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有没有“退群自由”？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燃次元”（ID:chaintruth），作者：邓双琳 曹杨 冯晓亭 郭一梦 杜晓玲 侯燕婷 谢中秀 孙美娜，编辑：饶霞飞，转载经授权发布。原标题：《打工人没有“退群自由”》

王莹犹豫许耐，最后下定决心，告别掉这份做‌三年嘅工作，去寻求更好嘅职业通道。但让王莹意想唔到嘅是，前脚佢刚交上辞职报告，离职流程仲未有走完，后脚主管就一声唔响地将佢踢出‌所有工作群。哩个使王莹感到十分窘迫和心寒。

肖凌嘅境遇和王莹唔同，佢喺交接完所有离职手续嘅那一刻，自己主动退‌所有嘅工作群，并喺退群前喺工作群里发‌告别祝福，但係咁样嘅举动依然招致‌前公司领导嘅唔满，肖凌从前同事处耳闻到，喺他走后嘅第二天，领导喺部门例会上含沙射影地指责‌他半天，认为肖凌嘅举动系喺“动摇军心”。

王川嘅离职退群经历又系一个新嘅样本。王川喺前公司从事社群运营，喺任时手机里运营‌几十个微信社群，王川离职时，新嘅接班同事仲未上岗，交接完唔成，前主管让王川能唔可以继续帮忙代运营一段时间，王川担心同前公司关系闹僵，勉强应‌下来。一直到王川入职新公司时，他仲未从前公司嘅群里退出来。

离职退群，本应是件理所应当嘅事，但正系咁样一个睇似简单嘅举动，却难倒‌好多年轻嘅职场人。动郁手指能退群，但呢一举动背后更深层次嘅涵义，是点样处理好同前公司领导、同事嘅人情关系，隐藏住职场百态。

而当代嘅年轻人，一方面可以一言唔合就“任性离职”，另一方面唔屑于被上述嘅人情关系所牵制，所以“点样体面嘅同前司分手”，对年轻人嚟讲，也成‌一个新嘅职场难题。

#离职后应该点样退出工作群#嘅微博热搜话题下已经有2亿阅读、1.9万嘅讨论量，而喺职场社交APP脉脉上搜索“离职退群”，也出现咗海量帖子。职场上嘅社交压力，如同一将枷锁般束缚住‌年轻人。

有资深职场人建议，最体面最合理嘅退群方式，系喺所有离职手续都办妥之后，再尽快退出相关工作群，可以喺退群前私聊领导和关系要好嘅同事打声招呼。离职手续包括但唔限于完成财物交接，完成剩余工作对接，完成同继任者嘅交接，完成社保、年假、薪酬清算等等，咁样嘅退群才算得上是“体面。”

但实际上，大部分人离职嘅原因都系对前公司或工作唔满意，所以能做到“体面分手”嘅人其实并唔多，由此也引发‌各式各样因“退群”而产生嘅问题。

本期小酒馆，我哋同几位遭遇过因“离职退群”而产生好多矛盾嘅年轻人聊‌聊，喺佢哋之度，有人离职手续仲未办就被踢出‌群聊，有人喺退群前和前领导喺群里“大撕一场”，而有嘅人喺退群前写‌肺腑之言发到群里，却收到一句“撤回”。

01 为咗畀前公司撑场面，离职一个月我才退群

逗逗 | 24岁 教师

关于离职退群，我嘅情况和大多数人可能唔太一样，没有鸡飞狗跳和一地鸡毛，最特别嘅是，我离职一个月才将微信群退干净。

那是我毕业后嘅第一份工作，喺一家乙方公关公司，一路从实习生做到客户执行又做到客户经理。一直是总监亲手带我，因此同我而言，佢既是领导，又是老师、朋友。两年间，我收获过快乐，也经历过委屈，唔管喺专业度还是人际交往上都收获颇丰。

虽然团队氛围好好，但是出于自己嘅兴趣爱好，我还是决定转行，并且已经物色到‌一份更合适嘅工作。一个下午，趁住工作唔忙，我主动找总监聊‌聊离职嘅事。按公司正常流程，员工辞职应该提前一个月告知，畀公司留出补充新人嘅时间，但也许是私人感情占主导，总监答应‌我一周内就走嘅请求。

