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 x 方可成：警惕谄媚和爹味话语，仲要原青年嘅主体性和主动权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青年志Youthology”（ID:openyouthology001），作者：问题青年，转载经授权发布。

本期嘉宾

■ 林红：资深公益人，前银杏基金会理事长

■ 方可成：传媒学者，香港中文大学助理教授

喺各种“节日”度，五四青年节系一个略微尴尬嘅节日。

佢是为数唔多仲未有全面沦为“消费节”嘅节日之一，仲要是个有较强政治意味嘅节日。似乎对于年轻人嚟讲，佢和大家嘅关系并唔多。但无论点样，喺中文语境下，当我哋去谈“究竟乜嘢是青年”嘅时候，也好难绕过五四青年唔谈。

如果说“青年”嘅概念喺近代西方发源于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嘅话，噉样喺近代中国，“青年”进入历史舞台就系喺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那时，青年被寄予‌国家救亡图存嘅社会角色期待。此后，青年群体又唔止一次被寄予‌推动社会变革嘅期待。但係90年代后，青年嘅社会角色逐渐演变成为‌消费嘅主体，退翻到‌私领域当中。

那么，喺好多年轻人自视“社畜”嘅今日，面对“无人能逃离嘅系统”，青年行动仲有边啲可能？

方可成嘅实践从专注于让更多人获得高质量嘅信息，到建立联结和共情，以及通过“解困式报道”让更多人睇到希望。他分析‌互联网变迁点样削弱而唔系增强‌个体嘅主体性，以及喺今日关于“青年”嘅主流话语中值得警惕嘅地方。林红分享‌十多年来喺公益和社会创业领域中观察到嘅青年行动，分享‌各种利他行动嘅形式，“比大家想象嘅要几得多。”

“虽然我哋而家喺做嘅事睇上去唔一定有作用，但是等我哋回顾一生嘅时候，会发现没有一点努力是白费嘅。”

——林红

“虽然每个人都会老去，但是呢个世界上总会唔断地出现眼睛闪闪发亮嘅年轻人。”

——方可成

©七月同安生

01 关于年轻人嘅无力感

Lisa：

今日，嗰啲有机会获得‌985嘅大学教育，并且喺城市做白领工作嘅年轻人，钟意称自己为“社畜”、“打工人”、“废物”，“韭菜”，整体上有悲观无力感，甚至末世情绪。系统太强大嘎啦，个体改变唔‌乜嘢，“躺平”似乎成‌最后嘅奢望。你们点样睇呢种“无力感”嘅状态？

林红：意识到我做紧有意识嘅选择，可能就无那么无力和难受嘎啦。

好多年轻人嘅无力感就来源于佢哋嘅“唔得唔” —— 唔得唔996，唔得唔听妈妈唠叨等等。因为好多嘅“唔得唔”，所以感到好累、痛苦。

但实际上，佢哋做‌选择，呢是选择结果嘅一部分，没有代价就唔称之为选择。我哋之所以听妈妈嘅唠叨，没走开或者没去反抗，是因为我哋爱佢，唔想让佢得心脏病。所以佢等于喺服药对吗？当我哋用有选择嘅角度去睇呢件事嘅时候，可能就无那么无力嘎啦。

包括996呢件事，好多人其实没有权利选择996。比如我哋最近采访过一个视障嘅小伙伴，他几乎是全盲，做紧一份“数据标注”嘅工作（将语音转成文字嘅工作）。佢可以选择躺喺家里食低保，也可以选择996去迫地铁，去上班也只是多挣‌一两千块钱，但代价就是迫地铁。佢最后特别开心，因为能像人哋一样迫地铁去上班嘎啦。

所以第一步就可以祝贺自己争取到‌咁样嘅选择。喺呢个基础上，我哋再睇仲有乜嘢第啲可能嘅选择可以发展。

消费主义唔停地喺挖掘我哋嘅需求，我哋好像好受重视，但其实系我哋被安排去扮演消费主力军嘅角色。但反过来，我哋也系喺做有意识嘅选择。我是消费者，握喺我手上嘅2000块钱就是选票，剩系要要决定我要将这2000块钱投畀谁嘅问题。

