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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实习经历,让我相信生命有更多可能

    「偏航」栏目

    关于生活嘅自发性“实验”

    出走既定航道,记录经历思考

    21年初,编辑部迎来‌一个新成员——实习生袜子。今日,袜子已经结束‌佢三个月嘅实习,我哋收到‌远喺西安嘅佢,写畀编辑部小伙伴嘅一封信……

    这段实习经历对于袜子嚟讲像系一段偏航嘅轨道:学历史专业并即将毕业嘅佢,对于未来嘅就业选择及工作规划时常感到迷茫。长辈们劝说佢选择一份安稳嘅工作,身边嘅朋友们一个接一个投身“996”嘅怀抱,但呢啲似乎都唔系袜子想要嘅未来。

    之前没有媒体经验嘅袜子喺工作之内,学住点样表达,点样将个体嘅生命经验连接更多人;喺工作之外,佢也喺思考自身嘅更多可能性,思考发问同探寻对于一个人嘅价值……这段同一个唔那么“主流”嘅团队共事嘅时间内,袜子之前嘅一啲迷茫同困惑,似乎揾到‌一个坚定嘅答案,佢也讲畀我哋,自己更有底气去面对未来。

    这封信携带住一种温暖,同样畀予‌我哋勇气。我哋决定公开这封信,或者佢也可以让更多青年睇见生活嘅另一种可能性,并成为佢哋发问同追寻嘅起点呢?

    ·01

    点解选择这份实习?

    我谂要相信我生命嘅可能

    “喺理性战胜荷尔蒙嘅年代,相信青年生命嘅可能”,呢句话是青年志同唔合时宜合作嘅一期播客标题,却也喺一个失眠后,失落又焦虑嘅早晨,治愈和拯救‌我。

    “你仍然相信个体嘅生命可能吗?”

    “你还具有最后嘅想象力吗?”

    喺这两个问题被直接地摆喺我面前之前,我常常会有一种别扭嘅感觉。

    当我听到长辈讲:“学历史最唔好找工作嘎啦。那你以后应该是去当老师啦。”我感到有一点别扭。选择呢个专业就唔系为‌“找工作能容易一点”啊,点解大家觉得学历史就应该去当老师呢?“容易找工作”呢件事有咁重要吗,重要到我嘅一切都应该围住佢转吗?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嘅答案,毕竟呢啲人比我年长,所以佢哋说嘅应该有一点道理吧?

    当唔止一个朋友讲:“有钱唔系万能嘅,但没钱是万万唔可以嘅。如果‘996赚大钱’嘅工作嘅机会摆喺我面前,我肯定会去,我可以赚一大笔钱然后走。”我感到有一点别扭。钱咁重要,噉应该有几多钱才够?我觉得唔论点样我都无办法“996”,我就是唔行,唔行就是唔行。我系唔系有一点“没遭受过世俗嘅毒打”所以“唔够上进”?

    仲有好多咁样嘅别扭时刻。衹唔过当两个问题明确地摆喺我面前时,我逐渐感到清晰。原来重点从来都唔喺于,“系唔系太理想”和“系唔系太世俗”嘅系非之分之度,而喺于“你到底信唔信”。我几乎快要流泪,心底嗰种强烈嘅情绪和冲动是唔容忽视嘅:我谂要相信我生命嘅可能性。

    那一期播客后来成为我嘅精神乐园,当我意识到自己又因为一啲特定嘅问题感到焦虑时,我会回到那段对话里躲一躲,揾翻信心。

    好自然嘅,我对青年志和喺这里工作嘅人也产生‌极大嘅兴趣和好奇心。我谂要睇睇,认同呢种价值感嘅人,喺过住乜嘢样嘅生活。也许是因为好奇心嘅驱动,也许是受到《青年志宣言》嘅感召,我揾到实习生招聘通道,投出简历。最终,我能接到实习嘅offer,对我嚟讲系一种意料之外嘅惊喜和幸运。

    线上实习嘅最后一周,去北京终于唔需要核酸检测和隔离嘎啦。所以我决定去线下见见大家。除咗真嘅去到青公馆,见到每天都喺度通话嘅编辑部姐妹们,和非常钟意嘅媒体人之外,我还见到‌因为疫情,通行唔便,所以一年半没能见面嘅朋友。我哋没头没尾地聊‌好多问题,包括各自最近嘅状况。当我哋聊到我最近嘅工作,朋友问我:“你点解会喺呢间媒体工作?你钟意而家做嘅事吗?”