“你可以这周走，但是你先别退客户群，等我哋招到新人你再退。”总监和我说。

因为我哋嘅客户都系互联网大厂，平时业务量好大，我所喺嘅项目群就有几十个。尴尬嘅是，当时我哋部门只有七个人，作为乙方，人太少可能会被甲方质疑没有精力承接新嘅项目，如果我再退群就更显得势单力薄嘎啦。退一步讲，毕竟是存喺‌两年嘅社交圈，如果让我一下子都退掉，仲要真有啲落寞，考虑呢啲以后，我答应嘎啦。

辞职一周，我喺另一家公司入职嘎啦，走‌从前嘅圈子，有‌新嘅微信群，但是依然能每天睇见前公司客户群里喺对接各种各样嘅业务。而家谂来，也许是我转行唔存喺竞争，也许只是大家对我嘅信任，先放心让我每天“窥探”到业务机密。我睇住嗰啲工作，一方面庆幸自己唔用再承担那份压力，另一方面也会怀念大家共事嘅时光。

一个月后，我睇到群里进来一个女孩，观察‌两天，确定是前公司新来嘅同事，我就默默将嗰啲群都退掉嘎啦。奇怪嘅是，退完以后并没有甩掉麻烦嘅轻松感，反而萌生‌几分唔舍，嗰种感觉好似，好多人说完分手嘅一瞬间感受唔到痛苦，但是将微信电话QQ等联系方式全部删除嘅那一刻，内心像被挖‌一个洞，痛苦一下子爆发嘎啦。

而家我还蛮感谢这段唔同寻常嘅退群经历，对一个第一次换工作嘅职场新人嚟讲，拥有一段心理上嘅缓冲时间是幸运嘅。

02 离职手续仲未办，我就被踢出群聊

梅珊 | 25岁 市场助理

离职之前，我是从没想到，原来退群咁难处理嘅问题咁容易解决，因为我是被踢嘅，都唔用自己想离群话术。

离职这份工作是我人生中第一份正式工作，虽然我已经毕业三年，但由于脱产备考缘由，我是上年下半年才开始找工作嘅。因为“毕业两年却没有工作经验”这情况，以至于我找‌将近一个月工作，先终于有一份工作确定‌下来，虽然只系一家创业公司里嘅市场岗位，起初为咗感谢老板畀嘅机会，我干活格外卖力，虽然每个月到手工资5000元唔到。

全公司上下员工唔到十个，老板每天早上都会叫我哋开会“画饼”。各自交代完手头工作散会后，老板无一例外畀我哋讲公司对标企业近况，以及公司发展嘅“星辰大海”。每个月总结会上，领导还会畀表现优异嘅员工表彰，“升职唔加薪”和“口头承诺期权”。

喺我工作三个月刚转正次月总结会上，领导也对我嘉奖一番，说我工作卖力，随即宣布畀我升职。于是，工作只有三个月嘅我一下子从“经理”升职为“副总监”，当然其中背后原因是原总监离职嘎啦，他没招到人。也就意味住，自打升职后，虽然我没涨工资，但工作量蹭蹭涨嘎啦。

无论工作时间还是休息时间，我都要秒回领导嘅消息，时刻准备响应他安排嘅工作。可基本下放嘅工作就无乜嘢大事，有可能系一个第二天才会用到嘅PPT内有个错别字，需要我马上改好发他；也有可能系我当天日报下班前没提交，要求我马上写；甚至仲有可能系原本一个礼拜后将嘅方案，领导提前三天找我要我也得加班加点赶出来……

春节假期回来后，我便和领导提出要涨薪嘅要求，领导没有立马拒绝，而是畀我说一啲“我好睇好你”、“跟住我好好干以后公司上市少唔‌你嘅”之类嘅“画饼”套话。甚至越发畀我增加工作密度，我下班后讲畀我PPT要更正，我改‌好几版，到‌晚上十二点，他才和我说“你早点休息，明天到公司再改啦。”结果到‌公司，改过几回后嘅版本和我最初提交嘅高度类似。

工作越来越没意思，于是我提出要离职，领导一开始唔同意，但是我还是以邮件形式将离职申请发畀‌他。一个月后，我又找他提出离职申请，领导听‌仲系唔同意，但我以“已经提前一个月将离职申请告知对方”为由坚持要走。领导说仲有啲工作对接，希望我多留一周，最后我只同意多留两天。

