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跳槽被判赔100万元，主播真嘅系个好工作么？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蓝鲸浑水”（ID:hunwatermedia），转载经授权发布。

作者 | 路 畅

内容总策划 | 郭 楠

昨日，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官方微信推送‌一则判例引发网络关注。带货主播小娟因私自同第三方合作开播被MCN诉至法庭，最终被判支付百万元违约金。

2019年1月，广州一高校毕业生小娟同迦某公司签订《艺人网络合作协议》，并喺合同中约定‌“不得同时喺任何第啲平台参同直播及任何第啲形式嘅线上及线下活动”。

迦某公司是从事电子商务直播销售产品嘅公司，自2019年7月起迦某公司开始安排小梅为某淘宝店铺进行直播。

2020年3月，小梅以“准备回老家养身体备孕生娃”为由，对公司表示“明天不播嘎啦，之后我就回老家‌”，但迦某公司并未同意。

4月2日，该淘宝店铺提出想让小梅为其直播，喺迦某公司未同意嘅情况下，小梅于4月3日晚开始为该淘宝店铺进行直播。

因小娟私自为第啲公司提供直播服务，迦某公司对小娟发起诉讼解除合约，并要求小娟支付违约金100万元、违反竞业禁止违约金条款50万元合计150万元。

白云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小梅向迦某公司支付违约金100万元，驳回迦某公司嘅第啲诉讼请求。宣判后，小梅提出上诉。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后认为，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争议焦点：“合作”还是“雇佣”？

主播跳槽需支付天价违约金，之前早有案例。之前几年游戏直播正当风口，主播跳槽引发嘅天价违约金纠纷经常发生。

2017年8月，曾被称为“王者荣耀一哥”嘅虎牙主播嗨氏跳槽至斗鱼，因此陷入违约纠纷。

2018年11月，广州中院做出终审判决，维持一审原判，判决确认嗨氏需向虎牙公司支付违约金4900万元，并承担案件受理费等40余万元。 

2019年12月，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主播韦朕合同纠纷作出判决，判定韦朕（直播名：韦神）跳槽系故意违约，向原告斗鱼支付违约金8522万元。

2018年9月，游戏主播蛇哥因跳槽被斗鱼诉请支付违约金1.45亿元。

之前，天价违约金纠纷往往发生喺头部主播身上，呢和主播所拥有嘅巨量粉丝同流量相关。

纠纷嘅主角往往喺协议订立之时就已拥有不可小觑嘅流量同名气，佢哋为平台带来嘅，不止是“一个主播”嘅劳动力，更有忠实嘅粉丝。自带流量嘅佢哋有底气和平台进行谈判，并展开相对公平嘅合作。

喺本次主播违约事件度，却存喺不同嘅情况。

被告人小梅认为，自己和迦某公司之间应为劳动关系，而非合作关系。迦某公司通过签订《艺人网络合作协议》嘅方式掩盖双方之间嘅劳动关系，意图规避劳动合同法嘅强制性规定，逃避己方作为用人单位嘅责任。

小梅认为，迦某公司无打造艺人等服务嘅能力和资质，完全是利用自己社会阅历浅，无办法辨别风险，误导自己签下格式合同，协议应为无效协议。

白云法院经审理认为，双方签订合同仍为一般嘅合作合同，双方订立嘅法律关系并唔属于劳动合同关系。

“虽双方喺协议中对合同期限、工作内容、劳务费用等内容进行‌约定，但双方并未就社会保险、劳动保护、劳动条件和职业危害防护等内容作出约定，从现有证据来睇唔可以证实双方存喺订立劳动合同关系嘅合意，双方之间亦不存喺管理同被管理嘅隶属关系”，并因此做出判决。

或由于主播工作模式嘅特殊性，主播同公司产生纠纷并唔罕见。

通过无讼查询法院裁判文书发现，包含“网络主播”关键词嘅结果喺近年来显著增长。2017年时，同“网络主播”有关嘅裁判文书仅74条，而2018年、2019年、2020年分别为162、236、236条。

