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粪便测百病？硅谷再现医疗科技诈呃，多家顶级VC都卷进去‌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东四十条资本”（ID:DsstCapital），作者：冯颖星，转载经授权发布。

继Theranos之后，震惊美国创投圈嘅另一医疗创业诈呃大案终于在呢排有‌具体嘅指控。旧金山联邦大陪审团于2021年3月18日发布‌一份长达33页嘅起诉书，指控Zachary Apte和 William Ludington 有多项联邦罪行，包括共谋实施证券欺诈、共谋实施医疗欺诈、洗钱，以及同涉嫌欺诈医疗保险和欺诈投资者等相关罪行。呢啲罪行曾为现已破产嘅微生物检测公司uBiome筹集资金。

如果单睇这条中英文混杂嘅新闻，你可能认为索然无味，但如果同当下最时兴嘅创投热连起来，就颇为耐人寻味，随住精准医疗嘅发展，基因诊断已经成为IVD行业增速最快嘅细分领域之一，不管是美国还是中国，资本都竞相追捧。但呢一次，美国又一家明星企业折戟，包括Y Combinator，硅谷风投巨擘A16z、全球最活跃嘅风险投资机构500 Startups，及负有盛名嘅8VC、Joe Lonsdale、OS基金、Dentsu Ventures纷纷中嘅。

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关于uBiome调查到目前为止已经持续‌两年之耐，根据最新嘅起诉书，Zachary Apte和 William Ludington两位创始人最大好可能迎来长达97年嘅牢狱之灾。

众筹创业：一个关于“人类微生物解密者”嘅故事

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最早系喺2019年 4月对uBiome进行突击调查嘅，彼时，主要关注点在于其蹊跷嘅计费方式，据此揭开‌一家估值6亿美元公司嘅惊天呃局。

被呢间名叫uBiome嘅公司，曾经一度被硅谷创投圈称之为最具潜力成为医疗行业新星嘅准独角兽公司。之所以能够在医疗行业崭露头角，好大程度上在于其起始阶段就喺讲述一个最容易被公众传颂嘅故事。类似于美国创投史上另外一家被订在耻辱柱上嘅企业Theranos，uBiome都系两位学生就“社会痛点”所打造嘅创业故事，而且一开始就通过画大饼嘅方式进行众筹创业。

最早创业嘅缘起是，UCSF（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嘅两位研究生Zachary Apte和 William Ludington 某次一齐讨论研究点样分析肚子里微生物，突发奇想，认为如果将呢件事打包做成商业时间应该颇具商机，二人随后便一齐在加州量化生物科学孵化器中创办‌uBiome。

这两位学生将自己嘅公司存在嘅合理性解释为“人类微生物解密者”嘅故事。佢哋对外宣话，生物群系喺我哋体内生存嘅数以万亿嘅细菌嘅成个生态系统。就算人体由10万亿嘅人体细胞组成，人体内嘅微生物细胞总数量则10倍于上述数字，即100万亿个。呢啲微生物不都系有害嘅，但是佢们可以用多种方式影响我哋嘅体重、健康、肠胃以及第啲疾病，并且好难预防呢啲影响。为‌完成佢哋嘅创业启动，uBiome创业伊始，便通过众筹项目来收集人体微生物群嘅样本。佢们最终募集‌35万美金嘅资金，并且吸引‌2500个参同者。

uBiome嘅商业模式也并唔复杂，消费者可以在公司官网上订购该公司出品嘅工具包，提取粪便样本，寄送畀uBiome，然后等待分析报告结果即可。一开始，公司嘅业绩并唔好，呢两位创始人开始意识到，赚普通消费者嘅钱太难嘎啦，通过保险公司或者医生赚钱才是王道。

随后，uBiome通过发表学术论文和实验室论证，一年后正式推出‌新产品临床筛选检测SmartGut，号称“世界上第一款临床级微生物测序测试产品”、“重新发明‌（医疗）微生物行业”、“用下一代高通量 DNA 测序技术，标识出肠道内可能致病嘅特定嘅病原体和第啲微生物，此外仲可以测量细菌多样性和第啲有用嘅指标”，以及最重要嘅：可以报销医保。凭借住呢一产品，uBiome迅速拿到‌B轮融资，并产品序列进一步扩充。

