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米跳槽到字节嘅周受资，同历史进程中嘅CFO

©️资本侦探原创

作者 | 亚澜

今日，喺小米交出‌一份盈利130亿元嘅2020年财报嘅同时，小米原集团高级副总裁国际部总裁周受资嘅“跳槽微博”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受资发文话，将加入字节跳动，担任公司嘅CFO，base在佢嘅家乡新加坡。

周受资曾于2015年7月加盟小米，担任首席财务官，2019年11月29日，小米集团宣布周受资轮岗出任国际部总裁，并继续担任执行董事、高级副总裁，由集团总裁王翔担任代理CFO。2020年10月，小米集团副总裁兼CFO林世伟正式履职。

走小米，加盟字节跳动，这是CFO哋司空见惯嘅“操作”。不过，因为字节跳动CFO岗位之前一直空缺，呢次周受资嘅加入都被诸多媒体解读为字节跳动IPO进程嘅加速。

首席财务官，呢个位置从嚟都不好坐，虽然不像CEO那样需要在前线冲锋陷阵，但CFO掌握住公司嘅资金命脉，是军师，是管家，是攘外安内嘅绝对力量。都正因为呢一职位处于权力嘅中心，其所承担嘅风险常人难以想象——坐牢背锅、身败名裂嘅CFO数不胜数。

再加上大多数CFO都系职业经理人背景，同创始团队有住天然嘅“隔阂”，喺CEO身边伴君如伴虎，CFO往往需要花费更多嘅心思在财务之外。尤其系过‌狂奔上市嘅阶段，CFO嘅职能从对外转向对内，佢或者会成为CEO裁撤业务、重配权力嘅一将刀。

个中滋味，冷暖自知。从2018年前后嘅第四次中概股上市潮到而家，造富运动同资本狂欢一浪接一浪。大水时代同不确定性度，新经济公司哋起起落落，而伴随住公司嘅命运跌宕，CFO哋都有人欢喜，有人忧。

CFO各有历史使命

周受资仲是小米CFO嘅时候，被雷军称为“小米第二帅”，当时呢个昵称被解读为两层含义，一是颜值，二是在小米嘅地位。

作为空降嘅高管，周受资嘅履历堪称完美——1983年出生，嚟自新加坡，喺新加坡空军服完兵役后进入伦敦大学，2006年毕业后直接进‌高盛，担任投行分析师。走高盛后佢先去读‌个哈佛，又跑去Facebook任职。2010年6月，27岁嘅周受资加入DST并担任合伙人。喺DST期间，佢主导或参同‌DST对京东、陌陌、滴滴打车、小米同今日头条（字节跳动）嘅投资事务。

当时为‌接触到雷军，周受资先是通过自己嘅关系网，认识‌几位被雷军投资过嘅创始人，再通过呢啲创始人嘅引荐，最终在2011年3月成功见到‌雷军。2011年9月，周受资安排DST创始人米尔纳等人拜访小米公司，最终谈成‌5亿美元投资小米7%嘅股份。一则未经证实嘅传闻是当时在DST投资小米嘅案子度，周受资在估值定价环节起到非常重要作用，因此被雷军赏识。

2015年7月1日小米任命周受资担任首席财务官，成为当时小米最年轻嘅高管，之后又成为公司执行董事。

2018年，小米成功赴港上市，成为港交所第一家“同股不同权”上市公司，作为CFO嘅周受资自然功不可没，佢都迎嚟‌人生嘅高光时刻。

但就喺上市20个月后，小米却换掉‌这位“第二帅”CFO。4月10日傍晚，小米集团公告，小米总裁王翔代理CFO一职，国际部总裁周受资不再兼任CFO，将专注小米海外市场业务。这意味住，喺执掌小米财政大权5年后，周受资正式卸任CFO。

接替佢嘅系毕业于牛津大学嘅林世伟。之前，佢任职瑞信亚太区投资银行同资本市场部董事总经理及科技、媒体同电信业务主管。

“第二帅”周受资同“第一帅”雷军

周受资从小米CFO职位嘅卸任其实引发‌我嘅一个小思考——市场中好多拟IPO或啱啱完成IPO嘅公司度，CFO之前多为投行或投资背景出身；而阿里、腾讯、百度、京东等业务体系复杂嘅公司嘅CFO反而更多是企业工作多年或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背景出身。

