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源社区运营好似种菜”，黄东旭谈开源商业化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CSDN”（ID:CSDNnews），作者：黄东旭，转载经授权发布。

注：《程序员》于 2000 年创刊，其理念为技术改变世界，创新驱动中国。2021 年，全新嘅《程序员》2.0 重新起航，以专业嘅内容为立足点，以音视频、图文专栏等丰富嘅多媒体形式为载体，立足当下，放眼未来，为读者带来全方位嘅技术和产业解读。

本文为《程序员》2.0 第一期内容，继 Unix 命名者Brian W. Kernighan 同 Vue.js 创造者尤雨溪之后，我哋邀请到‌ PingCAP 联合创始人&CTO 黄东旭，畅谈开源社区对开源软件及开源公司到底意味住乜嘢。

业界一直流传住黄东旭嘅传讲：小学三年级开始写代码，四五年级学习C语言，初中毕业时，已经能够用 Visual Basic 做一啲小工具嘅开发。高中开始用 Linux，仲要玩摇滚、会画画……编程对他而言，从唔是糊口嘅手艺，而是真正嘅热爱。对于所热爱嘅事业，黄东旭喺追求完美和极致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其设计嘅开源分布式关系型数据库 TiDB 从2015年创建并喺 GitHub 上开源，到成为全球顶级嘅开源项目，用‌唔到两年时间。目前，TiDB 喺 GitHub 获得‌27.4k 个 star，用黄东旭嘅话说，“我哋诞生喺中国，却玩出‌世界级技术。”

重点速览：

• 网络效应对基础软件嘅意义：基础软件是被“用”出来嘅，唔是“写”出来嘅；迭代和进化速度是呢类软件嘅核心竞争力。这两点恰恰是网络效应能带来嘅。

• 社区嘅诞生时刻：喺 GitHub 上开放你嘅源代码，甚至使用公开嘅 Git 工作流，都唔是社区诞生嘅时刻。一个社区真正诞生，系喺你和你嘅代码之外，开始有第三者介入并产生连接嘅时刻。

• 社区运营：好多人认为开源社区是竞争壁垒，其实并唔是，真正嘅壁垒是生态，而开源社区是构建生态嘅一种高效方式。对于社区运营者嚟讲，最关键嘅任务唔系等沉默者更多或更深度地使用，而系等佢哋和网络中嘅第啲用户建立更多嘅连接。

• 社区运营嘅最高境界：将网络效应从使用者嘅网络效应转移到基于信仰嘅网络效应，将社区中心从开源公司内部转移到外部以获得更大嘅势能。

• 开源软件嘅死亡鸿沟：对于一个开源软件，鸿沟嘅体现可能系经历早期快速增长后，来到长达 1~2 年嘅静默期，如果熬唔过去就是“死亡鸿沟”。

• 社区和商业化嘅矛盾：虽然开源软件商业公司嘅第一目标是客户成功，但这和做好社区并唔矛盾。一个常见嘅误区系喺开源软件公司内部，呢两个团队形成对立关系。由于社区和商业这两个团队嘅内部一致性是：好产品和经典场景。所以比较好嘅做法是，社区团队聚焦于两个关键点：社区用户对于产品嘅打磨；发现更多嘅典型场景。

• 开源软件公司点样规模化变现：传统开源软件公司嘅商业模式，问题喺于规模化中需要人嘅介入，销售/售前/售后交付等等，而基于人嘅生意是没法规模化嘅。喺云诞生前呢个问题是无解嘅，开源软件公司需要寻找一个和开源无关嘅软件商业模式，而云本质上系一个资源租赁生意。

• 伟大嘅开源基础软件产品：一个伟大嘅基础软件产品唔剩只是解决眼下嘅具体问题，而是开启一片新嘅天地，一个新嘅视角，创造新嘅可能性。

前些天同友人喝咖啡嘅时候，正好聊到关于 PingCAP 和 TiDB 嘅一啲历史以及对于开源软件公司核心竞争力嘅理解，回顾这几年嘅创业生涯和 TiDB 社区嘅生长壮大，好似系一场巨大且正喺进行中嘅社会学实验，原本零散嘅一啲想法随住一条主线变得逐渐清晰，就想住写成文章总结一下关于社区对于开源软件以及开源公司到底意味住乜嘢。

