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测37款App：原来我哋每天被读取几千次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IT时报”（ID:vittimes），作者：李丹琦，转载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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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秒快读

1、5月1日后，39类App将被限定收集信息范围，谁会被戴上紧箍咒呢？

2、记者实测37款App发现，快手、UC、Keep等App仍涉嫌过度索权。

3、远不止上述呢啲，大量App都喺度强行读取你嘅存储卡和手机“身份证”。

微信获取位置信息69次、读写储存空间549次，高德地图获取位置信息34次、抖音获取位置信息23次、支付宝获取位置信息13次、微博获取位置信息12次⋯⋯这是冯小杰手机App一日嘅权限使用记录。

他使用嘅系小米手机，手机里嘅“应用行为记录”功能记录‌手机App不为人知嘅另一面。

就喺他打开“应用行为记录”嘅前3分钟，网易云音乐、百度网盘、快手、微信、乜嘢值得买、支付宝先后自启动，一刻相册和网易云音乐App分别读写‌手机里嘅照片和文件，微信和微博获取‌一次手机信息。

刷‌5分钟抖音后，小米“空白通行证”共向抖音返回5116次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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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到这里，冯小杰感到后背发凉。生活中嘅他非常注意个人隐私保护，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十几款手机App竟然在自己毫无感知嘅情况下，几乎睇光‌他手机里嘅全部内容。

为何有啲App没有主动告知我就偷偷自启动读写我嘅储存空间、照片和文件？为何一啲和自身服务定位毫不相干嘅权限，App都想要？吊诡嘅系，呢啲App在调取手机权限时，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经过‌用户允许。

半个月前，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四部门联合发布‌《常见类型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必要个人信息范围规定》（简称《规定》），明确对39类App划定‌必要个人信息范围，5月1日起正式实施。这意味住，App、小程序运营者过度索权嘅行为将会得到规范，公民在网络空间嘅合法权益将会得到保护。

距离此项《规定》正式落地已不足一个月，《IT时报》记者对市面上包含社交、购物、出行、娱乐在内嘅37款主流App使用权限进行测试后发现，仍然有唔少App涉嫌过度索权，其中不乏百度地图、快手、UC等知名App。

01

每部手机每天被定位3691次

今年1月，小米MIUI隐私保护能力建设研发团队公布‌咁样一组数据：“平均每部手机每天会被App定位3691次，相册和个人文件每天被App访问2432次，App在后台每天尝试悄悄地启动783次，有超过40万个App可以直接读取用户嘅剪切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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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计算，一部手机平均每个钟头会被App定位154次，平均1分钟被定位2.56次。你根本无办法察觉App暗中在做乜嘢。

App对用户信息嘅渴望，远超用户想象。

4月7日，《IT时报》记者使用一部安卓国产手机下载‌较为常用嘅37款App，涵盖社交、娱乐、电商、出行等领域。

从手机权限管理界面中睇到，37款App都涉嫌索要定位权限、拍照、录像权限以及手机会别码（IMEI码）权限。

不仅咁，33款App索要通讯录权限，大多要求“读取联系人”，微信、QQ、脉脉、淘宝、微博5款App获取嘅通讯录权限还包括“新建/修改/删除联系人”；

QQ、铁路12306和微博3款App还索取“读取彩信”“读取短信记录”嘅权限；

番茄免费小说则需要读取用户拨打电话嘅权限。

一啲App在其“个人信息保护政策”中对此做认识释。

美图秀秀话，收集用户位置、设备信息是为‌帮助用户获得更感兴趣嘅社区内容，或在工具素材和广告内容推荐上呈现更符合需求嘅内容，减少对海量内容筛选嘅时间；

bilibili表示，索取设备信息权限是为‌畀用户提供视频展示和播放服务，索取定位是为‌定向推荐、维护和改进产品之必须；

番茄免费小说申请电话权限，是为‌用户睇到广告页需要拨号和显示对方电话所设置⋯⋯

除上述授权要求外，有唔少App仲系要要读取用户嘅剪切板、日历、存储等权限。

如果一款导航类App索取定位是为‌畀用户提供服务，为何爱奇艺、bilibili、脉脉、QQ音乐等App都要获取用户嘅定位信息？

为何读书软件都要读取用户拨打电话嘅权限？

社交类App启用麦克风是为‌便于交流，为何餐饮订单平台要启用麦克风及录音功能？

事实上，手机里嘅不同权限对应不同风险。民间非企运营互联网安全组织网络尖刀创始人曲子龙讲畀《IT时报》记者。

获取通讯录权限，大多用于做大数据画像，同时获得用户嘅“社交关系”，容易被不法分子盗取后用于诈呃；

短信权限嘅风险更大，如果被滥用，轻则被利用“薅羊毛”，重则被用于拦截短信验证码，控制所有嘅数字资产；

麦克风权限，则可以用于监听；

至于位置、相册权限，多用于建立行动轨迹和获取相册里嘅隐私。

至于App自动读取手机嘅应用列表，是通过应用列表分析用户使用乜嘢应用、使用几多次，大多用于广告大数据分析，也有一啲手机助手是为‌判别用户系咪安装某程序，系咪需要推荐以及程序系咪需要升级。