“只工作，不上班”真嘅有咁美好么？

qq浏览器大数据发布嘅一份名为《95后嘅就业观》嘅报告显示，54%嘅95后最向往嘅职业是“主播、网红”，其次依次为配音员、化妆师、Coser等。

商务部数据显示，仅2020年上半年，活跃电商主播人数超过40万。

美团财报显示，2020年喺美团平台上获得收入嘅骑手超470万人。有媒体认为，全外卖行业骑手数量或超900万人。

2020年6月程维曾对外表示，滴滴网约车司机数量为1166万人。

呢啲新兴行业下嘅数以千其计嘅从业者，佢哋岗位不同、行业不同、收入不同，但均存喺一个共同点：就业更为灵活——无论是时间上，抑或是收入上嘅。

呢一代嘅年轻人，越来越不钟意朝九晚五嘅打卡上班嘎啦。“只工作，不上班”呢一非典型嘅工作模式正喺度被更加广泛嘅采用，但这也为劳工权益带来‌隐忧。

喺雇佣关系度，用人单位需承担相应责任，而喺“合作”关系度，却不必咁。

今年初，饿‌么骑手送单途中猝死，因无工亡赔偿曾引发舆论热议。

喺蜂鸟众包（兼职骑手接单平台）用户协议中明确写出：“您同蜂鸟众包不存喺任何形式嘅劳动/雇佣关系……向您发放相关嘅资金奖励不属于薪资，不等同于认可‌您同蜂鸟众包嘅劳动/雇佣关系。”

喺新兴业态度，此类以兼职代替雇佣嘅情况屡见不鲜，喺海外亦有相似案例。

以Uber为例，之前Uber司机以“独立承包商”身份同Uber订立协议，并无订立雇佣关系。

佢哋拥有更灵活嘅工作时间、更自由嘅工作量、不需要面临办公室政治等诸多优势。而作为代价，呢啲群体需要自行解决保险、退休金等问题，且不存喺最低工资标准。

目前，呢种关系嘅转变已初现端倪。

2019年9月，美国加州正式签署‌AB5法案，已经喺2020年1月1日正式生效。该法案重新定义‌“雇员”嘅标准。

喺AB5法案生效后，诸多零工经济中嘅工作者将被视为雇员，并享有雇员所应拥有嘅权利。呢一法案为Uber、Lyft等网约车平台及外卖送餐平台带来‌深远嘅影响。

无独有偶，喺一场历经6年嘅官司之后，今年2月，英国最高法院裁定，Uber应将其平台嘅司机视为雇工。呢一判决好可能影响英国7万名Uber司机。

新业态用工、传统用工，我哋点样选择？

喺网络上， “只工作，不上班”呢一口号被广泛传播。喺百度上以其为关键词进行搜索，结果超过7000万条，呢一睇似自由嘅工作模式备受年轻人推崇。

而家，随住新经济嘅发展，越来越多嘅岗位均已支持呢种工作模式，喺部分岗位中甚至已成主流。

以网络直播为例。据业内人士介绍，目前网络直播早已经历过风口，无论是带货主播、游戏主播、才艺主播，均竞争惨烈，未签约MCN嘅素人主播好难出头。已经可商业化运作嘅主播大多早已同MCN签订排他性合同。

2020年07月，13部委联合发布《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 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嘅意见》。

意见中提出，鼓励发展“新个体经济”，并指出：“积极培育新个体，支持自主就业。进一步降低个体经营者线上创业就业成本，提供多样化嘅就业机会。支持微商电商、网络直播等多样化嘅自主就业、分时就业。”

浑水向业内人士认识主播现状。据话，主播中好少有人可以“个体”化运作，“分时就业”、“多点执业”较难实现。虽然甲乙双方法律法系并唔系雇佣，但主播们工作嘅服务对象，同一时期内仍然仅为一家MCN公司。

喺新经济、新业态蓬勃发展嘅当下，新生事物嘅发展壮大，仍需更多嘅探索。

《意见》明确提出，要完善灵活就业人员劳动权益保护、保费缴纳、薪酬等政策制度，并指出“明确平台企业喺劳动者权益保障方面嘅相应责任，保障劳动者嘅基本报酬权、休息权和职业安全，明确参同各方嘅权利义务关系。”

新业态用工规模迅速壮大，新兴岗位层出不穷。喺未来，人会怀念传统用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