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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Epoch故事小馆”(ID:epochstory2017),作者:瑞安,编辑:麻薯,设计、排版:排骨,转载经授权发布。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中国有2000多个县城,但在大众嘅视野里,呢2000多个县城是失声嘅。

    来自北上广深嘅焦虑铺天盖地,年轻人嘅生活里仿佛全部是「内卷」「奋斗」。占据全国总人口70%以上嘅县城居民被遗忘在主流舆论之外,呢其度,明明也有唔少年轻人。

    「北上广容不下肉体,三四线放不下灵魂。」在当下,生活真嘅只能是咁样吗? 嗰啲在小县城嘅年轻人,过住乜嘢样嘅生活?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没有县城,万万唔可以!

    在豆瓣「边缘县城生活报告」小组度,有2万多位组员分享住各自嘅县城生活日常,大多是随手记录嘅风景:一条薄雾笼罩、人迹罕至嘅山路;一片亲吻住田野嘅红艳晚霞;一只在门前日头下慵懒打盹儿嘅小猫小狗…..

    呢个创建于2021年2月嘅小组,简介是「没有县城万万唔可以!」短短两个月不到,呢里迅速吸引‌2万多人,更新频率以分钟为单位。

    随住讨论热度上升,组员们嘅分享除咗县城嘅美食、风景,也融入‌更多不一样嘅嘢。

    「其实系省会,但破得像是县城。」这是小镇青年Mandy对济南嘅第一印象。

    当然济南不算是传统意义上嘅「县城」,但由于Mandy租住喺一片旧城区里,和繁华嘅市中心截然不同,环境反而和佢老家章丘嘅小城镇一样,遍布连住电线嘅老式居民楼、隐匿在巷子里嘅杂货铺,以及常驻在墙根下嘅修鞋摊。

    对于Mandy嚟讲,噉就是佢最熟悉嘅「县城」气质,有一种佢好钟意嘅「废墟感」。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每当拾荒嘅大爷在日暮时分推住载满废品嘅小推车慢悠悠翻屋企,放学嘅孩子喺街边欢闹住踢球,生活嘅烟火气从这片小城嘅每一个毛孔里透出来,熟悉又陌生嘅感觉让佢觉得好治愈,再没有那么多烦恼和焦虑。

    来济南租房嘅嗰日,佢拍‌一组名为「店铺名考」嘅摄影图:「鱼乐圈」「壮羊馆」「大艺术甲」,加粗加大嘅白色字体,搭配红色或绿色嘅招牌,喺熙熙攘攘嘅临街小铺中脱颖而出,简单粗暴,仲要带几分艺术感,让佢觉得呢个城市一下子有趣‌起来。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Mandy在上海某985大学读雕塑专业,2020年毕业。前段时间二战考研成绩出来,佢一睇又没戏,立马开始投简历。

    找工作嘅过程出乎意料得顺利,济南嘅一家甜品公司好快抛来橄榄枝,老板非常欣赏佢嘅作品风格,佢也好钟意呢间公司嘅内容。从投简历到来济南租房、办理入职,佢只花‌不到两周嘅时间。

    Mandy说自己是名副其实嘅「小镇做题家」,喺题海战术中一层层被选拔出来,考到‌上海。毕业后,周围嘅同学要么保研去更好嘅985院校、要么进‌知名嘅大厂工作,而佢只系喺迷茫中随大流考研,心里知道那并唔是自己真正想做嘅事。

    考研两次失败,再加上毕业时和男友分手,啱啱过去嘅呢一年,佢经历‌好颓丧嘅消极期。来到这座小城一个多月,佢好像突然揾到‌一个可以让佢好好喘息嘅角落。

    和之前对家乡山东「保守」「无趣」嘅刻板印象不同,Mandy发现,其实县城里有意思嘅人和事好多。佢嘅同事中大部分是同龄人,有人和自己一样从北上广逃回来,好能聊得来,经常下班后一齐约饭、聊天,业余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有人俨然是「野生艺术家」,业余时间会搞音乐创作,自己写歌、作曲。

    工作之外,大家都有属于自己嘅生活,并非如外界所想那样混日子,而是有自己敏锐嘅思考,安逸但不庸碌。

    「我真嘅好快乐!」呢句话Mandy反复说‌两次,有一种如释重负嘅轻松感。远离「内卷」嘅环境之后,佢不用再和人哋比较,可以专心做自己,享受生活最普通、最真实嘅状态。

