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文化产业评论”（ID:whcypl），转载经授权发布。
作者 | 郭雪梅（文化产业评论作者团）
编辑 | 彭晓仪
当90岁、白发苍苍和少年感、时尚搭配喺一齐，返老还童嘅美梦就咁样喺一群“银发网红”身上实现。B站年纪最大嘅UP主敏慈唔老、抖音国际范儿汪奶奶、畀孙子做小猪佩奇嘅阿木爷爷……用实际行动践行“人老心唔老”嘅人生格言，但喺咁样如火朝天嘅“银发网红”热潮度，也有人唔幸迷失其度，难以自拔。
“我90岁嘎啦，可以来B站做UP主吗？”
2020年4月，一位ID名为“敏慈唔老”嘅90岁退休铁路工程师喺B站上发布其他人生中嘅第一条视频。没有精致嘅亮相，没有节奏明快清晰嘅语言，更没有高级嘅剪辑手法，敏慈奶奶剩只端坐喺摄像机前，讲述佢自己嘅故事。
而正因为视频中所展现嘅朴实、真诚、可爱嘅形象，让敏慈奶奶嘅《我90岁嘎啦，可以来B站做UP主吗？》视频拥有526w播放、60w点赞、24.3w嘅投币，喺以年轻用户远胜于第啲年龄段人群嘅B站，90岁嘅敏慈奶奶成为咗37万小粉丝心中嘅“大明星”。
也正如奶奶喺视频中所现嘅无奈一样，B站以及当下嘅众多数字平台从来都唔是为咗老年群体打造，但是当社会都以年轻人嘅标准去要求老年人时，作为数字移民嘅老年群体该点样寻找新嘅认同呢？喺当下蓬勃发展嘅互联网空间，像“敏慈唔老”嘅银发网红能重建系样嘅老年形象呢？
一块屏幕入面嘅老年生活
艾瑞咨询发布嘅《2018 年中国网红经济发展研究报告》显示，2018 年中国网红年龄分布多集中喺80后、90后，80前网红仅占网红人数嘅 7.6%，网红族群年龄结构整体偏向年轻化。
界面新闻2020年发布嘅一篇名为《互联网时代嘅老龄化：中国老年人嘅社交困局和突围》嘅文章中表示，自我国迈入新千年之后，中国60岁以上老年群体人数逐年增加，老年人开始“触网”嘅规模也喺唔断加大。老年群体“入场”网红领域似乎是水到渠成嘅事，噉喺咁样嘅趋势下，“银发网红”嘅发展系点样嘅呢？
其实，作为“网红”嘅细分角色，“银发网红”几乎表现出和当年“网红”发展一样嘅进程：从混乱到有序，从单一到丰富。文化产业评论（ID：whcypl）对当下较为知名嘅“银发网红”进行统计梳理，得出以下四类内容成熟且制作水平稳定嘅“银发网红”类型。
名人明星型“银发网红”
其实，唔管是年轻网红，仲要是老年网红，附加嘅名人标签或者明星光环都系吸引流量嘅最好抓手。
而喺名人明星型“银发网红”度，最为突出嘅两类是专事知识传播嘅“高知网红”和日常放松消遣嘅“娱乐网红”，呢既是佢哋视频内容嘅创作核心，都系佢哋为大众所熟知嘅老年形象。
例如喺B站上普及古代文学知识嘅戴建业老师，唔仅讲李白讲杜甫，仲要特意将评论区网友们创作进行收集，喺“写诗鬼才”系列视频中加以展示，形成一种特别嘅互动仪式。
比起戴建业老师一期10分钟左右嘅视频，马未都嘅1-3分钟日常视频或者更符合现下短平快嘅视频食用心理。他嘅视频唔仅涉及文物小故事、社会话题探讨，作为观复博物馆嘅萌趣担当，观复猫也常常被迫上线营业，呢让观众喺洪水般嘅知识冲击下，偶尔能得到来自宠物嘅可爱抚慰。
喺以上提到嘅“高知网红”之外，名人明星转型网红后还格外青睐塑造“娱乐网红”嘅形象。譬如曾出演《雍正皇帝》《打狗棍》《远大前程》等多部作品嘅演员张双利、经典活佛济公饰演者游本昌老先生。
佢哋多选择制造同荧幕形象反差较大嘅个人形象，将私下生活中嘅佢哋展现出来，而网友们也正因为既钟意佢哋嘅作品，又对佢哋嘅日常生活充满好奇，两重心理嘅交织顺应助推佢哋嘅视频喺抖音等平台嘅火爆。
专业背景加持型“银发网红”
当然，并唔是只有名人明星可以产出“知识”，好多“平民银发网红”凭借自己毕生所学，也获得诸多关注。
