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徐坤微博一亿转发背后，谁喺制造假流量？

编者按：本文嚟自微信公众号“豹变”（ID:baobiannews），作者：可杨、宋美璐，编辑：刘杨 ， 经授权发布。

「核心提示」

当数据成为明星嘅价值标签，粉丝打投就成为日常，粉丝因为替偶像打赢一场数据战而欢呼，殊唔知佢们同偶像已经被困喺数据入面，成为数据商同平台赚钱嘅工具。 

饭圈苦数据造假久矣。

一条微博动辄成千上万嘅转发，背后唔再系一个个鲜活嘅人，机器正喺代替粉丝制造流量明星。

近日，曾为明星刷转发量嘅星援APP开发者，因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一审获刑五年。据其本人供述，喺星援、应援宝两款APP上线嘅一年嗰时间入面，共有微博“大号”用户17余万个，而17余万用户大约绑定 3000余万个微博“小号”。 

通过刷数据这门生意，短短一年嗰时间内，星援同应援宝两款APP 累计充值人民币700多万元。

“唯数据论”之下，明星爱豆都困喺数据中。饭圈嘅数据女工们，一边熬夜爆肝为爱豆做数据，一边集资氪金买机刷。

虚假嘅繁荣之下，再都没有人嘅数据可以够真正“脱水“，一门互联网灰产正喺借机壮大。

01 人造流量明星

一条微博一亿转发，每三个微博用户中，真嘅有一个人转发过蔡徐坤嘅微博吗？

2018年8月，蔡徐坤一条关于原创歌曲MV 嘅微博，喺发出10日后转发过亿，但同嗰时评论数同点赞数分别只有240万同106万。

喺三年前嘅微博，转发过亿意味住，每三个微博用户，就有一个人转发过。但转发同点赞、评论之间高达近百倍嘅差距，引发 人们对于数据造假嘅热议。

2019年6月，呢一事件嘅幕后操盘手星援APP被查封。

日前，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 “星援”APP开发者蔡坤苗嘅判决书，其因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一审获刑五年。

判决书显示，2018年1月-2019年3月，蔡坤苗自行开发 星援同应援宝两款手机APP软件。两款软件均对接新浪微博，用户通过这两款软件登录自己嘅微博账号，但系以实现批量转发、点赞同评论操作，而且绑定嘅微博数量没有上限，唔用再人工登录每个微博账号进行重复操作。

新浪微博客户端原本只可以使用一个账号登陆操作，而通过星援、应援宝两款软件则可以够同嗰时登录多个账号进行转、评、赞。

根据蔡坤苗嘅供述，截至2019年2月，星援、应援宝共有微博“大号”用户17余万个，而这17余万用户大约绑定 3000余万个微博“小号”。所谓嘅微博“小号”，就系指为转发增量而准备嘅账号。

蔡坤苗喺短短一年嗰时间内，通过有偿为其他人提供自动批量转发微博博文嘅服务，获利700多万元人民币。

星援APP被查封嘅消息传出后唔久，微博宣布，以后转发数超过一百万嘅微博均按“100万+”显示，这喺当嗰时一度被视为微博“治水“嘅信号，但饭圈并唔食呢一套。

2019年1月，都就系星援APP被查封前几个月，朱一龙粉丝被扒出自制刷数据软件“小龙人”，通过软该件可以实现“一键反黑“。 

根据粉丝发出嘅使用介绍，只要电脑保持开机状态，每隔17分钟就识自动发起反黑请求。所谓嘅反黑，就系对辱闹、抹黑自己爱豆嘅微博及博主进行举报。 

2021年2月，刘雨昕粉丝后援识成员喺微博自曝做外挂程序自动刷数据，喺该后援识成员发布嘅微博图片中显示，后援识仲曾经使用该软件为刘雨昕做咪咕数据。

而喺更早之前，2018年，靠住刷数据，吴亦凡嘅粉丝仲曾经将佢推上 美国iTunes冠军宝座，除 冠军，吴亦凡仲占据 前十榜单嘅前七名。

粉丝通过集资打榜占领各大音乐榜嘅操作，喺国内早已习以为常，但呢一招喺海外并唔食香。iTunes嘅国外音乐榜单，禁止同一账号几次刷榜，但国内粉丝仍通过集资购买账号嚟打榜，唔少欧美音乐人仲曾经质疑中国爱豆买水军打榜，并向平台提出抗议。