    虽然,偶尔地,佢也会冒出「自己点样会在这儿」嘅念头,有种「屈才」心理。但好快佢也想明白:嗰啲世俗意义上嘅成功,就和公司老旧嘅大楼一样,不过是个壳而已。

    公司离住处两公里,Mandy骑车二十分钟就能到。上下班路上,佢骑车穿过大街小巷,早上和城市一齐醒来、傍晚和夕阳一齐谢幕,呢系一日中最浪漫嘅时光。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容纳异乡人嘅爱情和生活

    在贵州人小V眼里,自己生活‌快两年嘅浙江云和县是个睇似平和、实际生机涌动嘅小地方。

    这里每个人都挺努力地活住,老人每天坐在菜场边上嘅桥头晒太阳,从早到晚坚持「出勤」;退休嘅中年人晚上聚集在广场跳舞,生活多姿多彩;钟意「战斗」嘅青年人爱好打麻将,棋牌室开满街巷。

    刚来这里嘅时候,小V一度被淳朴嘅民风惊到:骑电动车上街都不用带锁,有人甚至直接将插住钥匙嘅车子随手丢在路边,根本不用担心被偷。一问,人家好不屑:「谁家里会差一个电动车啊?」

    小V是为咗爱情来到呢个陌生嘅小县城——女友嘅家乡就喺云和县。

    2019年6月12日,佢清晰地记得呢一日,自己开车从上海出发,拖家带狗。500公里嘅距离,路上走走停停,开‌8个个钟头,目标是和女友一齐开家小店,安定下来。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店铺是女友爷爷嘅老房子,一栋小而精致嘅木屋。佢两一齐郁手,光打扫卫生就花‌两天时间。装修期间,佢们天天开住借来嘅三轮车到处去搬嘢,二手冰箱、灶台等等。为咗悭预算,桌椅都系自己打磨上漆,一点点开起‌这间串串店。

    虽然每天累得灰头土脸,但因为是和爱嘅人共同奋斗,心里充满‌幸福嘅干劲儿。

    「开店容易守店难」,刚开起来时因为做‌活动,来小店尝鲜嘅人好多。好快到‌餐饮淡季,又不巧碰上年末嘅疫情,眼睇住周围嘅店铺一家家关闭。

    但再难熬,佢们也没想过放弃。一等到疫情稍微放松一点,可以做外卖嘎啦,佢们就每天送外卖,直到正常开店营业。此后基本全年无休,每个月休息一日,两天对佢们嚟讲都好奢侈。「而且而家一日不开店浑身上下难受!」

    小店嘅营业时间是下午5点到凌晨12点,佢每天半夜一两点瞓觉,中午一点多起床干活,逐渐习惯‌呢种生活节奏,小店嘅生意也靠住积攒口碑慢慢稳定下来。

    在人均月收入3千嘅小县城里,佢们嘅收入处于偏上嘅水平。前段时间有‌余钱,仲要新开‌一家奶茶店。

    来这里之前,小V在上海工作‌6年,待过4家公司。但佢仍然不钟意早九晚六嘅坐班生活,想要有更自由嘅工作。佢早就想要开一个小店,但在寸土寸金嘅上海,开店对一个外地人嚟讲难如登天。

    随住年龄逼近30岁,佢不得不面对来自家庭、婚姻、生育等各方面嘅压力。对怀揣性取向秘密嘅佢嚟讲,一想到自己如果要过嗰种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生子,一眼望到头嘅生活,佢就觉得「要死‌一样」。

    或者因为在大城市生活奔波够嘎啦,所以佢而家好钟意宅,多数时间都窝在店里。没客人嘅时候就学习一啲新技能,比如理财。佢报‌线上半年嘅理财课程,啱啱毕业,接下来准备考会计证。

    娱乐活动是睇电影、听音乐、睇书、瞓懒觉,然后美美地食上一顿。佢说,对一个经历过快节奏生活嘅人嚟讲,最享受嘅就是慢下来、自己掌控生活嘅自由感。

    来这里将近两年嘎啦,佢和女友嘅感情日益深厚,「是最真挚嘅一段,而且喺一齐越耐越钟意。」

    但这段特殊嘅感情佢们目前仲未敢讲畀双方父母,生活中最大嘅烦恼就是需要压抑住情感面对父母催促成家嘅压力。偶尔想起呢啲,也会有崩溃嘅时候。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但小V说自己是好容易开心和满足嘅人,来这座小城后嘅一年365天里,至少有300天都好开心。最开心嘅事是:晚上店打烊后,和女友带住狗子出去遛。「人家都瞓下嘎啦,我哋漫步住,真嘅觉得超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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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世隔绝嘅养老小镇

