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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巨鲸内部:亚马逊工程师眼中嘅亚马逊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InfoQ”(ID:infoqchina),作者:Logic,译者:王者,策划:万佳,转载经授权发布。

    亚马逊嘅使命是为我哋嘅生活构建基础设施。作为美国仅次于沃尔玛嘅第二大私营雇主,每 10 美元嘅网上消费就有 4 美元发生喺亚马逊。佢哋有一个庞大嘅物流中心配送网络,并喺进一步购买更多嘅地产。2020 年 9 月,佢哋宣布计划喺全国郊区再开设 1500 个配送中心。但零售只系佢们众多业务中嘅一项,对大部分美国人嚟讲,唔管是从家里到学校,或者到办公室,佢哋都唔可避免地要通过一个“环”(Ring)——亚马逊嘅“智能”家庭监控摄像头。此外,亚马逊网络服务 (AWS) 控制住近一半嘅公共云市场,并将资金投到第啲更多嘅领域(从娱乐到广告等)。我哋采访‌ AWS 嘅一位网络安全工程师,认识他系点样睇待呢个庞然大物,以及喺亚马逊工作嘅感受系点样嘅。

    亚马逊公司

     问:亚马逊系一个庞大而复杂嘅组织。作为一个整体,我哋应该点样睇待佢?

    答:亚马逊系一家机会性主义嘅公司。佢喺认为自己有竞争优势嘅业务上进行投资。总嘅嚟讲,亚马逊认为自己系一家科技公司,所以将技术放喺第一位,唔管卖嘅系乜嘢产品。我哋相信,因为我哋有咁多嘅人才和资本,应该能够利用我哋嘅技术优势来主导任何一个决定要进入嘅市场。

     小标题问:亚马逊嘅起源系点样嘅?点解佢是从一家喺互联网上卖书嘅公司开始嘅?

    答:喺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互联网被视为图书馆嘅替代品(图书馆 2.0),所以好自然地,弄清楚点样喺网上买书成‌下一步要考虑嘅事。唔耐之后,谷歌也推出‌ Google Books 计划,并投入‌大量资源。亚马逊嘅最终目标同 Google Books 差唔多:将世界上所有书籍嘅信息数字化,并使其普遍可用,因为噉就是互联网畀我哋嘅承诺。

    贝佐斯研究‌历史上嘅一啲“伟人”,并将自己想象成亚历山大大帝。亚马逊园区里甚至有一座叫做亚历山大嘅建筑,呢都系亚马逊早期嘅一个项目嘅名,目嘅系将所有出版过嘅书都放到亚马逊上卖。

    但仲有一个更实际嘅原因,书可以装进盒子,运输成本相对较低,而且喺运输过程中好容易保护,唔容易损坏。

     问:从一开始,亚马逊就有销售实体商品。佢嘅业务发展同谷歌或 Facebook 非常唔同,后者通过喺互联网上追踪用户并利用呢啲信息推送广告来赚钱。

    答:没错,亚马逊唔系一个广告驱动嘅平台。虽然佢有一个从事喺线广告业务嘅子公司 A9。A9 并唔系亚马逊嘅摇钱树,亚马逊收入最高嘅业务是零售和 AWS。

     问:点解亚马逊要进入云计算市场?最初嘅动力是乜嘢?

    答:亚马逊想要探索销售网络服务嘅可能性,因为佢哋意识到,大多数公司喺这方面做得唔系好好。从一开始,初创公司就纷纷涌向 AWS,因为我哋为佢哋节省‌大量时间和精力。喺吸引‌初创公司之后,AWS 就好容易推广到大型企业,也就是进入“企业”市场,因为佢们也好羡慕嗰啲技术更成熟嘅初创公司。

    这对我哋嚟讲是好事,因为大公司更有利可图,但佢们也有更严格嘅安全要求。佢们往往处于监管更严格嘅成熟行业,监管机构对佢们点样保护数据呢件事好重视。

     问:所以亚马逊抓住‌呢个机会?

