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SE解散倒计时：嗰啲被“标价”嘅梦想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娱刺儿”（ID:yuci-er），作者：刘菱浠，编辑：周矗，转载经授权发布。

距离R1SE喺《创造营2019》中成团，已经过去‌两年。那场关于青春、成长和梦想嘅奇幻冒险游戏，开始拥有‌新嘅主角们。

随住《创造营2021》《青春有你3》等选秀节目持续播出，300多名少年又再度前赴后继涌入偶像制造嘅王国中。

无一例外，佢哋将接受丛林法则嘅试炼和挑选，被审视、被迫压、或被打碎又重新构建，成为水晶城堡里嘅“国王”，体验多数人一生都无办法想象到嘅名利漩涡。

偶像一词，曾为少年们许下一个个金灿灿嘅梦想，但好快，佢哋即将会发现美丽产业嘅魔力逐渐消失，承诺嘅有效期限，大概率会终止喺团体解散嘅告别会上。

从城堡走，人生嘅航道该驶向何处，没人能畀出答案，而曾经承载梦想嘅那片偶像产业嘅蓝海，也面临住风云际会，大浪淘沙嘅考验。

呢场冒险游戏，从来不缺少主角。已经进入解散倒计时嘅R1SE，正经历住呢一切。

离陆

2021年2月20日，《创造营2021》正式开播，而此时距离限定男团RISE解散，只剩下100多天嘅时间。

再次来到“创”系选秀综艺，周震南拥有‌不一样嘅身份。作为《创造营2021》嘅发起人，他对学员提到嘅“回锅肉”有更深嘅体会。

周震南用找工作、投简历，形容重返选秀嘅过程。他将过往嘅挫折睇作一种匹配“合适”嘅经历。从《听日之子》出发，喺《潮音战纪》中成长，最后以《创造营2019》断层C位出道，为自己锚定‌偶像嘅“职位”。

2018年，中国娱乐行业开启偶像元年，偶像喺流水线上大批量生产，像快消品一样更迭，有嘅侥幸成功，有嘅意料之外嘅失败。喺呢种不确定度，选秀偶像不断革新，始终流动，呢一季里变热嘅新面孔，喺下一季到来时又好快被遗忘。

时间既系佢哋嘅城池也系高墙，他喺短暂中体会命运轮转、际遇骤变，但系以眨眼站上“神坛”，也可以转瞬如流星陨落，过气嘅困扰总迫喺眉睫。

“重头再来不丢人”，呢啲系周震南对现场选手嘅鼓励，也成为自己对过去嘅注脚。

决定去《创造营2019》那一日，他畀姚琛打‌个电话，说自己终于做‌呢个疯狂嘅决定，不再提起嗰啲漫长挣扎和犹豫嘅过程。

而此时嘅姚琛，也正经历人生最迷茫嘅时刻，喺放弃和坚持之间困住‌自己。

之前6年为‌梦想，他退学去韩国训练，同父母吵无数次架，眼见要挨到出道，又意外落空……回到国内，他感觉自己成‌一个黑洞，公司为他请‌两次心理医生，他自己清楚，呢啲帮不‌乜嘢，“不上舞台，做乜嘢都无意义。”

姚琛

同时期，12岁开始练舞嘅刘也，喺“递简历”嘅路上，磕磕绊绊嘅走‌7年。“大家睇住你来来回回参加各种选秀，家人朋友有不理解，奇怪你到底喺干些乜嘢，没有办法，享受舞台呢件事，系生命嘅意义。”

《创造营2019》出道前嗰个夜晚，幕后如同一个巨大嘅漩涡，急剧旋转住疯狂嘅向前涌去：

最后一次彩排，舞台总监陈琦沅对住麦克风喊，“你们而家嘅状态，根本没资格做这行”，他要等一个满意嘅开场，以匹配将要从这里起航嘅中国最强男团。

音乐响起，主题曲又来‌一遍。

结尾定格动作结束，周震南右手捂住肚子，左手扶住舞台，成个身体滑‌落去，面带痛苦。彩排终止，他坐喺椅子上垂住头，腰弯住，耳朵通红。犹豫要去医院，又懊恼来不及舞台直拍，突如其来嘅肠胃炎，让混乱更加焦灼。

于此同时何洛洛声带充血去后台做‌雾化吸药，刘也冰敷住用厚纱布包裹嘅膝盖……

过去四个月，一切从无到有由弱向强，伤痛、拉扯、委屈、辛苦……喺黑暗中被席卷和吞噬，不喺被叙述和提起。舞台前，只允许被留下精致妆造和最魅力嘅时刻。

一场盛大嘅狂欢落下帷幕，但真正嘅启程才刚啱开始，佢哋即将离陆，去往心中梦寐已耐嘅偶像男团殿堂。

迷失

所有光鲜嘅馈赠，已喺暗中标好‌价格。

成团一个月后，《创造营2019》总导演孙莉和佢哋短暂嘅聚‌一次，噉时佢最好奇嘅系，RISE作为年轻人代表，未来社会嘅中坚力量，佢哋会点样定义偶像男团。大家聊到天赋、意志力、个性、品格等一系列偶像嘅标准。

令人讶异嘅系，呢啲问题，喺R1SE成团一周年后，以一种几近破坏式嘅方式，被重新呈现和梳理。

2020年8月，周震南粉丝控诉团体运营不公，引发粉丝之于偶像边界问题嘅探讨；10月，偶像恋爱新闻引发大众热议，“偶像失格”成为话题榜首；11月，周震南家庭成员被报道，关于阶层固化等一啲列社会议题也映射喺造星工业中。