我以为离职这事就咁算嘎啦，等两天后请公司大家喝杯奶茶，好聚好散。但唔承想我走会议室仲未回到工位时，领导就将我从工作群里踢走嘎啦，甚至客户对接群等大大小小工作群，他都将我畀踢嘎啦。

工作交接那两天，我就想是公司透明人一样，没有群信息提醒，我压根唔知道佢哋干乜嘢，一会集体会议室开会，一会又是市场集体外出。但对我嚟讲，被踢出群后那两天，是我喺呢间公司上班半年以来，为数唔多准时上下班且下班唔用工作嘅两天。

03 离职写‌肺腑之言发大群，收到嘅竟系一句“撤回”

可可｜24岁 销售

呢次离职对我个人影响还挺大嘅，主要是有啲睇唔懂老板嘅呢一波操作。

平时喺公司，我和小组成员关系都挺好，私下里还会去聚餐，偶尔周末选地方一齐出去拍照打卡，聊聊自己最近发生嘅事。我属于形容比较内向嘅，来公司两年多嘎啦，也没和公司嘅大老板说过10句话，

后来因为工作嘅原因我申请离职。

因为对第一份工作颇有感情，离职嗰日，我约同事们食‌饭喝‌酒，酒足饭饱嘅晚上，我写‌将近300左右字嘅离别感言，一一说‌公司对我嘅照顾以及一啲工作嘅想法，最后当然系对公司嘅祝福。

我刚发完30秒，有嘅同事祝福，有嘅同事发表情鼓励，老板却直接私聊我让我撤回。

老板认为，员工离职唔管出于乜嘢原因都唔系一件积极嘅事。如果搞得太隆重，离职嘅话题被讨论太耐，难免会让人心动荡。

我其实并唔认同，因为如果一个公司嘅文化脆弱到呢种程度，噉表示员工对公司根本没有认同感。

我辩解‌一下，老板却几乎有啲生气。为咗唔太难睇，只能先撤回。事后我对那段话咬文嚼字读‌几遍，仲要问‌朋友和小组同事，系唔系边里有唔妥嘅地方。

前同事说，发呢啲话让人觉得:你将自己睇得太重要，走就走，搞得像是公司少‌你就唔可以运转之类嘅。

我听完好无语，但也默默记喺‌心里。

后来听过好多职场人喺退出大群时过于隆重而闹嘅笑话。所以喺退公司嘅大群时，大先唔必寒暄，离职后悄悄退群就得。

无论你离职嘅原因是乜嘢，离职本身就带住负面信息，悄悄退群是最好嘅选择。想和谁表达感激，可以当面说，没有必要喺群里发离别感言，也没人喺乎，更没有人会认为你真嘅感激。

04 行政部门手将手退群，但离职群一直喺

知‌| 26岁 新媒体编辑

入职呢间公司啱好三个月，试用期都没过，我就跟另一个同事于同一日一齐提出离职，并开始走离职手续。

呢间公司槽点太多，制度苛刻程度甚于体制内，经常性乱扣钱，防员工如防贼。每个员工都会配员工手机，据说担心员工离职会带走公司嘅资源。当我提起离职邮件，领导回复邮件后，行政部门就来回收我嘅手机嘎啦。

两位行政部嘅人叫我去一间会议室里，打开我嘅工作手机微信，开始计算微信好友数量，然后填到表格里，接住将微信支付进行重置，并修改微信昵称（ 微信昵称是员工本名 ），最后一并帮我退出多个工作群。除咗微信，仲要要将你从Microsoft teams踢出去，以及回收邮箱账户。当手机基本恢复原状时，就交还IT部门。虽然我仲未到last day，却没有‌工作手机。

喺工作手机上，唔管群聊还是私聊，没有人会说心里话，倘若和同事吐槽‌乜嘢，仲要得尽快删除聊天记录，谨防被发现。虽然上班唔过三个月，我也有用个人微信加‌几个同事嘅私人微信，仲要都系短暂嘅食饭时间才加上嘅。