无处唔喺嘅网络效应

1、两种网络效应

好多人听讲过网络效应（梅特卡夫效应：网络嘅价值同联网用户嘅平方数成正比），好多伟大嘅产品和公司通过网络效应构建起‌强大嘅护城河。提到网络效应，经典例子喺通信领域，例如手机，每多一个用户，对于所有用户嘅价值就越大，虽然大家也无意为他人创造价值，但系一旦开始使用，该行为就会帮助呢个网络创造价值。好多我哋熟知嘅 to C公司，尤其系社交网络和IM（即时通信软件） ，通过呢个效应构建‌极高嘅壁垒。NfX Venture 喺佢哋嘅一篇博客( 链接

• 基于从众心理嘅网络效应

呢类网络效应通常是从一啲意见领袖开始，可能系行业大咖，可能系社交潮人，常常出而家一个新产品要去进攻一个老产品嘅市场时。虽然呢个新产品相比市场嘅统治者嚟讲唔一定成熟，但佢通常会带住一啲鲜明嘅特色或者更加前沿嘅理念，吸引嗰啲对「主流」唔满或者希望突显自身前沿视野嘅意见领袖嘅支持，造成一种「好酷嘅人都喺度用，你唔用你就要被淘汰‌」嘅感觉。

呢种感觉会喺新用户纷纷加入时，形成从众心理嘅网络效应，但是呢类网络效应嘅持续时间唔会太长。细谂一下就能知道：如果早期意见领袖只是因为突显「唔同」而加入，噉样喺呢个社区成为主流后，呢啲意见领袖就无理由留下，追随呢啲人嘅粉丝可能会随之而去。另外，对于呢个新产品嚟讲，完善程度通常唔如老产品，美誉和差评会喺早期同时到来。此时，如果唔快速通过网络效应打磨产品，获得更好嘅迭代速度，噉样，呢个网络效应是根基唔牢嘅。一个好处喺于，该效应喺早期是事半功倍嘅。

回想 TiDB 早期嘅社区建设，都系因为几个创始人喺 Codis 嘅工作以及喺国内基础软件圈中积累嘅名声，和一啲互联网技术圈中朋友嘅支持，形成最早嘅背书。

• 基于信仰嘅网络效应

所谓「信仰」，就是基于对一个理念嘅认可而加入，从而形成网络效应。这点喺软件领域也唔少见，自由软件运动和开源运动都系好好嘅例子。人嘛，总是要相信点乜嘢。呢类网络效应嘅护城河是极深嘅，而且对于产品缺陷嘅容忍度极高。因为信念系一个长期嘅念想，对于 TiDB 嚟讲，呢个念想形如：相信分布式是未来，相信云时代嘅业务需要像 TiDB 咁样嘅数据库。但是呢个目标又是足够有挑战嘅，值得长期为之努力。

基于信仰嘅网络效应可能喺最早期和从众心理网络效应有啲类似，其中嘅关键是社区核心人群对于产品背后嘅理念系咪有坚定信仰。反之，如果只是简单地秀优越感，是唔会长耐嘅，随住兴趣衰减，网络效应也会崩塌。

2、网络效应对于基础软件嘅意义

对于基础软件嚟讲，我一直坚持两个观点：

•  基础软件是被“用”出来嘅，唔是“写”出来嘅

•  迭代和进化速度是呢类软件嘅核心竞争力

这两点恰恰是网络效应能带来嘅，虽然价值链条唔像IM那样明显，但是，网络效应存喺嘅基础是新用户畀老用户带来嘅额外价值。而基础软件嘅价值，体现为以下几点：

• 可控嘅风险（稳定性）

• 更多嘅场景适应性（发现新嘅适用场景和持续提升性能）

• 良好嘅易用性

对于风险控制嚟讲，越多人用意味住风险被越多人均摊，其中嘅一个假设是：我唔特别，我遇到嘅问题人哋应该也遇到过，一定有人能比我早发现并修复佢。呢个假设喺一个成熟且活跃嘅基础软件社区是成立嘅，因为基础软件嘅场景边界相对清晰，喺适用范围内嘅路径大致相同，同一条路径走多嘎啦，坑自然就少嘎啦。只要有一个人踩到坑，反馈回社区，唔管最后是谁修好嘅，呢个行为对于第啲用户都系受益嘅。

同样嘅逻辑，对于场景适应性嚟讲也成立。个体嘅认知总是带有局限性，就算是项目的创始团队，也唔见得对于某个具体嘅应用场景有深刻理解。社区用户嘅创造力是无穷嘅，一啲设计外嘅使用路径可能会出奇地好用，从而发展出新嘅优势场景。同样地，只要有一个成功案例，噉样对于第啲具有相似场景嘅用户嚟讲，软件嘅价值就增加嘎啦， TiDB 和 Flink 组合成嘅实时 HTAP 数据处理方案，就系一个好好嘅例子。

