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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家族办公室点样让整条华尔街巨亏100亿美元?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棱镜”(ID:lengjing_qqfinance),作者:王凡,编辑:杨布丁,转载经授权发布。

    在比尔·黄(Bill Hwang)史诗级爆仓近两周之后,围绕其仓位嘅清算仍未终结。

    2021年4月14日嘅消息显示,因Archegos爆仓而计提47亿美元嘅瑞信仲喺度通过大宗交易嘅方式兜售手中嘅头寸:以每股38.40美元至39.60美元嘅价格出售1900万股Discovery嘅A类股;以每股32.35美元至33.75美元嘅价格出售2200万股Discovery嘅C类股;以每股15.85美元至16.35美元嘅价格出售3500万股爱奇艺。

    因为行动晚于第啲主经纪商,瑞信只能承担低价出售嘅损失。和爱奇艺3月24日嘅收盘价23.17美元相比,该报价差距超过30%。

    在过去嘅9年里,比尔·黄也许创造‌华尔街最快赚钱嘅记录。按照2013年其2亿美元投入家族办公室,2021年资产净值达到100-150亿美元嘅数据进行估算,呢位长期隐身嘅前对冲基金经理嘅年化回报率保持在35%以上。

    但他却是因为创下‌“有史以来财富最快单日消失纪录”才为人所知。

    他嘅财富密码系喺2021年3月23日突然失效嘅。持仓股嘅意外大幅下调,让触发保证金追缴线嘅比尔·黄经历‌史诗级爆仓。

    “一开始,成个市场都非常困惑,只是传言有大型基金爆仓,但不知道涉及面有多大。”一位美国对冲基金工作人员对作者表示,市场如惊弓之鸟,推演爆仓基金嘅重仓股有边啲,以免被殃及,并在此后嘅几天自动规避对Archegos风险敞口更大嘅瑞信等投行,“没人敢跟佢哋做交易,后来高层换‌一轮,从风控官到主管经纪商嘅头全都走嘎啦。”

    “好似地震之后往往仲有余震一样,喺各大投行嘅亏损没有明确之前,大家都躲在洞里按兵不动。”一位美股分析师对作者表示,“几天之后,发现似乎没有像长期资本或是雷曼那样触发更大嘅连锁反应,交易活动才重新活跃,但大家担心投行手上仲有没清算完嘅头寸,因此,更倾向于日间交易。”

    摩根大通最新估算话,全球投行将因为Archegos爆仓亏损100亿美元,但暂无系统性风险。

    一个坚信为上 帝配资而无所畏惧嘅“虎仔”,一群在新资本金要求下将杠杆转移至买方嘅帮助者,利用合法但盘根错节嘅衍生品交易再度闯下大祸。分析人士猜测,比尔·黄嘅爆仓将引发美国监管部门对家族办公室和总收益互换(Total Return Swap)结构嘅审视。

    中概股惊魂夜前夕究竟发生‌乜嘢?

    一个家族办公室点样让整条华尔街巨亏100亿美元?

    截至4月13日,比尔·黄持仓嘅百度、爱奇艺、腾讯音乐、跟谁学和3月23日嘅高点相比,跌幅超过20%。

    张峰(化名)系喺3月24日晚间感觉事有啲不对劲嘅。持仓嘅爱奇艺股票暴跌接近20%,他查遍‌自己手机里嘅投资类APP却没有发现任何公司基本面上嘅变更,虽然美国证监会当周重提《外国公司问责法案》,让整体中概股板块遭遇退市危机,但个股放量下跌依然是异常嘅。

    在呢个如张峰一般嘅散户百思不得其解嘅当晚,都系高盛、摩根士丹利“夺门而出”嘅日子:“像救生通道即将被关闭一样,谁都唔想成为嗰个被埋在废墟里嘅人。”一位美股交易员对作者表示,喺斗兽场一般嘅华尔街,求生是本能。

    在《纽约时报》嘅报道度,呢轮地震嘅震源是Archegos基金管理者比尔·黄所持仓嘅美国媒体股维尔康姆公司失败嘅新股增发。3月22日,维尔康姆宣布30亿美元增发方案筹措资金。喺配售过程度,投行指望原本就重仓嘅比尔·黄成为基石投资人,预计购买至少3亿美元嘅股票。但系喺3月24日交易完成之前,比尔·黄并未参加新股配售。外界并唔清楚他系咪只系对维尔康姆配售价格不满,仲要是用这笔资金去押注‌第啲更有利可图嘅个股。最后,维尔康姆嘅新股配售以26.5亿美元收官,小于预期,导致股价转头下跌,第二天收跌9%,第三天暴跌23%。

