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呃648亿美元，他喺狱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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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麦道夫

1938 年 4 月 29 日，纽约布鲁克林，一个普通嘅犹太人工薪阶层家庭，诞生‌一个男孩。谁也唔会想到，70 年之后，呢个男孩会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嘅呃子。他用一个非常简单嘅呃局，喺长达数十年嘅时间里，忽悠‌一大批美国精英。他嘅名，叫伯纳德·麦道夫（Bernard Madoff）。

2021 年 4 月 14 日，伯纳德·麦道夫喺狱中死亡，终年 83 岁。此时，距离他嘅呃局被揭穿已经过去‌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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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到 2008 年，向美国嘅证券从业人士打听伯纳德·麦道夫，你有好大嘅概率听到各种溢美之词。那时候，年过古稀嘅他仍然享有巨大嘅声望，被投资者赞美，被同行膜拜，是同巴菲特齐名「投资专家」、「华尔街传奇」。

可以说，70 岁之前嘅麦道夫顺风顺水，至少，喺表面上咁。

麦道夫喺纽约长大。1959 年 21 岁时同露丝·阿尔彭（Ruth Alpern）结婚。结婚第二年，麦道夫从纽约霍夫斯特拉大学（Hofstra University）法学院毕业。毕业之前，他就利用暑假打工当救生员和安装花园喷水装置赚到‌ 5000 美元。他用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并从岳父索尔·阿尔彭（Saul Alpern）那儿借来一间办公室，成立‌伯纳德·麦道夫投资证券公司，从事证券经纪业务。

毕业后唔耐，麦道夫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场外股票交易嘅业务当中。

麦道夫嘅岳父喺纽约曼哈顿有一家规模唔多但生意兴隆嘅会计事务所。1960 年代初，麦道夫开始接受岳父以及岳父家公司嘅会计为他筹集嘅资金。

麦道夫发现，喺金融交易度，速度系一个非常关键嘅因素。于是，他住眼于将股票交易从电话转移到到电脑上进行。他发明‌一种名为 Payment for Order Flow 嘅交易系统。通过呢一系统，他付钱畀嗰啲将交易订单送畀他嘅经纪公司，而他再将这订单执行以赚得差价。

经过多年嘅摸爬滚打，麦道夫逐渐成为华尔街经纪业务嘅明星，赚得盆满钵满。到 1980 年代初，麦道夫公司已成为美国最大嘅证券交易商之一。而作为纳斯达克电子交易市场嘅早期参同者之一，1991 年，麦道夫成为纳斯达克董事会主席。喺他带领下，纳斯达克成为足以和纽交所分庭抗礼嘅证券交易所，为苹果、思科、Google 等公司日后到纳斯达克上市做出‌巨大贡献。

喺商业成功嘅基础上，麦道夫家族还成立基金会，捐助犹太慈善组织，帮助建设剧院、大学以及艺术事业，成功营造‌一个华尔街精英家族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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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华尔街精英嘅身份是麦道夫人生嘅 A 面，噉样，一个苦心孤诣嘅呃局制造者，则系其他人生嘅 B 面。

事后来睇，麦道夫嘅呃局并唔复杂，就系一个典型嘅「庞氏呃局」，也就是用「有吸引力」嘅回报引诱投资者，然后拆东墙补西墙，唔断地用后来投资者嘅资金偿付前期投资者，直到有朝一日无力兑付，东窗事发。

相比于一般持续一两年就宣告破产嘅「庞氏呃局」，麦道夫嘅呃局持续‌好多年。据他自己说，诈呃活动始于 1990 年代初期，但他嘅交易员 David Kugel 则指控其犯罪活动最早可以追溯到 1970 年代。

可以说，麦道夫嘅呃局是个连环套，一环套一环。

首先，同普通嘅呃局呃普通人唔同，麦道夫从一开始选择嘅目标就是美国嘅上流社会圈子。作为华尔街经纪业务嘅明星，麦道夫有机会和各种有钱人接触。喺为服装商夏皮罗「管理财富」嘅时候，麦道夫让夏皮罗尝到‌甜头。之后，夏皮罗唔仅将更多嘅钱交畀麦道夫打理，仲要将他介绍进‌名流云集嘅「棕榈滩乡村俱乐部」。

特朗普嘅海湖庄园就位于棕榈滩

棕榈滩是美国最知名嘅富人区之一，曾经汇聚‌美国最顶尖最富豪嘅一小群人。

喺好长嘅时间里，棕榈滩嘅犹太人社交圈坚持‌隐秘嘅准入制度：只接纳喺政治、商界、文化等领域顶尖嘅犹太人。美国嘅媒体称佢像系一个「社交丛林」，飞得唔够高嘅鸟儿只能绕住丛林边缘打转。

作为棕榈滩最好、最神秘嘅俱乐部之一，乡村俱乐部对普通人紧闭大门，连会员名录都被秘密保管，人只有喺俱乐部发布会员讣告时才能知道究竟边啲人曾经喺乡村俱乐部打过高尔夫。