比方说，和阿木爷爷一样凭借手艺出圈嘅卢正义爷爷，喺《黑神话：悟空》推出实机演示视频唔耐，他就雕刻出游戏中嘅悟空形象，其精致程度让人惊呼这乃是大神之作。
而相比以雕刻为志业嘅阿木爷爷和卢正义爷爷嚟讲，或者更多嘅“银发群体”拥有嘅还只是最日常嘅经验知识，但呢啲并唔妨碍佢哋也成功晋升网红行列。
喺抖音上分享家常小食做法嘅退休大叔老乔，穿住一身喜庆嘅围裙后立马变成大厨，喺短短嘅一两分钟视频里，老乔将凉皮、糖蒜、蛋挞等日常美食嘅制作方法利落展示，知识点极多，但却丝毫唔显拖沓。
喺咁样融于日常嘅“专业知识”分享度，普通“银发群体”都可以逐渐积累人气、变成知名网红，获得更多人嘅认可和称赞。
传播价值型“银发网红”
喺短视频平台上，专注传播价值嘅“银发网红”也唔喺少数，例如以汪奶奶、末那大叔为代表嘅老年时尚价值和以三支花、罗姑婆为代表嘅“萌萌哒”老年生活哲学。
喺汪奶奶、末那大叔等“银发网红”嘅视频里，我哋睇到嘅唔是常规老年群体嘅精神面貌，而系一个个唔服老、爱时尚嘅“老年轻”，虽然岁月喺佢哋嘅脸上留下痕迹，但并未让佢哋失去渴望永远年轻嘅心。
△左为只穿高跟鞋嘅汪奶奶，右为末那大叔
而像时尚奶奶团咁样嘅网红则更进一层，佢喺展示独到嘅老年时尚价值时，仲要顺便带爆红中国旗袍。2019年10月19日，“时尚奶奶团”里嘅四位奶奶登上“抖音美好奇妙夜”电视直播现场，将老年人嘅时尚观通过大屏传递畀更多人。
除咗老年时尚价值之外，另一类价值型“银发网红”则注重“去严肃、反差萌”嘅老年群像打造。
譬如抖音嘅“三支花”，佢们通过反常规装束来展示老年人群体嘅活泼可爱；罗姑婆则是致力于小场景打造，力图借助自嘲自黑嘅手法展示年轻人眼中对于老年群体嘅固有认知，并制造反转，进一步宣扬老年群体真实嘅价值观。
△左为三支花，右为罗姑婆
比方说罗姑婆嘅《点解而家嘅年轻人越来越唔钟意走亲戚》嘅视频。佢喺故事场景中没有选择用年轻人表达焦虑，剩只依靠两个老人嘅一问一答来展示呢个普遍存喺嘅社会现象。
面对年轻人一过年就被催婚嘅现状，罗姑婆说，“30岁唔结婚根本唔是乜嘢大唔嘅事，结婚嘅目的是乜嘢，结婚是为咗幸福”。喺罗姑婆带有浓郁口音嘅方言度，年轻人仿佛听到来自父母辈嘅体谅，获得宽慰。
经历分享型“银发网红”
相比前几类特色鲜明嘅“银发网红”，经历分享型显得好平常。但也正因为咁，佢表现出嘅低内容门槛才得以让更多老年群体顺利“入行”。
而且，虽然佢哋嘅内容和形式睇起来平平无奇，但却常常散发住独特嘅平凡魅力。例如前文提到嘅敏慈奶奶，佢嘅身份系一个退休铁路工人，所以佢喺视频中嘅讲述好多也都同此相关。
当然，有啲“银发网红”做紧经历分享嘅过程度，仲要会做好多特别嘅设计，比如小顽童爷爷和流星锤老爹。佢哋唔仅自己上镜，仲要经常拉住老伴一齐，喺佢哋身上，好像完美地印证“男女搭配，干活唔累”嘅俗语，而我哋喺观睇视频嘅过程度，也唔免生出羡慕，相知相守嘅爱情应该大致咁啦。
△左为小顽童爷爷，右为流星锤老爹
喺单一嘅老年社会形象度，我哋似乎通过呢一方小小嘅屏幕，打开对于老年生活嘅多面认知，而“银发网红”们唔仅喺知识同娱乐、严肃同俏皮中演绎住佢哋嘅人生，也还诠释好多我哋喺现实中尚未达成嘅老年想象。
老年网红，困喺主动表达同噤声中
当我哋对于老年群体嘅印象只剩下广场舞，当数字鸿沟要求年轻人技术反哺老年人时，我哋先发觉社会上所有对于老年群体嘅认知是咁片面：佢哋经常打扰美梦、刻意聒噪，佢哋顽固唔灵、唔愿意接受新事物。
而短视频嘅出现，一方面挽救留存大众心中嘅顽固执拗嘅老年形象，另一方面也暗示佢哋并非学唔会新技术。我哋睇到，几乎所有带住污名化色彩嘅认知，好像喺呢场“短视频表达”中得到修正。
可伴随住商业变现、流量至上嘅因素慢慢夹杂其中时，我哋也难免唔对呢一批批唔断涌现嘅“银发网红”产生质疑，老年网红到底系咪陷入新嘅窠臼？
唯年轻化嘅“银发网红”视频，失去老年味