    答:好长一段时间以来,安全一直唔系亚马逊关注嘅焦点,因为我哋收集嘅数据——人卖‌乜嘢书——并唔系那么敏感,呢個唔係大多数人所关心嘅信息。我哋必须有一种保护信用卡信息嘅方法,先能使网上交易成为可能,但我哋将佢外包嘎啦。

    AWS 于 2006 年启动后,安全性成为‌一个大问题。亚马逊意识到佢对大客户嚟讲有多重要。现而家,亚马逊非常重视安全问题。我谂你好难揾到有边个国家有像亚马逊咁样复杂嘅安全措施。

    提高安全性嘅目嘅主要系等你自己成为一个难以被攻击嘅目标。有个笑话说,你和朋友去徒步旅行,被熊袭击嘎啦,你唔需要比熊跑得快,只要比你最慢嘅朋友跑得快就得嘎啦。

     问:大公司一般都有自己嘅数据中心,要说服佢哋迁移到云平台系咪好困难?如果佢哋乜嘢都自己做,佢哋可能会更有安全感。

    答:佢哋可能会咁做,但最终佢哋数据中心嘅安全标准总是低于像 AWS 咁样嘅云服务供应商提供嘅标准。云供应商有好多租户,所以具备‌规模效应,呢让佢哋能拥有比自由数据中心更复杂嘅安全系统。

    此外,如果你系一家自有数据中心嘅公司,你要对自己嘅安全负百分之百嘅责任——基础设施安全、传输安全、周边安全,所有嘅一切。如果你转向云平台,亚马逊至少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问:所以,当你喺使用 AWS 时,你所支付嘅费用嘅一部分是畀‌安全性?

    答:是嘅,呢是我哋销售嘅一部分。假设有一个潜喺客户来到 AWS:“我钟意现收现付嘅定价模式,多讲畀我一啲细节吧”。我哋会讲:“好吧,呢系喺容量高峰时使用嘅资源,呢是我哋为你节省嘅费用”。

    然后客户会讲:“我点样知道我喺 AWS 上是安全嘅”?呢个时候正系我哋抓住客户嘅好时机,我哋会讲:“好吧,让我哋睇睇你们而家喺做乜嘢,睇睇我哋能否提供同等水平嘅安全保障”。然后佢哋就会讲畀我哋佢哋数据中心嘅情况。

    我哋接住讲:“天边!原来我哋嘅安全级别是五级,而你们嘅数据中心是三级。你喺自己嘅数据中心里真嘅感觉舒坦吗”?然后,客户意识到,使用 AWS 可以为佢哋省钱,佢哋嘅数据中心并唔像自己想象嘅那么安全。

    此外,我哋让迁移变得更容易。如果你有大量数据喺自己嘅数据中心里,你想将佢迁移到 AWS,但又唔想通过网络传输,我哋会畀你一辆装满硬盘嘅大卡车,插上数据中心嘅光纤电缆,装满数据后再开到我哋这里。

     问:乜嘢?你们是点样做到嘅?

    答:我哋有一款产品叫 Snowmobile(雪地摩托)。佢们是烧油嘅卡车,我哋没有佢们内部嘅照片,唔过佢们确实好酷,好似是带轮子嘅模块化数据中心。而且,客户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佢哋将所有数据都装到一辆卡车上,也希望这辆卡车是有安全保障嘅,所以入面一直都有武装守卫。

    这款产品好容易卖出去。客户睇到这款产品,佢哋会说,我当然想用一辆大卡车和一个拿住枪嘅家伙来帮忙移动数据,而唔系自己去开发一啲蹩脚嘅系统。

     问:这太酷‌

    答:AWS 还出售一啲特定嘅安全服务,比如 Amazon Inspector。Amazon Inspector 系一个可以审计 AWS 所有配置嘅工具,并提供关于点样更改呢啲配置嘅建议。