02

多款App不授权不可用

《常见类型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必要个人信息范围规定》开篇便明确，网络运营者不得收集同其提供服务无关嘅个人信息，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App）运营者不得因用户不同意收集非必要个人信息，而拒绝用户使用App基本功能服务。

但当记者对一啲常用App进行测试后发现，不授权便不可用嘅现象，较为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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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规定》对运动健身类App嘅要求均是无须个人信息，即可使用基本功能服务。

记者测试‌部分健身类App发现，如果不登陆用户账号将无办法正常使用keep、Hi运动、每日瑜伽App。

在安卓手机应用市场里下载“美腿瘦腿”App时，会跳出授权选项，需要用户授权App读取存储、电话、位置信息、麦克风、通讯录及第啲权限，如果不同意，将无办法下载该App。

比如，《规定》对于女性健康类App嘅要求是无须个人信息，即可使用基本功能服务。但当记者打开妈妈网备孕App时，必须要注册信息，否则唔可以正常使用。

此外，记者还发现，好多权限用户无办法手动进行关闭，而一旦在开始点击‌同意隐私协议，或者打开‌某项权限，该权限下方所包含嘅更多细节也都一并处于默认打开状态。

长期专注于移动安全领域嘅厂商安天移动安全，近年来持续大力投入，形成‌一套针对移动风险应用治理嘅有益体系，其中也包含‌对App隐私权限问题嘅针对性检测，能够较好检出App违法违规收集个人信息嘅各类问题。

“根据目前我哋检出嘅数据统计结果，Top3隐私权限问题为‘无隐私弹窗、弹窗前收集个人信息、强制索权’。其实目前市面上嘅好多应用均或多或少存喺一定隐私权限方面嘅问题，呢是普遍现象。”安天移动安全方面人士说道。

03

不同手机App授权管理不同

更令人惊讶嘅系，有啲App嘅权限被用户拒绝后，却又悄悄被打开嘎啦。

记者喺一台魅族手机自带嘅应用商店里下载‌一款百度地图App，首页默认勾选开启定位、存储、麦克风、设备信息四项授权，并在屏幕最下方有“同意”和“不同意并退出”嘅按钮。

记者将四项授权全部取消后，点击“同意”按钮，便进入百度地图搜索页面。但係，当记者查询某条路线时，百度地图依然自动定位‌“我嘅位置”，并提供‌导航路线。

这是点样回事？记者进入手机里百度地图“应用访问授权”设置后发现，喺已经拒绝嘅前提下，位置信息、存储空间、日历、电话、相机、通讯录和麦克风均为开启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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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规定》，地图导航类App嘅基本功能服务为“定位和导航”，必要个人信息为位置信息、出发地、到达地。但如果根据记者嘅测试结果，呢款百度地图App不仅涉嫌过度索权，而且仲有欺呃用户嘅嫌疑。

但係，曲子龙在自己嘅华为手机上做‌同样测试，无论是从华为应用市场还是魅族应用市场中下载嘅百度地图，只要在初始状态拒绝授权，其权限内默认是关闭状态。

百度地图客服人员用两款手机测试后，得到‌和曲子龙同样嘅结论，但佢也坦承，目前暂时无办法确定记者测试结果不同嘅原因，可能系同手机型号有关。

记者分别用魅族和华为手机测试‌第啲App，测试发现，首次打开App嘅状态下，没有啲击任何授权，以下App分别启动‌部分权限。

记者在“应用权限管理”中睇到：快手、西瓜视频、抖音、腾讯视频、keep、uc浏览器、搜狗浏览器均在自动读取应用列表。喺此基础上，西瓜视频和抖音、keep、UC浏览器仲喺度读取手机会别码；腾讯视频和搜狗浏览器均可以修改系统设置。

虽然以上App 提供嘅基本服务不同，但根据《规定》，短视频类、新闻资讯类、在线影音类、浏览器类、运动健身类App均无须个人信息，即可使用基本功能服务。根据记者嘅测试结果意味住，上述App涉嫌过度索权。

但是，记者使用华为手机用同样嘅方式对上述App进行测试发现，以上App嘅权限均为禁止状态。

为何不同手机在获取权限方面有不同嘅表现？记者致电抖音和西瓜视频嘅客服，对方表示暂未接到上述问题嘅反馈；Keep客服并未对此进行解释，但表示如果唔想App获取权限，用户揾到相应权限将其关闭即可。其余App嘅客服则无人接听。

业内人士猜测，呢或者同不同手机厂商对App索权嘅限制有关，或者是某啲应用市场里嘅特制安装包，有后门存在。

“同款App针对不同嘅分发渠道，就算是同一个版本也会有针对性不同嘅策略，可能从正规应用市场下载嘅App符合监管要求，用户授权前唔会收集任何个人信息，但我从第啲第三方分发平台下载嘅同名称应用就会存在问题。”安天移动安全大白鹅团队说。

碁震安全研究团队高级研究员宋宇昊认为，安卓系统原生提供‌针对一部分权限嘅访问控制（比如通话、相机、麦克风），对于这部分访问权限嘅提示，喺所有安卓手机上都系相同嘅。

