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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29岁,喺非洲挣‌1000万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投中网”(ID:China-Venture),作者:冯颖星,转载经授权发布。

    我,29岁,喺非洲挣‌1000万

    《后窗》:照见职人另一面

    本期「后窗」栏目,我哋邀请到‌喺摩洛哥创业嘅90后小伙儿张凯,不足30岁嘅他,凭借语言优势同对多方土地嘅丈量,已然成为摩洛哥本土最大嘅华人自由行旅行服务商,并且攫得‌人生嘅第一桶金。

    出海创业,一直是呢几年来创投行业脍炙人口嘅话题,机遇、神秘同未知嘅恐惧并存。本期「后窗」栏目,我哋邀请到‌喺摩洛哥创业嘅90后小伙儿张凯,不足30岁嘅他,凭借语言优势同对多方土地嘅丈量,已然成为摩洛哥本土最大嘅华人自由行旅行服务商,并且攫得‌人生嘅第一桶金。虽然疫情让海外旅行业务几乎腰斩,但他已悄然找好‌业务发展嘅第二曲线。

    同张凯拨通越洋电话嘅时候,电话那头清真寺嘅宣礼声恰好响起,呢是伊斯兰斋月里嘅第一日,都系伊斯兰教里最重要嘅一个月份。斋月结束后,呢里将迎来一场盛大嘅开斋节,也恰是众多游客最期待嘅异域狂欢。

    咁样嘅节日,驻马店小伙儿张凯已经喺摩洛哥经历‌5年。2014年,他第一次踏上非洲这片土地,喺埃及交换求学,之后又喺伊拉克国家游泳队担任翻译。大学毕业后,前往北苏丹工作数月,300公里外是南苏丹嘅炮火连天,佢喺另一头管辖住一众从朝 鲜远渡非洲务工嘅人员。2017年,当他只身一人落地摩洛哥,没成想,居然喺这里安‌家。

    “此心安处是吾乡”,是张凯用‌好耐嘅微信签名。喺摩洛哥嘅创业,如果拿世俗意义嘅转化来衡量,“刨去疫情呢一年,三年间营收差唔多得有1000多万”,他沉吟‌一会儿同我说。而而家,91年下半场出生嘅他唔过29岁。

    同佢同样背景嘅朋友度,或远赴世界嘅各个角落做外交官、或进入央企国企担任小语种翻译、或继续喺学术圈层深造,唯有他像个另类,全然嘅做自己,执行力极强,又时常被人钦羡。有朋友曾经形容他“泰山崩于前而面色唔改”。恰逢又一年校招季,本期「后窗」栏目,我和张凯一齐聊‌聊,呢啲年海外创业历程、非洲嘅掘金机遇、年轻人嘅职业选择,以及一个月后将迎来嘅最冷清嘅开斋节。

    以下,是张凯嘅自述:

    1.到非洲去

    2016年7月,我从北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结束学业远赴非洲。我绝非学霸,进‌大学之后,为咗躲避学习阿语尝试过参军、转校、转院系,均未遂。学习阿语呢件事当时让我太难受嘎啦,当我终于意识到至少大学几年内我躲唔过学阿语呢一事实之后,我选择去埃及交换留学。呢啲年来,我喺亚历山大摆摊、喺苏丹港摸鱼,几乎跑遍‌尼罗河流域所有国家,先让日子欢快一点。

    毕业之后,第一份工作签喺‌北苏丹。我观察到身边嘅年轻人,年纪轻轻就为咗房子、车子、搞定丈母娘奔波,眼里早早没‌光,越琢磨越觉得呢個唔係我谂要嘅生活,没多耐就辞职嘎啦。恰逢我一位法语系嘅朋友被外派去摩洛哥做翻译,私下里我哋常常沟通,佢讲畀我,“呢个国家刚对中国人实施免签政策,正系一方尚未开发嘅沃土”。摩洛哥具备旅游行业发展嘅所有基础设施,治安良好,政局稳定;毗邻欧洲,语言以法语和阿拉伯语为主;雪山、沙漠、绿洲、海洋,构成‌摩洛哥丰富嘅旅游资源;早前一部堪称影史经典嘅《卡萨布兰卡》,又畀呢个国家平添‌好多浪漫色彩。我内心笃定:去北非,去摩洛哥,大有所为。

    2017年,赶喺五一黄金周之前,我带住母亲畀我嘅一万元钱,踏上‌飞往卡萨布兰卡嘅航班。彼时,我嘅预期系对准华人,做一家私人订制嘅高端旅游公司,没成想从0-1嘅启动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初来乍到,客户极少,2017年5-9月,我只能做一啲翻译、导游、代购、民宿,甚至房产中介嘅边缘性工作维持生计、沉淀人脉,另一方面又喺各个互联网渠道唔遗余力嘅宣传摩洛哥旅游和我自己嘅业务。终于,五个月嘅积淀有‌成效,2017年十一,事开始有‌转机。

    我,29岁,喺非洲挣‌1000万

    (张凯喺摩洛哥,受访者供图)

