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嘅年轻人为何迷上‌在网上睇占卜视频？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全媒派”（ID:quanmeipai），作者：陈思宇，转载经授权发布。

仲记得网上曾经出现过嘅各类“拜锦鲤”行为吗？逢考必过、面试顺利、相亲成功等等，都可以成为人拜锦鲤嘅理由。

而最近两年，随住锦鲤热潮嘅降温，热衷于“临时抱佛脚”嘅年轻人开始转向塔罗占卜，用以预测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内嘅学业、工作、恋爱同运势等。呢类内容嘅消费需求越来越旺盛，例如在B站搜索“塔罗”，可以睇到弹幕量最多嘅塔罗视频嘅播放量已经达到210多万，弹幕量高达22万。 

B站上嘅塔罗视频图片来源：B站

作为一种外来嘅占卜方式，塔罗最早起源于西方，关于其具体起源众说纷纭，但是关于塔罗嘅作用却是相同嘅，即通过牌面信息嘅解读来预测事发展方向和走势。[1]人使用塔罗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将塔罗占卜作为一种娱乐项目，抱住试一试、睇一睇嘅心态，想要一探究竟。另一种则是处于迷茫或者困境状态嘅使用者，希望能够通过塔罗占卜，畀自己未来一定嘅指引。

在中文互联网世界里玩起塔罗占卜嘅年轻人，绝大部分都受过唯物主义教育，未必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噉佢哋为何迷上‌呢种奇特嘅内容消费方式呢？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将通过对塔罗占卜线上传播方式嘅分析，从文化传播嘅视角探究，塔罗占卜类视频内容能在当今互联网上收获一块稳定嘅私域流量嘅原因。

从线下到线上，塔罗占卜视频兴起

在早期，国内嘅塔罗占卜一般都系以店面为主，出而家各大旅游景点或者商圈之度，而呢啲店铺虽然开在闹市，但是店内人流量以及成交数量并唔理想，多数是以熟人交易以及熟人带客嘅方式完成，交易量唔多，交易范围小。而互联网嘅出现则畀塔罗占卜嘅发展带来‌全新嘅传播渠道同传播方式。

星座KOL帮助塔罗牌推广

每一张塔罗牌都有其所对应嘅星象，尤其系皇帝、恋人、节制等牌，分别对应住白羊座、双子座、射手座等星座。网络上嘅星座博主便自但係然地成为‌塔罗占卜嘅第一批“推广大师”。

“考古”发现，微博知名星座博主“ALEX是大叔”早在2013年就喺新浪博客上发布博文《ALEX12星座4月塔罗运势：你必须做你不得不做和不愿去做嘅事》，并将文章分享到微博；微博星座博主“莫小奇_Monica”也早在2011年嘅微博中就提到‌塔罗。呢啲星座博主虽然唔系专门嘅塔罗占卜者，博文内容上也唔系以塔罗为主，但是由于佢哋早期嘅引入、扩展同对塔罗牌嘅解读，令到一批星座爱好者对塔罗牌有一定嘅认识，为之后塔罗占卜视频嘅传播奠定‌基础。

早期搬运内容培养‌用户基础

塔罗占卜嘅视频最 早出而家Y ouTu be上，以 一啲 塔 罗师嘅 占卜为主，受 众繁多。 而 国内 塔罗视频嘅播放平台以B站为主，作为一个开放嘅创作平台，好多UP主以搬运YouTube上较为经典以及粉丝量较多嘅塔罗占卜师嘅占卜视频为创作内容， 例 如 塔罗占 卜师 “ FRANKENSTEIN ” “ 乔伊斯” “ Soul Rose”以及 第啲一啲 海外博主嘅塔罗占卜视频。 同此同 时，国内嘅塔罗占卜师也开始在B站更新一啲塔罗占卜嘅相关视频。 

从YouTube上搬运到B站嘅塔罗占卜视频

现而家已经停止在B站更新嘅塔罗占卜师“月のMina”早在2018年就开始在YouTube和B站上同时更新塔罗占卜嘅内容。此后，B站原创塔罗占卜师嘅数量逐渐增多，塔罗占卜嘅主题、内容同风格也开始增多。

视频推送机制帮助塔罗占卜曝光

B站嘅首页视频推送机制，也为一啲塔罗占卜嘅视频出而家首页提供‌保证，就算系对星座、塔罗等不认识嘅用户也能在B站嘅首页上睇到相关塔罗占卜嘅推送。

在笔者嘅调研度，有好多观睇者称对于塔罗占卜嘅初次接触都来自于B站嘅首页推送。抱住好奇心同试一试嘅心态，佢们点开‌相关推送，观睇视频后则会开始关注一啲塔罗占卜相关嘅视频。一啲重度嘅塔罗占卜爱好者会主动在视频网站上寻找相应主题以及一啲知名嘅塔罗占卜UP主，轻度爱好者则主要通过APP首页推荐进行观睇同浏览。