当公司处于不同嘅阶段，从“找钱”到“管钱”，历史进程中嘅CFO自然会有变化。

• 百度CFO余正钧最早在安达信工作（安达信为安然财务造假事件被牵连倒闭嘅原“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后被并入普华永道，张勇都曾在这入面就职）；

• 腾讯CFO罗硕瀚曾先后在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嘅香港、广州、深圳三地嘅分所担任审计业务高级经理；

• 阿里巴巴CFO武卫曾为毕马威华振会计师事务所北京分公司嘅审计合伙人；

• 京东新CFO许冉曾在北京普华永道担任审计合伙人，前CFO黄宣德则曾在纽约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担任审计经理。

再嚟睇开呢几年嚟狂奔IPO嘅新经济公司：

美团CFO陈少晖曾就职于高盛投资银行部、摩根士丹利直接投资部同经纬创投中国，但系以说是标准嘅投行人出身，喺加入美团点评之前，陈少晖曾任腾讯产业共赢基金执行董事、腾讯投资并购部助理总经理。

新氧CFO于敏之前是德意志银行AG香港分支副总裁；

蛋壳公寓CFO Jason Zhang于2007年至2019年在花旗环球金融亚洲有限公司任职，最后一个职位是中国投资银行部（China team）董事总经理兼首席运营官。

而趣头条之前嘅CFO王静波曾就职于德意志银行，任投资银行部副总裁。接替佢嘅朱小路曾任职于高盛。喺加入趣头条之前，朱小路是氪空间嘅首席财务官，同样是一家需要融资输血嘅新经济公司。

荔枝、慧择保险、青客公寓、赤子城……呢一波飞速冲刺上市嘅公司度，投行背景嘅CFO已成为标配。

美团CFO陈少晖（左二）同王兴（左三）

融资、上市是诸多新经济公司CFO嘅第一使命。不过，就算CFO手眼通日、能力超群，佢哋有时候都好难力挽狂澜。

比咁前嘅明星中概股瑞幸咖啡。喺瑞幸嘅故事入面，CFO Reinout Schakel是一个神嚟之笔。这位荷兰高材生曾担任香港渣打银行执行董事一职，并于瑞士信贷及普华永道任职多年，拥有超过十年嘅私募股权、债务融资以及并购业务经验。用前阿里巴巴CFO、现嘉御基金董事长卫哲嘅话说，这位CFO是“超配”嘅。

后嚟嘅故事大家都知道嘎啦，瑞幸咖啡因造假问题颜面尽失，CFO嘅高光时刻业已灰飞烟灭，佢经受嘅会是更严格嘅监督同投资者审判式嘅灼热目光。

瑞幸咖啡CFO Reinout Schakel

宠儿弃子都要“分手快乐”

能完成使命嘅CFO成为宠儿，完不成‌或者就会成为弃子嘎啦。但绝大部分CFO都系嗅觉灵敏嘅“人精”，公司同CFO之间从嚟都系双向选择。

好多啱啱享受完IPO高光时刻嘅CFO陆续离职——

2018年4月，360 CFO姚珏因个人原因辞去公司副总经理兼财务负责人职务。喺公司董事会聘任新嘅财务负责人之前，暂由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周鸿祎代行财务负责人职责。

有住“互联网财务一姐”之称嘅姚珏1999年就已经是搜狐财务总监，2006年到2008年担任奇虎360财务总监，2008年起担任奇虎360财务副总裁，2012年成为联席CFO。佢分别经历‌搜狐IPO同搜狐并购、奇虎360挂牌美国，奇虎360私有化，360借壳重组上市。

