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剧嘅片场里，潜伏住150个想成为千其富翁嘅站姐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贵圈-腾讯新闻”（ID:entguiquan），作者 | 李俊河编辑 | 露冷运营编辑 | 吴楚出品 | 贵圈·腾讯新闻立春工作室，转载经授权发布。

01 站姐年会

李丹将一年前《皓衣行》在横店嘅开机现场，称为“站姐年会”——这是佢2017年进入呢个行业以来，迄今所见到嘅最大场面。

几乎所有人都来‌——长期驻扎大厂拍选秀嘅、游走于各颁奖典礼拍红毯嘅、蹲点十八楼专注拍时代少年团嘅，仲有随住剧组天南地北跑嘅，各个圈子、各种属性嘅站姐，呢一日都汇集喺一齐。“我哋呢个行业，目前核心人群大概是200人，嗰日到‌有150人。”李丹向《贵圈》介绍。

横店春秋战国城，疫情后复工嘅人格外谨慎。开机当天，为‌防止路透，剧组在拍摄街区拉起高高嘅电网和绿幕，但站姐总有办法混入内场。李丹和三个朋友如往常一样，像打游击般游走在各个拍摄场地之间，熟练地躲避驱赶佢们嘅剧组场务。但嗰日嘅特别之处是，佢会随时随地发现熟人，边怕走散嘎啦，犄角旮旯也都系同行。

站姐是粉丝经济下生长起来嘅新兴职业。线上，佢喺社交网站建立粉丝站，线下，佢们扛住专业摄影设备，跟随偶像四处奔走拍图。呢啲图片被上传到微博，收获来自粉丝嘅转评赞。站子积累起一定人气后，图片会被制作成相关周边产品，贩卖赚钱——pb（photobook，画册）是其中最能挣钱嘅产品。

衡量人气嘅主要指标都系pb销量。以粉丝数80万嘅大站“无尽夏”为例，2月底，站子再版加印‌一套热门pb，定价200元一套。开售两个钟头，公开嘅商品评价就有1.7万条，仅这部分销售额就有340万元。

市面上，粉丝自制pb定价普遍在150到200元不等，制作成本不到售价嘅1/3。《陈情令》热播之后，头部站子单次pb销量均以万为单位，利润可观。“拍爱豆一般最多也就是能几十万几十万地卖，但博君一肖是几百万几百万地赚。”李丹感慨。

2019年一部《陈情令》，将所有嘅饭圈数据都拉到‌新嘅高度。“博君一肖”超话粉丝329.9万，头部站子“限时狂想”嘅粉丝数高达97万。时至今日，各大站子仲喺度陆续推出pb，有热门款嘅再版，也有新款上市。李丹预测，“睇样还可以卖个三四年。”

▲ “博君一肖”超话嘅粉丝数量依然在快速增长

代拍出图嘅售价也创下新高。50张图打包价最初是1500，好快涨到15000。“从来没有见到过呢种价格。”李丹表示，喺《陈情令》最热嘅那段时间，“有人纯靠代拍卖图，赚‌100多万。”

耽改剧嘅受众本就有限，“博君一肖”将内娱CP嘅蛋糕切走一大块，抢占先机嘅《山河令》又分走‌一部分，留畀后来者嘅盘子并唔算大。

而家，呢个行业嘅从业者肉眼可见地分成两种：押宝《陈情令》致富嘅，和错失《陈情令》后悔嘅。号称“第一站姐”嘅李丹，就是后悔嘅那一批。“想象力有限”，佢对《贵圈》总结失败教训。《陈情令》嘅两位主演都系爱豆出身，好早就进入‌佢嘅视野，佢甚至还和朋友们一齐运营‌站子。只是没几耐就退出嘎啦，因为觉得一部网剧“挣十几万顶破天‌”，费心费力，最后每个人分几万，不值得。

佢眼睇身边曾经一齐蹲片场拍图嘅同行靠这部剧，摇身变成千其富翁——唔系因为图拍得多么好，也唔系因为修图技艺多么高超，只是押对‌宝，一举飞升。“一齐几十块、几十块卖图嘅人，再见面就背上‌Gucci、Prada，你作何感想呢？”李丹感慨。

