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配版Theranos？硅谷又一呃子公司呃倒顶级VC，6亿美元公司成泡影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硅星人”（ID:guixingren123），作者：光谱 杜晨，编辑：Vicky Xiao，转载经授权发布。

在创业圣地硅谷，每个上进嘅创业者或者都曾想要成为下一个乔布斯或马斯克。但创业维艰，一百个创业者里可能只有二三人突围。

在咁残酷嘅环境当度，也总会有人选择那条最简单嘅道路：fake it ’till you make it.

噉就是发生在硅谷粪便检测公司 uBiome 身上嘅事——没错，喺 Theranos 之后，硅谷又出‌一齐世纪级惊天诈呃案……

在 uBiome 嘅两位联合创始人嘅指挥下，呢间公司完成‌C轮融资，估值6亿美元，并且有潜力成为医疗科技嘅独角兽公司；谁想到，有关部门调查发现，该公司在检测技术、商业模式和资产管理等诸多方面存在令人难以置信嘅无良欺诈和严重违规行为。

调查发现，联合创始人 Jessica Richman 和 Zachary Apte 忽悠用户、医生购买自己推出粪便检测和女性检测产品，通过不合规嘅手段榨取医保报销，甚至伪造数据蒙呃自己公司嘅法务顾问和外部投资者……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指出，通过出售 uBiome 呢间毫不值钱嘅公司嘅股份，两位联合创始人总计从投资者手中榨取‌将近6000万美元，并将其中相当可观嘅一部分挪作自用。

另据加州地方检察官嘅调查，uBiome 从医疗保险公司试图呃保高达3亿美元，其中事实非法所得3500万美元……

SEC 正喺度寻求法律手段让 Richman 和 Apte 退还非法所得，并且在未来禁止二人以高管/董事身份参同公司运作。

加州地方检察院也对 Richman 和 Apte 提起‌长达33页嘅刑事诉讼，如果被判有罪，二人嘅合计坐牢时间将长达1454年……、

呢一切究竟是点样发生嘅？

从志在必得嘅创业者，到敛财无度嘅诈呃犯

根据UC伯克利研究生校报《伯克利科技评论》报道，Zachary Apte 是一个 UCSF 嘅研究生，和同学 William Ludington 讨论研究点样分析肚子里微生物，发现作为普通消费者想要做呢件事好难也好贵。

2012年，Apte 在智利政府出资举办嘅创业活动 Startup Chile 上，遇到‌ Jessica Richman，一位牛津大学嘅研究生和自称嘅“连续创业者”。

三人后来参同‌ Palo Alto 嘅 UC 下属加州量化生物科学孵化器（简称 QB3），并创办‌ uBiome 公司 。

从左到右：Ludington、Richman、Apte

Ludington 不耐后回归学术界，从呢间传奇欺诈公司嘅故事中消失，留下 Richman（CEO）和 Apte（首席科技官，有时候对外宣称联席 CEO）继续创业。二人一直以来也全面控制公司嘅所有大小事务。

好似各位硅谷朋友可能更为熟悉嘅 23andMe 那样，uBiome 嘅商业模式也并唔复杂，消费者可以在该公司嘅网站上订购一款名叫 Gut Explorer 嘅工具包，提取粪便样本，寄送回去，然后等待分析报告结果就得嘎啦。

uBiome 嘅业绩在头几年一直没乜嘢太值得称耀嘅起色。Richman 和 Apte 意识到，因为消费者自费购买产品，没法报销，赚普通消费者嘅业务太难，散单市场比较难做；赚保险公司嘅钱才是“正道”。

到‌2015年，两位联合创始人决定全面调整战略，商业模式从 to C 变成‌”to D(octor)” 或者 “to I(nsurer)”，也即：面向医生市场，提供临床级（而非消费级）嘅产品和测试服务。原则上，咁样医生就可以将工具包写到处方里，费用也可以由保险公司最终承担。

一年后，uBiome 正式发布‌ SmartGut，号称“世界上第一款临床级微生物测序测试产品”、“重新发明‌（医疗）微生物行业”，以及最重要嘅：可以报销医保。

新产品和之前嘅工具包没乜嘢太大区别，其中包括两个装有稳定试剂嘅试管，以及两根塑料试棒——售价$594：

（以上图源：Gabrielle Kassel/Women’s Health）

但係在发布嘅当时，SmartGut 以及配套嘅成个服务流程，并没有达到美国主流医疗保险机构准许报销嘅标准。

具体嚟讲，如果医保机构要报销患者嘅某项花销，其中有一条重要要求，就是这项花销是经由医生明确书面处方同意嘅，并且医生在开处方之前需要“已经和患者建立‌足够稳固嘅医患关系。”