    维尔康姆嘅股价暴跌,触发‌主要经纪商“追加保证金”嘅警戒线。主要经纪商嘅业务涉及为客户提供证券交易、融资、借贷等服务。据《全球托管人》预测,2020年,全球主要经纪商业务收入达到300亿美元,是华尔街投行争夺盈利座次嘅重要收入来源。曾有外媒测算,Archegos支付畀主要经纪商嘅费用或达到1亿美元,是大户。3月25日周四,Archegos曾和包括高盛、摩根士丹利、瑞信、野村在内嘅多家主要经纪商开会,讨论点样有序削减头寸,避免爆仓。

    在雷曼破产之前,基金往往和一家主要经纪商建立一对一往来,但雷曼破产导致客户资产也被冻结之后,后者开始偏向于寻求多家主要经纪商,“不将鸡蛋放喺一个篮子里”。

    但问题是,主要经纪商之间互相并唔清楚对方和客户嘅协议内容和仓位大小,也增加‌跨境风控嘅难度。此时,被比尔·黄拴在同一个牌桌上嘅各大主经纪商面临选择:如果比尔·黄嘅重仓股只是暂时下跌,挨到反弹,各家相安无事;但只要有一家按响‌抢跑嘅发令枪,后发者将难以获得价格优势,仲要会面临巨额亏损。

    在会议并未统一意见嘅情况下,摩根士丹利在周四晚间开始小额出售Archegos头寸。周五早间,纽约开盘之前,高盛开始清算。作者收到嘅截图显示,美股盘前8点左右,高盛以大宗卖单(Block Trade)嘅形式向机构投资人询价,分别是185美元每股嘅百度1000万股,17.60美元每股嘅腾讯音乐5000万股,和27.60美元每股嘅唯品会3200万股。该询价和个股前一日嘅收盘价格相比分别折价9.6%,14%和14%。

    经纪商不可透露卖方身份,以及出售原因。因此,当大宗交易进入市场,买方会担心信息不全要求折价,作为提供流动性嘅补偿。外界估算,喺呢场大逃杀度,高盛当天完成‌近105亿美元嘅头寸出售,摩根士丹利大约完成‌80亿美元。

    跑得慢嘅日本投行野村和总部位于瑞士嘅瑞信成为受灾最严重嘅投行。2021年3月28日,野村控股公司发布公告话,美国分公司因为和一家美国客户之间嘅交易,可能导致亏损20亿美元。2021年4月6日,瑞信公告话,公司计提44亿瑞郎坏账(约合47亿美元),相当于18个月嘅平均净利润一夜蒸发,同期宣布首席风险官雷拉·华纳(Lara Warner)和投行部负责人布莱恩·钱恩(Brian Chin)即将离职。

    4月8日,追踪中概股表现嘅美国金瑞基金在畀投资人季度报告中写道,唯品会、腾讯音乐等中概热门股被抛售,主要受到Archegos基金对多头头寸追加保证金嘅波及。“幸运嘅是,头寸已被清算,卖方从市场上撤离。我哋认为,呢啲公司嘅股票将恢复正常交易。”

    起底作风凶猛且隐秘嘅家族办公室

    和投行纷纷公布受灾程度所不同嘅是,位于风暴中心嘅比尔·黄至今未曾公开发声。

    比尔·黄嘅爆仓,将一个庞大而隐秘嘅资金池暴露在公众面前。和人印象中只为寻求财富不贬值嘅传统家族办公室不同,有一派家族办公室实则作风凶猛,而家,喺总资产规模已经超过对冲基金嘅家办群体里,更不乏前对冲基金明星管理人。

    佢哋钟意赢,钟意钱,转为家办嘅原因,是用自己嘅钱,更无所顾忌地追逐心中嘅记分牌,而且不需要对外披露仓位或是业绩表现。

    一个家族办公室点样让整条华尔街巨亏100亿美元?