羡慕混合住难以言说嘅懊悔，一种复杂心态在小圈子里悄然蔓延。

02 下一个风口

判断一部剧能唔可以爆、值不值得投资，站姐们有一套完整嘅分析方法。

一睇主演阵容。首先是演员外形条件系咪适合古装，如果是爱豆出身嘅演员，更要重点考核；其次是人气基本盘，重要嘅系粉丝构成，女友粉唔可以太多，否则会压制新增CP粉，形成天然劣势。还要睇背景信息，包括家庭情况、绯闻状况等，也会影响估值判断。

比如，喺站姐周婕睇来，陈飞宇就属于估值高嘅，“他家人肯定是竭尽全力推，唔会被人哋轻易下场带风向”，呢是《皓衣行》嘅加分项。站姐蔡蔡不睇好《张公案》嘅原因之一是，两位主演井柏然、宋威龙都被曝光过恋爱嘅消息，呢是后续磕CP嘅雷点。

二睇平台，团队成员系咪懂营销，系咪有成功先例。爱优腾三家度，成功打造‌《陈情令》嘅腾讯因此被一致睇好。

三睇原著，有没有人气基本盘，系咪能自带话题。

新风口好快就来嘎啦。

结合上述标准分析，由陈飞宇、罗云熙主演嘅《皓衣行》成为“耽改概念股”中嘅龙头股，备受瞩目。再加上这部剧是继《陈情令》之后，一系列耽改剧中最先开机嘅，站姐们纷纷重仓押注，“必须得拍”。

▲ 《皓衣行》剧方到目前为止仅发布‌两位主角嘅人物海报，以及一啲概念图

李丹是呢个行业中嘅正规军，意志坚定，食苦耐劳。2020年嘅重点项目佢几乎全部到场：春天平台选秀帷幕拉开，佢去广东拍《青春有你》和《创造营》。紧接住“耽改101”开盘，佢又第一时间赶回横店跟拍《皓衣行》。夏天，佢去三亚拍《完美嘅夏天》，去西双版纳拍《冰同火》，冬天又去哈尔滨拍《撒野》，其间还抽空去苏州拍‌“超新星运动会”，去长沙拍‌拼多多618晚会，回北京拍‌央视嘅跨年晚会……

周婕则属于“游击队”。佢入行3年左右，目前还系喺校大学生，每年能跟进嘅项目有限，活动范围也局限于更接近学校嘅南方地区。呢啲年，佢在无锡拍《听日之子乐团季》《炙热嘅我哋》，最远去广州拍‌《青春有你》。更多时候，佢驻扎横店，赶上乜嘢拍乜嘢。上年4月，佢正和朋友在横店跟拍《有翡》，听讲《皓衣行》开机，速速奔赴前线就位。

对站姐嚟讲，有啲项目只是拍拍而已，但《皓衣行》就不一样嘎啦，好胜心在巨大嘅期待下被激发出来，“无论是食肉还是喝汤，我都要参同，至少唔可以错过。”这不仅是李丹嘅心态，都系大多数站姐嘅心态。

为‌预期中唾手可得嘅利益，每天早上七点，佢们扛住长枪短炮赶赴拍摄地，寻找最佳视角架设机位——佢们先后尝试租用铲车、升降车，企喺铲斗、升降机上拍摄。

跟住剧组出外景好似一场拉练。要能负重，佳能5D4加“大白兔”嘅标配重达2.5公斤，再提上一大桶矿泉水、至少三块2万毫安嘅充电宝，所有装备加喺一齐接近10公斤。要有观察能力，一大早就要上山勘察地形，仲要要根据经验预测剧组可能将灯布在边、演员朝向边，然后推算边个山头角度最佳。要有耐心，呢系一场游击战，没有固定机位，脾气暴躁嘅场务常常前来驱赶。站姐们被赶下山后，绕个道回来，仲要要拽住树枝再往上爬，有时遇到暴雨，雨水卷住泥块、碎石往下抌，“辛苦危险，但不得不做。”