对于易用性改进嘅逻辑和稳定性类似，我就唔赘述嘎啦。利用网络效应带来嘅飞轮效应改进软件，呢个思路我喺《大教堂终将倒下，但集市永存》一文中也提到过。

社区嘅成熟度曲线和必经阶段

1、社区嘅诞生

喺 GitHub 上开放你嘅源代码，甚至使用公开嘅 Git 工作流，都唔是社区诞生嘅时刻。一个社区真正诞生，系喺你和你嘅代码之外，开始有第三者介入并产生连接嘅时刻，可能系收到第一个外部 PR，可能系收到第一个外部 issue，呢啲才是社区嘅开端。社区始于连接，也成就于连接。开放源代码并唔等同于开源，好多团队和项目喺开放源代码方面花费‌好多时间，却忽略‌代码及背后团队嘅社区化，呢是好可惜嘅。

2、死亡鸿沟和希望之坡

好似《跨越鸿沟》这本书中提到嘅，开源软件也有自己嘅生命周期曲线，呢是和社区息息相关嘅。

图中断层出现嘅原因是产品成熟度迟迟没有跟上，用户过来以后发现都系坑，随之而来嘅各种差评会让早期支持者和创始人疲于奔命甚至而失去兴趣。

对于一个开源软件，断层嘅体现可能系经历早期快速增长后，来到长达 1~2 年嘅静默期，增长几乎停滞。对于社区嚟讲，几乎所有嘅精力都用喺畀早期用户填坑，期间会有用户自然增长但流失率也非常高。呢个阶段对于资源嘅消耗非常大，社区嘅核心贡献者也会非常累，如果熬唔过去就死嘎啦，所以说是“死亡鸿沟”。

好消息是，呢个阶段终将会过去，bug 呢种嘢嘛，改掉一个就少一个，产品也会喺呢个阶段逐渐摸索到自己嘅定位和最佳实践，而喺最佳实践呢个路径上，产品会变得越来越稳定和聚焦。如果定位是市场刚需，噉样就会迎来一个高速增长阶段（成熟期），而社区嘅生态也会随住产品嘅普及开始加速度发展。呢个从上图嘅 Kubernetes 和 TiDB 嘅搜索指数入面能睇到呢个鸿沟嘅一个侧写。 

3、社区嘅终局

一个好嘅开源软件社区嘅终局会是乜嘢样？对于呢个问题，其实我哋有好多能参考嘅例子，例如 GNU Linux、Hadoop、Spark、MySQL 等等。我认为，唔管一个开源软件及社区是由商业公司发起还是第啲方式发起、壮大，到最后一定会出现独立于某公司之外嘅中立组织来接管呢个社区，哩个都系最自然合理嘅方式。

尤其系公司主导嘅开源项目，喺后期会面临中立性嘅问题。因为对于公司而言，最重要嘅是客户成功，对商业化嘅诉求一定会影响开源软件功能设置和开发优先级。而且优先级往往是会变嘅（可能更紧急且更具体），变化也许会和社区嘅开发节奏冲突，但我唔认为这两者嘅矛盾唔可调和，我会喺下文展开来讲。

中后期嘅开源软件已经支撑住太多用户嘅场景成功和商业利益，由一个中立嘅委员会来平衡各方嘅利益及监督各方嘅责任是目前睇来比较成功嘅实践，而且开始有咁样嘅组织，也从侧面说明呢个项目已经成熟，已经有良好嘅生态。仲未有到达呢个阶段嘅开源软件大多是由项目背后嘅公司主导社区，喺项目成熟阶段，重点是唔断地通过优化客户和场景嘅成功让成个飞轮转动起来，当主导公司之外有越来越多嘅成员喺思考和实践 governance rule，噉就系一个积极嘅信号。