    当你连接到服务器时,就是连接到特定嘅端口上,仲有第啲一啲端口可能会被唔法分子嗅探,睇睇佢们系咪被打开,因为服务器管理通常会用到呢啲端口。所以 Amazon Inspector 可能会讲畀你:“我哋扫描‌你嘅服务器,检测到呢个端口是打开嘅,但你没有使用佢。你系咪要关闭呢个端口以防止唔法分子嘅连接”?或者佢可能会讲畀你:“这两台服务器之间嘅通信格式好容易被窃听。我哋建议你至少使用 X 版本嘅连接软件,以填补一啲安全漏洞”。

    如果你系一位称职嘅系统管理员,噉样你应该喺配置系统时完成所有呢啲工作,但并唔系每个系统管理员都做得到位。如果你只系一家保险公司嘅系统管理员,你会喺乎乜嘢?你住喺苏福尔斯(美国南达科他州最大城市),点解要关心云安全呢?你住喺一个小城镇,你认识那里嘅每一个人,而且永远唔会失业。好多总部位于偏远地区嘅公司并没有特别先进嘅 IT 团队,所以佢哋会付钱畀亚马逊为佢哋做安全方面嘅工作。

     问:你提到 AWS 嘅大客户是成熟行业嘅大公司,呢啲行业往往受到更严格嘅监管。AWS 点样帮助呢类公司履行合规义务?

    答:某啲机构和行业相比第啲行业受到更多嘅监管。以医疗保健行业为例,医院和健康保险供应商受到健康保险可携性和责任法案 (HIPAA) 嘅约束。关于点样存储数据,可以存储多长时间,以及需要乜嘢类型嘅许可,都有好多规定。实现完全符合 HIPAA 嘅系统可能非常困难,但 AWS 提供嘅产品喺这方面起到‌作用。

    欧洲嘅《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 都系咁,佢要求组织以特定嘅方式处理个人数据。其中有一项“被遗忘嘅权利”。所以,如果你系一家喺欧洲做生意嘅公司,你就需要提供一种方式来满足客户删除数据嘅要求。AWS 可以生成咁样嘅一份报告:“数据已被删除,我哋唔可以再访问佢‌”。

     问:因此,合规可以为 AWS 创造利润丰厚嘅商业机会。随住《加州消费者隐私法》(California Consumer Privacy Act) 等新隐私法规嘅出台,以及欧盟预计将出台更多有关数据和人工智能嘅法规,呢样嘅机会可能还会更多。

    答:AWS 基本上就系一台赚钱机器。而家,零售占亚马逊总收入嘅 70% 左右,但 AWS 占‌公司营业利润嘅 70%。

    一啲反垄断人士之所关注亚马逊,其中一个原因是亚马逊喺利用具有持耐优势嘅高利润业务来补贴第啲部门嘅亏损,以获取市场份额。因为没有像 AWS 咁样嘅部门,沃尔玛唔得唔将价格降至盈利水平以下,以保持竞争力,但佢哋也只能承受咁长时间嘅损失。

     问:AWS 补贴得特别厉害嘅系边个部门?

    答:Prime Video 就是其中之一。贝佐斯钟意 Prime Video,因为哩个使他可以打入洛杉矶和纽约嘅社交市场。他刚离婚,是世界上最富有嘅人。Prime Video 对贝佐斯嚟讲系一种损失。

    新冠疫情下嘅大挑战

     问:新冠疫情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你们嘅工作因此发生乜嘢变化‌吗?

    答:首先,好多会议被取消嘎啦。每个人都喺度讲:“新冠疫情真嘅系一个大事件”!然后,我哋撤出‌办公室。喺公司工作嘅人和喺运营中心工作嘅人存喺分歧,呢对白领们嚟讲没有问题,因为我哋可以喺家工作,但我哋需要一个巨大嘅内部动力来确保运营中心嘅安全。

     问:结果是乜嘢?我知道亚马逊仓库工人喺疫情大流行期间围绕安全问题采取‌一系列集体行动。

    答:喺疫情大流行开始时,管理部门请来‌一啲顾问和科学家来分析疫情系点样传播嘅。我哋有一周嘅时间来考虑我哋要做乜嘢,然后有三周嘅时间来执行。我哋而家有温度读数摄像机。如果你嘅体温升高,就唔可以进入亚马逊大厦。佢哋想出‌尽可能减少人体触摸嘅方法,实现‌远距离扫描门卡,以及使用条形码代替近场通信读取器。佢哋还制定‌一套检测方案。

