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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在大厂,不说人话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深燃”(ID:shenrancaijing),作者 | 唐亚华 魏婕 王敏 周继凤 黎明 李秋涵,编辑 | 唐亚华。转载经授权发布。

    人在江湖飘,边能不懂黑话!呢排,张一鸣一段吐槽互联网黑话嘅发言引爆‌舆论。

    我在大厂,不说人话

    来源 / 网络

    有人说,黑话代表嘅是企业文化和互联网精神,佢也能让一个职场“小白”迅速蜕变成行业“老炮”。也正因此,互联网黑话被无数互联网人创造、强化,甚至奉为圭臬。

    于是就有‌呢一幕:在大厂,大家开口用户感知、链路闭环,闭口底层逻辑、顶层思考,叮嘱同事“记一个 to do”,讲畀下属“呢个环节记得re一遍”;到‌投资机构,话锋一转变成“我base上海,去DD‌一个新孵化嘅项目,畀‌TS”;在外企,“你嘅呢个topic就选得好suitable,对时事好有sense”……

    鉴于互联网黑话咁流行,我哋今日就和6位互联网人聊‌聊佢们身在圈内嘅感受。佢们度,有人吐槽黑话又装又没有实际意义,有人在黑话中快速进阶为达人,也有人左右逢源,喺两种话语体系里切换自如,更有人立志畀团队洗脑,要以一己之力改造原本不互联网嘅团队。

    本文就以佢们嘅故事为抓手,以文字解释为底层逻辑,拉齐大家对大厂黑话嘅认知。友情提醒,虽然掌握黑话能迅速让你睇起来像个“互联网人”,但想要在大厂混得好,最终还是要睇个人嘅实际工作能力。

    先录音再搜索学习恶补黑话,一年之后终于有那味儿‌

    胡磊 | 29岁 互联网公司培训岗

    我一直在大厂嘅培训岗,但系能是公司里说话最多嘅一个岗位嘎啦。我毕业3年,喺阿里工作过一年,而家在字节跳动,我嘅说话方式,已经完全被互联网塑造嘎啦。

    好似大家学英语一样,我一进大厂,第一感觉就是——我必须得尽快学会“大厂语”!否则好似置身国外一样,根本没法交流。

    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同事、领导和我说话,我都得偷偷录音,表面上“嗯嗯,好”地答应,回去之后得整理录音,百度搜索佢们说嘅话是乜嘢意思,因为每句话都有我听不懂嘅词。

    那时刚进互联网公司,自己是个小虾米,根本唔会有“佢们好烦啊,点样不说人话”呢种感觉,就想住乜嘢时候能赶紧听懂、学会大厂语,而且我还会觉得是自己太土嘎啦,感觉好自卑。

    比如一个部门里人还唔错嘅大哥和我说,“咱们部门新人第一年大概率都系325,噉是为咗激励你们。熬过呢一年,争取第二年375”,听完呢句话,我真是一脸懵圈,只想畀这位大哥打个666。后来我先知道,这是阿里嘅绩效打分体系,325意思是3.25,意味住被判定为没有潜力,没有年终奖,有可能被劝退,375嘅意思是 “对团队有影响,和组织融为一体且被广泛好评,属于标杆” ,有年终奖。

    除咗像咁样不将话说全,仲有中英文夹杂嘅。带英文说话没问题啊,我本来就是英语专业,但互联网人说嘅嗰啲英文单词,真实意思有可能在词典里都找不住!比如HR会说,“希望你能尽快landing,不至于太被动”。

    那么问题来嘎啦,landing究竟是乜嘢意思?我一个英语专业嘅,也不敢问,显得自己嘅学历是假嘅一样。我搜‌一下:landing,作名词时,意为楼梯;作动词时,意为降落,住陆。查完词典,噉我姑且就认为,HR希望我尽快进入工作状态啦。

    就咁样,我一边录、一边记,从每天痛苦地想离职,不知不觉,1年之后就有内味儿嘎啦。

    我而家在字节,但是说话习惯已经改不‌嘎啦,畀员工做培训时,用嘅还系喺阿里时候每天耳濡目染嘅嗰啲词句。阿里是家价值观驱动嘅公司,我脑里从来不缺口号,领导也觉得我好专业。比如我激励员工嘅时候就会和佢们说,“寻日嘅最好表现,就是今日嘅最低要求”,佢们感到挫败嘅时候,我就会说,要有“山不过来,我便过去”嘅精神。

    当然,浸淫其中多年,和圈外朋友说话我也咁样。有一次和初中同学打电话,佢在村里开小卖店,说镇上新开‌一家超市,佢嘅生意就不好嘎啦。我就习惯性地建议佢:呢个时候得先启动回流策略,然后打造自己嘅壁垒,最好能再借助大数据,捕捉用户需求,最好在细分赛道上找准自己嘅优势,占据用户心智。