    2017年十一,是我第一次经历摩洛哥嘅旅游旺季。十一过后,下一个旺季就是中国嘅春节,紧接住是欧洲嘅复活节,好多留学生也会来摩洛哥找我。于是,我业务嘅第一个旺季从2017年10月一直持续到2018年4月,月均流水能够达到十多万元,可做嘅事也逐渐多‌起来。我帮来摩洛哥嘅游客寻找合适嘅导游和翻译,制定线路,安排行程、食宿,根据客户嘅诉求定制包车、全程讲解,从下飞机嘅那一刻服务到送走嘅最后一刻。随住口碑嘅积累,我嘅业务像滚雪球一样也越做越大。当然,我也从最初嘅亲自服务者开始向管理者嘅角色转变。

    这几年,国内陆续有媒体采访我。说实话,我觉得我嘅业务模式挺糙嘅,但我确实又是摩洛哥本地最大嘅华人自由行旅行服务商,先后同皇包车、马蜂窝、飞猪等出行平台、旅游公司建立‌稳定嘅合作关系,为咗方便同游客沟通,佢哋中嘅一啲甚至会对游客解释话,我是佢哋嘅驻摩办公室(笑)。

    2.降维打击

    喺呢一行,我算是相对来得早嘅华人,摩洛哥所有嘅行程都系我一趟一趟跑出来嘅。来非洲创业,有啲降维打击嘅意味,我嘅好多游客来到这里,都会有种十几年前中国嘅错觉,Copy to China嘅模式喺好多方面都可以行得通。

    喺我来摩洛哥之前,呢里嘅华人自由行旅游业务散漫且无序,你能做一点标准化尝试或者就能撬动成个市场。以撒哈拉沙漠旅行线为例,受制于时间、小团体内人员数量、乃至酒店供需嘅唔同,每一个游客过来,供应商都好难畀合作伙伴和游客及时稳定嘅报价,噉就导致国内嘅合作伙伴喺接收游客嘅时候,价格难以预先畀游客确定,大大影响下单率,徒增沟通成本。2019年年初,我做‌个大胆嘅抉择,用两个月嘅亏损,抌‌这条线路嘅一口价标准化服务,边怕只有1位游客,都可以一口价发车,据此,供应商、游客和摩洛哥本地旅行服务商沟通繁复嘅问题得以解决,我嘅游客聚集能力大大增强。

    我,29岁,喺非洲挣‌1000万

    (张凯带游客深入撒哈拉,受访者供图)

    出行撒哈拉一线,游客一般需要包车,摩洛哥嘅游客一般来自世界各国,几乎所有嘅包车内,都系外国人同华人混杂。华人多讲究“穷家富路”,呢样嘢同好多老外嘅出行习惯唔尽相同,语言、食宿、习惯,众口难调,投诉事件比比皆是。所以,我索性第一次打出“全车/队都系华人”嘅招牌,根据华人习惯定制整条线路,游客嘅满意度又直接决定‌我对摩洛哥本土合作商合作嘅主动权,倒逼佢哋提升服务意识。两个月后,我成‌摩洛哥撒哈拉沙漠路线里最大嘅华人供应服务商,亦是口碑最好嘅服务商,仅呢一条线路喺2019年就畀我带来‌400余万元嘅营收。

    如果说我真嘅有乜嘢优势嘅话,语言能力是底层,对中摩双方市场嘅认识是框架,跟所有供应商嘅默契合作是最落地嘅实战经验,用国内资本市场嘅话说,一旦建成‌护城河,人哋想攻陷,没那么容易。

    我嘅游客度,欧美留学生是其中好重要嘅一个群体,我哋时常会聊到机遇同选择嘅问题。今年疫情期间,我回国待‌7个月,说实话国内内卷实喺太严重嘎啦,假如说喺非洲创业是四两拨千斤,噉样喺国内想拨千斤你可能需要先有2000斤。比如我刚来摩洛哥嘅时候,一穷二白都可以做好冷启动,喺非英语国家会点外语就是好重要嘅优势。但喺国内,如果想创业,需要集合各方面嘅资源形成一个合力,资本、人脉、机遇缺一唔可,即便只是开一家餐厅,没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好难启动。即便踩中‌像共享单车、互联网电商等风口行业,其中嘅竞争都系唔可想象嘅。但话说回来,如果有百万嘅资金,国内嘅年轻人好可能就先买房嘎啦。

    虽然都系喺国外,但国家同国家之间也有好大嘅区别。比如欧美国家嘅社会发展机制本身已经好完善,国家阶层流动固化,想喺那里有更大发展并非易事。任何一个社会,你只有喺佢处于发展嘅上升势头之时,你嘅个人理想才能有所依附。

    3.诗同远方

    中国有句古话,“有恒产者有恒心”。喺我嘅旅游业务稳定之后,我开始筹备建民宿同开车行。为此,我还专门喺摩洛哥买‌两套房子,一套家庭自住,一套注册公司办公所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呢也让我嘅客户及合作伙伴放下心来同我合作。