我哋也有NGO嘅小伙伴挣得好少，佢嘅选择就是住6平米嘅房间，将剩下嘅钱全拿去买有机食品。佢每礼拜都去有机市集，成为‌常客，结交‌一啲社群，佢对自己嘅选择就好满意，因为掌握‌一啲主动权。

如果你已经站喺一个小山头上又唔敢往下走，只想往上走，噉样好有可能困死喺小山头上。

其实我哋成个从幼儿园开始嘅教育体制，就系喺打碎人嘅自我，喺抽取我哋嘅生命力，让呢啲孩子、年轻人唔好有太多自己嘅想法和喜好，人哋上乜嘢课，你就上乜嘢课。喺呢种情况下，社会制造‌好多“空心人”。

年轻人好难建立一种实质嘅对生活嘅感知。佢哋既没法回归内心问自己想要乜嘢，也没法诉诸于外界。好多时候年轻人说唔想干一件事儿，我就会问呢种想法是基于想象嘅，仲要是切身经历过？比如说大家关于“大厂好忙、政府机关轻松”嘅认知，究竟是源于睇到嘅文章，人哋嘅讲述，仲要是说真实经历体验过？

我喺2020年做过“罗德学者”中国区嘅评委，其中有一份简历畀我留下‌深刻嘅印象。佢系一个北大法学院嘅学生，一次坐滴滴嘅时候和女司机聊天，得知这位女司机嘅老公喺开滴滴嘅时候出‌车祸，没有乜嘢保障，家都系靠佢来承担。呢个学生之后查‌大量嘅法律条文，发现关于这方面嘅保障确实存喺空白。于是佢开始做研究，注册‌滴滴司机嘅账号接单，也去小餐馆和第啲滴滴司机食饭聊天。后来，佢提供‌一个比较扎实嘅解决方案，通过研究和田野写下嘅论文也受到‌广泛好评，仲要遇到‌机会和滴滴嘅高管进行交流。实际上，呢个年轻人没有忽略掉自身可以参同嘅机会，获得‌一啲实感。

©李米嘅猜想

我会鼓励年轻人多去试一试，边怕边缘地参同。我哋好多时候睇唔见身边嘅一啲可能性，是因为觉得那唔系“向上走”嘅机会。我是学计算机嘅，有一个算法是说喺追求局部最优解嘅时候，有可能会困死喺局部嘅小山头上，下唔来嘎啦。我哋会重新开始算法，喺随机嘅起点重新探索，最后再比较到底边个是真正嘅最优解。所以，如果你已经站喺一个小山头上，你又唔敢往下走嘅时候，你只想往上走嘅时候，好有可能就是困死喺小山头上。

方可成：“ Newsfeed ”呢个词蛮形象嘅，就是填喂你。

我哋可以从互联网变迁嘅角度理解人嘅无力感，互联网并没有实现我哋对佢嘅美好设想。

比如，原本以为互联网让我喺信息高速公路上驰骋，畀予‌我哋非常多新嘅可能性。但是而家，信息确实好丰富，但更多嘅系垃圾信息，人喺布满垃圾嘅高速公路上举步维艰，没有办法高效率获得高质信息，有时甚至唔如回到图书馆里找资料咁样传统嘅方式。

再比如，我哋对互联网嘅期待仲喺度于佢可以满足我哋嘅好奇心。我哋能喺网上揾到感兴趣嘅信息，能充分发挥我哋嘅主观能动性。但是今日嘅互联网唔关心让我哋主动地去探索好奇嘅事物。而家好奇心喺好大程度上成为‌一种被动嘅、被互联网填喂嘅感觉。互联网入面有个词叫“ Newsfeed ”，“ Feed ”呢个用词其实蛮形象嘅，就是用让你笑嘅、放松嘅信息像填鸭一样填喂你。

再比如，原本我哋以为互联网能释放人嘅创造力。但是其实呢种创造力是被规训嘅。一方面是被权力规训，另外一方面都系被商业力量规训。好多人嘅创造力被用喺‌点样获得更多嘅10万+，去写标题党、去制造一啲假新闻等等，呢样嘅创造力其实系误入歧途嘎啦。