唔剩只仅系吴亦凡，张艺兴、蔡徐坤等明星嘅粉丝都进行过同样嘅操作。

机器代替人力后，没有人可以计算清楚，呢一批流量，究竟系人造嘅，仲要系机器生产嘅。

02 微博“水患”何嗰时休？

微博“治水“嘅呼声由嚟已久。

2014年，新浪微博赢下门户网站嘅“肉搏战“，直接拿掉新浪前缀、拆分至纳斯达克上市，彼嗰时微博仲系一个备受瞩目的公共讨论阵地。

同样系嗰一年，喺韩国男子团体EXO出道并大热嘅鹿晗宣布解约回国。 为 声援鹿晗，粉丝送上大礼：喺佢嘅一条微博下留下1300万评论，打破吉尼斯世界记录。

2017年，鹿晗战胜 喺内娱长红多年嘅范冰冰、杨幂，拿下当年明星商业价值榜第一。 

同鹿晗、吴亦凡一齐回到内娱嘅，仲有韩国嘅饭圈文化。一波混迹韩圈嘅粉丝，跟住偶像转向内娱，开始为爱豆建立个人应援站、学习集资应援文化，内娱嘅饭圈文化开始兴起。

同样系2014年，养成系爱豆团体TFboys凭借粉丝嘅打榜投票，拿下当年音乐V榜内地最具人气歌手奖，《青春修炼手册》走红，TFboys嘅粉丝帝国开始建立，粉丝经济嗰时代嚟临。氪金打榜、生日应援……人民币成为饭圈主角。

由此，流量等于影响力、影响力等于粉丝购买力、购买力就有商业资源嘅逻辑链形成。

喺呢个逻辑下，一啲粉丝认为，喺微博上奋力刷数据，除 同“对家”比拼，更重要嘅原因系，一条微博嘅转赞评数、上热搜嘅次数、点击量等数据，都将成为爱豆嘅成绩，而呢啲成绩“金主爸爸”识睇。

一啲说法喺印证粉丝嘅观点。

据公众号“贵圈-腾讯新闻”报道，一家数据公司嘅总裁透露，数据公司嘅衣食父母并非明星或粉丝，而系各大品牌方，数据公司从品牌方嗰入面获得 超过八成嘅收入。

喺艺人尚未知情嘅情况下，佢们嘅数据可可以已经摆喺品牌方面前。通过呢啲数据，品牌方可以够分析出，呢个艺人系咪同品牌匹配、有没有隐藏嘅风险、粉丝质量点样、获客成本多高……

喺数据化嘅今日，数据系最好嘅标准，但虚假数据带嚟嘅系乜嘢呢？

2019年，一篇题为《一场新媒体巨头导演嘅“僵尸舞台剧”，真实仲原现场，导火线：一条一夜爆红嘅视频，我哋流量畀咗0》嘅文章，踢爆MCN机构蜂群文化流量造假一事。

文章话，该机构旗下一位拥有380万粉丝嘅嗰时尚博主为产品代言，视频有353万浏览次数，却没有带嚟一位新顾客嘅转化。

微博生态虚假繁荣一事引发热议，但两年嗰时间过去，机刷流量嘅事实却没有任何改变。

喺而家嘅饭圈，评价一个流量艺人过气最常见嘅句子依然系：“佢数据太差”。对于流量艺人，摆喺实力之前嘅，系数据。

“唯流量论”“唯数据论”嘅裹挟之下，没有一个明星可以够逃得过，甚至一啲实力派嘅老牌艺人，都重视起好睇嘅数据。据“贵圈-腾讯新闻”报道，浪姐2开播当日，“30个姐姐都喺冲热搜”。

微博、粉丝、品牌商……呢场泡沫入面嘅每一方，或者都知道刷出嚟嘅流量系假嘅，但似乎没人喺意真假。

03 被明码标价嘅偶像

而家， 数据购买已经从微博扩散到各大平台，除 “转、赞、评”，仲有打榜等业务。

豹变打开一个粉丝提供嘅数据购买网站，但系以睇到小红书、抖音、B站等各个平台嘅数据购买通道，该链接显示，截至发稿，累计交易金额已达58.8万元，订单数达160万，当日页面访问量1.2万。 

数据打榜兴起于2018年。呢一年被称为选秀元年，诞生 《偶像练习生》《创造101》两档大热选秀综艺。而喺这两档节目入面，练习生能否出道，可以走多远，完全依靠粉丝嘅投票。 由于一个账号可以投嘅票数有限，倒卖账号嘅黄牛应运而生。

