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解我哋炒股总赚不到钱？

转载：本文嚟自微信公众号“市界”（ID:ishijie2018），作者：林夏淅 王一涵，编辑：刘肖迎，转载经授权发布。

资本市场上嘅造假，既神奇，又有趣。

大白马股康得新造假案，等大家体会   虚增122亿元货币资金嘅震惊，千亿“中药帝国”康美药业300亿元现金嘅失踪，则等人哋见识到   实控人马兴田、许冬瑾夫妇嘅“艺高人胆大”。

证监会动用北斗星通卫星定位系统、调查17个月之耐嘅獐子岛案，等投资者明白，只要实控人愿意，海底嘅扇贝可以随时“离家出走”或“集体自杀”，都可以随时带住子孙“荣归故入面”。

东方金钰已经退市，但曾经嘅“云南首富”实控人赵兴龙父子，花百亿巨款囤下809块翡翠原石，刷新投资者对于“石头”认知嘅同时，都留下一个疑团——嗰啲石头到底有几多是绿心嘅。

3月初被曝出连续7年财务造假嘅中信国安，创下   资本市场嘅新纪录。

呢啲名利场上一个又一个真实而奇幻嘅故事，正喺发生，并且可能仲会继续发生。

喺2021年“3.15”呢个特殊嘅日子，市界整理   上市公司财务造假嘅几个高风险科目，梳理   部分财务造假嘅过程，以及作为普通投资者睇不到嘅嗰啲审计程序，尽量仲原嗰啲造假故事背后嘅逻辑。

01 造假第一步：利润造假可能是最原始嘅冲动

对于上市公司而言，利润造假可能是最原始嘅冲动。

动机主要有两种，其一是虚增利润，粉饰业绩，以此达到抬高股价、完成业绩承诺、融资、避免被ST等目的；其二是虚减利润，借此逃税、平滑各期利润。

由于多数财务造假属于前者，因此我哋以虚增利润为例嚟分析。虚减利润则反向操作即可。

要想增加公司嘅利润，主要有两种方法，要么虚增些收入，要么虚减些成本。

就虚增收入而言，有“无中生有”型，都有“乾坤大挪移”型。

前者主要是上市公司通过虚拟销售对象及交易，对并不存喺嘅业务，按正常经营程序进行模拟记录，凭空编造出嚟。例如瑞幸咖啡，被曝出喺2019年第二季度至第四季度，大规模虚构交易22亿元。

创始人陆正耀（左）同前首席执行官钱治亚（右）

后者类似于左手倒右手。因为公司嘅年报大部分要到第二年嘅3、4月份才出，上市公司就将嚟年嘅收入算到本年入面。除此之外，仲有上市公司内部之间进行交易，但是喺合并报表层面，没有抵消，收入算   两遍。

相较于虚增收入嚟讲，成本嘅方向则有两种可能，虚增同虚减。

虚增成本同虚增收入是同步进行嘅，因为单纯虚增收入，好容易被“毛利率”指标出卖。为咗保持相对稳定嘅毛利率，虚增成本呢一步必不可少。

虚减成本则可能单独发生，主要通过虚增产量，降低产品平均成本，提高毛利率，嚟增加利润。

市界曾喺《一齐5.7亿嘅离奇失窃案》一文度，对呢一造假类型进行过详细分析。

呢种情况下，经过常年积累，公司账面会堆积大量存货，需要等待一个时机进行“财务洗澡”，通过减值、甚至失踪嘅方式，消化账面上居高不下嘅存货金额。

总嘅嚟讲，不管是虚增收入、虚增成本仲是虚减成本，公司都要编造不存喺嘅交易，虚构采购合同、销售合同、存货出入库单、运送单等，以备审计人员查验。

这入面就要提到一个关键人物——关联方。所谓关联方，除咗买卖关系外，仲同上市公司有一种更密切嘅关系，如实际控制人是同一人或有重大影响等，噉就预示住佢有更大嘅可能帮助上市公司造假，成为上市公司用嚟虚构以上文件嘅交易对象。

比如，神马股份曾喺2014及2015年，利用内部交易虚增收入78亿元。同时，同睇似不相关嘅第三方进行关联交易，金额高达63.8亿元。

因此，一般情况下，喺审计过程度，审计人员会将收入视为重大风险科目，并且重点关注其中嘅关联方交易，呢啲内容都会喺审计报告中单独披露。

对于收入同成本科目，审计人员除咗做基本嘅明细同总额变动分析，仲会查睇金额较大嘅销售采购合同、对交易对方背景资料进行一定调查、检查各类款项收支嘅原始银行凭证等等，以查验收入成本嘅真实性。

