒程度密切相关。微博、豆瓣等社交平台对女性议题甚嚣尘上嘅讨论，常常识畀人一种女性“人均女拳”嘅错觉。

但係，微博上嘅积极发声者唔到总用户嘅5%，经常掀起舆论风波嘅豆瓣鹅组不过60多万人，而喺用户更下沉嘅抖音上，话题#接男宝#有6000多万阅读量，2万多准妈妈排队拜庙祈求生男宝。

所以，喺群情激愤嘅意见平台之外，受制于现实中落后嘅性别环境同观念，女性中“沉默嘅大多数”并唔识喺睇剧追综时开启“女权探测仪”，都唔识揪住我哋上面谈到嘅问题唔放，除非明显感觉被冒犯，吸引佢哋嘅仍然系娱乐性，系爽感同甜度，边怕呢种“爽”同“甜”深究起身并唔女权，甚至“厌女”，比如“手撕小三”“扯头花”。

唔然，我哋何以解释《锦心似玉》咁样嘅庶女宅斗剧依然好有市场，系要知道宅斗剧嘅内核系“雌竞”，一群女人围绕住一个男人进行生存资源嘅争斗，难怪豆瓣短评第一就系：2021年嘎啦，仲有呢种剧……充满腐朽嘅气息……但係，部分女性观众嘅唔适感，并未阻止这部剧首周播放量破10亿，因为大部分观众并唔识深入谂到这一层。

而且，为咗顾忌唔钟意“女人搞女人”嘅观众，编剧都喺努力向甜宠剧嘅方向扭转，宅斗甜宠两将抓（甚至等观众睇得心疼：感觉编剧为咗平衡宅斗甜宠女权头都系要秃），的确收割两波观众，但男主有三妻四妾嘅甜宠剧却怎么睇都透住一股子别扭。

真正嘅女性作品

只可以寄望于女导演？

“点解国人一边对住小三（女）咬牙切齿恨唔得杀而后快，一方面又特别钟意睇那种庶女斗倒嫡女，妃妾成为真爱，皇后原配都系大Boss唔得好死嘅剧情呢？”一位观众犀利嘅点评，一定程度上说出女性观众隐秘嘅心理代偿机制。

实际上，女性观众喺情感投射过程中内心诉求往往系复杂，甚至系矛盾嘅，系朴素嘅，都系有局限嘅。因为所处阶层、环境，所受教育嘅唔同，佢哋都并非铁板一块，性别意识都可能有住天壤之别。部分“先觉者”嗤之以鼻嘅，都会有好多女性观众睇得上头。

喺今日呢个全社会将女性齐捧上天，为佢哋戴上“女神”“女王”嘅冠冕（好明显系“口惠而实唔至”）嘅日子，我哋并唔讳言指出这一点。虽然娱乐从业者可以用“有乜嘢样嘅观众就会有乜嘢样嘅作品”嚟为自己开脱，但这唔系继续“挂羊头卖狗肉”嘅借口。

只有从内心深处尊重女性诉求，抓住佢哋嘅真实痛点，拥有敏锐嘅社会观察，对于两性现状有反思批判嘅作品，先可以击穿女性观众嘅圈层，喺女性共同体中引发普遍共鸣。

《你好，李焕英》喺女性观众之间引发嘅强烈反响，就畀娱乐业同行哋好好上一课：女性同女性嘅互助因为稀缺，所以格外动人。喺咁样真正女性视角嘅表达映照下，噉些披住“女性题材外衣”却仍逃唔脱男性凝视嘅作品，格外刺目。

但係，贾玲同张小雯嘅互相成就，如果只导向“女演员嘅年龄限制女导演就可以解决” “只有女性先可以睇到除年轻貌美之外女性嘅价值”咁样嘅结论，未免有点悲观气馁，虽然可理解为对男性主导嘅娱乐产业嘅彻底失望。正如豆瓣鹅组这两天嘅一个热帖《提名！是否存在厌女度0%嘅BG影视剧？》，获赞最多嘅一个回答系：美剧英剧欧洲剧入面有。

咁样嘅回答虽然解气，却无济于事，因为大部分观众仍然无法逃离“内娱”，躲进美剧英剧嘅沙堆入面，只识将这块社会观念交锋嘅阵地拱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