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沸点Point”（ID:galaxybiz），作者：沸点，转载经授权发布。
作者 | 姚米力
编辑 | 杨真心
在第三次双眼皮修复手术做完之后，林凡停下来，认真观察镜子里自己嘅脸，想象住人哋眼中睇到自己时嘅感受。
佢嘅左侧鼻翼因为鼻假体手术失败后假体取出，有啲塌陷；双眼因为在美容工作室做嘅手术失败，而变得越发肿胀，眼皮处有明显嘅凹痕，两根“肉条”沉重地压在眼皮上，黑眼球被遮挡住，眼前嘅世界不再清晰。
虽然佢身材瘦削，喺外人眼里都并唔系个不好睇嘅姑娘。但是睇住镜子里嘅自己，佢嘅内心里已经无办法面对。
一切，都始于那年想做双眼皮手术嘅冲动。
01
每个人想要去做双眼皮手术嘅理由不一，对于马静嚟讲，呢个诱因来自妈妈。
从好小开始，妈妈是咁样形容马静：你是个丑八怪。妈妈开过照相馆，学过国画，审美苛刻，从马静记事起，妈妈就爱畀佢买小皮鞋、公主裙，精心打扮自己嘅女儿。
但好显然，女儿嘅长相并唔可以让佢满意。马静觉得妈妈嘅责怪可以被理解，因为在佢内心深处，都是咁样评价自己嘅：我是真嘅丑。
佢试图回忆起自己在做医美前嘅长相：地包天，下排嘅牙齿占据主动将上排牙包住，下巴被这股巨大嘅力牵引前凸；鼻梁没有特别塌，但似乎都并唔系完美嘅状态；眼睛唔系双眼皮，小而无神。
当佢结束高考，有一笔原本可以用来考驾照嘅闲钱嘅时候，母女二人都想到嘎啦，“要不去割双眼皮吧”。
意向达成，手术都仓皇而快速嘅完成嘎啦。妈妈决定要割就找个好医院，喺百度上搜索到当地省会城市排名第一嘅医美机构后，妈妈陪住马静坐三个个钟头嘅火车来到郑州。
成个手术已经过去十年嘎啦，但马静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当天嘅细节。“文化路86号”，“我哋坐公交车到之后，医生就讲畀我有全切和埋线两种，问我选择边个方式。”
妈妈畀马静定全切，因为医生认为“佢嘅眼部脂肪比较厚”。之后嘅一个个钟头里，马静完成基础嘅检查、交钱，被带进手术室中。
最令人匪夷所思嘅情况发生嘎啦。眼睛被局部麻醉嘅马静躺在手术台上判断住这里发生嘅一切：正喺度为佢进行手术嘅系两位医生，年长嘅那位医生住急去赶飞机，另一位年轻嘅医生则是睇上去对手术没有特别熟练，因为佢全程都喺度征求年长医生嘅建议。
大概一周后，马静就意识到“出问题”。到要拆线时间，佢可以明显感觉到左眼嘅恢复不如右眼：从镜子中睇，能睇到一条像肉条嘅凹痕横亘在左眼嘅眼皮中间，整只眼睛持续肿胀住。
△马静被做坏嘅眼睛
而这时候医院畀到嘅回复是，“再等等”。
天真嘅马静一等就是两年。两年之后，遇到同样做过双眼皮手术嘅朋友，睇到第啲人自然嘅恢复，佢才意识到，“自己倒霉，人家都系一个人做嘅手术，只有我，一个医生做一只，遇上不靠谱嘅医院和医生。”而呢个时候，呢次失败手术嘅负面影响已经开始在佢生活中蔓延：所有人睇到佢嘅第一眼，都会注意到两只眼睛大小不一；因为左眼嘅“肉条”开始下垂遮到黑眼球，左右眼嘅视力相差两百度。
02
跟马静相比，2015年18岁林凡嘅手术进行地更随意嘎啦。
因为想拥有双眼皮、变得更好睇些，林凡被姑姑带到当地嘅一家工作室。工作室开在一个老旧嘅小区里，背后挨住菜市场；两室一厅，其中一个房间放住一张用来做手术嘅“床”。
林凡躺在这张床上，后面排队等待手术嘅人坐在一旁，围观佢嘅手术。
“医生”和佢之间嘅对话不过五句，“你钟意宽嘅还是窄嘅？自然嘅还是平行嘅？”林凡回应、“医生”直接打麻药，手术开始。大约半个钟头，手术结束。