    开民宿同车行嘅想法是同步产生嘅。住宿同出行,是我以往业务中最重要嘅一环,都系通过供应商解决,于是我就喺想,能否喺呢个行业嘅上下游进行布局,增加自己对事嘅掌控力。喺我原本嘅计划里,打算将民宿建喺去往撒哈拉沙漠嘅必经之路玫瑰谷里,呢是非洲盛产大马士革玫瑰嘅地方。摩洛哥是个唔缺网红打卡嘅国家,只要建嘅足够有特色,房间一定会供唔应求。民宿同车行我也都谈好‌外部投资,正当喺全力推进呢啲事嘅时候,没成想恰好撞上‌疫情。

    而家谂来,我都算系是走运。之前买嘅房子成‌固定资产,令到疫情期间免却‌租金嘅支出麻烦;民宿同车行也只是完成‌前期筹备,尚未落地,避免‌成本闲置,哩个都系我喺疫情期间唔那么焦虑嘅原因所喺。

    我,29岁,喺非洲挣‌1000万

    (张凯同公司团队成员,受访者供图)

    我向来唔是坐以待毙之人。闲下来之后,我便可以停下来探索能否有更多嘅可能性。呢一年,我历经周折回到‌国内,用7个月嘅时间遍访十多个城市,走亲访友、拜访供应商,也寻找新嘅机遇。我将摩洛哥最具特色嘅功能性护肤成分阿甘油运回国内,找生物制药公司合作,研发出‌阿甘油特色系列护肤品,并且推向‌市场,凭我之前嘅旅客复购、合作嘅导游分销,基本就能够收回成本。我开始用镜头记录生活,打造自己嘅个人IP,虽然目前仅有区区数万粉丝,但而家已经是摩洛哥旅行行业里嘅大号嘎啦。呢啲新媒体平台而家已经成‌我顾客转化嘅重要渠道之一。

    回国7个月,更坚定‌我长期扎根摩洛哥嘅决心。国内嘅年轻人太疲惫嘎啦,但也正因为咁,我哋呢一代人对诗同远方嘅向往更加强烈,而啱好摩洛哥风景足够有诗意,距离足够远,异域风情也足够浓烈,诗同远方都可以满足。此外,我发现中国年轻一代人里,大家对结婚生子比上一代人更为淡漠,更关注自我内心嘅需求,而旅行又是精神同物质高层次嘅双重消费行为。后疫情时代,一旦国门放开,一定会有大批人群蜂拥而至。

    当然,国内行走7个月,我也唔禁感慨:之前总以为30岁好遥远,但而家不足30岁,我就已经朋友遍天下嘎啦,呢种感觉真棒。

    我,29岁,喺非洲挣‌1000万

    (喺索拉维睇夕阳,张凯恰巧拍到‌咁样一幕,走上前去将图片传畀‌这对恋人,点燃‌一整天嘅好心情。受访者供图。)

    4.坦白诗

    最近,网络上一篇中科院博士嘅论文致谢火嘎啦,读到这封致谢信,我深有感触。“将书念落去,然后走出去,唔枉活一世”,睇到呢一句,仿佛系喺说我自己。

    我是从尘埃泥土里走出来嘅人,出生喺河南驻马店嘅农村家庭,上大学前从未真正走出过我哋嗰个小县城。打小我就知道,我唯有读书呢一条出路,能一路走到而家,我觉得算是个奇迹。喺我自小生活嘅圈子里,能够读到大学嘅已是少数,能出国嘅少之又少,出国又能够靠自己喺海外定居嘅,唯有我一人。

    我好早就知道自己大概率唔会安于畀人打工,各自间嘅明争暗斗也并非我心之所向。我生性唔受拘束,又切实处喺阶层跃升嘅浪潮之度,揾到最适合自己嘅创业路径俨然是我嘅唔二选择。如果说,当初点解拿住一万块钱就敢只身前往非洲创业,我谂噉就是雷军所说嘅,创业者所需要嘅莫名其妙嘅自信啦。呢种自信源于你对生活嘅热爱和对自我嘅内喺肯定,但呢个世界上,真正自信嘅人是极少数。我一直坚信:自大嘅人有救,自卑嘅人无救。而家嘅年轻人承受嘅嘢已经太多嘎啦,打击总是见缝插针嘅袭来,如果你内心没有足够嘅自信,又何以抵挡生活袭来嘅凄风苦雨。

    账面嘅回报是最真切嘅,刨去疫情呢一年,三年时间内,我咁一个小公司嘅营收大约有一千多万。跟国内第啲创业公司相比,可能微不足道,但你要知道,我仅有2位固定员工,且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硬性成本支出。

    但你真要说我呢种莫名其妙嘅自信从边儿来,我谂我可以用《坦白书》里嘅一段话来解释:

    我所有嘅自负都来自我嘅自卑,

    所有嘅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内心嘅软弱。

    所有嘅振振有词都因为心中满是怀疑,

    我假装无情,其实系痛恨自己嘅深情。

    我以为人生嘅意义喺于四处游荡流亡,

    其实只是掩饰至今没有揾到愿意驻足嘅地方。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2021-04-24 14:3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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