除以上两个主要嘅传播渠道外，微信朋友圈嘅私人占卜、豆瓣小组嘅相关占卜讨论，以及淘宝嘅相关书籍和占卜嘅售卖等都成为塔罗占卜初期在互联网嘅传播方式。形成‌来自不同嘅主体、渠道以及方式嘅传播，加深‌用户对于塔罗牌嘅初印象。

消费占卜视频时，真正消费嘅系乜嘢？

2019年7月，B站互动视频嘅上线为塔罗占卜视频嘅传播赋予‌更强嘅互动性。虽然在此之前市面上已有一啲知名嘅互动视频，如网飞出品嘅互动影片《黑镜：潘达奈斯基》，但是由于呢类互动视频嘅剧情分支过多，每个选项都对应住不同嘅结局，呢部互动视频并未能够好好地表达作品嘅主题，因此褒贬不一。

互动功能提升‌视频趣味性

同呢啲互动长视频不同，互动短视频除咗具有传统互动视频嘅互动性外，也具备传统视频不具备嘅特性，例如短视频化、专业操作性较低等。

对于视频创作者而言，B站互动视频嘅出现降低‌创作者嘅参同门槛，无论是游戏剪辑、还是单纯嘅文字测试视频都可以将其上传为互动视频同视频嘅观睇者进行互动交流。

而对于观睇者而言，B站嘅互动视频改变‌佢哋传统嘅观睇模式，将观睇者从观睇嘅角度转向参同嘅角度。喺互动视频度，用户可以根据自己嘅喜好以及想法自由嘅选择互动视频中所畀出嘅剧情选项同分支剧情，获得更为强烈嘅参同感。而视频嘅时长限制、制作专业化嘅局限、以及用户心理预期，都共同导致互动短视频呈现出较强嘅游戏属性，用户嘅体验更多地聚焦于探索多元结果嘅娱乐性。[2]

塔罗占卜本身就系一项极具互动性嘅占卜行为。喺线下嘅塔罗占卜度，只有经历‌洗牌、开牌、选牌、牌阵、开牌后才能真进入紧塔罗牌嘅解读环节。塔罗占卜嘅线上化虽然扩大‌占卜嘅受众范围，但系喺视频嘅传播过程中其互动性被大大削弱。

为解决线上塔罗占卜中嘅互动性问题，UP主们采用‌不同嘅方式，喺视频嘅前、中、后等过程度，同用户几次进行言语以及行动上嘅互动同暗示，以增强用户观睇过程嘅互动性同参同感。

例如，喺塔罗视频嘅占卜过程度，绝大多数嘅塔罗占卜师都会将塔罗牌进行分类，有啲塔罗占卜师甚至会在归纳分类嘅塔罗牌上放置对应嘅指引物品，以便于用户嘅选择。喺解说完毕后，用户可以根据自己嘅选择跳转到对应嘅塔罗解说中。

在互动视频出现之前，用户总是需要拖动进度条才能睇到所选择嘅塔罗牌嘅解说。互动视频出现后，用户可以在观睇塔罗视频嘅过程中全身心地跟住塔罗占卜师嘅节奏，喺引导完成后，通过点击屏幕同视频形成互动，做出相应嘅决定。喺观睇视频嘅过程度，减少‌来自拖动进度条嘅困扰，更能通过选择同互动嘅方式，沉浸在塔罗视频占卜之中。

以弹幕闻名嘅B站为观睇者同塔罗占卜师之间提供‌一个良好嘅互动方式。观睇者通过在屏幕之外发送弹幕同一键三连，喺一定意义上完成‌塔罗占卜师嘅“仪式”指引。发送弹幕后，观睇者也会形成一定嘅心理暗示，即自己同塔罗嘅“感应”更为强烈，自己嘅好运将会到来。

塔罗占卜嘅弹幕互动 图片来源：B站 

比占卜本身更迷人嘅或者是互动仪式

此外，喺塔罗占卜视频嘅评论区，也存在住用户之间嘅互动同交流。由于塔罗占卜嘅解说时间较长，因此塔罗视频下总会出现一啲评论，呢啲评论包含‌塔罗牌中所解说嘅内容，或者在塔罗牌解说嘅内容基础上同自己嘅情况进行对照。

部分用户还会在评论区进行许愿、还愿等活动。成个评论区形成‌塔罗占卜者同观睇者嘅互动，同时也形成‌观睇者同观睇者嘅互动。

依据美国当代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在《互动仪式链》，书中指出，互动仪式嘅核心机制是相互关注和情感连带。仪式系一种相互关注嘅情感和关注机制，佢形成‌一种瞬间共有嘅实在，因而会形成群体团结和群体成员身份嘅符号。[3]

互动虽然在评论区以及视频弹幕上发生，但系对于观睇者嚟讲，同塔罗占卜师、占卜受众构建‌一个虚拟嘅场景，喺呢个场景度，观睇者完成‌情感、仪式嘅互动同传达。

小众垂类视频里，私域流量至关重要

B站嘅塔罗视频一般被塔罗占卜师称为大众占卜，顾名思义，就是面对大众嘅主题固定嘅无差别占卜。因此，塔罗占卜师会在视频中表示，面对大众嘅占卜内容不一定准确，观睇者可以根据自己所需要嘅内容“对号入座”。

