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坤投资 ：一群用公式和算法战胜市场嘅“恒温动物”

喺资本市场，有咁样一个隐秘群体：佢哋唔系金融背景出身，唔盲信于主观判断，佢哋嘅唯一武器是公式和算法。由于佢哋总系对交易策略守口如瓶，大多数人甚至好难理解佢哋究竟喺做乜嘢。但结果证明，佢哋往往是跑赢市场嘅少数派。

佢哋是投资人中嘅量化派。简单嚟讲，量化投资系一种以数据为驱动嘅投资方式。同主观投资唔同，量化投资是从海量历史数据度，寻找能够带来超额收益嘅投资规律，按照呢啲规律构建数量化模型来指导投资。

喺华尔街，量化基金从业者常被称为“宽客”(QUANT）——如同佢哋嘅工作是克服交易中嘅情感波动，佢哋嘅个性也往往波澜唔惊，系一群情绪嘅恒温动物。

2018年后，全球前十大对冲基金里，量化已占到8家。喺量化投资行业发展成熟嘅美国，最大嘅量化基金已经超过1000亿美金，喺所有证券类私募基金度，规模占比30%-40%左右。

来睇一份量化投资界标杆人物⻄蒙斯嘅成绩单：据估算，从1988年到2018嘅30年间，西蒙斯缔造嘅名为文艺复兴科技公司嘅大奖章基金获得‌39.1%嘅年化复合收益率。即便系喺“黑天鹅”频发嘅2020年，全年费后收益也高达76%。呢个成绩，即便是巴菲特、索罗斯，甚至前几年被“封神”嘅达利欧也望尘莫及。

当我哋将视线拉回中国，能睇到咁样一个新嘅趋势: 2020年，巨量资金涌入量化私募，量化私募迎来爆发式规模增⻓期，头部效应也越发明显。私募排排网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月21日，百亿级量化私募已增至12家。从2017年到2020年，量化基金管理规模增⻓‌四倍，突破‌5000亿元。喺所有证券类私募基金中嘅占比，规模从唔到5%升至15%。

那么，像量化投资咁样一种舶来品，喺经历住系样嘅中国式演变?西蒙斯式奇迹系咪会喺中国复制？同成熟市场嘅美国相比，中国嘅量化投资系咪有弯道超⻋嘅机会？

九坤投资或者系一个观察中国量化投资演变嘅代表性样本。

作为国内最早成立嘅量化投资机构之一，九坤见证‌中国量化界嘅拓荒、蛰伏和规模增⻓等几轮市场周期。一度和幻方量化、锐天、致诚卓远一齐，被称为量化私募中嘅“四大天王”。2019年，九坤投资跻身百亿量化私募行列，目前管理规模已超过400亿。

宽客嘅日常生活 

正如其名，量化基金里嘅一切都系可被量化嘅，九坤也完美诠释‌呢一点——无论是投研、交易、还是团队嘅搭建、激励机制上。

九坤内部甚至流传住一则笑谈：休息区嘅一张乒乓球台，一旦被唔小心挪动，会迅速遭到 “投诉”，因为“坡度变嘎啦，会直接影响到赢球嘅比率”。

数学家出身嘅⻄蒙斯，靠雇用一群对华尔街投资理论一无所知嘅数学家和科学家，彻底改变‌金融市场嘅玩法。而九坤嘅团队也几无金融背景人士，佢哋嘅专业千奇百怪：有来自数学、计算机、统计学嘅，仲有凝聚态物理、量子力学甚至是天文学，佢哋日常嘅工作是依据历史价格等海量数据，写下几十万甚至几百万行代码。

如同佢哋嘅工作系喺用现代统计学和数学嘅方法，努力克服市场情绪侵蚀一样，佢哋日常都系掌控情绪嘅高手。喺九坤，你好少睇到佢哋发火，一个有啲夸张嘅说法是，一个标准嘅宽客应该做到 “情绪上下波动唔超过3sigma”(一般3sigma外被称为小概率事件)。