下手术台嘅林凡，但系能仲未会意识到，接下来嘅5年里，呢个随意嘅小手术改变佢一生。
手术后不耐，林凡嘅眼睛都开始出现跟马静一样嘅症状：眼睛像香肠眼，两层厚厚嘅肉条堆积在眼球上方；肉条开始下坠，遮挡眼球，左眼开始明显睁不开。
之后，每一次出门，都有人主动问起，“你是做过双眼皮手术吗？好像有啲失败。”其他人嘅评价，镜子里自己嘅样持续折磨住佢。
两年后，上大学嘅林凡下定决心要去将失败嘅双眼皮修复。呢一次，佢在百度“慎重”地搜索排名第一嘅医美机构，进入无菌手术室，完成佢第二次手术。
而呢一次手术之后，糟糕嘅感觉更严重：原本肿胀嘅问题未被解决，而且眼尾开始上扬，“像是被吊起来”。
第二次手术失败后，林凡面临嘅系一张佢自己无办法面对嘅脸，以及手术费用嘅经济压力。佢害怕见人，除咗必要嘅上课时间不再出门。佢从不在食堂食饭，总是将饭带回宿舍；佢持续地畀父母电话，喺电话中哭好耐好耐。佢整夜整夜地瞓不住，开始神经衰弱，直到有一日，佢被医生诊断为抑郁症。
△林凡嘅“歪鼻子”和“肿眼睛”
佢想起自己个钟头候因为被说胖开始节食，身高159厘米嘅佢体重只有80斤；佢想起来为不被人哋评价丑，自己做出过那么多嘅努力。佢谂来，自己在双眼皮修复手术嘅时候，因为听医生嘅意见，顺便做嘅隆鼻手术，因为持续嘅肿胀和化脓，佢不得不又一次将假体取出。
假体取出后，左边嘅鼻翼软骨受影响塌陷嘎啦。直到2018年，佢不得不再做一次鼻子嘅修复手术。
因为最初嘅双眼皮手术失败，林凡此后嘅5年嘅生活中心都系在不停手术不停修复。五年里，佢进行四次手术，花费达到十万。而最终收获嘅，则是一张自己再都无办法面对嘅脸。毕业之后，林凡依然跟父母住在一齐，佢无办法坦然地进入社会。
03
和林凡一样，田源嘅第一次双眼皮手术都系喺一家装修简陋嘅美容美体工作室进行嘅。佢从小长一双“刘亦菲”式嘅丹凤眼，但自己却从来都不满意。
畀自己手术嘅女技师年龄比读研究生嘅自己还小，田源被高中同学介绍过去，讲呢是远近闻名嘅美容师，打得针会开双眼皮。2000块，一个钟头。做完先发现，自己被同学忽悠嘎啦。
手术后，田源嘅一只眼变成三眼皮。但这还只是佢糟糕生活嘅开始。跟林凡一样，手术失败后，田源急于对双眼皮进行修复。心态嘅住急，让佢不择手段地在淘宝揾到一家声称拥有韩国专利技术嘅机构，进行第二次手术。
△三层眼皮嘅田源
手术嘅过程都系相似嘅，但对结果嘅不满却一次比一次严重。跟林凡比，田源嘅失败手术虽然没有让自己到无办法见人嘅程度，但佢嘅经济压力却不断增加。因为对修复结果不满，田源后来又去做一次针对肿胀嘅“肉条“嘅眼部抽脂。
从最开始一次修复手术嘅18000元，到后来抽脂手术嘅5000元，借贷做手术畀田源养成“不良“嘅消费习惯。成个研究生期间，为还最初嘅欠款，田源不得不循环式地”拆东墙补西墙”地生活。
因为高额嘅利息，和自己无节制嘅消费，直到毕业后嘅第四年，佢才完全还清由一次双眼皮手术引发嘅欠款。
04
三个女孩，原本是为追求美，但因误入小机构、美容工作室，生活嘅轨迹不约而同地被改变嘎啦。
距离马静嘅双眼皮手术已经过去12年，距离最年轻林凡被姑姑带去工作室割双眼皮都有5年嘎啦。双眼皮手术被睇成最简单嘅医疗美容手术，几乎每一个整形外科都可以完成。但三个女孩在将近10年嘅修复度，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到双眼皮手术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喺最近，三个女孩在医美平台新氧发起嘅联合公益度，由联合丽格眼修复中心丰联丽格嘅师丽丽完成免费修复手术。