同时，佢又非常重视俱乐部和会员对慈善事业嘅捐助和社会责任感。会员费 30 万美元，而且要求会员每年嘅慈善捐款喺 30 万美元以上。

打入上流社会圈子之后，麦道夫喺喺棕榈滩乡村俱乐部取得‌会员们嘅信任，又通过会员介绍结识‌更多嘅富豪，然后从中发展自己嘅客户。

麦道夫利用对冲基金，虚设投资项目，通过承诺 10% 到 15% 嘅年收益，喺客户中为自己营造出「投资必赚」嘅形象，并逐渐为自己披上一层层神秘嘅光环。

麦道夫曾说，「只要相信我，你每个月至少会得到 1% 嘅回报」。据说，他嘅客户账户里，每个月都像时钟一样准时地收到 1% 嘅回报。边怕喺年景唔好，人哋都唔赚钱嘅岁月里，他仍然可以畀客户带来 10% 到 12% 嘅年收益。

10% 左右嘅年收益并唔算太高，唔系几会让呢啲精英们产生过多嘅怀疑。也正系因为唔算太高，后来投资者嘅资金足够偿付前期投资者嘅投入，呢都系麦道夫嘅呃局可以持续多年嘅原因。

另一方面，麦道夫设置‌非常苛刻嘅投资条件：如果你想投资于麦道夫，噉样请你唔好问他关于投资嘅任何问题。

基金嘅运作和投资策略成为‌麦道夫公司嘅「高度机密」，如果有客户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就拒绝接受该客户嘅投资。

此外，麦道夫设置嘅投资门槛非常高，开始只接受单笔 100 万美元以上嘅投资，后来变成只接受单笔 500 万美元以上嘅投资，最后只接受单笔 1000 万美元以上嘅投资。

为人正派、乐善好施嘅形象，纳斯达克董事会前主席嘅身份，投资可以长期、稳定地获得收益，加上服务嘅客户都系顶尖富豪，慢慢地，麦道夫身上嘅光环就出现咗。好多人开始相信，想要成为麦道夫嘅客户，光有钱是唔行嘅，仲要得有「圈里人」介绍。好多人以为，将钱投畀麦道夫，成为‌一种身份嘅象征。

比如纽约大都会棒球队嘅老板弗雷德·威尔鹏就畀麦道夫投‌好几亿美金，并且多年里以自己和麦道夫嘅关系引以为豪，四处吹嘘。

麦道夫唔仅有办法打消客户们嘅疑惑，也有办法搞定外部嘅质疑。

一位名叫哈里·马可波罗嘅独立欺诈调查员喺 2000 年就警告过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认为佢哋应该对麦道夫进行调查，因为麦道夫声称嘅利润唔可能通过合法途径获得。

另一个投资专家则指出，一家证券公司唔可能喺长达十几年嘅时间里，只有三四个月出现过亏损。

但呢啲质疑并没有对麦道夫产生多大嘅影响，喺精心制作嘅财务报表，以及投资者、监管机构嘅深厚信任嘅支持下，麦道夫始终安稳地操纵住他嘅诈呃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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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唔系赶上 2008 年美国金融危机，麦道夫嘅呃局也许还将持续好多年。

随住金融危机愈演愈烈，越来越多嘅投资者要求赎回资金。2008 年 12 月初，欧洲客户要求紧急调用 70 亿美元，用于应付金融危机。咁巨大嘅款项，让麦道夫瞬间无力应对。因为抛开他嘅呃局，事实上，嗰个时候他已经拿唔出咁样一笔巨款嘎啦。

随后，他讲畀两个儿子，自己炮制‌一个巨型金字塔层压式「庞氏呃局」，现实其实「一无所有」，一切只是「一个巨大嘅谎言」。

随即，两个儿子将其告发。

第二天，也就是 2008 年 12 月 11 日，麦道夫喺曼哈顿嘅顶层公寓被捕，呃局被公之于众。

随住对麦道夫诈呃案嘅深入调查，人发现，呢场损失总额高达数百亿美元嘅呃局度，受害者唔仅有富有嘅个人投资者，仲有好多跨国银行、对冲基金等机构，损失超过 1 亿美元嘅金融机构超过‌ 10 家。

他嘅诈呃受害者达数万，其中一啲人喺一夜之间从财富充裕落到‌极度绝望嘅境地。呢啲受害者嘅损失到底有几多，按照唔同嘅计算口径，有多种说法，分别喺数十亿美元到数百亿美元之间。而据纽约时报嘅报道，账面亏损总计达到‌ 648 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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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6 月 29 日，麦道夫诈呃案宣判。麦道夫被判处 150 年监禁。同时，法院还下令没收麦道夫名下所有公司约 1700 亿美元嘅财产，因为检方认为流入麦道夫名下投资公司嘅资金规模达到‌呢一水平。唔过，流入麦道夫投资公司嘅资金大部分已被投资者以撤资嘅形式索回，或者被麦道夫及其家人挥霍。事实上，呢 1700 亿美元嘅罚单仅具有象征意义，表示住未来任何时候，法院只要发现麦道夫仲有任何资产，都可以没收并用于赔偿受害者。

麦道夫嘅妻子则同法院达成协议，放弃名下大约 8000 多万美元嘅资产，仅保留 250 万美元嘅现金财产，从而被免于起诉。

他嘅两个儿子，因为东窗事发前夜举报父亲嘅罪行，声称一直被其蒙呃，并主动同父亲断绝关系，没有被起诉。但诈呃案受害者们对此并唔认可。好多人认为这是两兄弟想要脱罪嘅说辞，因为两人过去都喺度麦道夫公司担任高层职位。

2010 年 12 月 11 日，也就是呃局曝光两周年之际，麦道夫嘅长子马克喺公寓用狗链上吊自杀。4 年后，2014 年 9 月 3 日，麦道夫嘅小儿子安德鲁因癌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