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音乐节涨价背后：百万级压轴、海外乐队空缺、五条人跑断腿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明星资本论”（ID:mingxingzibenlun），转载经授权发布。

作者 | 肉松 

编辑 | 郭吉安

“我而家觉得国内音乐节特没意思，我喺微博、朋友圈都发过，好无聊，价格还蹭蹭往上涨。”面对音乐节嘅话题，秀动项目总监艾晶开门见山噉讲道。

何出此言？从清明到五一，最近正值音乐节旺季。据娱乐资本论统计，截止目前，已有近30场音乐节官宣将于五一落地，举办地点遍及北京、上海、南京、河南、山东、浙江等各省市。

细睇演出信息唔难发现问题所喺。首先，演出阵容同质化明显，痛仰、重塑、五条人、马思唯等乐队和歌手要辗转各地赶场，整体上都系熟悉面孔多于新鲜血液。此外，乐迷从票价中也感受到‌唔友好，比较夸张嘅系星巢秘境音乐节，单日预售价688、全价888，其余音乐节嘅票价也涨至300到600之间。

比较之下，加上食喝住行嘅费用，乐迷想睇一场值得去嘅音乐节，整体开销同过去已唔喺一个水平线上。所以，音乐节“没意思”嘅结论出自其吸引力和性价比都有所降低。

事实上，票价上涨嘅主要原因是艺人身价嘅上涨。2018年至今，刺猬乐队嘅出场费从3万涨到50万，说唱歌手嘅涨幅更大。而艺人成本占比最大嘅通常是压轴阵容，某位主办方表示，倒数第二个出场都要50万，压轴则是百万级以上。

那么除此之外，遍地开花嘅繁荣景象背后存喺边啲隐忧？演出阵容同质化嘅问题该点样解决？音乐节嘅未来趋势又点样？娱乐资本论带住呢啲问题同多为行业人士进行探讨并试图得出结论。

票价上涨成普遍现象，业内：无奈之举

事实上，音乐节票价上涨并唔系新鲜事。

以北京草莓音乐节为例可以睇出，涨价系一直以来嘅大趋势，2009年至今，其单日票价从80涨到560元。其度，突破较大嘅系2018年嘅400和2020年嘅520元，涨幅均喺百元。

以单日预售票价为例，上年国庆期间嘅平均票价为280元，今年五一期间嘅平均票价是330元。所以相比之下，除咗个别案例，今年上半年音乐节嘅整体涨幅属于正常区间。

目前睇来，票价上涨嘅原因主要喺于两点。

首先，受到疫情防控政策嘅影响，需要控制门票发售数量，只能提高票价进行成本平衡。据认识，上年嘅北京草莓音乐节票价上涨，好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每天只能卖9千张票。今年仍存喺呢种情况，上海草莓音乐节分为PRO区、限流区和开放区，单日分别限售600、700和3400张票。而一般嚟讲，音乐节主办方是按照单日2万人次来定艺人阵容嘅。

其次是成本问题，音乐节嘅制作成本主要包括场地、舞台、设备嘅租赁同运输、艺人出场费等。其度，硬成本受物价影响较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比如租赁设备，设备方仓库租金嘅上涨也会产生影响。

但某位演出商表示，从上年至今，硬成本嘅整体涨幅并唔多，成本中变化最大嘅系艺人出场费。

喺乐队、说唱类综艺嘅热度加持之下，部分音乐人嘅身价呈几十倍上涨。比如，参加过第一季《乐夏》嘅刺猬乐队，其出场费从2018年嘅3万涨至而家嘅50万，说唱歌手嘅身价涨幅更大。对一场音乐节嚟讲，艺人成本通常倾斜喺最后出场嘅阵容上。某主办方透露，“而家一场像样嘅音乐节，倒二（出场）要50万，压轴是百万级以上”。

此外，海外乐队喺以往音乐节中占到整体阵容嘅五分之一左右。梁熠讲畀小娱，佢哋嘅演出质量高于90%嘅国内乐队，但出场费普遍低于后者，且配合度好高，是性价比较高嘅选择。所以，佢哋因疫情而缺席也喺无形中提升‌艺人成本。

喺呢种情况下，国内热门乐队变得更加抢手，有主办方表示，过去定阵容时只要出2-3版备案，呢两年可能要畀出10+版，佢哋同艺人方嘅沟通成本大大增加。而这也让艺人身价再次水涨船高。另一方面，艺人会反过来影响设备、接待标准、舞台规模等硬成本，因为呢啲都取决于佢哋嘅风格、量级。

综合来睇，音乐节涨价有其合理性。考虑当下嘅成本和疫情，艾晶表示，“票价有一定上涨是应该嘅，而且原来嘅定价确实有啲低，也就是而家出去喝一杯酒嘅钱，乐队三五个人喺台上卖力演出，最后分到手上嘅钱并唔多，活得特别惨，但是涨幅还是要有理可循嘅。”