针对全年发生额较高嘅供应商以及销售客户，审计人员仲需要就全年交易额同期末赊账金额，以快递形式向供应商或客户发送纸质询证函，请对方畀予书面确认、签字盖章后寄回。

但一齐又一齐嘅财务造假案例说明，不管是合同、银行收据、银行对账单，仲是外部单位寄回嘅询证函，都有被伪造或双方串通后假意确认嘅可能。

对于外部审计同财务报表使用者嚟讲，点样不被呢种“财技高超”嘅上市公司蒙呃，无疑是好大嘅挑战。

02 造假第二步：编造“钱”嘅谎言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形容嘅是一个完整嘅交易过程，银货两讫。

但因为上市公司编造嘅收入是假嘅，噉“钱”自然唔会真实嘅流入公司，这时候好容易出现两种情况：

1. 以客户赊账作为理由，噉就形成   虚增嘅应收账款；

2. 以伪造银行存单、对账单等方式，假装钱收回嚟嘎啦，噉就形成   虚增嘅银行存款。

对于造假手段一般嘅公司嚟讲，虚增收入嘅造假手法，但系能就止于第一种情况，即单纯地增加收入同应收账款。这相对简单，但都是最容易被戳破嘅造假手段。

因为随住日积月累，应收账款余额越滚越大，同收入嘅规模、增长幅度将无办法匹配，体而家财务指标上就是应收账款周转日数出现明显嘅提高。

因此，如果某一上市公司突然对应收账款进行大额减值，宣布呢啲款项收不回嚟嘎啦，噉么就需要警惕公司以前年度系咪涉及财务造假。

比如“臭名昭著”嘅乐视，自2011年起应收账款嘅增速几乎都保持喺100%以上，高于同期收入增速。直到2017年，突然对应收账款计提数十亿元嘅减值损失，且大部分都涉及同关联方之间嘅往嚟款项，这显然就是一个值得关注嘅信号。

由于呢一方法好容易被发现，不少财务造假嘅上市公司选择走第二步，即虚增货币资金。呢一步嘅完成，意味住交易形成   闭环，喺财务报表上相对不易察觉。

对于虚增科目之间嘅逻辑关系，市界曾喺《千亿中药帝国887亿造假始末》一文度，对康美药业拙劣嘅货币资金造假手段进行   详解。

康美药业实控人马兴田

康得新同康美药业虚增巨额银行存款嘅案件曝出之前，货币资金仲被视为一个不太容易出问题嘅科目。因为同呢个科目相关嘅审计程序，大多涉及到银行方面出具嘅原始凭证，包括银行流水、银行对账单等等。

更重要嘅是，银行仲需要针对不同账户嘅余额，向会计师事务所寄出嘅询证函予以确认同盖章。

要对呢个科目进行造假，一定程度上意味住串通银行，显然难度升级。

但正所谓“最危险嘅地方，都是最安全嘅地方”，为咗完成呢一步，各造假公司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比如私刻萝卜章、提供虚假银行地址、贿赂银行职员。更有甚者，竟然直接按照虚假银行地址，临时成立一个假银行，再雇嚟一啲假银行职员，简直是做戏做全套。

对于呢一类造假行为，都唔系唔可以发现端倪，但系以将全年利息收入同银行存款规模做一个比较，如果收益率比7日存款利率仲低，噉好可能就是有问题嘎啦。

当然，一个更明显嘅表现是，账面存放住大笔资金，但到期债务却无力偿仲。

像康得新嘅暴雷，就是因为账上趴住“150亿元现金”，却连10亿元到期债券都无办法赎回，先引嚟   证监会嘅关注同后续检查。

03 造假第三步：“钱”嘅谎言之第二个交易闭环

相比于喺程序上较为省事嘅应收账款造假同货币资金造假，固定资产同存货嘅造假，是更为“精明”、都更不容易被发现嘅造假方式。

原因喺于，如果将“生产——销售——收款”睇作是一个完整嘅交易闭环，噉么“收款”之后再将钱花出去，用于购买存货投入再生产，或者购买固定资产等长期资产，就属于进入   第二个交易闭环。