    我觉得这对于佢而言都系特别好嘅建议,但佢之后再也没回过我信息。后来听另一个朋友说,佢觉得我睇不起佢,故意说一啲让佢听不懂嘅话臭显摆。

    对内拉通对齐,对外要接地气,喺两种话语体系里来回穿梭

    刘路 | 32岁  前大厂一线渠道经理

    我是今年年初辞去大厂工作嘅,辞职之前在大厂工作‌三年。这三年,我被大厂派遣到外地,进行本土嘅客户拓展和维护,主要对接体制内嘅一啲部门。

    作为一线工作人员,我基本每周至少有三天晚上要和总部中台嘅人开会同步工作进展,但是大家唔系说“开会”,而是说“拉通对齐”一下。一开始,我连“拉通对齐”是乜嘢都不知道,而且每次“拉通对齐”嘅时间都非常难熬,因为中台嘅人总是会说一啲让人似懂非懂嘅“黑话”,比如“赋能、加持、倒逼、打透、串联……”让人感觉云里雾里。

    但是,要融入新嘅工作环境,呢啲词还是必须得学。大家都咁样说,你如果不说,不就是异类吗?所以在咁样嘅环境里,我也被潜移默化地影响嘎啦。有时候在生活度,“对方嘅需求是乜嘢”、“要畀对方提供点样嘅价值”,呢啲词不经意间就溜‌出来。

    不过,喺跟体制内嘅客户交流时,我会刻意避免使用一啲大厂“黑话”,因为对方是好接地气、好务实嘅风格,用呢啲“黑话”聊天,比如我跟客户讲:“我哋要用技术来实现赋能”,肯定会让场面十分尴尬。

    所以我嘅状态往往是,喺和中台“拉通对齐”嘅时候,我需要将一线嘅情况,包装“翻译”成大厂嘅语言体系来同步进展,而喺一线和体制内嘅客户交流嘅时候,我又得将中台传递过来嘅信息,“翻译”成接地气嘅话和客户沟通,相当于我经常在这两种“话语体系”当中穿梭。

    最开始,我觉得中台嘅人讲大厂“黑话”是形式主义,认为佢们不在一线,所以用一啲让人似懂非懂嘅词,来表现得好懂业务。但后来我也能理解,中台就是要将一线嘅情况转换为“黑话”,让大厂体系里嘅人能够快速明白。另外一方面,佢们嘅工作内容难以清晰量化,所以在向上汇报时,就会将工作内容进行包装、“造词”,以凸显自己嘅工作价值。

    那时,我基本每天早上9点就进入工作状态,开始早会或者拜访客户,晚上“拉通对齐”完之后就晚上10点甚至11点嘎啦。一日嘅工作时长、工作量相当于是一啲人嘅两天甚至更多,自身肯定也会有一定嘅成长,这是不可否认嘅。

    但是,大厂“黑话”确实是一个槽点,有时和朋友聚会聊天,大家也会互相吐槽最近听到‌边啲新鲜嘅“黑话”,仲要会互相解释,但比如“耦合”、“生态化反”呢啲词,我一直到走大厂都无理解。不过而家,远离‌大厂之后,我也远离‌嗰个话语体系,也不需要去理解嘎啦。

    我在大厂,不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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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企,即便是中国人之间交流都用英文

    阿敏 | 26岁 某医疗器械外企  

    我刚毕业就到‌一家卖医疗器械嘅外企,“外企+医疗”,就这俩标签大家都可以想象,我哋公司嘅“黑话”密度远超一般公司。

    因为和医疗沾边,公司里大家沟通聊天都会用大量嘅英文缩写和专业术语。我刚进公司工作嘅时候,简直是一头雾水。比如SFDC、EPOP呢啲,你猜都猜不出是乜嘢意思,只能靠硬记。所以我一有机会就逮住同事问呢啲专业术语缩写是啥意思。

    因为呢种“黑话”,其实也闹‌不少笑话。有个领导畀销售同事发邮件写‌ASAP ,然后销售问后台同事ASAP是公司边个系统软件,其实系as soon as possible嘅意思。

    到后来被熏陶得习惯嘎啦,而家我已经可以不过脑脱口而出一啲专业术语嘎啦,包括英文单词。估计在外企嘅人都有呢种毛病,就是说话中英文夹杂。可能好多人会奇怪,觉得我哋装。我没进外企之前也咁认为,后来待时间耐‌先发现,有啲时候,好多专业术语就是必须得用英文。我都有啲儿震惊,自己无意识地会蹦出一啲英文,等到用中文解释嘅时候反而卡壳嘎啦。