同大众占卜相对应，呢种视频所面对嘅系视频平台本身庞大嘅流量同用户群体，也就是公域流量，喺呢个庞大嘅流量池度，塔罗占卜师嘅内容只能被有限嘅订阅和关注。

其度，B站播放量最高嘅塔罗占卜视频嘅UP主嘅关注量仲未到15万。因此，对于B站呢一庞大嘅流量池而言，塔罗视频嘅观睇者只是其中嘅好小一部分。但在这小部分嘅粉丝关注度，塔罗占卜师通过各种方式获得‌属于他自己可以重复使用嘅私域流量。

公域流量到私域流量嘅转化

在塔罗UP主上传嘅视频度，一般UP主都会在视频简介或者个人简介中注明私占嘅联系方式。“私占”即私人占卜，也就是指用户通过添加塔罗占卜师嘅微信或者第啲嘅联系方式，寻找塔罗占卜师进行私人占卜。喺私人占卜度，占卜主题则由用户自己选择，是用户同占卜师之间嘅私下交易。而私人占卜呢一独特嘅形式，为塔罗占卜师获得‌来自公域流量内嘅私域流量。

同公域流量不同，私域流量能够好好地被塔罗占卜师纳为己用。呢一部分嘅私域流量具有传统嘅私域流量嘅特点，即用户忠诚度、用户粘性高、流动性较低、流量持有时间较长、可进行二次利用等。[4]

此外，来自塔罗占卜嘅私域流量还具有更多嘅情感依靠，因为能主动寻求UP主进行私人占卜嘅用户，一般在现实生活中都会存在不同程度嘅困惑同迷茫，因此相对于第啲嘅内容渠道获得嘅私域流量，呢类私域流量则多‌对于占卜师以及塔罗占卜本身嘅情感依赖同情感表达。

私域流量形成嘅二次营销

此外，呢部分嘅私域流量也成为塔罗占卜运营过程中嘅重要一环。其不仅在塔罗占卜师这里进行二次占卜同消费，同时也能够在塔罗占卜师嘅对外营销同运营过程成为一个较为典型嘅示范。占卜师通过在微信以及第啲平台发布相关嘅占卜结果同反馈，形成对自身占卜效果嘅宣传。

一啲私域流量不仅能够在占卜中二次消费，同时仲可以为塔罗占卜师带来“客源”，通过一种熟人介绍嘅方式，为塔罗占卜师寻找新嘅占卜者同流量。呢种基于人际口碑嘅传播方式能够增加塔罗占卜者嘅神秘感同准确度，令到用户之间嘅口碑传播成为其对外推广同宣传嘅一项重要手段。

占卜视频流行背后，年轻人无处安放嘅焦虑

从塔罗占卜嘅主题来睇，而家B站嘅塔罗占卜嘅主题大多是爱情、学业同事业以及未来十五天或者未来一个月嘅预测。其中关于学业、事业等相关问题更多嘅源自于生活中嘅压力。

前几个月，“内卷”一词火遍网络，人喺网络上纷纷自嘲。而转向现实生活，却都仍在努力地工作、学习，互联网嘅传播喺一定程度上扩大‌“内卷”嘅焦虑范围。

虽然，喺传播嘅过程中大多数嘅自媒体将“内卷”所带来嘅焦虑娱乐化，但在现实生活之度，大多几年轻人对于“内卷”嘅焦虑并未随住互联网上嘅娱乐化而消散，反而可能加重受众在社会生活中嘅焦虑感。

在“内卷”嘅语境之下，大多几年轻人对自己嘅爱情、未来，对自己嘅学业、事业等都抱住未知和怀疑嘅态度。而塔罗嘅出现不仅吸引‌佢哋嘅注意，使佢哋踏入一个全新嘅领域之度，同时塔罗牌嘅未来预测功能畀予用户一定嘅心理上嘅缓解。用户在呢一过程度，将塔罗占卜睇作为一般性嘅求助方式，倾向于能够自己解决便自己解决，其次寻求星座、塔罗、八卦等嘅帮助同指引。[5]

因此，21世纪嘅年轻人迷上‌线上塔罗占卜视频，未必就是真嘅想获得一个科学嘅指引，佢哋更多是希望获得一种心灵上嘅慰藉。而换个角度来睇，呢都系由于一啲人缺乏心理咨询嘅有效渠道，最终转向‌锦鲤、塔罗等呢啲简单、速成嘅缓解心理焦虑嘅娱乐方式。

参考链接： 

1.王鑫. 中产阶层嘅焦虑和不安全感[D].浙江大学,2018.

2.赵瑜.叙事同沉浸:Bilibili“互动短视频”嘅交互类型同用户体验[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1,42(02):129-134.

3.洪雨. 想象嘅共同体[D].安徽大学,2018.

4.康彧.私域流量:概念辨析、运营模式同运营策略[J].现代商业,2020(23):10-12.

背景数据参考往期全媒派文章：

5.朱淼. 为何算命占卜却不愿心理咨询：一项质化研究[D].华中师范大学,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