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嘅抽象层级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心智工具箱”（ID：Mindnote），作者：安人心智集团董事长 阳志平，转载经授权转载。

所谓思维嘅抽象层级，就是这位智者能够跳出几多个狭小子类嘅「限制同精致」。嗰啲思维嘅抽象级别极高嘅人，往往拥有一种上 帝视角。你会发现，此人嘅言论著作，受到‌不同学科嘅研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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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证据层级，好思想比坏思想多‌鲜活证据。如果两个思想，拥有同样层级嘅好证据，好思想同坏思想嘅区别是乜嘢？

入夏以来，凉风习习。喺呢个安静嘅晚上，亲爱嘅朋友，我谂同你聊聊好思想之于坏思想嘅第二个区别：思维嘅抽象层级。

我哋先来睇睇平克对社会心理学嘅批评。平克是谁？我经常提及嘅一位认知心理学家。

他不仅在科研领域，如认知心理学、进化心理学同心理语言学屡获殊荣，而且在科学写作领域大放异彩，著作《风格感觉》《语言本能》同《心智探奇》，写作严谨，文笔优美，想象瑰丽，畅销且长销。

咁样一位公认嘅知识分子，却公开批评社会心理学：

点解社会心理学得不到更多尊重？……呢个领域总是不厌其烦嘅坚持一啲肤浅理论，因而使自己停滞不前。总有不计其数嘅研究证明，人不擅长 X，但系以从一个冗长嘅名词列表中揾到答案，列表里有偏差、谬误、错觉、忽视、盲目以及基本错误。每个名词都喺度复述人嘅确不擅长 X。

好似我曾经调侃过嘅一样，自从心理学家卡尼曼荣获 2002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之后，不少心理学家红住眼，杀到认知偏差研究领域中。无数心理学论文在不断证明，人类嘅确不擅长决策，认知偏差多多。

人类，喺心理学家睇来，就系一群思维漏洞百出，被实验任意摆布嘅小白鼠。真不知道，咁样嘅小白鼠能进化到今日，是撞上‌乜嘢样嘅大运？

在平克睇来，社会心理学嘅不少研究都系肤浅嘅坏思想。那么，同是心理学，各自证据唔错，点解有嘅是好思想，有嘅却是坏思想？我嘅答案在于：思维嘅抽象层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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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我迷恋研究智者嘅心智模式，因此，购买‌上千本聪明人嘅传记或相关著作。从呢一千来本书度，我挑选出两百多牛人名单。然后让佢哋捉对厮杀，睇边啲智者能最终胜出。

比如，喺倒数第二轮挑选度，我既选‌钱钟书，又选‌赵元任。此时，我让钱钟书大战赵元任，睇两人系咪 PK 过。最终揾到证据，钱钟书嘅确讽刺过赵元任。而钱钟书又嘅确成功说服我嘎啦，于是从我嘅智者清单度，删赵留钱。

最后一轮保留下来嘅智者，按照年龄大小次序，分别是人文集大成者钱钟书、跨学科通才司马贺、诺贝尔物理奖得主费曼、科普同科幻大师阿西莫夫、商业思想领袖芒格、「大师嘅大师」马奇、「当代达芬奇」艾柯同「当代罗素」丹尼特。从呢啲智者身上，我学到最重要嘅一点是：智者嘅思维抽象级别极高。

乜嘢是思维嘅抽象层级？

先回到好思想，坏思想嘅第一个层级：证据层级。你会发现，嗰啲能够不断发现鲜活证据嘅人，往往会成为领域专家。

但係，智者同专家不一样。比如，平克作为一个智者，他同一位心理学教授最大区别是，他唔会将视野局限于本学科。

一旦智者发现‌第啲领域嘅卓越智慧，就算呢啲智慧会导致本学科众多人员失业，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用佢否定本学科嘅俗气事。

专业技能嘅本质是「限制同精致」。专家在自己创造嘅领域掌握足够多嘅「条件化知识」，清楚各结论嘅限制条件；同时又能在深度同广度呈现求真之美，是为精致。

民科同专家嘅区别则是，民科嘅知识体系没有限制，任意命名任意裁剪任意创新；同样，民科无办法呈现知识嘅精致之美。

但智者同专家又不一样！所谓思维嘅抽象层级，就是这位智者能够跳出几多个狭小子类嘅「限制同精致」。根据我阅读智者传记嘅整理，人类能够达到嘅跨学科极限，也类似于工作记忆广度极限，以 4 个学科为常见，9 个学科是人类智者嘅巅峰。

嗰啲思维嘅抽象级别极高嘅人，往往拥有一种上 帝视角。你会发现，此人嘅言论著作，受到‌不同学科嘅研究支持。咁样嘅人，是钱钟书，是司马贺，是费曼，是阿西莫夫，是芒格；更是马奇、艾柯同丹尼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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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点样来判断思维嘅抽象层级是高还是低？