    大家都保持咁样嘅语言习惯,你就会不自觉嘅融入。记得有一次拜托第啲部门嘅同事帮忙,于是我发‌一封邮件。明明大家都系中国人,结果邮件用嘅还是英文,而且双方也不觉得奇怪。

    就我个人来睇,“黑话”或者专业术语最重要嘅是能降低沟通成本。最害怕嘅是,大家说‌半天,结果互相都没理解对方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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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排斥到接受、主导,我成‌互联网黑话达人

    赵赵 | 28岁  互联网公司运营

    我是从传统行业跳到互联网公司嘅,从面试互联网公司开始,我就深刻体会到‌呢类话嘅“威力”。当时我面嘅是一个运营岗位,HR对业务其实都不太懂,喺我哋几轮问答后,佢问我,如果是你来搭建呢个部门,会点样畀出老板满意嘅结果,你从0到1嘅方法论是乜嘢 ,你来做点样实现差异化嘅效果,你嘅抓手是乜嘢,又会打出边啲组合拳。

    其实用人话说,“这业务你会点样做”,一句话就能搞定,用呢啲似懂非懂、不明觉厉嘅词。虽然我能听懂,但是就觉得有啲别扭,感觉是为咗特意拉升逼格说嘅呢啲词。

    后来我接触嘅领导,也有同样嘅问题,开会必谈“抓手”、“赋能” ,做方案必须要“对齐”,来一套“组合拳”,其实后面都落地不嘎啦。

    比如在平台新增用户拉新方面,用人话说,就是睇睇从运营方面,但系以做边啲事,但非要用“运营赋能业务”呢种说法,我到而家都心有戚戚……互联网节奏快,感觉自己适应不‌就要被淘汰嘎啦,后来我自己也经常用,抓手、生态、闭环、对齐、赋能、粒粒度呢啲词也经常会出而家我嘅稿子里。

    其实钟意用呢啲词,跟岗位没关系,要睇你嘅ld(leader)从边里来嘅,俗称阿里味重不重。尤其系杭州这边嘅电商公司,几多都有阿里嘅人,阿里文化不可避免嘅渗透。

    最开始呢种新造词,比如贾跃亭最先提出嘅“生态化反”,其实系为咗推新业务,搞‌一堆咁样睇似厉害嘅词 ,为咗包装业务或产品。大厂嘅一啲领导会专门提出某种新概念,为咗向上汇报和提高辨识度,只是好多新词错用、乱用,导致好多人不爽。

    后来我接受‌以后,觉得也不应该纯去吐槽,从一个大嘅视角来睇,古代有古代嘅用词造句,现代当然有现代嘅引申同新生。世界在变 ,当下我哋感受到嘅只是阶段性我哋感受到嘅。我是唔系有啲装,哈哈。

    我觉得张一鸣是一个好务实嘅人,佢嘅表态可以一定程度上扭转字节跳动嘅风气,但治标不治本。其实这更似一种互联网20年发展史嘅文化集成嘅切面,这本身并无好坏之分。

    我在大厂,不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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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职第一日听完汇报项目,我以为自己进错‌公司

    邱伍 | 28岁 某公司行业研究员

    我是学社会学嘅,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做行业研究员,畀甲方出方案。我哋是项目制,甲方提需求,我哋来执行。加入公司第一日,参加项目会,会议室里领导一边放PPT一边介绍项目进度,从头到尾我都没搞明白呢个项目到底是要干嘛。

    团队里大部分人都系研究生毕业,仲有两个博士,说话都系文质彬彬嘅,特别有礼貌,畀人一种不怒自威嘅感觉。所以一开始即便我听不懂佢喺说乜嘢,也认为是自己理论素养不够,不敢追问。

    当时听到最多嘅一个词是“落地”,另外就是“体系”、“节奏”、“包装”,我记得当时领导说“而家呢个体系仲未够立体”,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进‌一家建筑公司。

    会后项目leader找我谈话,畀‌我几个建议,有一条是说;“你睇问题一定得站位高,视角得宏大,从不同嘅侧面去睇,抓住最内核嘅嘢……”当时我点头如捣蒜,仲要记‌笔记,但说实话完全没听懂。

    直到有一次跟老板出去谈项目,我才明白,原来噉就是“吹牛”嘅意思。有一个地产公司客户,土老板,想向互联网转型,让我哋畀出项目书和营销方案。洽谈嘅时候,全程我就听老板一个人在讲,一屋子嘅人都老老实实坐住听,一动不动。老板从国际经济大势、中国产业转型、供畀侧改革,讲到互联网思维、风口理论、组织变革,反正都系一啲听起来好“宏大”嘅术语,我就感觉佢在传统公司和互联网之间来回蹦跳,反正就听起来好有道理嘅样。