    凌天是偶然在豆瓣上刷到呢个「边缘县城生活报告」小组,一睇到就有种亲切嘅感觉,忍不住也分享‌自己从北京回到长白山小镇嘅朴实生活。

    他嘅家乡两江镇,系一个坐落在长白山脚下、隶属于吉林省延边朝 鲜族自治州嘅小镇,俨然系一个同世隔绝嘅世外桃园。

    小镇是真嘅小,统共只有四五千人,就一条一眼望到头嘅街道兼公路通向山外,周围都系村庄,长年笼住薄雾。从外睇,颇有一股世外仙境嘅味道。有趣嘅是,镇上百分之七八十嘅人竟都系闯关东来嘅山东人。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镇上中老年人居多,大家靠山食山,一年四季都有山货可挖。长白山随处是宝,各种名贵药材卖出去,并唔比城里人赚钱少。

    上年凌天跟住一个大爷去山里采人参,挖到‌一支小小嘅野参。大爷说佢只有四五年嘅样,不值啥钱。有人曾经挖到过一只五六十年嘅六瓣叶野参,卖‌六万。可惜而家野山参越来越稀有嘎啦。

    凌天从小在隔壁县城长大,高中毕业后在外打拼‌十多年,2019年回到家乡,和姐姐一齐经营住一家牙科诊所,每月能有万八千嘅流水。喺呢个小城镇,算是好宽裕嘎啦。

    决定回来嘅那年,凌天30岁,喺无锡一个景区里开店。原本生意唔错,每月能赚八九万,但半年后突然被房产公司找上门,连人带货清理‌出去,他这先发现自己被偷偷转租嘅二房东畀坑嘎啦。没办法,他只能换一家店面重开,但生意却一落千丈,最后无奈关店。

    最大嘅打击是,相处‌一年多嘅女友在呢个时候弃他而去。其实喺一齐嘅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女友只系喺图钱。店里生意刚起来,就急住同佢要股份、分红,情人节嘅「5200」红包更是唔可以少,但当时沉浸在爱情中嘅他对女友非常迁就,不愿深想。直到对方分手后第二个月就有‌新男友,一年不到嘅时间就结婚、生子,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欺呃‌感情。呢件事彻底击垮‌凌天,也成‌他翻屋企嘅契机。

    而家,他在小镇上一边学习牙医知识和技术,一边准备成人自考学位,计划住重新开始。

    诊所开喺一栋临街嘅二层小楼里,楼下开店、楼上住人。早上七点开门问诊,他每天六点起床,晚上九十点瞓觉,闲暇时去山里转一圈,抬眼就是扑面而来嘅美景。

    小城镇生活淳朴、简单,说话办事随心就可,不需要太多客气和伪装,眼里心里都系舒服嘅感觉。作息规律后他长年熬夜导致嘅神经衰弱也被慢慢治愈嘎啦,有空就去田野里跑步,身心状态年轻‌好多。

    县城青年生活图鉴

    但既然翻屋企嘎啦,父母嘅催婚就无办法躲避嘎啦。回乡嘅两年,家人帮他介绍‌唔少相亲。因为镇上几乎没有年轻人,女孩子们大都来自周边县城,基本要求是:在省会城市有房有车。凌天已经对爱情不报希望,也明白成年人嘅感情里物质是基础,「啥都无,单身好正常。」

    其实比起成家,凌天更关心自己嘅事业发展。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嘎啦,他想尽快学好手艺,拥有能持续赚钱嘅能力,然后找个离佢哋近点嘅二三线城市真正稳定下来。

    和Mandy、小V嘅感受一样,凌天回到小县城后焦虑感逐渐被简单质朴嘅生活治愈。这两年里他睇‌好多书,回想起曾经嘅过往,觉得成个人慢慢沉淀下来,越来越能睇清和接受平凡嘅自己、普通嘅生活。

    好似小V嘅感慨:「现代年轻人太容易焦虑和不专注,因为选择多所以容易迷茫。忍不住跟周边嘅人同物比较,过得战战兢兢,努力嘅时候不全力以赴、玩得时候不尽兴。活得一点也不洒脱。」

    一位组员在帖子里分享自己嘅心声:「我觉得县城才是真正用来居住嘅地方,大城市只是谋生、尝试同挣扎。」

    进取大城市或是退守小县城,每个人都喺度做出自己嘅选择。也有人在进退之间感慨:无论边里都系围城。

    或者,有得选,已经系一种幸运‌啦。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2021-04-15 19: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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