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峥颠覆黄峥

转载：本文嚟自微信公众号“商业人物”（ID:biz-leaders），作者：郭儒逸，监制：迟宇宙，转载经授权发布。

壹

低调嘅黄峥做‌一个高调嘅举动——在卸任拼多多CEO一职八个月后，佢宣布不再担任公司嘅董事长，并将权柄交到‌最亲密嘅创业战友手上。

创始人从一线引退之际，拼多多刚凭借7.8亿嘅活跃用户数，成为国内用户规模最大嘅电商平台。黄峥取得‌商业意义上嘅巨大成功，然后决定去做点不那么商业嘅事。

剩只在三四年之前，这位商业新锐嘅任何决定，但系能都唔会在公众领域引发太多讨论。而到‌2021年，41岁嘅黄峥已成为最被外界好奇嘅商界人物之一。佢敲一敲桌子，众人都开始有意识地投去目光，注意佢要说点乜嘢。

拼多多在电商领域嘅奇袭故事已无需赘述。佢用‌短短几年，便几乎无中生有般地成为巨头。佢讲畀行业对手、讲畀投资人、讲畀市场，电商原嚟仲可以咁做。喺呢几年跌宕起伏嘅创业大潮度，呢间公司最终跻身为数不多嘅幸运儿行列。

促成呢一局面嘅最大推手正是黄峥。喺拼多多之前，佢有过在谷歌打工嘅短暂经历，都有第啲嘅创业项目。但黄峥之所以成为黄峥，95%要缘于佢同拼多多绑定在一齐嘅精彩大冒险。喺呢个创业公司嘅管理者岗位上，虽然黄峥一直试图淡化个人色彩，但事实上佢嘅影响无所不在。

黄峥并唔系嗰种喜好抛头露面或口若悬河嘅管理者。佢比较安静，似乎有意同舞台中心保持距离。佢睇起嚟没有太大嘅情绪张力，多数情况下，是隐在外界不易窥到嘅堡垒背后发号施令。呢种状况一度加剧外界对拼多多快速崛起嘅疑问或是误读，而作为行业新贵嘅黄峥，某种程度上都被赋予‌一啲神秘性。

拼多多嘅奥秘在于颠覆性嘅成长模式。2018年公司上市之后，黄峥在一封股东信中写道：“没有一个伟大嘅变革同创造会嚟得那么容易，噉么显而易见。”拼多多刷新‌外部对电商发展嘅理解，并且佢没有自我束缚在“买卖交易平台”呢一属性上，比如仲深度介入农产品（农业）嘅上游环节，跑通商品从生产端到销售端嘅成个流通链路，这在十年前嘅电商格局中是难以想象嘅。

要在商业上顺利实现咁样嘅模式，再点样强调速度同效率似乎都不过分。呢一点，喺过去几年嘅互联网创业浪潮中随处可见。对规模嘅迫切追逐、对行业份额嘅焦虑，始终弥漫在创业者哋嘅头顶。而拼多多都成长于咁样嘅商业环境，甚至嗰啲悄无声息死掉嘅商业案例，均同样咁。

这似乎成‌难以规避嘅发展路径。究竟是商业规律仲是商业怪圈，众人已无暇去思考。要想壮大，噉么你就必须适应。

彼时尚在一线执掌拼多多嘅黄峥，就如同一台精密机器嘅设计工程师，驱动佢始终不知疲倦地运转。而拼多多都成为此类商业价值观嘅一个代名词，喺获得巨大成功嘅同时，一度都不免被讨论同审视。

好难讲呢就是黄峥嘅初衷。佢在学生时代是一个理工科学霸，教科书上所讲述嘅，是本杰明·富兰克林同爱因斯坦等科学界奥林匹斯山众神嘅故事。如果当时佢想过改变世界，大概率唔会是以而家嘅方式。而当跨入商界，开始亲自执掌一家庞大嘅商业组织，黄峥选择嘅则是服从商业规则。喺需要佢负责嘅用户同员工面前，科学家式嘅浪漫幻想不得不暂时避退，佢摆出嘅系一副讲究实用、高效嘅面孔。

至少从目前睇，黄峥达成‌阶段性目标。随住行业格局重新划分，规模扩张嘅紧迫性在降低，速度已不再是拼多多思考嘅主要问题。正如佢在卸任董事长嘅公开信中所说，这是一个变化‌嘅环境，要改变就必须在更底层嘅问题上寻找答案。这意味住，以往嘅速度主义同神秘主义被主动打破，组织层面嘅拼多多在求变，而个人层面嘅黄峥都在明确佢嘅新角色。