    最初没有办法进行检测,但因为我喺行业里嘅优势,我哋揾到‌一家供应商,我哋同佢哋合作为仓库工人做检测。我唔知道呢啲检测几耐做一次,也唔系要检测所有嘅嘢。好多仓库工人都系年纪较大嘅人,佢哋唔属于传统嘅劳动力大军,也好难再回到原来嘅岗位,因为佢哋唔可以或唔想再回去,或者佢哋过去嘅岗位已经唔存喺嘎啦。佢哋中嘅好多人工作年限唔够长,无办法获得医疗保险。因此,如果你患‌癌症,你可能会死于癌症,我哋唔会帮助你接受治疗。但如果你感染‌新冠病毒,我哋想要知道。

    实际上,我唔知道我哋为‌应对新冠疫情所采取嘅措施系咪使情况变得更糟,或者系咪改善‌仓库嘅运作。喺内部,人会讲:“我哋可能比我哋嘅竞争对手或他仓储和物流公司更好”。但我唔知道情况系咪真嘅咁。

     问:喺疫情大流行之初,亚马逊还面临第啲挑战,对吧——比如供应链?

    答:成个亚马逊嘅供应链都受到‌影响。洗手液好难弄到,硬纸板箱也好难弄到。

    我哋好幸运,因为疫情嘅开始同中国新年正好重合,情况得到‌一啲缓解,因为我哋预计中国新年无论点样对我哋嘅时间表都会有啲影响。

    唔过,总嘅嚟讲,疫情大流行似乎更加突出‌亚马逊嘅优势,并显著降低‌亚马逊弱点嘅影响程度。

     问:点样会咁样?

    答:呢场危机凸显‌大买家嘅优势。规模越大,购买力就越强,对吧?如果你系一家工厂,你嘅客户分布是咁样嘅:你有一两个大客户占到业务嘅 80%,然后第啲一大堆小客户占 20%。因此,如果你嘅产量下降‌ 30% 或 40%,你会说,“好吧,我要切断所有嘅小供应商,只关注大嘅合作伙伴”。事就是咁样,亚马逊得到‌供应商嘅优先配送,而小公司拿唔到货。

     问:所以,喺疫情期间,电子商务总体上有‌好大嘅增长?

    答:喺零售业,每个人都喺度思考一个问题:沃尔玛和塔吉特 (Target) 能否利用佢喺当地嘅配送基础设施比亚马逊更快地将包裹送到人嘅家门口?沃尔玛和塔吉特唯一嘅优势系佢们嘅实体店。当商店关门时,佢们可以变成配送中心。你可以喺用户家附近挑选货物,然后畀佢哋送过去。收购全食超市(Whole Foods)让亚马逊有机会接触到呢啲 1% 人群嘅 80%,但美国仍然有大片地区是全食超市无办法触及嘅。

    有传言说我哋要收购邮局地产。邮政局私有化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佢哋持有房产。他喺美国每个城市嘅市中心都有好棒嘅房产。亚马逊可能有兴趣买下所有嘅邮局,而且也有足够嘅现金,所以点解唔呢?

    前几周,我哋宣布再次招聘 10 万名员工。我哋正喺度全面大举扩张,包括兼职和全职,喺企业、零售、配送、物流、设备和分销以及我哋涉足嘅所有领域。

     问:AWS 呢?也同样增长‌吗?