△未做任何手术前嘅林凡
在主刀医生师丽丽眼里，三个人之前嘅手术无疑都系彻底失败嘅。有嘅“眼力张肌大面积缺损”，有嘅“黑眼球暴露率好差”，仲有嘅“瘢痕面积过大”……
从医学嘅角度讲，造成双眼皮手术失败嘅原因有好多。无论是传统嘅全切、还是后来流行嘅埋线微创手术，操作手术嘅医生技艺不精，就会有概率造成眼部肌肉嘅大面积缺损。而咁样嘅后果，从外观睇来，有人嘅黑眼球被愈发下垂嘅眼皮遮住；有人嘅左右眼大小不一；仲有嘅人出现咗三层甚至四层眼皮嘅状况……
在整形医生嘅认知度，双眼皮手术在所有医美手术当中是最常规还是最普及嘅，通常初次双眼皮手术一个个钟头左右就可以完成，从技巧上睇，呢个手术“正规医院或者机构都可以做。”
在医美平台新氧2019年发布嘅《中国双眼皮消费报告》显示，喺2018年5月到2019年4月期间，有51443人通过新氧完成双眼皮手术，喺高考结束嘅时候，优质双眼皮手术医生嘅被预约到两个月后。
问题都正出在这里。喺大众认知度，呢个手术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完成，为方便、便宜，好多人选择就近找一家美容院而唔系去正规医院做呢个手术。好似田源最初完全信任工作室嘅心态，“双眼皮手术不就喺眼睛上打个褶吗？当时还觉得两千块钱有啲贵呢，身边仲有嘅人睇人哋五百块钱就做嘎啦。”
随住呢种认知是做双眼皮修复嘅人数嘅上涨。师丽丽表示，喺佢接手嘅双眼皮手术度，有60%左右嘅系进行修复。而由于技术上嘅要求，修复手术嘅费用往往是初次手术费用嘅两到三倍。
故事中嘅三个女孩是幸运嘅。三个人嘅手术相继进行，“松解黏连，修复缺损，然后做上睑提肌嘅校正，最后再做适合佢嘅形态……”虽然修复手术对医生嘅技术考验更大，但三个人嘅手术都好顺利。修复之后，手术后嘅肿胀会慢慢消退，首先双眼皮嘅功能会得到修复，之后，佢们嘅形态都会更好睇。
更幸运嘅系，这笔巨额嘅修复费用会由新氧发起嘅医美修复公益救助项目全部承担。过去嘅一年，呢个项目已经帮助好多因为意外事故或者医美失败嘅人。林凡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咁样嘅好运，喺其他人生低谷嘅时候，得到佢最需要嘅一次公益救助。
修复手术完成后，三个人被遮挡住嘅眼睛睁开嘎啦，马静说伴随佢12年嘅沉重感终于消失嘎啦。
马静已经是两个孩子嘅妈妈，一年半以后佢就终于排队等到北京大学口腔医院嘅正颌手术，困扰佢多年嘅“地包天”都会消失掉，而修复后嘅双眼皮都在慢慢好转，“那时候就是我嘅理想生活嘎啦。”
如果要问佢们同一个问题，“如果重来一次，仲要会选择进行双眼皮手术吗？”
答案都系肯定嘅，但佢们都希望，呢一次，绝对要绕开“黑医美”。
*头图来自Pixle，配图来自采访对象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名均为化名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2021-04-02 12: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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