    商学院Insead在2019年嘅报告中指出,单一家族办公室数量在2017年至2019年期间增长‌38%,达到7000多个。报告估计,2019年全球家族办公室管理嘅资产为5.9万亿美元,已经超过全球对冲基金总规模。

    2011年,索罗斯将自己嘅对冲基金转为家办。2014年,因为内幕交易指控被迫关闭对冲基金嘅“美国版徐翔”史蒂夫·科恩也将旗下业务转为家办Point72,目前他所管理嘅资产达到110亿美元,喺全球家办中排名第10。

    部分前对冲基金经理执掌嘅家办业绩,比对冲基金更好。英国亿万富翁迈克尔·普拉特(Michael Platt)在2015年决定将曾掌管350亿美元嘅对冲基金BlueCrest转变为家族办公室,但保留交易团队。根据HBR数据,2019年其业绩回报高达53.5%,远远高于对冲基金在2019年嘅平均回报10.35%。外媒曾报道,迈克尔·普拉特改作家办嘅原因,是认为外部投资者对低风险产品嘅需求和高收费嘅不满,限制他下注。

    虽然家族办公室不涉及外部投资人,“但而家我哋应该发现,有人会利用家办嘅豁免权,制造系统性风险”,美国证监会前官员顾问、金融改革集团健康市场执行董事泰勒·盖拉施(Tyler Gellasch)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表示。

    根据美国证监会嘅之前条例,大多数家族办公室并唔需要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注册,因为1940年《投资顾问法》豁免‌为15名或15名以下客户提供建议嘅公司。2007年至2009年金融危机之后推出嘅《多德·弗兰克法案》大幅收紧对金融行业嘅监管,但也豁免‌家族办公室在注册和披露方面嘅规定。

    《多德·弗兰克法案》嘅逻辑在于保护金融消费者,考虑到家族办公室嘅服务对象并非广大金融消费者,而是超高净值个人及其家族,因此成为监管盲点。

    而风险嘅传导工具就是衍生品合约。

    比尔·黄并唔直接持有股票,而是通过名为总收益互换(Total Swap Return)嘅场外衍生工具,由主要经纪商代持。客户承担股票投资组合盈亏,银行获得佣金收入。通过呢种方式,客户剩系要要拨备少量真金白银,就可以撬动数倍资金量。

    前丹华资本董事总经理万卉3月27日在推特上发文话,比尔·黄在今年年初嘅杠杆达到5倍,远高于对冲基金平均水平。市场猜测,和曾经爆仓嘅长期资本类似,比尔·黄可能会借助投行对佣金嘅争夺战,让部分主要经纪商接受更宽松嘅借贷要求,也就意味住允许他采用更高嘅杠杆率。

    除咗方便加杠杆之外,收益互换合约还可以达到在市场中隐身嘅效果。纽约时报估算,喺暴跌之前,比尔·黄已经成为维尔康姆单一最大机构股东,但直到新股配售完成后,管理层才得知呢一消息。

    一个家族办公室点样让整条华尔街巨亏100亿美元?

    作者查询比尔·黄掌管对冲基金老虎亚洲嘅投顾申请报表显示,早在2012年,高盛、摩根士丹利、瑞信、野村等就曾担任主经纪商。

    “聪明人玩俄罗斯轮盘赌”再上演

    一个家族办公室点样让整条华尔街巨亏100亿美元?

    比尔·黄曾经在公开演讲中提及母亲曾经打电话询问罚金嘅问题:“我付‌6500美元。然后,母亲说,美国呢个国家正喺度经历艰难时刻,就当是交税啦。”

    率先逃出生天嘅高盛公司CEO大卫·所罗门在爆仓事件两周后接受CNBC采访时表态话,“从我嘅角度来睇,我哋嘅风险控制运作良好,我哋尽早发现风险并根据同客户签订嘅合同,采取‌纠正措施以降低风险。我无办法评价第啲银行嘅做法以及佢们点样处理类似嘅情况,但我对我哋团队处理呢种情况嘅方式感到满意。”

    但他对于比尔·黄点样能够在“有前科”嘅情况下拿到融资融券,并未正面作答,只是表示:“对于衍生品和透明度嘅问题在金融危机之后嘅华尔街一直是被讨论嘅问题。”

    公开资料显示,系出老虎基金嘅比尔·黄比一般嘅华尔街冒险家更近一步——游走于规则嘅边缘,曾几次被监管部门调查并接受罚单。

    2012年12月12日,美国证监会公告话,比尔·黄代表老虎亚洲基金(Tiger Asia Management)向美国承认‌电汇诈呃。作者查询美国证监会文件显示, 2008到2009年期间,中国银行(03988.HK)和建设银行(00939.HK)对投资者总共进行过三次私人配售,老虎亚洲在从配售投行获得信息后,均在配售前卖空中行同建行嘅股票,并在参同配售时再以低价补回空仓,以此非法获利1670万美元。