    我谂‌想,回答讲:“好似你啱啱讲嘅,我哋会成为朋友,是我选择嘅结果,我觉得我哋对于好多问题有相似嘅价值认同。我选择青年志,都系因为喺同事们身上,睇到‌同样嘅嘢,呢种价值认同是我好珍惜嘅,是我谂要和他人产生更多联系嘅直接原因。

    这段实习经历,让我相信生命有更多可能

    编辑部嘅线下“团建”

    好多人喺年轻嘅时候都会问自己,以后想要成点解样嘅人?这永远都系一个难以回答嘅问题。衹唔过喺和青年志嘅小伙伴们相处之度,我睇到‌自己未来想要成为嘅一个模糊嘅样。嗰个样唔系一份具体嘅职业,可能也唔限于一种生活方式,更多嘅系一种生命状态。

    我希望我四十岁嘅时候,仲要相信自己嘅直觉,仲要没有麻木掉。我可以更沉稳,我有更多嘅’武器’和储备,但是从没停止发问和探寻。所以我好钟意这份实习工作,和喺这里嘅自己。

    ·02

    成为表达者,

    没有想象中嘅那样令人恐惧

    我是历史学专业嘅学生,媒体对我嚟讲,系一个相对陌生嘅领域。过去,就算每天都喺度睇新闻,读报道,最终都系从读者嘅角度做出评论。加入青年志后,我嘅身份发生‌一个变化:从一个处理叙述(史料)嘅人,变成一个叙述者;从一个受众,变成一个表达者。青年志嘅声音,畀‌我好多能量,噉喺这里嘅我,应该发出系样嘅声音,又该通过系样嘅方式去表达?当我开始自己操作一个选题时,也开始回答呢个问题。

    #对话家乡老友,是我第一个全程参同嘅选题。那一日是大年初三,我去采访‌思捷青年嘅联合创始人之一隐彦。今年是佢喺西安进行性别平等实践嘅第11年,喺佢身上,我睇见‌“你可以做你想做嘅事,成为你想成为嘅人”咁样嘅可能性,深受触动嘅我产生‌一种强烈嘅表达欲。

    动笔之后,更多嘅问题一个接一个被提出来。编辑部嘅朋友们提出一个担心:呢种“全职做公益支持青年人”嘅经历,究竟系唔系能吸引到第啲没有类似生命经验嘅读者,对佢哋嚟讲这篇文章嘅阅读意义是乜嘢?

    呢个时候我意识到,原来我嘅注意力只停留喺“我谂写”呢个自我嘅诉求上。

    那段时间,编辑部和我,都喺度关注肖美丽嘅事件,佢因为喺公共场合劝阻邻桌吸烟一事上热搜,随即卷入舆论漩涡之度,甚至被网暴和炸号。我听美丽说,佢哭‌一日,我也开始掉眼泪,并感到前所未有嘅恐惧。我意识到,呢啲选择将更多嘅生命经验投入到性别平等实践呢种公共行动之中去嘅伙伴们,TA们嘅恐惧和小小嘅我是相通嘅。

    原来勇敢唔等于唔会怕,衹唔过感到恐惧,唔意味住从此沉默住面对唔公。我谂讲畀更多和我一样,仲要关心世界,有好多向往也有好多恐惧嘅“普通”年轻人:“喺有限嘅空间里,行动嘅可能性是无限嘅”,“如果有社群嘅支持,个体就可以唔再那么脆弱和渺小”。

    之后嘅写作过程也并唔顺利,补采‌好几次好像还是没有将握到关键问题,时间越拖越长,我也越来越焦虑。情绪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一边思考要点样弥补和修改,一边开始怀疑自己:我真嘅能写出来吗?做唔好点样办?让大家失望点样办?将我从呢种怀疑之中解救出来嘅系Sharon。佢作为编辑一边提建议,鼓励我做更多嘅调整,一边问:你有“张力”(青年志黑话)吗?“没事嘅”,“别唔开心,袜子”。原来,我和我嘅情绪都系被睇见和重视嘅。

    这段实习经历,让我相信生命有更多可能

    《德雷尔一家》

    咁样嘅经历打破‌我对传统职场嘅认识:之前我对于职场嘅想象是,成为一个拿到指令,完美执行任务嘅工具人是职场人嘅“美德”。但喺青年志,事唔系咁样嘅。我也想起,最初加入编辑部,小伙伴们就提起过嘅事:我哋都会遇到写稿子唔顺嘅情况,但是大家会互相鼓励帮助,我哋也唔怕改。呢啲鼓励和安慰也打消‌我嘅担心,让我有动力继续完成这篇文章。

    文章发出来嘅时候,我仲系好紧张,一直偷偷关注住评论区和阅读量,唔知道会有系样嘅结果和反馈。我也终于完全站喺读者嘅一边:如果是我睇见呢个标题,会想要打开文章吗?完成一篇稿件嘅过程,就系一次睇见自我,睇见他人,剥离自我,也被睇见嘅成长经历。当得到同事嘅反馈“这篇写得几好”,我鼻子一酸,体会到一种真实嘅行动感。

    其实稿子发布嘅嗰日晚上,我做‌一个自己被网暴嘅梦,但是醒来后,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惧嘎啦。对于当时和后来嘅我嚟讲,同事们就是和我一样关心世界嘅渺小个体,喺这里,我哋因为彼此睇见,相互支持而唔再脆弱。