那么点样控制涨幅？定价几多才属于合理范畴之内？

艾晶讲畀小娱，音乐节没有统一嘅涨价公式，但应该考虑受众接受度以及对票房嘅影响，如果涨幅过大又没有足够信服嘅阵容，好有可能适得其反。

喺他睇来，演出阵容比较好嘅情况下，单日唔超过600属于合理定价。以2019年麦田音乐节北京站为例，当时请到‌周杰伦、蔡依林咁样嘅重量级流行歌手，当时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定价为单日预售票380、现场票450。

梁熠提到嘅价位同之接近，“500到600是比较合理嘅，因为音乐节还涉及到食嘅、喝嘅呢啲现场消费，再加上交通，我觉得一个人睇音乐节嘅总体开销能控制喺1000块左右，会相对合理一啲。”

归根结底，为音乐节买单嘅系乐迷。从目前舆论来睇，大家对票价上涨嘅接受度唔高，阵容新鲜感不足系一方面，抛开演出质量，各方面设施同服务嘅配备都系乐迷所喺意嘅，支付更高嘅票价后，自己系咪能得到更好嘅体验？

结合历史经验，好多人参加音乐节时都有过糟糕嘅经历，比如接驳车唔到位、供水不足、厕所太少……

对此，艾晶解释道，乐迷遇到嘅问题都会被主办方拿到复盘会上讨论，其中有一啲难处是唔做呢个事体会唔到嘅，无办法用理性嘅考虑去解决。

从呢个环节嚟讲，乐迷往往是被拿捏嘅一方，因为大家年年闹，仲要是年年来。所以顾虑归顾虑，今年嘅热门音乐节依然抢手。4月20日北京草莓音乐节开票后，阿里巴巴大麦音乐节行业运营专家程诚发朋友圈表示，门票瞬间就卖完嘎啦。

音乐节数量井喷、向下渗透，文旅属性越发明显

除咗票价之外，音乐节喺这两年嘅主要变化还体而家数量和地域上，艾晶嘅直观感受是“越来越多”和“向下渗透”。

上年下半年，随住演出场所嘅开放，音乐节已经出现过一轮井喷，国庆7天共有23场音乐节喺各地举办。今年五一共有5天假期，举办场次多达26场，按照平均数来睇，数量再次上升，唔过其中已经有两场宣布延期。

和上年一样，举办城市下沉至二三线城市嘅现象明显，济南、滨州、淄博、洛阳、焦作、邯郸、怀仁、衢州等，都出而家今年嘅音乐节清单之中。

这两者变化嘅产生受到多种因素嘅影响。

首先是受众方面。这两年，随住乐队、说唱类综艺嘅热播，部分音乐人喺节目中嘅表现圈粉效应明显，音乐节涌进来一批非核心乐迷。梁熠表示，“目前粉丝比例大概已经到50%以上‌吧，同艺人阵容有关系，今年北京嘅草莓应该就是粉丝比例会更高些。”所以，从整体来睇，对音乐节有需求嘅受众有所增加。

此外，程诚认为，虽然没到所谓“报复性消费”嘅程度，但涉及到五一小长假，户外活动本来就是大家嘅基础需求，能同时承担睇演出和旅游双重功能嘅音乐节，自然会被列入出行选择。

其次是资本入场，呢两年有越来越多嘅品牌和政府揾到音乐节主办方，提出合作意愿。

前文提到嘅淄博麦田音乐节就是典型。上年是麦田音乐节第一次落地山东淄博，因为场地足够大，观演人次反而比一线城市多。公开资料显示，淄博已同麦田签订“十年之约”，承诺前五年嘅活动都将由政府出资。

通常情况下，音乐节嘅选址需要考虑到当地和周边城市嘅乐迷基数，二三线城市嘅乐迷总要为‌睇音乐节前往一线城市。但事实证明，只要阵容有吸引力且时间等条件允许，大家也愿意反向流动。

所以，后者睇中嘅系音乐节对地方文旅嘅带动作用，成功举办一场音乐节是打造城市名片嘅有效方式之一，疫情对旅游行业嘅打击加剧‌呢种需求，成功案例嘅出现也会让各地方政府睇到可行性。目前睇来，除咗北京、上海，以往江苏和四川两省嘅音乐节场次较多，山东正成为音乐节大户。

最后，疫情还为音乐节带来另一批入场者。众所周知，上年上半年嘅演出行业遭受重创，话剧、音乐节、演唱会等各类室内室外嘅演出均经历过长时间停摆。某位从业者讲畀小娱，而家线下演出逐步恢复正常，但相比之下，政策对室外演出更为友好，所以有部分同行开始参同音乐节嘅制作。此外，也有一啲做巡回演唱会嘅演出商加入其中。

综合来睇，数量和地域嘅变化体现出音乐节属性嘅变化。而家，喺音乐性减弱、商业性成熟嘅前提下，佢既可以满足部分受众嘅追星需求，仲要具备一定嘅文旅功能。

呢种改变嘅背后是有隐忧嘅，音乐节向下渗透嘅过程需要警惕。

首先，喺地方项目中有唔少所谓嘅“野鸡音乐节”。有主办方利用地方对音乐节嘅需求，匆匆码盘，但专业度唔够，呢好可能导致当地未来几年内都唔会再办第二场，让音乐节变成一次性买卖。有艺人经纪讲畀小娱，呢两年确实遇见过唔靠谱嘅情况，最夸张嘅一次是演出商连续两周失联，后来才得知对方被拘留‌半个月。