呢种情况下，不论是涉及嘅交易链条，仲是对应嘅会计凭证、银行流水同发票合同等资料，都需要做足全套准备，复杂程度自然都会更高。

如果相关造假人员真嘅“财技高超”，都做足   表面功夫，噉么这两种造假方式对投资者同审计人员嘅考验往往都更大。

先说说固定资产同喺建工程。

如果上市公司将虚增嘅收入、利润形成嘅“钱”，喺账面上作为采购固定资产或者建设工程嘅支出，噉么这部分本不存喺嘅“钱”，就会化为价值虚高或者根本不存喺嘅固定资产。

比如说2013年被查嘅IPO企业日丰节能，就是通过虚假向国外采购机器设备嘅方式，将虚增嘅“钱”花掉，变成远喺海外难以盘点嘅固定资产，之后逐年计提折旧，慢慢消化。

通常审计人员只喺年中、年末嘅固定时间，监盘上市公司固定资产同喺建工程。对于房屋同汽车呢类资产，需要获取相应产权证同行驶证，并到实地拍照检查。但对于资产规模过于庞大嘅公司，有时都会有选择地抽样监盘。

但对于设备、装修、桌椅喺内嘅更多第啲资产，一般只能现场“视察”一遍，但系以喺一定程度上确认呢啲资产嘅“存喺”。但事实上，好难知道呢啲资产是唔系临时搬过嚟嘅？又或者呢啲资产是唔系真嘅值发票上那么多钱？

更唔好说金额不大嘅海外资产，验证难度显然仲会进一步上升。

再说说存货。

这入面所说嘅同存货相关嘅问题，主要指嘅是以消化账面上嘅“钱”为目的，采购一啲价值虚高嘅存货。

呢种情况尤其容易出而家存货价值难以判断嘅农林牧渔行业中。嗰啲地上跑嘅、水入面游嘅、地入面种嘅各种生物资产，经常是资产减值嘅风险高发地带。

獐子岛嘅扇贝、东方金钰嘅翡翠、仲有市界曾经质疑嘅大量囤货人参嘅紫鑫药业，都属于呢类企业。

可能嘅情况是，佢哋通过将虚增嘅“钱”转化为咗虚增嘅存货，后者因为不易盘点、价值难以确定、好可能发生不可控灾害等特征，喺调节利润、输送利益等方面具有更明显嘅优势。

同固定资产、喺建工程相类似，投资者显然无办法通过账面嘅数字嚟判断背后嘅真实性，而审计人员喺面对呢类存货时，都会存喺各种各样嘅实际考验。

一位审计人员讲畀市界，佢哋曾经盘点过牛嘅“冻精”，存放喺一个个带有标签嘅容器入面，置于零下100多度嘅液氮瓶中。喺盘点时，是唔可以睇实物嘅，否则会影响呢啲“冻精”嘅存活率，只能数挂喺瓶外嘅标签，日知道入面装嘅是乜嘢。

更唔好说嗰啲獐子岛海域嘅扇贝、土入面埋嘅日价人参、被石头包裹住嘅日价翡翠，都系摸不住睇不见，价值嘅判断都极具主观性，喺盘点时大多只能以企业为主导嚟进行，就更容易出现猫腻。

呢啲睇似细碎嘅困难，最终都会形成一个个虚假数字面前嘅“保护屏障”。

04 监管、处罚升级

2020年同财务造假有关嘅故事入面，康尼机电及其实控人分别被罚30万元；延安必康及其实控人分别被罚60万元；康美药业及其实控人夫妇分别被罚60万元同90万元；獐子岛及其实控人、康得新及其实控人以及东方金钰及其实控人，分别被罚60万元同30万元。

至此，顶格处罚60万元嘅时代，终于要过去嘎啦。

随住《证券法（修订草案）》同《刑法（修正案）》喺2020年同2021年陆续开始实施，资本市场上违规、造假等行为嘅代价将会大幅度提高，包括欺诈发行同信息披露造假涉及嘅刑期同罚金数额，都包括相关责任人嘅具体刑事追责。

2021年初，喺407家参同抽签嘅科创板同创业板IPO企业度，中国证监会抽查   20家公司，截至目前，已有16家撤回   IPO材料。

业内人士认为，撤回材料背后嘅原因可能是财务造假，都可能是保荐机构同发行人对于工作底稿同申报材料准备不够充分。

新法规嘅震慑效果已经初步显现。

但某大型内资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都讲畀市界，无论喺审核制仲是注册制下，只要造假收益远大于成本，就会存喺造假。

造假不止，“打假”都唔会止。

作为资本市场嘅参同者，只有学会分辨财报中嘅各种“蛛丝马迹”，先能更大程度上避免成为一粒粒被割嘅“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