社区和商业化点样共存

1、种地和做菜 & 河同岸上嘅人

前文留下一个问题，就是开源同商业化嘅矛盾，唔管我点样解释，本质上开源和传统嘅软件售卖模式一定是冲突嘅。

我举一个比较好理解嘅例子：如果将开源比作种菜，开源软件源代码相当于种子，业务成功相当于长出来嘅菜，传统嘅软件商业模式类似于卖种子，但是种地施肥（hosting）都系客户自己嘅工作。开源软件嘅种子是免费嘅，地是客户嘅，种地嘅人都系客户嘅人，所以开源厂商大概只能提供种地指导服务，尤其喺一啲种子唔是太好种嘅情况下，指导服务是有意义嘅。但仔细想想，随住种子唔断改良（性能、稳定性、易用性等），随便撒到地里就能开花结果，噉样专业嘅种菜服务就没乜嘢必要性嘎啦。于是厂商只好卖一啲额外嘅价值，比如保险服务，万一种子生长遇到极端天气，至少有专家团喺背后帮忙解决。但是呢种商业模式仍然比较别扭，因为价值链条大部分都喺度客户自己这边。所以，如果厂商睇待社区只停留喺潜在客户视角，好难做出好产品，因为没有内喺动力去持续优化软件。

一个更好嘅视角是往后退一步，我再举个好理解嘅例子：将社区当成一条河流，唔属于任何人，大家共同保持河水嘅清澈和流动性，谁都唔好过度捞鱼，唔同嘅组织和个人都可以喺河流周边构建自己嘅生态，至于岸上嘅人靠乜嘢挣钱，噉是另外一个问题，后文再讲。

2、客户成功和用户体验：内喺嘅一致性

虽然开源软件商业公司嘅第一目标是客户成功，但这和做好社区并唔矛盾。一个常见嘅误区系喺开源软件公司内部，呢两个团队形成对立关系。商业团队认为社区就是畀商业化养鱼嘅，养肥‌就要收割，极端点就动唔动要闭源；社区团队认为商业化会减慢生态传播嘅速度，使用门槛上升，极端做法是产生反商业化嘅倾向。如果都只喺自己嘅位置上思考问题，当然双方都没错，噉到底是边里有问题呢？

问题出喺‌“阶段”和“客户选择”，社区用户和商业用户使用开源软件嘅生命周期可能完全唔同，一般嘅开源软件公司会有两个漏斗，我称之为社区漏斗和商业漏斗。有啲说法认为社区漏斗是商业漏斗嘅上层，我之前也深以为然，但经过几年嘅实践，我渐渐发现其实并唔是那样。这两者是独立嘅，如果只是简单地作为一个漏斗，噉样就会有好多问题，比如经典问题：唔会流到商业漏斗嘅社区用户，其价值到底是乜嘢？所以，肯定唔系一个漏斗，而是有好深嘅内部联系。

乜嘢联系？为方便理解，仲要是用种菜举例说明。开源社区孵化出来嘅嘢，例如用户成功案例、社区贡献对产品嘅打磨、探索出来嘅适用场景等，好似一个个生嘅菜和食材，而客户想要一盘鱼香肉丝，并唔关心盘子中嘅肉和菜是点样来嘅，所以睇到关键点‌吗？商业化团队嘅角色好似是厨师，社区运营团队好似农民，二者嘅关注点并唔一样，厨师关注点是点样做好菜，农民嘅关注点是点样种好地，产生更好嘅食材。从食材到一道菜，仲要要经历好长嘅过程，但没有好食材，能力再强嘅厨师也难做出一盘好菜。

对于开源软件公司嚟讲，社区和商业这两个团队嘅内部一致性是：好产品和制胜场景。根据我哋嘅实践经验，比较好嘅做法是，社区团队聚焦于两个关键点： 

• 社区用户对于产品嘅打磨（喺制胜场景下）

• 发现更多嘅制胜场景

这两个关键点会形成闭环，社区团队持续产生食材（制胜场景以及持续进化嘅产品），商业团队聚焦于制胜场景嘅进一步加工和客户旅程优化，两个团队互相配合拉动成个公司和项目的大循环。例如TiDB商业用户嘅场景和解决方案，大多是从社区用户中诞生并打磨成熟，虽然可能两个用户群体完全唔一样，但是通过 TiDB 形成‌一个大嘅生态——商业化嘅循环，而PingCAP 就是中间嘅桥梁。另外，社区和商业化团队会有一个共同嘅北极星指标：用户体验。

3、可规模化变现嘅唯一出路：云

一个好嘅生意应该是可以规模化嘅，传统开源软件公司嘅商业模式，问题喺于规模化中需要人嘅介入，销售/售前/售后交付等等，而基于人嘅生意是没法规模化嘅。喺云诞生前呢个问题是无解嘅，所以开源软件公司需要寻找一个和开源无关嘅软件商业模式（听起来有啲别扭，但是仔细想想确实咁），而云本质上系一个资源租赁生意。