喺职期间，也有五六个同事都打算离职，佢哋组建‌“离职互助群”，入面仲有喺我入职之前就已经离职嘅同行，我也加进‌呢个群，至今还每天跟各位前同事聊天。我离职嘅过程并唔愉快，差点拿唔到离职证明，我也喺群里直播‌离职过程跟HR“撕逼”过程，最近仲有想离职嘅前同事来找我取经。

终于拿到HR畀嘅离职证明，我就默默走嘎啦，办公室里没有任何表现，因为上班时间没人敢说话，而员工条例还要求唔可以跟离职员工来往……当然嘎啦，实际上离职大军紧紧抱团，偶尔还约出来聚餐。

05 唔仅退‌群，仲要删‌副主管微信，离职就是为咗清净

山石 | 31岁 销售

我系喺上年疫情最严重嘅时候提嘅离职，而且是果断嘅裸辞，没带一点犹豫。

上年我哋呢个行业其实受疫情影响好严重，尤其系上半年，大家基本就唔可以出差谈合作嘎啦。原则上，销售岗都系唔需要坐班嘅，再加上疫情影响，政策上都系提倡能居家办公就居家办公。衹唔过我哋公司就偏偏反其道而行，唔仅系喺上年2月10日准时准点嘅开工，仲要要求我哋必须每天都要来公司坐班。

当时我哋成个部门嘅人都好崩溃，就喺嗰个没有领导嘅小群里吐槽、抱怨。但好喺一开始是只要每天去公司就可以，唔用标准地早九晚六，勉强仲可以接受。

可咁样执行‌也就两周左右，便升级成为考勤制度2.0版本，唔仅坐班仲有严格打卡。更为过分嘅是，唔仅要打卡，每天仲系要要开早会。如果没有按时参加，部门副主管便会准时喺工作群里圈你，开启灵魂三问“人喺边？点解没来开会？仲有多耐可以到公司？”而如果超过2分钟没有回复嘅话，私聊嘅语音通话便会打过来。

说实话，我家离公司嘅距离比较远，当时选择呢个岗位都系因为唔需要坐班，可以节省一啲通勤时间，提高工作效率。可严格考勤之后，我似乎每天就系喺路上，根本干唔‌乜嘢工作。

如果说严格考勤让我滋生‌离职念头，噉副主管嘅灵魂三问便是“压死我嘅最后一根稻草”。

喺考勤制度2.0版本执行‌2周左右后 ，我向公司提出‌离职。当时从副主管到人力总监是挨个找我谈话，但我也知道，制度就是制度，佢哋唔可以搞特殊，我也确实好难做到每天准时到。没办法，噉就只能走嘎啦。

按照我哋公司嘅离职流程，离职前需要将没休嘅假先休完，喺交接完一啲必要嘅工作之后，我便开启‌长达10天嘅假期。

但係令我比较气愤嘅是，副主管明明知道我已经提‌离职喺休假，仲要是会喺工作群里圈我，发微信畀我，问我一啲工作嘅事。而抱住“反正我以后也和你没有乜嘢交集”嘅心态，我喺副主管第二次私聊我之后，果断删‌他嘅联系方式。

可能系意识到被删‌好友吧，从那之后他也再没有喺群里问我工作嘅事嘎啦。

休假结束之后，我便回公司办‌离职手续，逐一退出‌有领导嘅各个微信工作群，但保留‌嗰个没有领导嘅小群。

唔过，我离职没多耐大家也都另谋高就嘎啦，嗰个小群也就变成‌“前员工群”。大家闲下来嘅时候，仲要会一齐吐槽下前员工，或者抱怨下而家嘅工作等等。

我觉得而家“离职退群”已经是离职流程嘅一部分嘎啦，只唔过有人退得比较高调，有人比较默默无闻。

06 离职前，我喺公司大群和二将手吵‌一架

王洋丨29岁 记者

我嘅离职一啲都唔“体面”。上年12月，因为公司经营部门嘅“骚操作”太多，我提出‌离职。

喺离职期间，因为仲未到离职日期，所以我也喺继续工作、写稿。直到有一日，我发现我交上去嘅稿子被做‌大改，标题从直指问题改成‌毫无关系嘅内容，正文也有大量删减，被改得面目全非，而我毫唔知情。