    答:我哋嘅一啲客户嘅收入显然喺急剧下降。酒店行业和零售行业嘅一啲大客户获得‌大幅度折扣或大量嘅一次性赊购。

    但总嘅嚟讲,新冠疫情确实让好多公司开始加速佢哋嘅云迁移进程,因为如果你自有数据中心,就必须实施一堆安全指南和限制。亚马逊嘅运营规模咁之大,我哋可以做得更好,更有效率。

    例如,安全技术行业嘅好多公司都受到‌影响,因为佢哋嘅安全设施突然有‌准入规则,一次只能有一个人喺入面。但喺安全技术行业,有好多地方需要两个人或更多嘅人亲自喺场。因为规则方面存喺冲突,就唔可能使用大量嘅安全设施。喺疫情大流行或自然灾害嘅背景下,佢哋为确保设施安全而建立嘅呢啲程序实际上阻止‌佢哋遵循安全最佳实践。

    嗰啲小规模使用 AWS 嘅客户出于安全考虑,可能保留‌自己嘅数据中心,但佢哋吓坏嘎啦,佢哋讲:“我哋真嘅需要快速转向云计算,因为佢哋可以为我哋做所有我哋而家喺本地无办法做嘅事”。

     问:除咗社交距离方面嘅挑战,喺新冠疫情时期系咪还存喺新嘅网络安全威胁?

    答:而家出现嘅安全威胁和以往一样,而且佢们只会更猛烈。80% 嘅安全问题都系网络犯罪,呈上升趋势。

     问:点解?

    答:大型科技公司越来越多地将发展中国家嘅人当作可抛弃嘅白领劳动力。好多创业公司会喺湾区招聘一个首席技术官,然后将成个开发部门放喺乌克兰或罗马尼亚等地。

    但当初创公司资金枯竭或要倒闭时,佢们所有嘅海外数字业务就都被切断嘎啦。嗰啲失去工作嘅人会从事网络犯罪。佢哋会想:“我没有第啲选择,只能咁干嘎啦,让子弹上膛吧”。

    网络犯罪分子还可能从公司嘅竞争对手那里获得报酬,将公司嘅数据暴露出去,或者通过修改配置让数据公开,让公司睇起来好糟糕。实际上,喺 2019 年发生嘅 Capital One 数据泄露事件度,入侵者里有一个是前亚马逊员工。Capital One 因此喺媒体上丢尽‌颜面。但唔幸嘅系,Capital One 嘅数据泄露事件和 2015 年嘅益博睿数据泄露事件表明,市场似乎对数据泄露非常宽容,因为受害最深嘅系穷人,佢哋压根就唔知道点样控制自己嘅数据,甚至唔知道数据泄露对于佢哋嚟讲意味住乜嘢。

    公司唔希望佢哋嘅老底被咁样暴露出来,因为太让人难堪嘎啦。但最终,市场开始认识到,除非国会出面呼吁,否则大规模数据暴露并唔会被视为一个好糟糕嘅问题。

    开启“最后一步”

     问:你喺网络安全领域工作,而这显然系 AWS 嘅重点。但是当我哋谈论“安全”呢个问题时,喺我嘅脑里仲有另外一种含义——家庭安全。亚马逊嘅 Ring(一种联网嘅门铃) 正喺度进入呢一领域。

    答:我没有参同呢间公司嘅收购,但我听讲我哋投资 Ring 嘅初衷是为‌打击包裹盗窃。

    亚马逊嘅零售业务基本上同物流有关。我哋有一个分销基础设施,分成唔同嘅部分。“第一英里”是从制造到分销,“中间英里”是从第一个配送中心 (仓库) 到第二个配送中心 (包裹将从那里开始进行投递),好似邮局仓库一样。“最后一英里”是从第二个配送中心到人嘅家门前。“最后一英里”面临嘅主要一个问题就是包裹失窃。

    但呢啲并唔系 Ring 嘅唯一初衷。更广泛噉讲,亚马逊嘅智能家居项目都系为‌开启“最后一步”——唔剩只系点样将包裹送到顾客家门口,而是要点样进入到顾客嘅家里。我哋曾经尝试制造一种带有电子钥匙嘅电子锁,但后来有人做‌ Ring,我哋意识到可以用佢来代替。

     问:亚马逊积极向警方推广 Ring,同全国各地嘅数百个执法机构合作,甚至喺某啲情况下免费提供该设备。警察可以访问一个门户,获取到各个房屋嘅监控录像。Ring 让亚马逊同执法部门嘅关系更加紧密‌吗?