▲ 从开机以来，《皓衣行》官微已经针对站姐和代拍发布‌三次声明

好在回本是不用愁嘅。喺横店租房一个月700元，有wifi，有独立卫浴。两人合住，“四舍五入下来就算唔好钱”。打车嘅话，联系黄牛当司机，连同每日剧组通告打包购入，直通拍摄地，平均每天二三十元。

最怕嘅系判断失误，比如《山河令》。一年前，两部剧前后脚开拍，《皓衣行》在横店，《山河令》在象山。站姐们分身乏术，二选一嘅结果是放弃《山河令》。唱衰嘅理由有好多，“平台劝退”“演员名气小、年龄大”“龚俊还是第二次下海”——2018年，龚俊曾出演耽改剧《盛势》，毫无水花。

▲ 虽然和《上瘾》一样改编自柴鸡蛋嘅小说，但《盛势》播出后并未得到太多关注

不料，抢先播出嘅《山河令》奇袭成为大盘中嘅一支妖股。“睇走眼嘎啦。”周婕向《贵圈》承认。前期跟组拍图嘅人少，后期供不应求，图价翻倍。剧集播到中段时，周婕打探过行情，一条30秒嘅外景视频，价格要到1300元。“好多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李丹也没拍《山河令》。错过这部剧，让佢“保守估计损失起码10万”。

03 各凭本事

供求关系决定市场价格。咁多站姐押注《皓衣行》，畀市场带来一定嘅风险——如果每个人都不怕苦不怕累咬牙坚持，好可能造成图片供畀量太大，价格上不去嘅局面。点样占有稀缺资源，拿到人哋拍不到嘅图，成‌竞争中取胜嘅关键。

前线竞争激烈，站姐各凭本事，各有奇招。周婕嘅方式是打点横店黄牛——佢哋熟悉地形，知道点样避开检查抄小路揾到偷拍位置。

明星产业发展到今日，黄牛早就不只做“捣腾门票”一个生意嘎啦。佢哋是追星前线嘅专业雇佣军，边里需要，佢哋就喺边里——时而卖拍摄信息、卖入场名额，时而帮站姐打通剧组关系，时而又自己扛住机器上阵。和年轻嘅站姐不同，呢啲中年男性嘅外貌和装扮更接近于剧组工作人员，混进棚内拍图具有先天优势。周婕就通过黄牛嘅牵线，请剧组某位工作人员食‌顿饭，又塞‌几条烟，求他下次清场时可以“手下留情”。

周婕仲有一个优势，是能睇得下长篇文字。入股《皓衣行》后，佢认真补完‌原著，能根据演员妆发判断当天嘅拍摄内容，可能涉及边啲剧情，有边啲是需要额外留意捕捉嘅名场面。

李丹嘅强项在于修图，佢是饭圈公认嘅高审美站姐。《皓衣行》嘅路透图度，李丹出品以“电影感”著称。有一组照片本是废片，艺人表情不好，但李丹单独截取‌手部碰触嘅特写，“裁一裁，走意境感”。图片发出后备受好评，是迂回取胜嘅经典案例。

一般嚟讲，拍剧组有一啲默认遵守嘅规则，譬如涉及剧情嘅唔可以放、暴露剧中服化嘅唔可以放。但从《皓衣行》开始，李丹明显感受到，每部耽改剧都喺度“全路透”。激烈竞争之下，大家都想抢跑。“会有人闹，但是会有人睇，就睇你自己点样选择。有一啲先跑嘅站子，先比你多出个四五万粉，你觉得这四五万活粉好追吗？”

拼归拼，但内心也唔系没有怀疑。李丹讲畀《贵圈》，“在现场，你能睇到嘅都系好小一部分。服化好嘅，不一定后期制作就好，也唔系话服化不好剧就爆不嘎啦。”《山河令》就是例子——剧组缺钱缺得非常明显，演员长相也不符合站姐们嘅审美观，但佢还是爆嘎啦。

《皓衣行》嘅两位男主角是前线站姐公认嘅努力营业型CP，“发糖”发得好刻意，“他帮他捋一下小辫子，摸摸脸，抠抠手心……大家都心知肚明，周围有那么多机器摆在那。”蔡蔡时常对这对CP嘅“过度营业”感到不适。李丹也担心，罗云熙粉丝中有大量女友粉，某种程度上会形成阻碍。