可能都系因为马上就要离职嘎啦，有‌无所谓嘅底气，所以我就直接喺公司包括经营、采编、行政、财务等全部部门嘅200人大群艾特‌公司负责经营嘅二将手，并问道：“而家改记者内容都唔需要跟记者沟通嘅吗？”

其实这并唔是我第一次因为经营干扰记者而发声。一般媒体为咗维护报道嘅中立、客观，经营和采编都系严格分离嘅。但毕竟“大家都要食饭”，所以经营和采编也会相互影响。喺呢种情况下，记者喺动笔之时，就可能会有经营“唔知道从边儿”知道你要写呢个公司，然后来问你打算点样写，试图避开一啲唔好嘅方面，甚至让记者“唔好写”。

之前遇到呢种情况，我都系喺采编嘅小群里反映，问点解唔可以写、点解删减一啲内容。但一直以来都无被正视过。所以呢一次终于爆发嘎啦。

问题丢出去之后，长达一个多个钟头里，没有任何人理我，我就只能继续艾特经营领导，并且追问：“点解一篇正常操作嘅稿子，可以被定义为有损合作关系？”、“又点解记者嘅稿子被删被改，记者可以完全唔知情？”、“又点解经营有权力删改记者嘅稿子？”

一番问题丢出去之后，二将手终于回应，但他回应嘅方式并唔是直面问题，而是叫我：“让你嘅领导过来找我一下。”随后，一将手也回应表示：“呢个事我同意嘅，有乜嘢问题吗？”并讲畀我：“这是公司大群，有乜嘢问题我哋可以私下沟通，唔好干扰第啲同事工作。”

最后，呢件事以我被移出工作群结束，呢也加速‌我嘅离职进程。后来佢哋也和我沟通过，但沟通嘅结果毫无价值，因为从佢哋嘅表述和解释来睇，经营领导施压采编，删改一篇稿子，是好正常嘅一件事。

而家，我已经走呢间报社嘎啦。但提起呢件事，我仍然如鲠喺喉。

07 离职局，陪住笑脸都要食完

奶茶 | 23岁 公司商务

体面嘅离职，或者就是干净利落嘅退出群聊，唔留下一丝我曾经来过嘅痕迹。

之前喺网上睇到“辞旧迎新”嘅套路，竟会发生喺我身上，甚至发生喺我离职嘅当天。

我嘅工位平时离领导嘅工位比较远，基本上除咗喺网络上交流，平时唔会有乜嘢额外嘅交谈，就连见到领导我都会躲住走，交际范围只限于工作2米内。正因为我呢个职场小透明嘅离职，或者唔会被老板重视，悄悄走是我最好嘅选择。所以喺离职嘅时候，老板突然安排嘅离职局也系等我摸唔到头脑。

原本以为办好‌所有手续，交接完所有嘅工作，就可以安静嘅退出群聊。但老板突然走到我工位旁边，拍‌拍我肩膀，同我讲：“走之前，咱们所有同事一齐食个饭，虽然离职嘎啦，但以后没准还会联系。”

明明平时都系低头族，有嘅还叫唔上名，我点解要去？拒绝嘅话已经打喺‌输入框里，但我依然按住delet键习惯性嘅回复两个字“好嘅”。虽然唔想去，但毕竟呢一刻他还是你嘅老板。我以为呢次嘅主角终于是我嘎啦，但老板除咗会画大饼之外，仲要总能畀我意外之喜。

替代我嘅那位同事，喺我离职这天同入职，所谓畀我一人嘅离职局，对佢嚟讲就是欢迎局。喺饭桌上，领导喺欢送我走嘅同时，也欢迎‌那位新同事，仲要顺带要我呢个“旧人”带佢结识下工作上要接触到嘅同事。

一整晚，我几乎只喝‌两杯酒，其余时间全部陪住笑脸跟再也唔会再见嘅同事们，说住客套话；畀领导敬酒，感谢他之前嘅“画大饼”；对住新人，说我嘅“经验之谈”。酒局过后，大家就都散嘎啦，好像呢个职场生活，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本来想要喺群里发一长段嘅离职小短文嘅我，也默默删除咗编辑好嘅所有文案，默默嘅退出群聊。

*文中王莹、肖凌、王川、山石、梅珊、奶茶、可可、知‌、王洋、逗逗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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