比如，一位同时掌握法语、英语、德语嘅专家思维抽象级别显然不如一位同时掌握‌计算机科学，网络科学同认知科学且能从中提炼出本质规律嘅专家。

判断思维嘅抽象层级嘅重要标准在于：距离因果解释链条嘅距离。

正如平克所言：

好嘅研究，往往简洁、更高嘅普遍性、处于因果链初期，而且更接近物理和数学法则嘅不可还原性，而唔系应景嘅迎合研究数据。

此时此刻，你尝试将好嘅研究换成好思想，毫不违和。好思想好似好研究一样，距离因果链初期嘅距离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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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嘢是因果链？

试睇 1977 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安德森老先生（Philip W.Anderson）嘅经典论文：多者异也（More is different）。喺这篇论文度，他提出一个著名嘅观点：

将万物还原为简单基本定律嘅能力，并唔蕴含从呢啲定律出发重建成个宇宙嘅能力。

下图是安德森老先生这篇论文中提到嘅学科因果链。举个例子，固态或多体物理学佢有可能受制于基本粒子物理学，化学受制于多体物理学，分子生物学又受制于化学。心理学有可能受制于生理学，社会科学又受制于心理学。不同层次嘅学科嘅规律会不同，我哋需要一个多层演化观来对待呢一个世界。

例如，神经元系一个尺度，人类大脑又系一个尺度。人类无数个大脑聚集，形成人类社会，这又系一个尺度。咁样一下就有三个不同嘅尺度：神经元、个人大脑和成个人类社会。这三个不同嘅尺度系咪遵从同样嘅规律？

安德森老先生这篇论文，以智者之姿，畀出答案：不同嘅尺度会遵从不一样嘅规律。点解？

同一个层级嘅对称性一旦延伸到更大嘅尺度，会出现「对称嘅残缺性」嘅现象。安德森老先生认为随住不同尺度嘅拉扯，会打破对话，最终构成‌科学/思想/现实嘅不同层级。

宇宙万物和世间万物遵从一个原理：在同一个层级，佢系对称嘅；当呢个尺度过大或者过个钟头，最终就会将呢种尺度在人类可以观测嘅角度，打破对话，出现咗对称嘅残缺。

好思想、坏思想，同一层级，打破对称力度不一样。所谓好思想，就是嗰啲能够在同一层级凿穿更多对话，带来更多深邃之美的酷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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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社会心理学研究来举例，无论强调人性阴暗嘅斯坦福监狱实验，仲要是强调人性光明嘅助人实验，你会发现，呢啲研究嘅解释时间跨度更小。对于工业时代适用嘅研究结论，并唔一定适用于原始人。

认知科学同心理科学高引用刊物 BBS（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曾经发表过一篇经典论文：世界上最奇怪嘅人？调侃过呢种现象。不少心理学研究结论都取材于一小部分怪异（WEIRD）嘅样本。

WEIRD 是五个单词嘅首字母：西方嘅，受过教育嘅，工业社会嘅，富裕嘅，民主体制下嘅。有时候也戏称为「美国大二学生心理学」。

反之，平克推崇嘅认知科学同进化心理学则常常以几十亿年尺度作为观测对象。因此，平克同人 PK，经常能胜出。他用进化那么大嘅时间跨度来鄙视个钟头间尺度嘅，注重解释而非控制、预测嘅社会心理学，呢個唔係欺侮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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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格在 1996 年嘅演讲中提到：

学术界远远地偏离‌正确嘅轨道，出现功能紊乱。企业功能紊乱嘅原因在于佢哋将整体划分为各种私人领域，每人雄踞一方，各自为政。如果你想成为理性嘅思想者，必须培养出跨越常规学科疆域嘅头脑。

那么，点样获得好思想呢？点样能够像智者一样，获得思想嘅更高抽象级别，去因果链嘅更前端？芒格嘅建议也许可以供你参考：

原则一：好似安德森一样，你应该依据学科基础性高低，对其排序；

原则二：不管你喜不钟意，必须掌握到能通过测试嘅水平，能常规应用其最基本嘅内容，尤其系嗰啲比自己所处专业更为基础嘅学科；

原则三：永远！永远！唔好吸收嗰啲任何出处不明嘅跨学科知识，更唔好违背经济学原理，即拒绝采用任何本学科或第啲学科嘅基础知识中已有解释；

原则四：当以上唔可以产生有用新观点时，噉么就模仿嗰啲创造成功观点嘅方法来进行大胆假设同创新，但所创新嘅理论唔好和之前冲突，除非你嘅确证明佢错误嘎啦。

所谓「更基础」、「寻找更低一层嘅科学嘅解释」，也就是说，尽量去往因果解释链条更早期。

小结

同知识嘅诅咒相对应嘅是抽象之福。从证据层级到思维嘅抽象层级，你开始拥有从专家成为智者嘅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