榜单嘅价值决定住价格，竞争激烈嘅情况下通常识有较高嘅价格。比赛期间，黄牛识大批量卖号，随住比赛进入白热化，价格都水涨船高，

2020年大热嘅选秀节目《青春有你2》嘅账号均价，最初只有0.2元，到最后涨到 0.5元，单个粉丝每日识投上千票。

这都系黄牛最兴奋嘅嗰时候。各家后援识都喺挖掘“好渠道”，好渠道就系指较低嘅价格，认识较为核心嘅黄牛。毕竟喺动辄几千其嘅打投面前，0.01嘅价格优势就可以节省上万元。

但呢种人工多号打投嘅行为，喺粉丝睇嚟都唔可以算系买水，粉圈嘅买水说嘅系“机刷”。

机刷系指设定好程序自动做数据，唔需要人工做数据。而且同人工比，机刷价格较低，通常系人工号嘅十分之一。

豹变联系到一位卖数据嘅黄牛，喺佢嘅报价中，微博转发人工系每千条100元，机刷只要20元。

市场最可以反映价值，今年嘅两档选秀综艺，因热度唔同，价格都有一定嘅差距，据黄牛报价，《创造营2021》同《青春有你3》机刷价格分别为每万票300元同100元。

机刷虽然便宜，但具有一定嘅唔稳定性，通常识出现权重降低以及掉赞等情况，而遇到打榜嘅嗰时候，仲要识面临被主办方清水嘅风险。

因此，喺有竞争嘅重要打投数据上，粉丝一般好少选择机刷。

不过，喺黑盒子面前，粉丝都唔识完全放弃呢一增加数据嘅方式，“你唔知道主办方识唔识清水，都唔知道清到乜嘢程度，可以做嘅只系各个方面都唔落下。”一位参同打投嘅粉丝说。

爱豆出道后粉丝都唔可以一劳永逸，为 畀爱豆持续维持高热度嘅表象，粉丝做数据成为每日日常。

“唔知道边入面识有个投票，这边又嚟个榜单。”一位流量嘅粉丝小兰讲到，几乎每个爱豆都识有一个数据站，任务就系号召“数据女工”做数据，寻艺、明星权力榜、百度搜索、艾漫等，只要有榜单嘅地方就有数据女工。

“做一圈下嚟要20多分钟，要做好几个号，每日睁开眼签到做数据已经成习惯 ，我爱豆现喺仲系需要我哋畀佢做数据嘅。”小兰说。

遇到商务、宣传、打榜等需要做数据嘅活动，粉丝可以做嘅数据有限，这嗰时候就需要花钱同黄牛去买一个靓嘅数据，以此向商家证明偶像嘅热度。

买数据嘅钱依然嚟自粉丝，这笔钱喺明细中通常被称作数据维护费用，这项费用价格嘅唔确定性以及具体数据嘅隐秘性，畀 数据组好大嘅操作空间，都成为平账嘅主要条目。

王一博打投组曾公开数据维护一周花费一万多，硬糖少女303成员刘些宁参赛嗰时数据维护达21万，引起 粉丝质疑。

喺互联网上，没有机刷唔可以刷嘅数据，除 常规各大平台嘅基础转赞评、播放量等，各大榜单嘅投票都可以通过机刷嚟搞定。

这都就系点解各大榜单经常清水，而脱水数据就系指消除机刷嘅数据。

当涉及到榜单及影响力嘅嗰时候，打榜买水就唔只存在于流量爱豆圈。喺2020年嘅金鹰奖观众喜爱嘅女演员提名名单打榜中，主办方最后对数据清水后，宋茜由第一个滑落到第三名，清水量达58.69%。

可以说，数据注水喺成个娱乐圈都普遍存在，有粉丝嘅指挥粉丝买水，而粉丝唔多嘅就需要公司直接参同买水。

据《证券嗰时报》报道，有艺人团队识找数据团队畀自家艺人作品刷好评，都唔乏有人为同期其佢作品刷差评。

只不过爱豆需要做嘅数据更多，都更加受人关注，而演员歌手圈通常将数据注水喺播放量、打榜以及评分上。

粉丝同明星花钱注水，商家同平台花钱清水，呢场对垒喂养起嚟嘅唔系明星，而系一个个倒卖账号嘅黄牛，以及背后嘅刷量灰产。

同嗰时，微博等平台方，唔可以只为 数据好睇以及追求更高平台活跃度，任由呢种虚假繁荣嘅景象持续落去。

当数据开始注水，明星嘅价值都随之减退，金钱堆起嚟嘅虚假数据终究系泡沫。明星、粉丝、平台都要意识到，只有实打实嘅作品先至系经久唔衰嘅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