曾有相关报道表示，喺“银发网红”嘅粉丝度，90%以上嘅人群年龄都系喺30岁以下。为咗获得高点赞和关注，“银发网红”会尽力去迎合年轻人嘅喜好。
一方面，佢哋会刻意打造年轻嘅形象，正如前文已展示嘅汪奶奶、时尚奶奶团，仲有此处嘅姑妈有范儿，虽然佢哋都喺度宣扬“人老心唔老”嘅人生哲学，但其同质化嘅表达却好容易让人陷入新嘅身材或者容貌焦虑，从而同龄人中传递出“我年轻美貌所以我比你受欢迎”嘅社会认知。
△抖音“姑妈有范儿”
同时，佢哋还乐意打造一个个有关于追求年轻美貌嘅老年叙事，仿佛如果没有一个追求永远年轻嘅梦想就不足以撑起自己完美嘅生活。致力于从人设到故事嘅全方位年轻化，让真实生活嘅老年人再一次“消失”于短视频平台上。
△知乎网友评论汪奶奶
银发经济嘅悖论：为老年人好还是为自己好？
随住技术进步、老年需求被进一步发掘，今日嘅老年产业已经大范围摆脱消费力低嘅魔咒，“银发经济”被睇做“朝阳”产业应运而生，“银发网红”也可以睇做其中嘅产物之一。
好多老年网红依托于专业嘅MCN机构走红，例如背靠成都椒盐视频嘅罗姑婆，其公司主要创作方向就是方言短视频，罗姑婆视频中叙事和表达极具辨识度也皆因于此，迅速成名并非无迹可寻。
△抖音，罗姑婆内容合作页
但呢种助推老年人成为网络达人嘅手法，却喺唔断地同质消费中越显疲惫。大多数平台嘅“银发网红”并没有那么多有特点嘅定位和设计，“爷爷”“奶奶”布满短视频平台，老年网红嘅叙事也大多仅限于其身份嘅展示，多数无办法超脱呢啲标签嘅限制。
△千篇一律嘅“爷爷”“奶奶”，让人摸唔住头脑
而为咗流量和变现，后方嘅策划团队也不得不往这方面靠拢，好多老年网红必定喺一波波内卷中塑造成“一模一样”嘅形象。
更有甚者，为咗变现赚钱，打住老年网红嘅幌子，一方面压榨老年人，一方面为引来围观。喺以工作要求为借口嘅手段度，老年人无办法抽离，也唔可以抽离。
△上图来源：知乎账号“无为”
于是，当网红成为咗一件糟心嘅事。喺银发经济嘅推动下，佢哋拥有更多机会发声、表达，能揾到兴趣所喺，热爱生活并传播自己；但也系喺咁样嘅趋势下，老年人不得不做一个人哋心中期待嘅样，并顺便畀他人带来收益。老年人迷失喺其中。
为爱发电嘅老年人，被迫放下严肃
有网友曾总结“点解老年网红会被好多人钟意”嘅原因：满足心中嘅慈祥长辈形象、追求年轻人钟意嘅嘢，比如二次元、作为长辈愿意放下架子，自黑自嘲、讨人钟意。
喺咁样嘅表述度，我哋睇到一个个为小辈思虑周全嘅老年长辈，但佢哋又好像唔该是咁样嘅，好似《你好，李焕英》入面说嘅那样，“妈妈唔剩只是妈妈，佢首先是佢自己……”。
自短视频发端，每年都有无数有关老年网红疑似被迫录视频嘅事件爆出，好多“爷孙配”账号多是后辈们偷拍嘅爷爷奶奶视频，唔知情嘅老年人突然成为咗公众嘅消费品，喺本该颐养天年嘅时间段，佢哋被迫混进年轻人嘅圈层。
而喺已经走红网络嘅契机下、喺爱同家人面前，佢哋能唔放下身段吗？所以，当我哋喺消费佢哋嘅反差萌时，唔妨也反向思考一下，呢系唔系佢哋难以说出口嘅妥协。
结语
永远有人正年轻，有人喺老去。喺消弭数字鸿沟嘅路途度，消费“银发网红”绝唔是唯一嘅解决路径，只有秉持住“走红唔是目的，记录嘅意义更大”嘅态度去睇待、发展、推进“银发网红”，先能既真正惠利于老年群体，又让老年群体活跃于社交平台之上。
我哋要时刻记得，每个人都会变老，没有人会永远年轻。
参考：
[1]陈俊儒.抖音“银发网红”嘅媒介形象研究.新闻研究导刊[J].2021,12(2):81-82.
[2]吴炜华,姜俣.银发网红嘅网络实践同主体追寻——基于视频社交场景中嘅“老年Up主”族群研究.新闻同写作[J].2021,3: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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