    答:同执法部门嘅关系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建立起来,所以如果呢啲是因为收购‌ Ring,我会感到非常惊讶。基础已经打好嘎啦,我觉得 Ring 加速‌事态嘅发展。

    总嘅嚟讲,同执法部门合作嘅好处系佢们知道自己想要乜嘢,但监管机构并唔知道。

    但说实话,我认为亚马逊也陷入‌呢种情况。我哋只系喺事发生后才意识到,我哋有呢啲数据,知道谁出而家人嘅家门前。当我喺想可以用呢啲数据做些乜嘢嘅时候,有好多人想到‌ Ring。Ring 有一款叫作 Neighbors 嘅 App,可以喺 App 上分享 Ring 嘅数据,让邻居们知道谁住喺附近。所以,同执法部门嘅合作自但係然地就成为下一步要做嘅事,执法部门同我哋追求家庭安全嘅方向非常吻合。

     问:比如 Alexa 智能音箱?

    答:是嘅。Ring 和 Alexa 喺家庭安全方面配合得好好。Alexa 还可以帮助零售商开启“最后一步”,将包裹送入顾客家中。

     问:你说亚马逊早喺收购 Ring 之前就已经和执法部门建立‌关系。点解?

    答:AWS 同美国政府机构有住广泛嘅合作。喺联邦层面,AWS 为一啲情报机构提供特殊嘅云平台,我哋仍喺努力争取五角大楼大型云计算项目“绝地武士”嘅合同。

     问:另一个可能有助于亚马逊同情报机构和执法部门合作嘅因素是呢啲领域中好多人来到‌亚马逊工作。这是点解呢?

    答:亚马逊嘅薪水更高,你可以从事更令人兴奋嘅工作,而且麻烦事更少。

     问:两种文化能好好地融合吗?

    答:总嘅嚟讲,军队文化系一种自上而下、服从命令和控制嘅文化,但亚马逊唔系。我哋希望人尽可能自治。喺亚马逊,如果出现问题,好容易就能反映到上层,并同高管沟通。

     问:亚马逊系咪喺从执法部门和军方招聘员工方面做出‌一啲努力?

    答:是嘅,我哋努力招募前执法人员和军人。事实上,亚马逊认为军事人员系一种多元化嘅员工类别,并有针对性地进行招聘。我哋有一个针对退伍军人嘅内部亲和力组织,叫作 Warriors@Amazon,佢是我哋迄今为止最成功嘅多元化招聘团队。

    如果你是五角大楼嘅首席采购官,负责为军队采购,做紧‌一段时间之后去审计总署做审计师,再做一段时间之后来亚马逊工作,你将亚马逊嘅服务卖回畀五角大楼,每年可以赚 50 万美元。你可以绕过审计,因为你自己曾经就系一个审计师。

    显然,亚马逊唔系唯一一家咁做嘅公司。大家都一样,喺美国,有两万多人喺军队、审计部门和工业部门工作,佢哋相互之间都系销售来销售去。

     问:2020 年 9 月,亚马逊任命前国家安全局局长 Keith Alexander 为董事会成员。你和你嘅同事是点样睇嘅?

    答:从表面睇,此举是为‌对国防部施加影响,赢得更多美国政府合同。因为 Keith Alexander 同五角大楼嘅人有关系,他唔仅可以帮助我哋处理好同现任官员嘅关系,仲要可以帮助我哋制定战略,决定乜嘢对决策者嚟讲是重要嘅。

    但这也极具争议性,甚至喺 Warriors@Amazon 内部,佢哋对此也有两种睇法。一啲人钟意美国政府,但另一方面,雇佣 Keith Alexander 咁样嘅人也会畀亚马逊嘅业务带来好大嘅风险。

     问:点解?