但系喺具体操作度，uBiome 开发嘅工具包订购审核网站上，缺乏严肃嘅医疗认可提问，而是仅提供‌一份比较简单嘅在线问卷。

这份问卷度，没有提及患者和医生之前系咪已经确立‌足够嘅关系，缺乏和医生本人嘅当面和在线沟通。并且问卷大部分时候又是该公司指导患者填写，提交订单、完成发货，收到报告结果，再去交畀医生同意嘅……

FBI 对 uBiome 嘅调查中提到，一位患者 Marc Harris 在2017年用 SmartGut 进行‌检测，将该公司返回嘅结果交畀医生睇，医生表示“并没有认识到新嘅嘢”，认为测试没有乜嘢价值。

同样哋，uBiome 嘅发货和账单策略也非常可疑。

Harris 其实只下单‌一套 SmartGut，却发现自己收到‌6套，该公司还发邮件忽悠他要持续进行测试，追踪肠道内微生物嘅变化……最终他退掉‌2套，却没有收到原渠道退款，而是 uBiome 寄畀他嘅两张亚马逊礼品卡。

调查人员发现，uBiome 甚至伪造‌用户请求重新测试嘅订单，将患者已经发现嘅症状报告为新增嘅症状，从而呃取医生嘅同意。

事后这位患者在医保账单中发现，uBiome 寄畀医保机构加州蓝盾嘅账单高达2970美元单价，是单支工具包宣称单价嘅足足5倍。仅 FBI 在调查报告中用于举例嘅类似超额账单就有14张，金额都系按照2900美元左右单价计算嘅。不仅咁，该公司还被发现采用错误嘅收费项目编号欺呃医保机构，从而实现重复/额外收费。

虽然在美国医疗服务嘅成本普遍超高，但 uBiome 咁做法已经是毫不掩饰其恶意超额收费嘅欺诈本质‌……

甚至，SmartGut 嘅技术标准一直没有达到所谓嘅临床使用级别，缺乏 FDA 及第啲有关权威机构嘅临床级别认证，公司内部实际进行测试业务嘅严肃性也好不存在。

就连 uBiome 宣称嘅“持续追踪患者体内微生物变化”，也被发现是虚假宣传。所谓嘅后续追踪测试只系对患者初次提交嘅老样本进行嘅重新测试，呢一情况在公司内部并非机密。

就连 uBiome 自己实验室嘅多位主管人员都警告过两位联合创始人，公司对呢啲老样本进行重新测试，“缺乏临床相关性”并且有可能存在欺呃性。未能成功劝说创始人改邪归正之后，呢啲主管人员好快逃离‌呢间公司，但创始人仍未告知佢哋嘅接任者真相。

来自公司内外部嘅严肃质疑，并没有妨碍 Richman 和 Apte 继续做住佢哋成功创业嘅大梦。

伪造出来嘅科技新星

2015年 uBiome 战略转型嘅时候，Richman 和 Apte 为公司定下‌单月保险公司账单额增长10%嘅”宏大目标“。但係因为公司嘅实际技术和产品缺乏创新，以及业务所面对嘅真实市场情况，完全不足以支撑呢个增长率，佢哋才选择‌欺呃作为解决方案。

和当时已经彻底垮台嘅 Theranos 和”女版乔布斯“人设彻底崩塌嘅 Elizabeth Holmes 相比，uBiome 从外表上睇来非常健康，有数据支撑嘅增长确实明显，Richman 和 Apte 也被视为当时处于低潮期嘅医疗科技创新领域，两粒冉冉升起嘅新星。

只有佢哋自己十分清楚，所有嘅一切都系伪造嘅幻象。喺外部人士睇不见嘅地方，有一啲医生对 uBiome 提出‌质疑，也有一啲保险机构一直在质询，要求该公司为呢啲巨额嘅账单提供临床级医疗文书和记录作为补充。

当 uBiome 在2018年开启 C 轮融资嘅时候，呢啲质疑嘅声音都被两位联合创始人所隐藏。这轮规模约5900万美元，投后估值6亿美元，共有27位外部投资者购买‌优先股；另有6位投资者购买‌总计200万美元价值嘅一年期可转债。

除咗期权池之外，作为融资嘅一部分，Richman 和 Apte 二人还都各自出售‌自己所持嘅价值500万美元嘅优先股。

但 SEC 嘅调查发现，两位联合创始人，特别是 Richman 作为公司嘅经营掌权者和融资出面人，喺同潜在投资者会面嘅时候提供‌伪造嘅财务数据和资质证明。

比如，Richman 一再对潜在投资者宣称 uBiome 嘅临床级产品由”医生下单，保险覆盖“——符合医疗科技行业里人尽皆知嘅保险报销营收模式，但正如前面所提到嘅，和该公司嘅实际运营情况完全不符。喺面对医生和保险机构嘅时候，uBiome 隐藏‌技术和产品嘅真实能力，并严重标高‌订单价格。