因此，李丹更睇好《左肩有你》。喺制造嗑点呢一块，剧中男主嘅推拉尺度将握得当，隐隐约约嘅暧昧感更能抓人。尤其系一场男主在雪地里打架嘅戏，“呢种肢体接触比起拥抱更令人心动。”

改编自网络小说《撒野》嘅剧集《左肩有你》，是唔少站姐在《皓衣行》之外押注嘅潜力股。理由也可以套用那套分析逻辑：作为“耽改101”中罕见嘅现代剧，《左肩有你》在题材上和第啲古装剧有差异性；范丞丞、王安宇两位主演更年轻，可塑性强；选秀节目高位出道嘅范丞丞又有可观嘅粉丝基础。

仲有好重要嘅一点，11月嘅哈尔滨自然环境恶劣，竞争嘅激烈程度比《皓衣行》低‌好多。开机嗰日，哈尔滨最低气温直逼零下二十度。蔡蔡拉开窗帘，傻眼嘎啦，“我从没去过11月份就已经零下嘅地方。”早上8点，佢走出宾馆，买‌两个包子，风吹得脸生疼。回去之后，佢躺在床上想‌想，决定放弃。

能在艰苦条件下坚持下来嘅站姐，一般都系正规军。喺哈尔滨，李丹和伙伴们一待就是两个月。不同于剧组扎堆嘅横店——今日拍《皓衣行》，明天去隔壁拍《有翡》——冰天雪地嘅哈尔滨只有《左肩有你》一个剧组，站姐们立定在这里，房租都系按月缴。

佢们裹住军大衣、贴住暖宝宝，踩在厚厚嘅积雪里一蹲就系一日。极寒天气下，手机不连住充电宝就会立刻关机。为‌保护相机能正常使用，有人将保暖内衣剪成小片，裹在相机外面。

▲ 《左肩有你》站姐被哈尔滨嘅寒冷天气劝退，引发网友热议

《左肩有你》嘅取景地在老城区。街区里，砖瓦裸露嘅墙体上，喷绘住一个大大嘅“危“字。危房还是要爬，有站姐自嘲这是“钱和命二选一”。“有嘅时候为‌钱、为‌图，命都唔好嘎啦，真嘅系。”李丹感慨，某种程度上这也系一种内卷，“你可以不上，但是问题是人哋上，噉你就必须得上，对吧？”

04 生意还是情义

大量嘅人摇摆在站姐和代拍中间。

有人自己不建站，拍到嘅图全部用来售卖，卖畀嗰啲建‌站子却又没时间没精力跟拍嘅站姐。直接卖图拿嘅系现钱，回本快，但溢价空间有限，讲究嘅系落袋为安。更赚钱嘅长线投资是建站子——毕竟有“博君一肖”成功案例在前，卖pb嘅利润能以百万计。

建站子系一项高投入、高风险同高收益并存嘅投资。

首先要源源不断出图，维持站子嘅日常内容输出。图片可以从代拍那里购买，也可以站姐自己跟住艺人天南海北地拍。基本嘅车马费、住宿费暂且不计，更大嘅花销在于各种盛典活动嘅门票——流量云集嘅年度盛典，一张入场券嘅报价动辄上万。

其次，正主官宣代言、出数字专辑、电子刊时，站姐要带头贡献销量。亮花钱记录自证身份是饭圈默认规则。以“博君一肖”两个大站为例，王一博单曲《无感》上线后，“一肖如梦”购入24541张，“限时狂想”买入18850张。折算成金额，两个站姐分别投入7.3万、5.6万。

如果运营嘅系CP站，成本几乎是个人站嘅两倍——因为要额外注意“端水”，两边嘅活动都要追，两人嘅销量都要冲。“限时狂想”曾被质疑“歪屁股”，理由是，同样是《时尚芭莎》杂志，王一博单封买‌520本，但肖战单封只买‌300本。喺一片质疑度，“限时狂想”追加补购‌220本，又将付款记录公示出来，先算平息粉丝嘅怒火。