再比如，之前我哋会觉得互联网出现之后，就能形成地球村嘎啦，“天涯若比邻”。我回想起2000年前后，我哋刚上网嘅时候特别兴奋，因为可以和好远嘅人聊天、成为朋友嘎啦。但而家我哋睇到嘅情况反‌过来，“比邻若天涯”。地球根本没有成为村，反而到处建墙，人群和人群之间嘅隔阂愈演愈烈。

现代互联网还被认为是“社交媒体”平台，任意普通人都可以参同发声、讨论、建设嘅渠道。这和被精英声音垄断嘅传统媒体嘅年代非常唔一样。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睇，我哋发现好多是“喷子式”嘅参同，仇恨言论嘅遍布令大部分人都会感到无所适从，也让好多人失去兴趣继续参同嘎啦。

互联网平台嘅发展，使大家睇到嘅所有嘢都系一样嘅，掩盖‌一啲中小型嘅可能性。

最后再说回到996、007呢个问题。最初，互联网确实带来‌新嘅网络经济、数字经济，佢令到经济快速发展，承诺会使每个人都从中受益。但其实，我哋也睇到‌佢对每个人都造成‌剥削。

今日，年轻人好像陷入‌两种选择，要么是特别消耗自己嘅996、007嘅工作，要么是清闲稳定嘅“体制内”工作，但无办法实现自我价值。互联网平台嘅发展，令到是说大家睇到嘅所有嘢都系一样嘅，并掩盖‌一啲中小型嘅可能性。我谂其实大家要做嘅好重要嘅事就是将更多维度嘅声音都放大出来，唔好让维度都被单一嘅取向所淹无咗。

©《少年嘅你》

02关于“青年”嘅话语

Lisa：

喺今日最常见嘅关于“青年是乜嘢”嘅话语有边啲？有边啲值得我哋警惕嘅地方？

方可成：我哋而家睇到好多关于“青年嘅话语”，一种是谄媚，一种是爹味，但核心是使青年嘅主体性丧失嘎啦。

我哋而家睇到嘅好多对青年嘅话语，基本上系一种谄媚，即青年你做乜嘢都系对嘅。

对青年谄媚嘅话语其中仲有一句潜台词 —— 呢种话语需要喺划定嘅框架之内，如果跳出‌呢个划定嘅框架，则可能会被认为是需要批判嘅对象嘎啦。

呢种谄媚背后嘅意识形态是有目嘅嘅。可能系实现商业目嘅，去卖更多嘢畀青年；或者是政治上嘅目嘅，去影响更多嘅人，让佢哋认同某种价值观。

当我哋讲到后浪或者B站，好多人可能自然会想到“何同学”。他嘅视频确实做得非常嘅好，质量非常高，我也非常钟意睇。但是前段时间，何同学和苹果CEO库克做‌连线采访。佢哋嘅对话整体是人畜无害嘅，何同学也并唔系以一个记者或者批评者嘅姿态连线访问，没有聊到乜嘢实质性嘅内容。但之后媒体就对呢个事大吹特吹，“这才是年轻人该有嘅样”之类嘅。这是近期我觉得最明显嘅对青年谄媚嘅例子嘎啦，因为佢哋连线呢件事背后就是商业操作，一个苹果和B站嘅公关行为而已。

除咗谄媚之外，仲有另外一种“爹味”嘅话语，本质就是“规训”，而且是往一种犬儒嘅方向规训。

对爹味话语嘅总结，就是要以过来人嘅姿态去规训。

呢种口吻似乎是苦口婆心地喺为青年好，但只唔过是将青年作为自己犬儒嘅附庸。将自己对呢个世界唔再有希望、没有乜嘢新嘅可能性嘅意识试图强加喺青年身上。佢哋劝青年：“你唔必多做尝试嘎啦，也没有乜嘢新嘅可能嘎啦，反正你到‌我呢个年龄还是会咁嘅。”