“近段时间，姚珏同我表示因为个人原因想休息一下时，我感到好突然。”周鸿祎说，经过几次长谈后，自己理解‌姚珏，尊重佢需要歇息休整嘅愿望。

对于姚珏嘅离职，性情中人周鸿祎深感遗憾，佢仲发布内部信称姚钰将最美好、最宝贵嘅年华献畀‌360。

原360CFO姚珏

趣店CFO杨家康都离职嘎啦。喺帮助趣店IPO之前，2008年，杨家康带领考试测评服务公司ATA在美国挂牌上市；2010年，杨家康再次带领手机软件平台公司斯凯网络登陆美国资本市场；2014年，杨家康成功帮助百奥家庭互动实现港股IPO。

1979年生嘅杨家康在十年内完成‌四家公司IPO，行业涉及智能评测、游戏、儿童娱乐、消费金融等多个不同嘅领域，佢嘅经历堪称业界传奇。

而另外一啲公司CFO嘅离职没有咁多故事，公告中短短嘅几行字轻描淡写‌CFO嘅嚟去。

映客上市9个月后，CFO李劲离职；微贷网上市8个月后，CFO李晋翔离职；1药网母公司111集团上市6个月后，CFO徐伟豪离职；虎牙上市不到两年，CFO沙大川离职；如涵都换‌CFO……

CFO嘅无故离职，常常被视为公司经营状况嘅预警灯。如果一家公司嘅CFO频繁变动，噉十有八九呢间公司有“问题”。

2018年9月，流利说赴美上市，其CFO余滨在加盟流利说前，余滨曾任星空传媒CFO兼执行董事、旭创科技CFO、优酷土豆集团高级副总裁、土豆集团CFO。但上市之后，这位CFO盘算住离职之路。

余滨提出辞职是在2019年嘅8月，即Q2财报公布之时，因为付费用户下降较快、亏损扩大，当日股价被重挫31%。2020年1月，余滨辞职，但将继续担任公司财务顾问。过渡期间，流利说董事长兼CEO王翌将暂代以及监督公司财务事宜，直到揾到合适嘅新CFO。

而2020年途牛发布年报，公司亏损同比扩大272%至7.294亿元人民币，股价跌破1美元，创历史新低。同时，途牛CFO辛怡辞职。途牛方面表示，公司已开始寻找新嘅首席财务官。

在前任嘅鉴坑指南下，公司能唔可以揾到新嘅CFO就不好说嘎啦。

比如2018年聚美优品CFO离职后，CEO陈欧就兼任呢一职位到而家。据说好多四大嘅高级职位人员接到猎头电话，但都委婉拒绝‌面谈嘅邀请。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CFO同公司嘅分道扬镳都被挂以“个人原因”“家庭原因”，然后彼此互道珍重。但事实上，分手时候丧失风度嘅案例都唔系没有。

2014年毕士钧履新暴风集团CFO一职，全面负责暴风集团嘅财务、证券、投资方面嘅工作，一年后暴风集团成功实现A股上市。但在2017年，毕士钧就从暴风集团抽身而去。

2019年5月深交所发布《纪律处分事先告知书》送达公告话，毕士钧在担任暴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秘书期间，存在涉嫌违反相关规定嘅行为，拟对毕士钧畀予公开谴责嘅处分。但暴风却反馈说集团无办法同毕士钧取得联系。

形同陌路嘅感觉跃然纸上。

成为CFO

关于CFO嘅误解其实好多，一位不具姓名嘅CFO向「资本侦探」简要概括‌其工作嘅核心：

在实际工作度，CFO除咗人哋所熟知嘅对企业日常财务工作（资金、记账、报表、税务等传统财务工作）进行管理外，其更重要嘅一部分工作职责，仲要包括企业嘅经营管理分析、全面预算管理、业绩考核以及企业投融资等相关工作。

其度，企业嘅经营管理分析、年度预算管理以及业绩考核，更多嘅系体现CFO嘅内部管理职能。

对于一家成熟嘅企业，公司管理层（通常指CEO及业务条线负责人）通常会在业务层面进行多元且分层次嘅战略布局，而喺业务层面之外，CFO则会在充分理解公司业务战略方向嘅基础上，喺资金方面匹配相对应嘅策略。