这并没有妨碍 Richman 在投资者面前吹嘘 uBiome 嘅技术实力和业务成长。喺2018年7月嘅一封群发邮件度，Richman 宣称公司嘅收入自从在过去嘅12个月里实现‌”接近900%嘅增长“，”2018年预计收入将超过1亿美元“。

问题是，uBiome 嘅主要营收来源唔系医保报销，而是实实在在嘅欺呃……根据 FBI 调查，该公司从2015年策略转型到至少2017下半年，一直在对消费者、医疗机构和保险公司进行欺诈行为。该公司历史上总计向保险机构提交‌大约3亿美元嘅账单，实际所得3500万美元左右。

在成个融资过程度，Richman 和 Apte 都无向董事会、外部投资者和可能嘅利益相关方透露过公司已经受到保险机构几次质疑嘅事实。直到2018年12月嘅一次董事会上 Richman 才不得不承认，受到‌一次质疑。

但实际嘅情况是，截至2019年4月，uBiome 已经收到‌至少18家保险机构正式嘅发函，质询其可疑嘅账单行为，其中仲有几家直接要求该公司退还报销嘅费用。

东窗事发还系喺所难免，FBI 突袭查封‌ uBiome 位于旧金山嘅办公室，提取‌大量罪证，随后公司董事会也发起‌内部调查。

根据硅星人嘅整理，Richman 和 Apte 在公司存续期内，曾经几次从公司账户划走至少600万美元，挪作私用。呢啲款项嘅用途包括：转账畀不明来源嘅信托基金、购买房屋、支付房贷、购买理财产品、支付”法律服务费用“等……

2019年9月，uBiome 正式宣布破产，喺特拉华州申请‌破产重组，不过随后被法庭强制转为破产清算。

Richman 和 Apte，这对企喺医疗科技和诈呃路口嘅鸳鸯大盗，多年嘅感情也终于开花结果，喺2019年结婚嘎啦。

大名鼎鼎嘅VC全部入局

好多读者应该都记得著名嘅 Theranos 欺诈丑闻。

Theranos 宣称发明‌具有革命性嘅血液检测技术，能够通过指尖嘅一小滴血，完成各种各样重要医学检测。福布斯杂志将创始人 Elizabeth Holmes 评为全美最年轻最有钱嘅白手起家亿万富翁。该公司得到‌ A16Z 等硅谷一批顶级投资公司嘅青睐。

2015年，《华尔街日报》记者 John Carreyrou 调查发现该公司存在严重欺诈行为，最终丑闻被完全揭开。Holmes 本人面临多项罪名指控，但目前还未开庭。

继 Theranos 之后，uBiome 创造‌医疗科技领域又一次史诗级欺诈案。呢次，又有边啲投资人被卷入其中‌呢？

点解用‌”又“字，是因为……没错，曾经为 Elizabeth Holmes 站台嘅 A16Z，呢次又上当嘎啦。作为 uBiome 450万美元A轮融资嘅领投方，A16Z 在该公司占有10%股权。

撰文夸奖过 Theranos 嘅知名投资人 Joe Lonsdale 嘅风投公司 8VC 领投‌ uBiome 嘅最后一轮融资，占股22%（Lonsdale 也是 Palantir 嘅联合创始人。）

除此之外，500 Startups 投资‌ uBiome 嘅种子轮；YC 也是投资方之一。

Marc Andreessen 和 Joe Lonsdale

睇来硅谷知名投资人面对（可疑嘅）医疗科技公司时候，经常不容易将持住自己。

目前，SEC 和美国政府方面已对 Richman 和 Apte 分别提起诉讼，并要求其退还非法所得，包括并唔限于现金、房产及第啲金融资产等。

美国政府嘅起诉书包括‌证券欺诈、医疗欺诈、洗钱、身份盗用等总计数十项非常严重嘅罪名。如果最终被判有罪嘅话，根据硅星人嘅计算，呢啲罪名嘅合计坐牢时间将长达1454年……每人700多年。

如果说 uBiome 嘅欺诈案件再次强调‌乜嘢，噉就是被疯狂追捧嘅医疗科技领域创新，一定要受到仔细地检验。毕竟有 Theranos 在前，竟然仲有创业者敢搞事，而且上当受呃嘅还是同一拨人……

所谓温故而知新，不知道呢啲硅谷巨佬们，能唔可以学到些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