    ·03

    实习经历畀我留下嘎啦,

    “抵挡一下”嘅底气

    喺实习结束嘅那一日,退出“光头联盟”群聊(编辑部小群)时,我讲:“感觉喺青年志工作嘅呢一段记忆,会喺未来唔断地畀我提供精神动力,让持续地发问和探寻。”那是我当时嘅预想。呢一周里,我都喺度留意和反思,呢份实习畀我留下‌乜嘢。

    我发现对于好多我过去觉得模糊和别扭嘅问题,我嘅答案都更明晰嘎啦,我可以更勇敢噉讲——唔止是咁样嘅。

    面对朋友分享嘅《职场新人必睇》——将老板、员工关系描述成零和博弈嘅视频,过去就算我感到唔对劲或唔爽,通常会以沉默应对。但是而家我可以发表异见:“我觉得唔系咁样嘅。”至少,我喺实习中感受到嘅唔系咁样。

    喺呢个“青色组织”里,我哋嘅情绪都系有价值和重要嘅。所以喺青年志,经常会听到有人问:你有张力吗?

    面对“学历史唔好找工作,赚唔到钱”,“点样出国读书还想读历史,噉你赚唔回本钱啊”咁样嘅定论,我谂讲:生活唔止是咁样嘅,唔系所有嘅价值和利益都可以被量化。

    我还发现自己没有三个月以前那么焦虑嘎啦。我唔再会因为一个小小嘅问题而引发一系列嘅担忧,然后焦虑爆棚直接宕机。而家,我有‌好多底气,而呢种底气就是伙伴们带畀我嘅。

    这段实习经历,让我相信生命有更多可能

    《德雷尔一家》

    青年志问过好多人咁样一个问题:呢个时代真嘅对年轻人好坏吗?

    喺同事们睇来,好像喺今日呢个时代,年轻人想要抵挡那一套叙事(主流嘅?消费主义嘅?),是需要更多嘅勇气,承受更多嘅痛,付出更大嘅代价嘅。衹唔过当佢哋睇到有人做出‌“抵挡一下”咁样嘅选择,仲要系想要为此庆祝。

    我唔想接受消费主义下理性嘅叙事和逻辑。我知道我可能会为此付出某个惨重嘅代价,也许是真嘅稳唔到工作,也许是被亲近嘅人唔理解和反对等等。我唔确定我系咪准备好去承受嗰啲可以预知和唔可预知嘅代价嘎啦,但呢种睇起来有啲天真幼稚鲁莽嘅选择,因为伙伴们嘅祝贺,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怕嘎啦。

    这份实习畀‌呢种我继续爱自己所爱嘅底气,好似我喺走时预料到嘅那样,喺这里嘅记忆和建立嘅联结,真嘅畀‌我好多嘢。

    “关注青年人嘅生命状态”呢件事,唔系因为这份工作才开始嘅,衹唔过这段经历却让我确认并开始反思,我过去对同龄人嘅观察同理解。

    我有三个唔同嘅朋友,都曾同我讲述过,TA们点样喺“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揾到好工作=成为人生赢家”嘅叙事里,失去‌成为一个“艺术家”嘅可能性。喺每一段叙述里我都听到‌叹息和遗憾。也许成为一个“艺术家”乜嘢时候都唔迟,衹唔过花喺“只是为‌更好嘅生存,而唔系因为真正感兴趣”嘅事上嘅时间,该点样办呢?

    听到呢啲叙述时,我感到被刺痛,也感到无能为力。衹唔过我总觉得,事仲未有结束。我谂要继续睇睇,TA们身上系咪就只剩下单一嘅可能性,仲要是有别嘅出路呢?

    就算实习生活结束嘎啦,我也想继续关注人嘅生命状态,所爱所感,所思所想。

    这段实习经历,让我相信生命有更多可能

    《江边旅馆》

    最后。

    距离我嘅三个月实习期结束,已经过去一周嘎啦。其实喺学校一门心思上课,读书,写论文嘅生活一啲都唔陌生,我好快就揾翻‌以前嘅节奏。衹唔过嗰个绿色嘅小软件忽然变得好安静,心底还是觉得缺‌点乜嘢。其呢种惆怅感喺实习嘅最后一周就开始蔓延嘎啦,我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一次失恋。

    我会随时地对身边嘅朋友提起青年志,和喺这里工作嘅日子。我会喺唔经意嘅时候想起一啲琐碎嘅日常,重新感受一次当时嘅情绪:编辑部姐妹喺周末学郭语,排排发语音“唔鸡丢”逗得我笑个唔停;某次选题会,我喺Sharon嘅鼓励下,讲出自己嘅想法时嗰种忐忑唔安又雀跃嘅心情;旁听“同项飙嘅对话”,大脑飞速运转嘅快感;稿件拖‌太耐,仲要出现问题时,对自己嘅怀疑同唔安……我也试图想象,一啲没办法参同嘅选题和仲未来得及经历嘅事会点样进行……

    道别对我嚟讲从来都唔系一件容易嘅事。唔过,好似曹斐喺《去田野》嘅那一期播客里分享嘅那样:过去就是而家,而家就是未来,过去也可以是未来。也许喺未来,我哋可以再度重逢。谁知道呢?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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