在现实商业世界度，咁样嘅“引退”并唔多见。比如王健林之于万达、宗庆后之于娃哈哈、曹德旺之于福耀，仲有新老一代一众知名嘅互联网大佬，几乎都唔会选择在当打之年轻易退等。就算远在大洋彼岸嘅马斯克，就算一度没有‌董事长嘅头衔，都仍然紧密地掌控住特斯拉。

但黄峥成‌呢个顶尖商人群体中嘅例外。佢决定跳出巨大嘅“商业惯性”——呢种惯性原本有住好强嘅诱惑力，而是去研究马铃薯嘅科技种植、制造蛋白质机器人、摸索人造鱼肉等等。呢次，黄峥要颠覆黄峥。

贰

黄峥曾不止一次表示过对科学研究嘅兴趣。

在2020年嘅致股东信度，佢就谈到‌爱因斯坦嘅著名质能公式E=MC²，这是佢对商业之外第啲事物嘅思考之一。

佢仲推崇上面提到嘅富兰克林。作为美国《独立宣言》嘅起草人之一，富兰克林一生头衔众多，佢既是一个商人，同时都是政治家、物理学家（如发明避雷针）、作家同气象学专家。这位传奇人物同样是在40岁出头嘅年纪作别生意，转而在第啲领域取得‌相当嘅成就。

“就算当不‌科学家，噉就成为一个科学家嘅助理”。喺黄峥睇嚟，正是包括生命科学同食品科学在内嘅前沿科技，但系以用嚟解决嗰啲“更底层嘅问题”。于是，喺退出拼多多嘅管理岗位之后，佢迅速投向‌自己嘅新方向。

3月17日，由拼多多创始团队发起成立嘅繁星公益基金向浙大捐赠一亿美元，用于在生物、医疗、农业、食品等多领域交叉方向展开基础研究及前沿探索。该基金是按照拼多多IPO时嘅承诺，由包括黄峥在内嘅创始团队捐赠约2.37%嘅股份所设。作为一项“不可撤销”嘅慈善基金，这项基金将用于社会责任建设同科学研究。

这是繁星公益基金自成立以嚟数额最大嘅一笔捐赠。首批项目包括“超大规模实时图推理机研究”“重大脑认知障碍嘅闭环调控研究”“肿瘤免疫新抗原研究”同“细胞培养人造鱼肉研究”等。

这可能是未嚟十年黄峥嘅关注焦点，都是外界对佢本人及拼多多产生新想象嘅所在。以往“拼多多式”嘅黄峥告别‌舞台，带有鲜明个人元素嘅形象会重新出现。

根据坊间嘅传闻，当年搭谷歌上市便车实现财务自由嘅黄峥，曾拒绝过人哋劝佢成为专业投资人嘅建议。佢不认为那是自己嘅兴趣同优势所在，于是转头踏上‌创业之路。而家创业取得阶段性成功，佢再次面临选择：是继续带领拼多多迭代成长，仲要是投身更具长期价值嘅新领域？佢选择‌后者。

如果将此理解为一种对以往历程嘅否定，显然系不恰当嘅。拼多多同黄峥相互成就，都都在进行紧进化。对黄峥而言，商业好重要，但商业不再是全部。

爱因斯坦嘅质能公式无疑是有生命力嘅，佢突破‌牛顿嘅理论体系，成为史上最著名嘅物理公式之一。企喺巨人嘅肩膀上，爱因斯坦得以睇到太空嘅更深处。就算在这位大人物去世后，佢嘅眼睛仍然被眼科医生挖出嚟，大脑都被切成‌两百多块泡在溶液入面，被人私自保存。噉就是日才嘅待遇，噉就是科学嘅价值。

而在解释点解是自己发现‌相对论时，爱因斯坦曾回答说，一个成年人是唔会再去思考时空问题嘅，因为这在佢仲是小孩子时已思考过嘎啦，而我到成年时代仲考虑呢个问题。不知道黄峥在多大程度上受过爱因斯坦事迹嘅启发，但显然，持耐嘅好奇心能够成为一将扭开命运大门嘅神秘钥匙。对而家嘅黄峥嚟讲，佢对前沿科技抱有嘅种种好奇，就是佢自己手中嘅那将钥匙。

值得一提嘅系，喺由全球商界精英哋构成嘅呢类阵营度，并唔缺少一啲脑洞大开嘅家伙——就喺几日前，马斯克旗下嘅Space X再次成功发射可回收嘅猎鹰9号运载火箭；今年将卸任亚马逊CEO职务嘅贝索斯，都将深度投身佢热衷嘅太空事业。

大佬哋已在追逐商业世界短期内难以描述嘅嘅嘢，对于“科学爱好者”黄峥，同样都希望佢能够带嚟自己嘅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