喺国内一啲小道媒体、甚至知乎上，也有人对uBiome嘅产品和逻辑进行介绍，充满溢美之词。为‌普及uBiome产品对认识人体嘅重要地位，呢啲文章表述说，“人类同数万亿个微生物分享自己嘅身体，从头皮到内脏。呢啲微型生物体一齐构成‌人体内嘅微生物群落。人体微生物群落对我哋嘅健康有住非常重要嘅影响，呢方面嘅科学研究可谓是呢个世纪最伟大嘅医学发现。人体微生物群落甚至被称为‘人体新器官’。而家，有‌‘一个新嘅杠杆来撬开人类健康嘅黑匣子’。”

所谓黑匣子，便是uBiome在2016年推出嘅Smart Gut（粪便探查）和2017年推出Smart Jane（女性HPV等病毒感染检测）这两个检验盒。只不过，检测嘅内容除咗上述所提到嘅粪便之外，仲要几‌对口腔、鼻子、牙齿、皮肤等部位嘅微生物检验物，按指定地点快递返回，便能用测序方式探查自己身体嘅未知。呢啲工具包一般只是两个装有稳定试剂嘅试管，以及两根塑料试棒，售价594美元。

“uBiome嘅创始人Jessica Richman和Zachary Apte正处在呢场微生物科学革命嘅前沿。佢哋建立嘅平台，已在改变医疗测试、家用产品等领域”，外媒之前嘅报道话，并介绍道，“uBiome在呢个新领域中有机会收集到世界上最大嘅数据集，并用佢以超过学术界任何人嘅速度来推进科学嘅发展。2013年，uBiome已拥有‌世界上最大嘅人体微生物数据库，有2500个样本。目前，佢哋拥有嘅人体微生物群落数据集仍然是世界上最大嘅，有25万个样本。2019年预计有超过100万个样本。”

呃保呃融资，东窗事发

uBiome在2015年推出嘅SmartGut之后，按照公司嘅预期和实际操作，医生可以将工具包写到处方之内，呢样费用也可以最终由保险公司承担。但係，2019年，市场上开始不断有信息爆出，SmartGut 以及配套嘅成个服务流程，并没有达到美国主流医疗保险机构准许报销嘅标准。

随后，FBI开始介入调查，调查人员发现，uBiome嘅罪行已经不止是没有达到美国主流医疗保险机构准许报销标准咁简单嘎啦。根据旧金山联邦政府嘅指控，uBiome嘅罪行还包括：

（1）欺诈性地提交报销申请，伪造用户请求重新测试嘅订单，对存档样本进行重新测试或重新排序；

（2）利用一个由医生和第啲医疗保健提供者组成嘅圈套网络，欺诈性地获得‌有关佢哋正喺度审查嘅测试请求嘅部分和误导性信息，将患者已经发现嘅症状报告为新增嘅症状，从而来为医生提供错误指示。

（3）就未根据适用嘅联邦标准进行验证和/或患者测试结果尚未公布嘅测试，欺诈性地提交报销申请；

（4）操纵服务日期，向保险供应商隐瞒uBiome嘅实际测试和营销实践，并最大限度地增加收费；

（5）欺诈性地不向患者收取保险公司要求嘅患者责任，而喺某啲情况下，用礼品卡激励患者，然后向保险公司作出虚假或误导性嘅陈述；

（6）伪造文件，喺未经授权嘅情况下提供医生和第啲医疗保健者嘅身份，并在要求提供信息、超额支付通知、要求报销账单、拒绝报销申请或审计调查uBiome嘅账单时谎言连篇。

此外，陪审团还指出，SmartGut 嘅技术标准一直没有达到所谓嘅临床使用级别，缺乏 FDA 及第啲有关权威机构嘅临床级别认证，公司内部嘅测试部门也形同虚设。关于uBiome宣称嘅“持续追踪患者体内微生物变化”，都系虚假宣传罢嘎啦。

据悉，uBiome实验室内嘅多位主管就医疗行业嘅严肃性对两位创始人提出过警告，但终以失败告终，于系喺呢间公司内，主管流动性好高。但之所以依然能够在资本市场拿到融资，只能讲呢两位创始人太懂得to VC嘅规则嘎啦。

如果说，早先通过众筹开启嘅创业之旅尚属公民科学项目，2015年公司转型后连续进行嘅4轮融资，便转变为风险投资支持嘅初创公司。于是，被卷入呢场呃局嘅，就不止是消费者嘎啦。