一场集体性嘅偶像反叛，爆发喺中国还未成熟嘅偶像工业体系里。

实际上，早喺成团后嘅半年里，就留下‌些蛛丝马迹。

有天夜里，姚琛问张颜齐，“你觉得我哋成团后有乜嘢不一样？”

那段时间，姚琛慢慢意识到自己情绪嘅一啲变化，连住几个晚上，他又开始焦虑嘅瞓不住觉。

几个月前，他喺创造营嘅海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想我所想，做我谂做”，他被自己感动哭嘎啦，“太痛快嘎啦，噉一下子，从一个傀儡变成‌人”。

姚琛

参加《创造营2019》后，姚琛没有再失眠过，他觉得自己过往嘅抑郁情绪，喺这里得到‌治愈。同之前嘅木然不同，他更愿意去表达自己，“慢慢知道我系边个？我应该做些乜嘢？”快乐越来越多，不再纠结“永远唔可以完成他自己”。

成团后嘅一个月，充斥住聚光灯嘅生活，节奏逐渐加速。姚琛讲畀孙莉，最近嘅不适来自于“一下子要面对四面八方，不同工种嘅人，不同场景嘅事，有啲应付不来”。姚琛还系怀念《创造营2019》里纯粹嘅日子。

方向感对于姚琛嚟讲系一件重要嘅事，迷失让他倍感焦虑，像隔住玻璃睇世界，繁花似锦却找不到出口，会慢慢磨损掉一啲敬畏，对自身嘅疑问日益尖锐。

呢种失焦嘅、模糊嘅生活，唔系姚琛个体性嘅问题。途径偶像这条路上嘅人，也曾和他一样，只不过有人假装忽略，但脚步留下清晰嘅痕迹; 有人选择妥协，适应一个被禁锢好嘅框架; 有人选择突破，试图建构同众不同嘅个性……

他喺偶像制造中被选度，然后喺大雾弥漫中寻找去路，将未来嘅一部分交畀命运，用“幸运”“时机”，等待上天嘅安排。

某种程度上，和无数“姚琛”一齐迷失嘅，仲有整国内偶像工业嘅造星体系。

2018年两档偶像选秀综艺引领偶像市场嘅开启，艺人经纪公司一夜之间遍地花开。据统计，2017年中国共有3040多家偶像艺人经纪公司，呢个数字喺2020年翻‌近4倍，目前偶像艺人经纪公司已达到‌11300家，佢哋中大多数，奔住偶像市场而来。

逐鹿群雄嘅盛况下，市场嘅秩序、行业嘅环节、平台嘅供需……难免乱象丛生。

喺偶像经济风光嘅背后，成功或失败皆有住巨大嘅倾斜，遵循住“赢者通食“嘅市场规则之下，偶像体系又系点样被更完善嘅搭建？复杂、巨大嘅产业链之间点样更好嘅运转？目前中国偶像市场仲喺度不断嘅前进和探索中。

寻找

2020年12月31日，男团R1SE时隔99天后首次合体，参加东方卫视嘅跨年演唱会。

前一日，翟潇闻喺剧组《亲爱嘅爸妈》杀青，从厦门返回，傍晚何洛洛也从《心嘅转换》片场收工，从苏州赶往上海……成员从各地汇聚到佢哋曾无比熟悉嘅团体舞台，耐违嘅一齐参同排练、录制、彩排、拍公示照、舞台复盘、细节讨论……粉丝纷纷喺微博、朋友圈感慨，R1SE以团体形式最后一次跨年，唔可以现场陪伴，大概要留下遗憾嘎啦。

当跨年钟声响起，舞台彩带四散嘅时候，睇住佢哋彼此簇拥喺一齐，R1SE嘅资深粉丝狐雨甚至有种恍惚感，嗰个场景极像出道那晚，每个人浑身系光嘅站喺盛大狂欢嘅落幕里。

佢甚至还清晰嘅记得，决赛当天，青岛忽然下起大雨，佢哋熬‌整夜准备好嘅应援物被淋嘅七零八落。“顾不上自己嘅，应援物才系命”，佢浑身湿淋淋嘅坐喺现场，扛住大白单反严阵以待。

最开始佢系刘也嘅粉丝，听见他成功成团嘅那刻，狐雨躲喺镜头后，哭嘅喘不上气，手跟住一直抖。后来佢责怪自己，偶像最珍贵嘅瞬间，没能多拍些满意嘅花路照。

“有时候知道呢一切不过系个梦，但世界让人疲惫极嘎啦，只有这里，系续命、补血和糖分。”

RISE成团后，佢加入‌十二（RISE粉丝团体名称），学习点样打榜应援，开始认识饭圈内部各种形式嘅KPI考核：饭圈大粉点样建立起一套自己嘅商业逻辑，站姐要去边里拍图，点样用第一手嘅物料供应获取收益，后援会内部细分嘅各个组织：视频、美工、外务、控评、反黑……之间点样协作运营以将控和守护爱豆嘅舆论阵地。

作为构成偶像产业链嘅重要一环，饭圈同偶像之间尝试通过“消费”和“占有”嘅方式获得一种所谓嘅安全感，但某种程度上，佢哋才系未来偶像市场付费端中最重要群体。目前，中国偶像产业发展尚不成熟，参同为偶像嘅梦想标价嘅仍系广告商、影视剧片方等2B行业。

“而家偶像不演戏就好难有出路”，深耕偶像经纪嘅坤音娱乐CEO秦周懿喺接受媒体采访时，分析过其中原因：“选秀综艺带火‌偶像经济市场，呢啲本来源于日韩模式嘅艺人职业，同演员、歌手有住严格区分，实际上练习生出道后，需要好多垂类内容持续支撑偶像产业。但呢个市场还好混乱，三年来，偶像选秀节目热闹非凡，但偶像行业嘅现状却没有太多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