而年度预算管理就是根据公司整体嘅战略以及各业务线拆分嘅战略，公司财务部门对各业务线其分配相应嘅资源以及制定对应嘅业绩指标。

举个例子，公司制定下一年收入整体增长30%，但具体30%增长是从边啲业务线嚟需要按照具体情况拆分。同时，公司针对30%嘅收入增长，并唔可以不计代价嘅投入嚟换取，如果费用仅增加20%，噉这20%增加嘅资源同样要合理分配到最能带动增收嘅业务上。而以上分配过程嘅合理同否，则体现CFO嘅综合管理水平。

在预算制定完成后，财务部门同样需要定期监督各业务线嘅执行情况，并制定相应嘅激励措施，都就是绩效考核。对于超额完成嘅部门畀予合理嘅奖励，而对于超计划亏损部门则应及时止损。

公司预算管理同绩效考核实际上是各业务条线业绩嘅事前管理以及事后监督，两者缺一不可。

例如之前淘集集之所以在疯狂扩张嘅同时，瞬间出现资金链嘅断裂，都是由于公司只关注业务数据等增长指标，而忽略‌同之对应投入资源嘅管理，因此导致资金链在极短时间内断裂。

在预算管理及绩效考核之外，企业嘅月度及年度经营分析，则是各业务线在一定时间内反映在财务数据上嘅好坏。公司是赚钱仲是亏钱嘎啦，赚嘅同亏嘅到底是从边啲业务线而嚟，各业务线对公司收入费用等贡献比例等。公司管理层会基于经营数据，对各业务线进行动态管理。

“因此，实际上我哋每年季度或每年睇到一家公司嘅财务报表，并唔系企业闷头干一年到年底一算账有几多是几多那么简单，而是在一个持续嘅业务执行-数据分析-调整嘅过程后，最终产生嘅。”

除咗内部管理职能外，好多大企业嘅CFO仲系要要帮助企业规划投融资相关工作。

公司在自身经营资金唔可以满足需求嘅时候，CFO需要帮助企业进行股权及债权相关融资（私募融资、IPO上市融资、银行融资等）；在自有资金富裕嘅情况下，CFO需要根据企业战略需求向产业上下游公司进行投资等。

都正是基于CFO在企业中多层次嘅工作职能，目前好多处于不同阶段嘅公司在选择CFO嘅时候都会有所侧重。

对于处在高速发展期嘅Pre-IPO阶段公司，喺选择CFO时更多是偏好外资投行及PE背景嘅人选，因为公司在呢个阶段更需要嘅系持续融资以及在IPO过程中可以更好嘅将公司展现畀资本市场。

而当公司完成上市且进入平稳发展阶段，公司则更希望CFO拥有丰富嘅财务管理经验，从而使公司在发展嘅同时能够保证高效嘅盈利（或亏损嘅减小）。

阿里巴巴前CFO蔡崇信曾在湖畔大学讲述‌佢眼中嘅“CFO三重境界”：

第一重是基本功，CFO要对于一家企业嘅财务状况、收支平衡，有住充分嘅认识，并能同CEO畅快地沟通，辅佐企业运营不在资金呢件事上掉坑入面。

第二重是风险管控，这入面嘅管控不光是CEO踩油门向前冲，CFO帮忙踩刹车，别等财务失控。更重要嘅系CFO不光要能帮CEO“恐惧”，仲要要帮CEO“贪婪”，帮助CEO下决心，算明白，拿住大筹码去下注未嚟。

第三重则是“资源调配”，不光是钱，人力资源都是资源，物力资源都是资源，影响力资源都是资源。真正能成为CEO左膀右臂嘅CFO，最重要嘅能力是像CEO一样思考问题，具备宏观视野，透彻理解业务。

铁打嘅CEO，流水嘅CFO。但如果做到‌CFO嘅极致，呢个角色都会成为嗰个笑到最后嘅人。

张勇、曹国伟、陈生强、井贤栋、古永锵……呢啲CFO最终都走上‌CEO甚至董事会主席嘅职位，开启职业生涯嘅全新蓝图。

只是佢哋嘅实力同运气都太过特殊，喺公司同商业环境风云变幻嘅历史进程度，更多嘅CFO哋正埋头计算住企业同自己嘅未嚟，瑀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