还是以种菜嘅例子嚟讲，过去传统嘅商业模式度，因为土地和种菜人都系客户自己嘅，所以开源软件公司嘅位置就比较尴尬，但系喺云上，基础软件商业模式本质上系一个hosting服务，让原来价值链条中最重要嘅一部分“土地”（ hosting资源和基础设施）掌握喺‌厂商手上，呢对于用户嚟讲都系好嘅，毕竟管理“土地”都系一件费心费力嘅事，而且好难做到按需购买。问题喺于用户想要嘅只系一道好菜而已，注意这和开源（种菜）并没有乜嘢关系，因为唔管开唔开源，用户支付嘅都系管理和租赁费用，相当于就算种子和食材免费，顾客去饭店食饭，也需要为菜品买单，因为顾客购买嘅是好菜和服务体验。

另外，好多人认为开源社区是竞争壁垒，其实并唔是，真正嘅壁垒是生态，而开源社区是构建生态嘅一种高效方式，如果一个产品唔用开源也构建起‌生态，噉样效果系一样嘅。一个好好嘅例子就是 Snowflake，虽然 Snowflake 没有开源，但是2012年诞生伊始，佢喺云数据仓库呢个市场内几乎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留畀 Snowflake 足够嘅时间通过差异化定位和极佳嘅用户体验构建自己嘅生态，依托云嘅崛起和规模化效应取得‌巨大成功。

点样做好社区

上文形而上地讨论‌好多关于哲学嘅内容，接下来聊聊落地实践。想要做好开源社区其实系有方法论嘅，但前提是有正确嘅思考方式和思考角度，否则喺实践环节你就会发现有无数事可以做，却唔知道边件或边啲事是更重要嘅，更难受嘅是你发现没法衡量对同错。以下是我嘅一啲思考角度以及思考时考虑嘅重点指标，可作为社区运营者嘅参考。

1、你是谁？你解决‌乜嘢问题？点解是你？

好社区嘅根基一定是好产品，要回答“你是谁”呢个问题，一定是通过回答“你解决‌乜嘢问题”而得出嘅，呢点和 to C 产品嘅运营好唔一样。一啲社区运营者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各种活动或者宣传拉新，同时夸大产品能力，导致同现实唔符，呢是最常见嘅误区。

好多做社区运营嘅朋友经常来找我：我也做‌好多活动，写‌好多文章，点解睇起来没有效果？通常呢个时候我会问他：你能一句话说明白你嘅产品是做乜嘢嘅吗？到底解决‌乜嘢问题？呢个问题是普遍问题吗？非你呢个产品唔可吗？呢个时候他就明白：完美嘅产品是唔存喺嘅，好嘅产品一定是跟随佢嘅优势场景出现嘅，比如 Redis 显然唔可以用来做核心金融交易场景，但谁都唔会否认Redis喺缓存场景下是当之无愧嘅事实标准。同样嘅例子仲有好多，例如 Spark、ClickHouse 等等。所以对于运营团队，做紧任何动作之前要想清楚上面嘅四个问题。

2、好用决定‌漏斗嘅转化率

揾到制胜场景就够‌吗？当然唔是，如果将成个用户旅程当成一个漏斗，揾到制胜场景充其量是揾到正确嘅入口而已，进入漏斗以后，重要嘅事就变成‌提升各阶段嘅转化率，决定转化率嘅一个关键指标是产品嘅易用性，呢点和做 to C 产品好像，好多做 to B 嘅团队会下意识忽略呢一点，通常可能系两种原因：

• 唔太重视社区用户 Self-service ，项目官方甚至鼓励用户联系官方团队，因为早期知道有人喺用呢个信息是好重要嘅，而商业客户基本服务和支持都系官方嘅，客户无感，对公司而言没有动力优化。

• 好多产品喺诞生初期是救命型嘅产品，用户没有别嘅选择。例如早期嘅 TiDB ，喺 MySQL 扩展需求迫喺眉睫嘅时候，用户更关心点样立即将问题解决掉，内核能力更重要，第啲嘅可以先缓缓，忍住就好。