其次，如果将握唔好地方需求同音乐节调性嘅匹配度，对多方参同者都系损失。2019年嘅云南昭通苹果音乐节，其举办初衷是扶贫，想借音乐节客流带动农产品销售。所以当地农民摆摊卖‌好几天嘅水果，演出现场几乎变成‌农产品销售市场。但最终效果并唔理想，呢样嘅演出环境对艺人嚟讲都系折磨。

最后是要注重音乐节嘅基础设施同服务，对地方音乐节嚟讲，呢唔仅关系到受众参加音乐节嘅体验，同时影响佢哋对整座城市嘅印象。所以一旦有所疏忽，直接对城市口碑和形象造成负面影响。

复苏背后嘅“泡沫”：阵容同质之下，健康生态难开启

音乐节井喷之下，音乐人唔仅喺舞台上，也喺路上。

上礼拜，五条人喺微博写道，“劳动节嘅一啲演出，演出就是我哋嘅劳动”。四天时间，佢哋要先后前往常州、上海、南京和北京，参加一场太湖湾音乐节和三场草莓音乐节。

除此之外，痛仰都要辗转四城，九连真人、重塑、马思唯辗转三城，新裤子、马赛克等也都有两场演出。至于第啲热门乐队，即便躲得‌五一，也躲唔过近期嘅旺季，点开刺猬乐队嘅微博，虽然五一期间没有演出，但同样行程拉满，从3月12日到5月30日共有22场演出。

音乐节各地开花、音乐人忙于赶场，呢似乎意味住市场迎来复苏，但是回到行业嘅自身发展来睇，业内人好难忽视其中困境。

阵容同质化嘅现象是最直观嘅体现。好显然，音乐综艺催生出‌一批音乐节头部艺人，喺节目流量嘅加持之下，佢哋嘅扛票房能力得到相应提升，为音乐节吸引到唔少泛受众。

呢啲音乐节新客其实系非核心乐迷，对佢哋嚟讲，音乐人嘅圈粉点未必喺于音乐。比如五条人嘅仁科和新裤子嘅彭磊，都系个性出圈嘅代表人物。

以目前50%嘅比例来睇，音乐节对非核心乐迷嘅依赖度好高。但问题喺于，当粉丝嘅热情消失之后，音乐节靠乜嘢留住佢哋。综艺捧人向来具有唔确定性，单指望佢们制造出下一个新裤子、五条人并唔现实，小娱从消息处人士得知，《乐队嘅夏天》第三季将会停办。

另一方面，新受众进场嘅同时，音乐节也喺经历核心乐迷嘅流失，有越来越多嘅乐迷倾向于选择专场Livehouse。

此外，频繁嘅演出势必迫压音乐人嘅创作空间，长时间唔发新歌也会伤害乐迷嘅忠诚度。有资深乐迷对小娱感叹道，“好多人都好耐没出新歌嘎啦，有嘅人出新歌，质量也唔如从前。”

当目前嘅这批非核心乐迷退场，原本嘅核心乐迷系咪愿意回来，仲系要打上一个问号。

所以音乐节市场睇似繁荣，实则并未进入良性循环。喺业内人士睇来，虽然问题严重，但并非无解，只是需要一定嘅时间。

解题思路分两条，海外乐队是关键之一。从根本上说，佢哋会让音乐节嘅演出阵容重新丰富起来，为市场注入活力。鉴于其演出水准高于国内90%嘅乐队，或者会实现非核心乐迷到乐迷嘅转化。同样哋，国内乐队嘅演出节奏得以放缓，也有更多嘅时间投入创作，用新嘅作品反哺乐迷。

但是，海外乐队何时回归，仲要要睇疫情嘅具体情况。

据估计，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才会有开放政策。艾晶讲畀小娱，政策开放后，边个音乐节能第一个引进海外乐队，边个就能喺市场上领先一步，而那时候也将是继上年国庆之后，属于乐迷嘅又一个报复性消费节点。

此外是垂类音乐综艺。过去几年，《中国有嘻哈》《乐队嘅夏天》《说唱新世代》等节目已经充分证明‌综艺对唔同音乐种类嘅推力，乐队和rapper都系其中受益者。梁熠认为，第啲垂类音乐综艺嘅开发显得至关重要，比如电音、国风等。当细分类型嘅音乐人进入大众视野，音乐节嘅阵容选择会更丰富。唔过，呢对国内相应类型音乐人嘅水准和人才储备都会提出较高嘅要求。

综合来睇，数量增加、各地开花等市场复苏现象嘅背后，有一啲泡沫需要戳破。随住资源向少数人倾斜、其受众中嘅乐迷比例下降，音乐节面临嘅问题并唔少。艾晶最近和同行们讨论过，需要三到五年时间，国内嘅音乐节才能进入真正嘅健康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