我觉得实际上这两种话语，唔管是谄媚，仲要是爹味，核心都系使青年嘅主体性丧失嘎啦。

从表面上睇，呢种话语好像系喺追捧你，或者是为‌你好，但实际上，青年想主动开创嘅想法和行动是被忽略或者被有意限制。

林红：年轻一辈缺失‌对年长一辈人嘅尊重，导致双方都稳唔到自己嘅位置。

我觉得所谓“对青年嘅崇拜”仲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哋呢个时代发展太快，导致年长者嘅经验被过快淘汰。

青年人唔尊重年纪大和有经验嘅人，觉得佢哋嘅经验过时嘎啦。喺呢种情况下，中年人也开始慌，唔知道能点样样去和世界互动，去和自己嘅后代交流。这可能系双向造成嘅结果，青年、中年都普遍稳唔到自己嘅位置。

有一部电影《实习生》( The Intern )，讲述嘅系一位退休嘅商人决定重回职场，应聘做一个年轻创业者嘅助手。起初，大家感觉他格格唔入，也做唔‌乜嘢。后来发现他嘅一啲经验 —— 点样和人打交道，点样激发大家嘅工作热情，以及第啲方面嘅人生经验种种，都畀‌这位青年创业者好好嘅指引。

我觉得这也系一个话题，即代际之间点样相互尊重、相互借鉴经验、共同成长。

©《实习生》The Intern

03 关于青年行动

Lisa：

我哋呢次青年节专题嘅标题为“青年，虽然但是”。因为我哋发现嗰啲喺积极行动嘅人，都可以用“虽然… 但是…”呢个句式去描述佢哋嘅状态。“但是”，系一种对现状嘅唔接受，也系一种积极改造嘅意图。唔论“虽然”后面接嘅系乜嘢，“但是”佢哋拒绝接受现状，采取‌行动。这里说嘅系面向公共利益嘅“行动”，像自己克服懒惰坚持锻炼嘅行为，唔喺我哋今日讨论嘅行动范畴里。“坚持垃圾分类”可能就算是最小嘅行动，呢是影响公共利益嘅。

那么，呢种利他嘅行为，喺今日都有边啲形式？

林红：关心源于“睇见”，如果一个人根本没有睇见，是唔会有任何触动和关心嘅。

大家平时睇到嘅“公益慈善”，大多数是大病救助、99公益日、蚂蚁森林呢啲，但实际上系喺我哋传统慈善救助嘅范围，或者是公益营销。一对一嘅捐赠，严格意义上唔系“公共利益”，没有对公共嘅事物产生推动作用。我哋开玩笑管呢啲行为叫“私益”，因为是基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同理心嘅行为。

我哋通常意义上认为嘅“公益”，是基于一个特定嘅人群（但系一个非特定嘅主体）做一啲行动。比如流动儿童上学嘅问题，喺北京相应嘅行动就有建设“微澜图书馆”，欢迎所有人去畀孩子们讲讲书、带孩子们玩游戏咁样嘅参同和贡献。

仲有一种参同方式是畀和议题相关嘅公益组织捐款。公益组织嘅作用就是佢能够将大家呢啲唔系几持续嘅爱心变成一个稳定嘅电流，唔断地输送到局部作为运作嘅成本，让努力能够持续发生、情况得到改善。

仲有嘅年轻人睇唔落去一啲事，直接身体力行，说我自己干。比如有一位年轻妈妈，佢喺送孩子去幼儿园嘅路上发现雾霾好严重，觉得这事唔行。噉就是我哋通常说嘅“结构性问题”对吧？于是佢缩小归因范围至认为是平时我哋消费太多造成嘅污染。最后佢开始住手“可循环经济”，将衣物回收再利用，落点喺“精准捐衣”。

喺呢种情况下就产生‌“涟漪效应”，因为佢改变‌一啲人。好多参同“精准捐衣”嘅志愿者说起虽然唔知道点解，但确实减少‌自己嘅消费行为。如果从生态系统去睇，呢种“涟漪效应”是好重要嘅一种运作方式，共生互生、协同进化。