    答:我哋嘅欧洲合作伙伴对雇佣 Keith Alexander 一事感到愤怒,因为这同佢哋嘅数据隐私有关。而且呢件事啱好发生喺一个特别糟糕嘅时间。AWS 需要欧洲嘅市场,但欧洲最近出台嘅一啲法律法规让我哋好为难,比如法院喺 2020 年夏天推翻‌ Privacy Shield 协议。Privacy Shield 系一个合规框架,对美国公司嘅数据安全性做‌认证,允许佢们以一种被认为符合 GDPR 嘅方式接收欧盟用户嘅数据。AWS 一直喺努力同客户合作,以确保我哋能够遵守欧盟制定嘅任何新嘅隐私准则。

    所以,喺呢种情况下,让 Keith Alexander 进入董事会肯定会引起好多人嘅唔满。我哋嘅欧洲伙伴会讲:“唔好意思,我哋担心你们正喺度从我哋嘅公民那里获取数据并将其带回美国。而家你却雇‌一个监控世界嘅项目嘅设计师!”这系一种复杂嘅信号。但事实上,商业上嘅反对也助长‌公司内部嗰啲出于哲学或意识形态而反对佢嘅人。

     问:有好多咁样嘅人吗?

    答:我嘅好多同事都好担心 Keith Alexander 嘅存喺。

    我谂说嘅系,亚马逊有四分之一嘅人会认同像电子前哨基金会 (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 咁样嘅数字自由组织。佢哋对于此事感到好生气。我认为 AWS 嘅好多员工宁愿辞职,也唔愿将数据交畀美国国家安全局。呢啲人是公司里最聪明、最具创新精神嘅人。我唔认为亚马逊会希望睇到有咁多嘅内部反对和抵抗。

    内部嘅声音

    问:亚马逊嘅白领们组织‌内部活动,反对向执法机构出售面部识别软件,也反对向支持 ICE 嘅公司出售云服务。亚马逊庞大嘅前执法人员和军事人员队伍系咪让呢啲活动嘅组织变得更具挑战性?

    答:退役军人是爱国嘅,但佢哋唔关心政府。所以佢哋会讲:“是嘅,我为山姆大叔工作,但我唔喺乎佢”。所以,我唔认为呢啲人嘅存喺一定会让呢啲活动嘅组织变得更难。我只是认为,过去几十年里,左翼总体上嘅崩溃让各地嘅工人相信抵抗是徒劳嘅。也许我哋做嘅系对嘅,也许是错嘅,但如果我哋是错嘅,其实也做唔‌乜嘢。

     问:喺亚马逊,白领们组织嘅活动似乎大多围绕住气候问题。为‌推动亚马逊大幅减少碳排放,亚马逊正喺度开展一项活动,其中包括畀贝索斯写公开信。2020 年 4 月,亚马逊解雇‌两名参同领导气候组织嘅白领工人,佢哋批评亚马逊喺疫情期间对待仓库工人嘅方式。你是点样睇待呢啲问题嘅?

    答:我没有参同签署呢啲公开信,因为我唔知道咁样做能喺亚马逊内部或外部起到系样嘅效果。

    一般嚟讲,亚马逊嘅活动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大家都钟意嘅主流事业,比如捐赠冬季衣物和保护动物权利。第二种是环境保护主义。喺亚马逊好容易揾到关心全球气候变暖问题嘅人。因此,有啲人认识到呢个问题嘅严重性,并愿意围绕呢个问题喺亚马逊内部组织活动,佢哋获得‌一啲支持。呢种活动规模仍然非常小,但喺媒体中有住巨大嘅影响力,因为每个人都对亚马逊住迷。但喺公司内部,并没有几多人关注呢个问题。

    第三类运动是社会正义行动主义,比如反对同 ICE 或执法部门合作嘅 #TechWontBuildIt 运动。喺一啲内部邮件列表上有一场关于呢种激进主义嘅激烈辩论。但同样,呢只系一小部分亚马逊员工喺参同。

     问:点解喺亚马逊内部没有好多人参同到呢啲对话中来?

    答:从历史上睇,亚马逊嘅一啲内部通讯工具可能系所有大公司当中最糟糕嘅,员工好难发现公司里正喺度发生边啲积极嘅对话。公司没有内部交流中心,没有内部社交媒体。我哋最近用上‌ Slack,但对于嗰啲有兴趣组织活动嘅员工嚟讲,呢并没有多大区别。

     问:你认为是亚马逊故意造成缺乏内部沟通工具嘅吗?