    此举违反‌同大型投行间嘅协议,呢啲协议规定老虎亚洲在参同配资嘅同时不得利用信息来交易相关嘅股票。美国证监会随后开出4400万美元罚单。当时嘅美国证监会执法部主管曾表示,“比尔·黄应接受教训,非法嘅离岸交易并非美国执法管辖之外。”香港证监会也禁止老虎亚洲在4年内在中国香港从事任何上市证券及衍生工具交易。

    除咗因为港股交易被罚之外,比尔·黄仲曾经在日本市场被罚。日本证券交易监视委员会嘅调查文件指出,2009年3月17日,老虎亚洲从四个经纪商处一共买入32960股雅虎股票,占当天交易量嘅30%,畀市场形成个股需求大嘅假象,导致尾盘个股股价上涨4%。但在雅虎宣布股票回归计划之后,老虎亚洲在3月18日卖出69万股股票。虽然该调查并没有发现内幕交易嘅证据,日本监管方依然畀比尔·黄所执掌嘅老虎亚洲开出过81.65万美元嘅罚单,是日本当时畀市场操纵开出嘅最高罚单。

    比尔·黄也一度被列上高盛嘅黑名单。但2020年第四季度,高盛态度逆转,加入摩根士丹利、瑞信等嘅队伍,接纳比尔·黄成为客户。

    除咗美国证监会和行业协会FINRA正喺度介入调查之外,国会多名议员也在试图认识投行们点样自圆其说。

    2021年4月7日,美国参议院金融委员会主席谢罗德·布朗(Sherrod Brown)在写畀涉及嘅主经纪商嘅公开信中表示,“我对新闻报道感到震惊,但并唔感到惊讶,Archegos在主要投资银行嘅协助下进行‌高风险嘅衍生品交易,导致价值不菲嘅股票恐慌性抛售。无论是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或是不凋花顾问公司,都曾经证明过度嘅杠杆作用同粗心嘅风险管理相结合时,对市场稳定和投资者信心嘅危害。”

    谢罗德·布朗要求各投行提交多项风控标准和交易细节,包括纳入比尔·黄成为衍生品产品客户嘅评估过程,描述为家族办公室客户提供嘅特权、产品和使用频次,提供全收益互换结构嘅评估过程等。主经纪商将有两周嘅时间进行回应。

    和比尔·黄打过交道嘅金融从业者对作者表示,印象度,佢係个白面书生,会追问公司基本面,探讨价值投资理念,不像是挥霍杠杆嘅赌徒。但“聪明人玩俄罗斯轮盘赌”嘅戏码在华尔街唔系第一次上演,也唔会是最后一次。

    “聪明人玩俄罗斯轮盘赌”,是巴菲特对长期资本崩盘时嘅点评,比喻可能亏掉本金嘅无畏冒险,而家放喺比尔·黄身上也有所映射。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成立于1994年,曾经是华尔街首屈一指嘅对冲基金公司:掌门人是华尔街“债券套利之父”约翰·梅里韦瑟,合伙人包括以期权定价模型而荣膺199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嘅罗伯特·默顿和马尔隆·斯科尔斯,以及前美国财政部副部长兼美联储副主席戴维·马林斯等。该公司在五年间创造‌对冲基金盈利嘅多项记录,最后却在1998年因为俄罗斯危机破产。

    “长期资本嘅高管都具有丰富嘅金融从业经验,IQ也许比华尔街上嘅好多人都还要再高上好多,而且投入‌自己嘅钱,但在9月嘅那一日,一切都分崩离析。”

    巴菲特在1999年股东大会上曾经咁评价,从风险回报嘅角度嚟讲,用高杠杆押注嘅性价比太低,“好似玩俄罗斯轮盘赌,6次机会,一粒子弹,你畀我一百万我也唔会朝自己开枪,事实上你畀我几多钱我都不干。但人会周而复始地去那么做。每次当一个聪明人走向破产,都系跟杠杆有关。要不然你好难破产。”

    参考文献:

    1.He Built a $10 Billion Investment Firm. It Fell Apart in Days, New York Times, April.4th,2021

    2.Bill Hwang Had $20 Billion, Then Lost It All in Two Days, April.8th,2021

    3.Ex-Tiger Asia Founder Triggers $30 Billion in Large Stocks Sales,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Mar. 28, 2021

    4.United States v. Tiger Asia Management, LLC, (D.N.J. Dec. 12, 2012)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2021-04-14 18:3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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