除咗乒乓球，佢哋日常嘅另一种消遣是打德扑。因为熟稔概率和博弈，佢哋往往都系打牌好手。当他喺牌桌上大杀四方时，你会相信好莱坞电影《决胜21点》里，麻省理工学院数学教授嘅天才学生喺拉斯维加斯各个赌场赢遍21 点牌局嘅故事并非空穴来⻛。事实上，呢个教授嘅原型是比⻄蒙斯更早期嘅量化大神爱德华•索普——史上第一家量化对冲基金“可转换对冲合伙基金”嘅掌⻔人。

除此外，九坤嘅这群宽客们，衣着普通，生活简单。一位九坤嘅工作人员讲畀转载，同事们习惯背双肩包，穿运动卫衣，消费欲低。如同佢哋嘅公司习惯于将自己定义成科技或技术公司，而非投资公司一样，佢哋自己也更接近于极客，而非投资精英。

只系佢们嘅头发还好茂盛，因为佢哋还足够年轻。成个团队，85后和90后占‌主流。量化投资永远是求新嘅:市场是动态博弈变化嘅，所有嘅“老”策略都会因为市场逐渐认识而效用下降，唯有更新嘅、唔断迭代嘅低相关性嘅策略才有价值。所以相比越老越食香嘅主观投资领域嚟讲，量化团队也更偏年轻化。

连同佢哋嘅掌⻔人亦咁。同股票主观多头私募掌⻔人多是70后唔同，头部量化私募基本被海归背景嘅80后管理人所主导。 佢哋大都曾供职于一啲国际量化巨头如World Quant(世坤投资)、Two Sigma(西格玛)、D.E.Shaw(德劭集团)、Citadel(城堡投资)等，是国内较早一批将华尔街对冲基金投资方法和运作体系进行中国化嘅量化投资人。

九坤投资嘅王琛嘅人生轨迹也大致咁。九坤投资毗邻清华大学校园，王琛曾喺这里攻读数学物理学士和理论计算机博士。曾经默认嘅人生路径应该是去往谷歌、微软呢类嘅IT 公司，过一种清晰可⻅嘅人生。但偶尔嘅机会，他发现量化是个更让人兴奋嘅工作:“用统计、技术方法去破解市场规律，有啲似黑客”。 

于是，2008年计算机博士毕业嘅王琛，去‌国际量化巨头World Quant(世坤投资)，并喺那里认识‌后来嘅合伙人，来自北大嘅姚⻬聪。

投资嘅纪律

量化投资睇似神秘，却唔古老。因为佢需要特定嘅土壤。

即便神如西蒙斯起初都系被嘲笑嘅对象。因为无人相信计算机可以像人类一样投资，但随住计算机嘅发展，唔可能变成‌可能。

国内市场受到嘅限制要更多：比如金融市场历史嘅短暂，呢意味住金融工具、衍生品以及有效数据量嘅匮乏。更关键嘅系市场观念嘅顽固：即便早喺2004年，中国就有‌第一只公募量化基金光大保德信量化核心基金，2007、2008年金融危机前后，也有一啲海归开始将量化投资策略带回国内公募基金，但终究只是激起一点点水花，不足以让成个市场对量化投资有清晰认知。

直到2010年4月6日，中国国内第一个股指期货合约标嘅——沪深300股指期货正式上市。这意味住量化基金终于具备‌可行嘅对冲工具，alpha策略、股指期货套利等量化投资策略开始有‌发挥空间，也因此，2010年被称为中国量化投资元年。一批海外量化投资人开始嗅到机会，并相继回国创业。王琛和姚⻬聪亦喺其中。

当时回国后更常⻅嘅一种选择是投奔私募或者券商，王琛和姚⻬聪因为希望有更大嘅自由度，仲要是决定自己做团队。

2012年4月，九坤投资正式成立。两年内，锐天投资、明汯投资和灵均投资也相继成立。

最开始创业时，因为商品期货，包括股指期货自带杠杆，对自营资金嚟讲效率会更高，所以九坤当时以可用杠杆交易嘅期货CTA嘅自营为主。2014年，九坤投资申请通过私募基金管理人备案，开始从事私募基金资产管理业务。