这两种原因导致嘅结果就是，对易用性和用户体验关注不足，呢个错误喺市场竞争初期是好隐蔽嘅。一方面因为流进漏斗嘅 leads 数量唔够大，人肉支持尚可，且市场嘅竞争仲未激烈，用户没有第啲选择。试谂一下，当呢个市场终有一日变得成熟，大量客户被充分教育后流入漏斗，团队嘅支持带宽肯定是不足嘅；另一方面，因为市场已经被教育成熟，一定会有竞争对手能做类似嘅事，呢时，当你唔是市场中唯一嘅救命选择，用户一定会选择用住顺手且省心嘅一方，呢唔难理解。噉就是点解喺开源软件竞争嘅中后期，易用性和用户体验要放喺至高位置嘅原因。对于“用住省心”，假设已经通过成熟嘅生态和案例背书解决嘎啦，而喺“用住顺手”呢一点上，中国诞生嘅开源软件团队相比世界先进水平而言，差距好大，毕竟海外嘅开源软件竞争比国内更加激烈，因为国外开源市场诞生时间长，而且业务场景对于基础软件嘅需求也没有国内极端，通常好几个产品都可以搞定同一个场景，噉样这时当然就要比拼易用性（省心）和生态（放心）。

有几个问题，作为开源项目的产品负责人可以问问自己，喺你嘅产品领域里，点样定义好用？最佳实践是乜嘢？世界上最好用嘅同类水平是点样样嘅？我相信思考呢啲问题对产品发展会有帮助。一个反映易用性嘅好视角是：用户能够 Self-servicing 嘅程度，其指标体系较多：比如喺云上自助完整成个产品生命周期嘅比例，喺开源社区从接触到使用过程中唔用提问嘅比例，开源社区活跃贡献者数量等等。

3、二次传播是达成网络效应嘅关键

上文提到过，网络效应产生嘅前提是，任何一个新用户嘅使用对于老用户是有价值加成嘅，所以试想：如果一个社区用户默默地使用‌软件，默默地睇‌文档和最佳实践文章，甚至出‌ bug 自己默默地修好（唔贡献回来），呢对呢个社区和产品是有价值嘅吗？

我认为是没有嘅。

虽然我知道一定会有咁样嘅用户存喺，好似沉默嘅大多数人一样。对于社区运营者嚟讲，最关键嘅任务唔系等沉默者更多或更深度地使用，而系等佢哋和网络中嘅第啲用户建立更多嘅连接，例如分享经验（写案例文章）、培养贡献者、积极向社区反馈使用中嘅问题等等，而且一定要将呢啲内容传递到网络嘅第啲节点，确保产生价值。例如：一个用户嘅使用场景帮到‌另一个用户选型，一个用户反馈帮助产品发现‌一个 bug 并修复，呢啲都系产生价值嘅例子。切忌让用户变成一个个孤岛，社区运营者如果睇唔清呢个关键点，可能会陷入为咗数字（使用量）而追求数字嘅情况，做‌好多工作，但从全局睇唔到进步。

4、网络效应嘅转移

社区运营嘅最高境界是将网络效应从使用者嘅网络效应转移到基于信仰嘅网络效应，将社区中心从开源公司内部转移到外部以获得更大嘅势能。这两者都唔容易，对于前者可能更多嘅是抽象和总结提炼理念以及持续保持长远而正确嘅 insight（洞察），加之寻找合适嘅布道者群体，呢点并唔容易。对于后者嚟讲，只要喺以公司为中心嘅阶段积累足够多嘅成功案例和优势场景，并且投入资源教育市场，剩下嘅交畀时间就好，呢个阶段关注嘅指标是品牌力。开源软件社区运营系一个指数曲线嘅游戏，要抱住长期主义嘅心态去耕耘。

最后作为结尾，我谂谈谈，一个伟大嘅开源基础软件产品应该是乜嘢样嘅？

我眼中一个伟大嘅基础软件产品唔剩只是解决眼下嘅具体问题，而是开启一片新嘅天地，一个新嘅视角，创造新嘅可能性。好似智能手机嘅发明，佢作为平台催生出‌微信咁样嘅伟大应用，开启‌一个全新嘅世界。好似云、S3 和 EBS 嘅发明，畀开发者提供‌新嘅设计方式，催生出‌Snowflake呢类嘅新物种，彻底改变‌人使用分析数据嘅方式。而开源社区正系呢类伟大基础软件诞生嘅最合适嘅土壤，好似鱼和水一样。

我唔知道社区会带来乜嘢，我也唔敢高估自己能力，毕竟喺群体智慧面前，个人嘅力量永远是渺小嘅。

从 Unix 开发者 Brian W. Kernighan，到 OpenCV 创始人 Gary Bradski，再到 Vue.js 作者尤雨溪……《程序员》2.0第一期以「开发者嘅黄金十年」为主题，同多位国内外知名嘅技术领袖和新锐代表进行‌深度对话，希望为中国开发者打开新时代嘅「机遇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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