    项目拿下来嘎啦,跟客户食饭,我全程不敢说话,因为怕露馅,如果客户同我讨论项目细节,我可乜嘢也答不上来。后来我问老板,呢个项目具体是干啥。老板说,其实就是畀佢们做做宣传,畀佢们贴上互联网嘅标签,让人觉得佢们不土。然后做一份行业研究报告,“论证”互联网好重要,客户好拿住呢个方案去说服佢们老板,畀一啲预算去做新项目。

    我哋根据老板嘅思路做‌一个方案,完成‌项目。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方案嘅含金量有多大。从做项目的角度是“落地”嘎啦,但方案能唔可以“落地”,谁知道呢。

    我觉得,有啲公司不说人话,或者总是说一啲专业术语,其实大部分时候都系喺装,为咗显得专业。当然有啲术语是为咗提高沟通效率,也是有一定道理嘅。就比如落地,意思其实系“将项目执行完成”,但真正做项目的人其实唔会咁说,要不然就显得外行嘎啦。

    新公司嘅人不用黑话,太不互联网嘎啦,我要同化佢们

    张昭 | 25岁 互联网公司公关

    我之前嘅工作跟互联网行业打交道比较多,最近刚来‌一家创业公司。这边嘅人非常不互联网,我下一步嘅目标是同化佢们,打造一个正规嘅互联网团队。

    最开始我也不懂互联网行话,我第一次听到赋能嘅时候,查‌一下也没查出来是乜嘢意思,我就问对方,人家笑话我说你一个跑互联网嘅都不知道啥意思。后来有大会上嘉宾发言嘅主题是“直播带货嘅底层逻辑”,我没明白底层逻辑是乜嘢,但没好意思问人,不然显得我好low。

    这也是我刚接触互联网黑话时嘅一种心态,小心翼翼地去琢磨,一问人就好像自己好业余似嘅。其实佢们说嘅呢啲词,我哋大概也能意会到是乜嘢意思,只是没有形成那样嘅语言。

    后来跟大厂打交道多嘎啦,我慢慢就被同化嘎啦。来‌新公司,佢们不用呢啲词,我反而不习惯,最大嘅感受是,听佢们说话感觉好啰嗦。比如我哋要做整合营销,开会嘅时候呢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嘎啦,就代表我哋要在所有嘅舆论场上铺上自己嘅声音,但系佢们可能就会说我哋要在微信公众号找边啲媒体,微博找边啲KOL,说得好细好浪费时间。

    在我嘅话语体系里,比如公司要做价值观传播,我嘅说法是要找三方同心圆,这三方指嘅是C端、B端仲有我哋自己,也就是说公司价值观要体现三方共同嘅价值观,像马云说嘅“让天下没有难做嘅生意”就实现‌三方嘅共赢。

    比如我哋公司今年嘅公司战略,也就是顶层设计,就是要纵深发展,做IP赋能。再比如做公关传播,要做舆论传播、趋势传播、价值观传播三个层次。舆论传播其实就是大小事我哋要在市场上保持声量,趋势传播比如我哋要和谁谈合作一齐办一个会,价值观传播那就是公司嘅一啲理念,其实也就是讲故事。

    人性嘅一个特点就系对自己没有感知、不认识嘅信息,往往要么认同,要么排斥。我说呢啲词佢们不知道,一听感觉好专业,就将佢们唬住嘎啦。

    我用呢啲黑话比较多,一方面是呢啲新词确实能够能够准确表达出我嘅意思,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出于内心对认可嘅渴望。我会觉得只要说一啲佢们不知道或不常用嘅词,佢们就觉得外来嘅和尚会念经,认为我好专业。事实上我来‌呢间公司仲未耐,佢们确实觉得我好专业。

    畀你列举一段我拟嘅话术:我哋和友商嘅竞争区隔就是我哋嘅粉丝拥有强大嘅黏度,今年我哋要继续在纵深方向打造产业生态,突出我哋嘅竞争点,争取在年末能够划江而治。私域流量、公用流量要两条线做起来,唔可以完全分割,要打造一个可行嘅沟通体系和作业规范。产品赋能要坚持做落去,今年嘅乡村振兴也要成为另外一个抓手,舆论传播要保持落去,趋势传播要提高声量,价值观传播嘅项目要尽快启动。

    我过来之后,就是要畀佢们洗脑。今年公司嘅年度公关战略都系我制定嘅,我会慢慢地去畀佢们解释,带畀佢们一个咁样嘅环境,让团队逐渐互联网化。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胡磊、刘路、阿敏、赵赵、邱伍、张昭为化名。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2021-04-04 15:3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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