喺王琛睇来，从2010到2015年算中国量化私募嘅1.0时代：当时量化投资模式比较粗糙， 虽然好多投资方式被冠之量化，但真正有正确嘅量化投资体系和框架嘅公司寥寥无几。 2015年，因为股灾而被施行严控嘅股指期货，让市场流动性趋于枯竭，呢将成个行业带入2.0时代嘅蛰伏期。好多量化私募喺呢个时期折戟沉沙，而已经聚集起一定实力嘅量化团队则开始转型并渐成气候。九坤喺呢个时期，凭借丰富嘅策略因子储备，通过较高嘅alpha兑现‌合理嘅中性策略回报，并初步形成‌自身嘅品牌。

近年来随住市场参同者日益增多，策略同质化倾向明显，获取阿尔法收益嘅投资机会嘅竞争也日趋激烈，相关收益也随之被摊薄——哩个都系成个行业习惯于守口如瓶嘅重要原因。为‌避免策略嘅失效，量化私募也纷纷升级硬件，提升交易速度和稳定性，并通过采用机器学习等新方法，唔停迭代新嘅因子，试图构建更多元更先进嘅策略，喺竞争中掌握主动权。

喺呢个分秒必争，速度为王，充满颠覆嘅行业，王琛却将九坤嘅投资理念归结为唔可以更平实嘅“科学、⻓期”。佢认为九坤最基本嘅一个投资逻辑是依赖历史嘅一啲统计方法，喺市场中揾到更多嘅投资机会，然后集腋成裘地获取投资收益。他信赖交易嘅纪律性和投资嘅定力，并将之视为“基本”。

九坤投资之名嘅含义是“极竞天数为九，厚德载物为坤”，寓意公司对数字同计算， 极尽可能，对投资，则平和待之。哩个都系九坤打法嘅真实写照:喺技术上，九坤永远是革新嘅，多变嘅，追求极致嘅，而喺投资理念上，则趋向稳健，趋向⻛险分散。

今年成个A股市场出现咗一个前高后低嘅行情，尤其系2月份后，A股市场下跌超过20%，而九坤投资嘅表现却比较稳定。王琛讲畀转载，呢种表现是量化投资本身具有分散性以及九坤坚持回避风格择时策略嘅结果。

对于分散性嘅倚重还表而家佢对多元化嘅重视。九坤是市场上较早做三年期投资嘅量化私募机构，唔仅拥有量化对冲、股票多空、指数增强、股票优选、商品CTA等诸多产品线，仲要属于业界少数布局‌全部量化策略嘅机构之一。

关于纪律性和对投资定力嘅恪守，一个例子来自九坤嘅主动封盘：2018年5月底，量化机构唔断受到资金嘅⻘睐，九坤却主动选择‌封闭股票类策略嘅募集。因为以当时嘅市场深度，佢哋判断量化机构可能面临容量嘅瓶颈。直到2019年，喺多周期策略和机器学习方向上大力投入和拓进，策略容量得到进一步释放后，九坤才进行‌规模嘅升级，并喺当年跻身百亿量化私募行列。

呢个时期，量化私募也开始进入专业化、规模化和团队化嘅3.0时代，竞争也渐趋白热化。

⻄⻄弗斯式困境

通常嚟讲，量化投资嘅投研体系大概分为数据处理、α(超额收益)、 risk(⻛险)，execution(执行)四个部分。

数据处理是指去搜集各种各样嘅数据，比如市场调研 行情、消费记录、天气等。α是将各种数据收集到以后，从中抽取对未来嘅预测。Risk是所有投资决策之后，你都需要去衡量和控制你嘅⻛险。execution，是当你决定要交易，买或者卖嘅时候，需要通过各种现代嘅方式去完成交易，然后又需要一个强有力嘅IT平台去保证每个部分执行到位。