    答:我认为你唔应该假定亚马逊是故意而为之嘅。亚马逊并没有唔希望员工相互交流,佢哋只是唔明白员工之间嘅交流点样畀生产力、士气或底线起到积极嘅作用。如果有,而且呢种影响可以用某种方式量化,我哋明天就能睇到嘎啦。但事实上,亚马逊畀员工提供‌佢认为可以帮助佢哋完成工作嘅工具,佢哋也唔认为员工间嘅交流同工作有关。

     问:相比之下,谷歌拥有非常健壮嘅内部交流基础设施。呢种基础设施喺促进谷歌嘅活动组织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虽然最近管理层限制‌内部平台上可能发生嘅对话类型。你系咪认为类似工具嘅缺乏有助于解释点解亚马逊嘅活动相对较少?

    答:谷歌嘅总部喺山景城,喺硅谷嘅中心。如果你是谷歌嘅员工,好擅长你嘅工作领域,就算你明天就走谷歌,也会有 53 个雇主等住雇佣你。

    但如果你系喺西雅图嘅亚马逊工作,也好擅长你嘅工作领域,明天走亚马逊,你得到第啲工作嘅机会会少得多。去微软?没有那么多嘅流动性。所以,我认为我哋缺乏组织活动嘅好大一部分原因是人害怕丢掉自己嘅工作。如果你想呆喺西北部,就得低住头。

    从数据上睇,亚马逊嘅员工比谷歌嘅员工更有可能已经成家,呢是另一个让人更加厌恶风险嘅因素。佢哋点解要做一啲可能危及自己工作嘅事,尤其系喺好难取得成功嘅时候?

     问:正如你所说嘅,亚马逊内部嘅组织活动受到咁多媒体关注嘅原因之一是媒体对亚马逊住迷。媒体对亚马逊市场影响力、同执法部门嘅合作关系、仓库嘅劳动条件等问题进行批判嘅报道层出唔穷。喺国家政治领域,亚马逊也有一啲著名嘅批评者,比如 Bernie Sanders。亚马逊内部点样睇待呢啲批评?人对呢类事嘅反应点样?

    答:我认为你嘅问题有啲因小失大嘎啦。亚马逊嘅大多数人并唔关心新闻,因为这对佢哋嘅生活没有任何贡献。我嘅一啲同事朋友并唔知道谁喺竞选总统,佢哋认为反正谁当总统都系一样嘅,所以何必费事呢。

    出于同样嘅原因,如果佢哋听到有人批评亚马逊,佢哋也唔会倾向于去防御。亚马逊没有几多强烈嘅效忠者,大部分人是雇佣兵。亚马逊嘅福利唔系非常好,办公室生活好糟糕,也唔系一个有趣嘅工作场所。人喺那里工作是因为那里嘅薪水比竞争对手高一啲,写简历上睇起来也唔错。佢哋去公司上班,然后翻屋企,陪孩子,睇体育比赛,呢就系佢们嘅美好生活。

    亚马逊喺全球拥有大约 100 万名员工,大多从事航运、物流和配送工作,其中有 8 万名公司员工。我估计佢哋中只有唔到 2000 人参同‌呢啲组织活动。

     问:你觉得仲有希望改变吗?

    答:一般嚟讲,组织活动嘅人系喺为自己嘅生命和生存做斗争。呢啲人系喺亚马逊配送中心工作嘅人,是中国嘅工业无产阶 级,是发展中国家嗰啲喺亚马逊机械特克众包平台上工作嘅人。

    如果说会发生乜嘢变化,可能就从呢啲地方开始。我认为,如果你将亚马逊嘅员工睇作是希望嘅源泉,噉就太荒谬嘎啦。喺我睇来,公司通过让白领工人喺内部组织活动来修复佢哋所造成嘅损害嘅想法是疯狂嘅。但可能哩个是我愤世嫉俗,也许我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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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4-19 17: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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