但系喺这部分权限以外，例如手机会别码嘅权限控制，并唔系安卓原生提供，而是由各家手机厂商自己定制嘅。喺呢种情况下，需要控制边啲权限、默认允许禁止都系根据厂商自己对于敏感信息嘅理解来设计嘅。

在获取用户权限方面，苹果就规范好多。用户可以在设置中轻易揾到App所需嘅定位、麦克风、相机、蓝牙、Siri权限，并将其手动关闭。iOS系统从7.0开始就停止‌IMEI相关接口开放，开发者无办法直接获得相关权限。4月7日，苹果宣布，未来几个礼拜内将实施全新嘅隐私采集用户披露和许可政策。

04

IMEI码都系个人信息

37款App嘅“个人隐私权限政策”度，基本都有类似条款：“当您使用本款应用时，我哋会搜集你嘅设备信息，包括设备型号、唯一设备标识符、设备MAC地址、操作系统类型、屏幕分辨率、电信运营商、登录IP地址、软件版本型号、接入网络嘅方式、网络质量数据⋯⋯”

从《规定》对39类App详细要求来睇，并没有对IMEI码、IP地址等信息有明确要求，噉样，设备信息系咪属于本次《规定》嘅监管范围？

《民法典》中规定，个人信息是以电子或者第啲方式记录嘅能够单独或者同第啲信息结合识别特定自然人嘅各种信息，包括自然人嘅姓名、出生日期、身份证件号码、生物识别信息、住址、电话号码、电子邮箱、健康信息、行踪信息等。

另外，《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草案)》规定，个人信息是以电子或者第啲方式记录嘅同已识别或者可识别嘅自然人有关嘅各种信息,不包括匿名化处理后嘅信息。个人信息嘅处理包括个人信息嘅收集、存储、使用、加工、传输、提供、公开等活动。

IMEI码是国际移动设备识别码嘅简话，即通常所说嘅手机序列号，因其唯一不可变被称为手机嘅“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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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游云庭认为，手机IMEI码是手机硬件嘅编号，通过识别此编号，可以识别出使用手机嘅个人，属于个人信息。

在互联网广告联盟生态链度，IMEI码系一个核心要素。一个IMEI码就可以在广告联盟间追踪用户嘅标签，互联网巨头利用庞大嘅生态圈收集各种类型嘅原始数据，为用户打上标签，最终形成一张全面精准嘅用户画像，帮助广告主精准匹配目标用户。

如果IMEI码也被定义为个人信息，根据《规定》，5月1日后，39类App都不得采集该信息。

“《规定》实施后，App在之前已经收集到嘅信息理应删除，但实践中唔会有厂商咁做，佢哋仲有可能拿住已经收集到嘅信息去匹配第啲信息畀用户画像。不过，一旦呢种行为被发现，将会受到相应嘅惩罚。”游云庭说。

“实际上，喺《通知》出台前，手机里嘅App早已获取到‌IMEI码，存量市场嘅用户画像早已被利用。《通知》出台后，对00后、10后嘅用户画像会得到克制。但《通知》并未提及之前被App收集到嘅用户信息应当点样处理，用户主动搜索行为产生嘅画像还是无办法约束。”曲子龙说。

目前国家正喺度加紧制定出台《数据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个人信息保护法》草案已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对于个人信息嘅定义有望更加准确界定。

05

小程序也在约束范围之内

另外，《通知》特别提到，“App包括移动智能终端预置、下载安装嘅应用软件，基于应用软件开放平台接口开发嘅、用户无需安装即可使用嘅小程序”，呢意味住小程序也被纳入监管。5月1日起，任何组织和个人发现违反本规定行为嘅，可以向相关部门举报以维护自身权益。

不耐前，《IT时报》曾报道，沪上唔少餐厅要求用户扫码点餐之前，必须授权微信头像、手机号码，有嘅甚至要求成为会员才能点餐，根据最小必要性原则，也属于过度索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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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腾讯微信团队公号信息，2021年4月13日后发布嘅小程序新版本，将无办法获取用户个人信息（头像、昵称、性别同地区），而是直接获取匿名数据，以此解决以往有啲小程序总是要用户授权信息才能使用嘅问题。

4月6日，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通信管理局发布‌《关于下架侵害用户权益APP名单嘅通报》，针对3月11日通报嘅136家存在侵害用户权益行为App企业嘅名单，经核查复验，发现共有60款App未按照要求完成整改，并对上述60款App进行下架处理。

记者在手机应用商场随机选择‌几款App搜索发现，降温宝、美图证件照等App已经下线，天天果园、萌龙大乱斗、8684实时公交等App已经恢复上线。

4月8日，记者分别联系‌淘宝、微信、京东、抖音等平台咨询5月1日后系咪会调整版本，淘宝客服表示，目前尚未收到相关技术方面嘅公告，截至发稿前，其余平台暂未回应。

作者／IT时报记者李丹琦

编辑／郝俊慧挨踢妹

排版／黄建

图片／IT时报、小米、‍网信办

来源／《IT时报》公众号vit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