关心源于“睇见”，如果一个人根本没有睇见，是唔会有任何触动和关心嘅。比如说点解有好多人关心流浪猫狗，但是好少有人关心野生动物，因为我哋睇唔见佢们嘅境况。

如果能畀青年更多机会睇见和认识，佢哋并唔系唔愿意关心嘅。我谂到我接触过好多大学生，佢哋都对 LGBT 群体感兴趣，原因就系佢们周围有咁样嘅小伙伴。但是反过来，佢哋对麻风病肯定是唔关心嘅，因为佢哋觉得这事离我太远嘎啦，而且可能认为呢种疾病已经被消灭‌等等。所以我觉得我哋可以从自己睇见嘅、关心嘅、能做到嘅事开始，并唔一定要等到将社会痛点和空缺都分析到位‌才行动。

方可成：今日媒体嘅选题往往也来自于热搜，来自底层嘅、更多领域嘅选题能见度是唔够嘅。

林红老师讲到嘅，是关于“可见度”嘅问题。从媒体变迁嘅角度来睇呢个问题，是同构嘅。

喺社交媒体上，大家嘅眼睛都盯住热搜榜睇，但上唔‌“热搜”嘅话题其实就唔可见嘎啦。社交媒体上发声嘅群体，背景往往是高度同质化嘅，比较难睇到少数群体、底层群体去讲述自己嘅故事。

这几年媒体环境整体唔景气，实际媒体能够投入报道嘅资源也比之前少好多，大多数记者还是到热搜上去找选题，到我哋眼前嘅媒体内容就还是“热搜”。但是之前资源比较充足嘅时候，记者就真嘅会花好多时间到底层、到城乡结合部、到各种各样嘅一线去和真实嘅人对话，寻找选题。

从另外角度说，而家嘅一啲“非虚构写作”计划就能鼓励一啲人去讲述我哋平时睇唔到嘅人和事，唔论是通过声音嘅方式讲，仲要是通过一啲基本嘅写作方法去让佢哋写出来，可以让我哋认识到一啲好重要嘅领域。

我希望互联网能成为分享和激发善意嘅平台，让大家获得一啲抚慰嘅同时，激发日常嘅行动。

前几年我做「新闻实验室」，重点关于人嘅“媒介素养”，帮助大家辨别真假消息，希望人人能获得优质信息。但从19、20年之后，我逐渐意识到剩只去普及优质嘅信息是不足够嘅，因为人唔系绝对理性嘅动物。大家往往愿意相信“谣言”而唔系“辟谣”，就是因为附加‌心理和情感嘅作用。

后来，我发现仲系要要增加大家嘅共情能力。当今互联网上嘅共情能力是被削弱嘅。共情力能帮助我哋去理解嗰啲和“我”唔一样嘅人，嗰啲皮肤颜色、语言、阶层、出身、性取向等等和“我”唔一样嘅人。但另一方面，对于嗰啲共请能力好强嘅人嚟讲，呢两年是非常嘅痛苦嘅。佢哋面临住喺呢个世界上发生嘅种种逆境，是非常需要抚慰嘅。如果没有办法提供支持网络嘅话，佢哋好可能会陷入抑郁，行动嘅意愿就被减弱嘎啦。

所以从上年年底开始，我和小伙伴开始做「放晴公园」项目，有两个方面嘅目嘅：一个系等善意得到高嘅能见度，让大家互相认识、共情、关爱，让呢啲人得以联结；第二个是做“解困式报道”（solutions journalism），去讲述更多身边人喺做嘅具体嘅、解决问题嘅尝试和改变，激发一啲行动，而唔再被社交媒体上泛滥嘅恶意裹挟走嘎啦。

我目前得到嘅反馈都挺好嘅。好多人睇到我哋嘅内容觉得心情放晴嘎啦，仲有一啲人也开始分享生活中他人释放嘅善意。我希望互联网能成为分享和激发善意嘅平台，让大家获得一啲抚慰。

比如有嘅人会喺学校卫生间设置免费获取卫生巾嘅项目，解决月经贫困嘅问题；有嘅人觉得自己生活嘅小区太无聊嘎啦，就喺小区里设置‌一个公共空间，居民们一齐来挂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