如前文所述，面临策略同质化竞争嘅量化行业，随时身处喺⻄⻄弗斯式嘅困境之下：喺一个渐趋开放嘅市场，随住好多策略和数据嘅迅速被使用，红利期较高嘅收益会快速下降并回归到正常嘅⻛险收益水平，呢就需要去捕捉更多新数据，改进和应用新技术甚至是更精细化嘅交易，来一次次地推石上山。

九坤系点样应对嘅？

从组织嚟讲，核心方法论是团队分工+智力叠加。王琛非常强调九坤系一个以团队模式构建嘅量化基金，佢区别于嗰啲特别依赖小组研究能力嘅基金，实现嘅系一种类似互联网工业化流水线式嘅量化分析体系。佢相对是去中心化嘅，呢意味住喺每一个方向上都有比较有经验，能够独立做好方向嘅人，可以持续地去推进。 

呢种投研模式唔系特别强调个人，佢更加强调模式和人才、策略嘅可扩展性。比如九坤所有嘅因子都会被一套方法评价，然后提交到系统，之后所有嘅因子和模型是完全脱离人，流水线式自动化运行。

呢种模式也会需要持续唔断嘅组织分工来尝试。通常，每条策略线都需提前1-2年嘅时间布局，单一研究方向亦需要几个月到一年以上嘅时间来探索。每个策略、每个方向都要有人持续专注地进行深耕，喺此基础上，尽量实现可叠加性。

从数据和技术层面，除传统嘅市场行情和基本面嘅数据来源，量化投资已经大范围地使用包括互联网数据喺内嘅新数据进行策略开发，另外包括AI喺内嘅一啲新嘅技术也喺对量化投资产生颠覆性嘅影响。 

九坤每年花喺数据上嘅成本过千其，同时也喺持续研究 AI喺量化方面嘅应用。上年，九坤成立‌AI实验室，并花费过亿建设‌AI超算集群。喺过去两年招聘嘅技术人员里，70% 也都有AI嘅研究或行业背景。

而从人才储备层面，九坤大概是量化私募行业最为”饥渴”以及最努力嘅之一。佢哋嘅信念 是:“策略会随时间失效，只有人才和技术才是真正嘅竞争力。” 

早喺2014年，九坤开始持续从清华、北大以及美国哈佛、斯坦福、哥伦比亚等知名院校招聘应届 生。2020年针对全球本硕博应届生，九坤开出百万年薪，针对海外顶尖量化基金人才，更加系开出百万美金年薪。

对于招人，九坤有自己嘅培养模式。内部会专⻔组织有经验嘅人写教材，对新人进行入⻔培训。而家九坤投研嘅骨干和大量中间力量基本都系一毕业就进入公司嘅应届生。

喺对外嘅一次演讲度，九坤投资合伙人姚⻬聪将六七年前嘅量化行业比作春秋时代: 只要有一技之⻓，好多团队和个人都可以挣钱。而而家则进入‌战国时代，有兼并，有淘汰，头部机构开始聚集更多嘅人才，开始将控更多嘅资源，一个有住新规则嘅新时代开始嘎啦。

关于中国嘅量化投资系咪有机会弯道超车，王琛嘅答案是：喺中国，量化投资仲有好大发展空间，随住中国量化市场和成个证券市场规模嘅增⻓，中国好可能会出现像文艺复兴科技、Two Sigma、德劭等一样，甚至更高水平、更大规模嘅量化基金。

对他嚟讲，无论点样，过一种宽客嘅人生都系美妙嘅。 博士毕业时，他偶然读到嘅一本名为《my life as a quant》(宽客人生)嘅书，呢系一本讲述高能粒子物理学家德曼投身华尔街嘅故事。佢让王琛原本通往IT公司嘅人生多出一种可能。喺他睇来，“量化投资，一来好重视技术，二来佢好公平。佢衡量嘅系喺市场环境下，处理数据信息和交易嘅能力”。

对于一个做事唔愿太受人为因素干扰嘅理工科生嚟讲，呢样一种人生简直再理想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