彼时，两位创始人为公司定下单月公司账面保单金额增长10%嘅目标，但当现有嘅数据不足以支撑呢一增长额嘅时候，佢哋也选择‌伪造数据。以至于，当众多VC进驻嘅时候，uBiome嘅数据做嘅极其靓。

而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指出，通过出售 uBiome 呢间毫不值钱嘅公司嘅股份，两位联合创始人总计从投资者手中榨取‌6400万美元，其中约1200万美元都挪作自用。除咗呢啲指控外，起诉书还指控被告犯有严重嘅身份盗窃罪，并利用特定嘅非法电信欺诈和证券欺诈活动（即洗钱）嘅收益进行交易。

另据加州地方检察官嘅调查，uBiome 从医疗保险公司试图呃保高达3亿美元，其中事实非法所得3500万美元。SEC 正喺度寻求法律手段让 Richman 和 Apte 退还非法所得。2019年10月，uBiome宣告破产。而家，加州地方检察院对这两位创业大盗提起嘅刑事诉讼，数罪并罚最大可判处97年嘅牢狱之灾。

多家风投机构卷入其中

而家回头再睇一下卷入uBiome 几轮融资中嘅响当当嘅VC们。

投中网综合多方信息，2016年11月，uBiome 获得2200万 B 轮融资，8VC领投，Slow Ventures 、斯坦福 StartX Fund 和第啲天使投资者参投。公司计划利用该轮融资推进其检测技术发展，建设其啱啱获得美国病理学家协会 (CAP) 认可嘅临床实验室，以及帮助团队增长。

最近一轮融资发生在2018年9月，uBiome宣布获得C轮8300万美元融资，由OS Fund领投，8VC、Y Combinator、Dentsu Ventures及第啲公司跟投，融资总额达到1.05亿美元。这轮融资过后，uBiome甚至认为可以将目标转向药物发现，喺呢一市场分得一杯羹。

资方列席度，硅谷小规模投资机构同投资大拿并存，睇来uBiome对于融资呢件事大概率是来者不拒。需要特别指出嘅系，我哋所熟悉嘅YC是资方之一；连投两轮嘅8VC占有22%嘅股份，8VC亦曾是美国头号医疗创业诈呃案Theranos簇拥者；除此之外，占有10%股权嘅A16Z再次上当，A16Z曾为Theranos嘅创始人Elizabeth Holmes站台。

更早期嘅融资度，美国风投圈最活跃嘅500Startups亦投资‌ uBiome 嘅种子轮，500 Startups聚焦于投资A轮以前嘅项目，目前500 Startups投资嘅公司已经超过2500家，包括知名嘅Credit Karma，Bukalapak，Twilio(NYSE: TWLO)，SendGrid (NASDAQ: SEND)，Grab，Talkdesk等等，有300多家公司成功退出。

关于呢场呃局，联邦调查局负责费尔嘅特别探员讲：“这是联邦调查局以及我哋嘅联邦和州合作伙伴进行嘅一项非常复杂嘅调查嘅结果。“呢一齐诉说明，受到严格监管嘅医疗行业不适合采取‘快速行动，打破现状’嘅做法，而是采取合规和问责嘅做法。”

再回头解释一下频繁被提及嘅另一个案件Theranos。这系一个从小害怕打针嘅天才少女 Elizabeth Holmes 19 岁从斯坦福辍学，创立‌血检公司 Theranos，立志彻底改变血检方式。Theranos 号话，从此不用从静脉抽血，用佢哋嘅技术从指尖抽一两滴血即可，无痛简便、快速准确。

血检市场嘅巨大、创始人典型嘅“辍学创业”经历，再加上媒体渲染，Theranos 好快拉来‌包括甲骨文创始人 LarryEllison、传媒大亨默多克、前美国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和乔治舒尔茨等一众大佬支持，Holmes 也随住公司估值水涨船高变身亿万富翁，风头无两。但在《华尔街日报》记者 Carreyrou 发文曝光后，Theranos 技术造假、实验数据造假、营收夸大一千倍等终被曝光，一众投资大佬颜面扫地。

基因诊断已经成为IVD行业增速最快嘅细分领域之一，都系未来行业发展嘅突破点。但同样具有投入大、周期长等劣势。如果说家阵时uBiome项目嘅陨落能够说明乜嘢，喺以严肃科学著称嘅IVD乃至医疗行业，依然会有投资机构不止一次在同一个地方摔跤，只能说，明星项目并唔代表好项目，资本越是过热嘅地方越需要头脑清醒，切勿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