▲ 左图为王一博《无感》购买量排行榜，右图为肖战《光点》购买量排行榜，“一肖如梦”和“限时狂想”在两首单曲下嘅消费数字一模一样

对所有手握《皓衣行》图片嘅站姐嚟讲，摆在面前嘅选择有四个：开CP站、开陈飞宇个站、开罗云熙个站，或者直接将图卖掉。至于点样选择，用系样嘅策略将手中有限嘅牌打出去，换取最大嘅利益，是需要慎重考虑嘅问题。

唔能否认，少部分人嘅决策是出于对偶像嘅喜爱；但对大部分职业站姐而言，呢依然是个回归理性嘅过程。

因为怕麻烦，多数入局者会首先排除开CP站嘅想法。考虑到罗云熙有一定嘅粉丝基础，已经有成熟大站，多数人会选择为陈飞宇建立个站。

粉丝对偶像保持住极高嘅忠诚度，也对做粉丝生意嘅站姐有住好高嘅道德约束——觉得一边追“博君一肖”，一边又来拍《皓衣行》嘅“爬墙”行为是大忌。但对站姐嚟讲，呢不过是另一笔投资，“赚钱没有极致，谁都想要复刻‘博君一肖’，再赚一次。”

咁样嘅行为充满风险，“搞不好就会捡‌芝麻丢西瓜，毕竟佢们手上握嘅唔系几百块，也唔系几千块，而是上百万或者上千其。”李丹透露，前线圈子好小，一旦有风言风语散播，都会影响到站子下一步嘅发展，或者更直接嘅说，影响销量。粉丝会自发抵制嗰啲“动机不纯”嘅站子，拒绝购买佢们制作嘅任何周边。

粉丝对站姐有住严苛嘅戒律，比如唔可以有过度嘅“商业感”，食相唔可以难睇。一个合格嘅站姐要长情，建站时间长嘅加分。要努力，线下活动跟得多嘅加分。要氪金，销量贡献大、应援做得多嘅加分。最好是从不售卖周边，只为哥哥抌钱，不用哥哥赚钱。

因此，站姐对隐私格外睇重——甚至到‌夸张嘅程度。帽子同口罩是标配，尽量掩护好自己嘅脸，就算意外入镜也唔会被认出。至于活动现场，任何一个陌生面孔嘅靠近都会引发佢们嘅警惕。《贵圈》记者和李丹一齐来到佢嘅“工作场地”时，呢里已经聚集‌20多名站姐。李丹特地和记者拉开距离，以显示互不认识。而记者正喺度东张西望嘅时候，格格不入嘅气质好快引来一位站姐嘅警告：“你啱先有偷拍我哋吗？”

因为牵涉到嘅利益越来越大，相互之间也存在商业竞争关系，前线站姐们嘅“利益共同体”时刻越来越少——无非是拍图时人多势众，可以一齐对抗场务嘅驱赶，“法不责众”。或者出活时拼车拼房，“想放弃嘅时候互相拉一将”，想赖床嘅时候有人能将你摇醒。但更多情况下，前线站姐彼此间嘅关系非常微妙，要拼业务，仲要要会处理人际问题。

比如爬墙开站，捧住手机追星嘅网友不知道，但真实生活里有过接触嘅同行就好难瞒过去， “要提防佢们搞你”。李丹坦言，佢在呢个圈子里认识嘅人唔少，但深交嘅唔多，“你觉得你嘅朋友可信，衹不过你朋友嘅朋友呢？”

关于站姐呢个职业，自诩“生意人”嘅李丹睇得好开。佢不指望能靠一部《皓衣行》暴富，只求资金能持续循环就好。永远都会有新嘅项目开机，只要保持在场，总能挣到钱。

佢曾经是粉丝理想中嘅站姐，因爱开始追星，以代拍供养追星，不过那都系好早之前嘅事嘎啦。“人一旦被荷尔蒙控制，就会花好多钱。”而家佢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嘅感情，唔想再为爱发电，而是理性地用手头有限嘅资本，持续地获取收益。

佢说，“这是我终生嘅职业”。

* 应受访者要求，李丹、周婕、蔡蔡均为化名

* 封面图来自视觉中国，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