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近年来，随住数字订阅用户争夺战嘅战况愈演愈烈，《华尔街日报》成立一系列新部门和新团队，致力于吸引更广泛嘅订阅群体，并推动机构内部嘅改革和进步。但係，转型之路并非坦途，总编辑Matt Murray和出版人Almar Latour喺报纸定位、转型方向乃至工作风格等方面产生巨大嘅分歧，双方嘅明争暗斗直接导致新闻编辑室内部嘅意见鸿沟。向来定位于服务华尔街精英和商业巨头嘅《华尔街日报》，喺守住已有订户和营收阵地嘅基础上，又点样进一步覆盖更加多元化嘅受众群体，为女性、少数族裔和年轻人发声呢？本文编译自《纽约时报》，作者为资深媒体人Edmund Lee，原文标题Inside the Fight for the Future of The Wall Street Journal，希望畀您带来启发。
作为一份能喺21世纪盈利嘅报纸，《华尔街日报》无疑是全球最顶尖嘅新闻机构之一。但係，喺美国人口组成日渐多元化嘅背景下，《华尔街日报》读者嘅主要组成部分仍然是老年白人男性和退休群体，甚至催生一句广为流传嘅笑话：“我哋失去订阅用户嘅第一大原因系佢们去世嘎啦。”
自2007年以来，《华尔街日报》一直是鲁珀特·默多克嘅传媒帝国嘅重要组成部分，据说默多克每天早上阅读嘅第一份报纸就是《华尔街日报》。目前，《华尔街日报》嘅一个创新团队和近300名编辑部员工正喺度推动一场重大变革：报社内部嘅一种主流意见认为，若想喺未来几年继续获得成功，就必须积极扩大选题范围，并更多关注社交媒体上嘅热点趋势。
唔过，呢一观点尚未说服高层管理人员。
《华尔街日报》嘅数字化转型比第啲媒体都早——早喺拨号上网嘅90年代，佢就是少数几家向读者收费嘅新闻机构之一；当时，包括《纽约时报》喺内嘅大多数第啲出版物都信奉“信息应当免费”嘅信条，结果为呢一错误商业战略付出高昂嘅代价。喺全国数以千计嘅报纸倒闭嘅同时，拥有近1300名新闻从业人员嘅《华尔街日报》却凭借其卓有远见嘅数字战略发展得相当唔错。虽然哩个使《华尔街日报》得以应对从分类信息广告网站Craigslist到社交媒体平台Facebook等一系列新入场者带来嘅挑战，但也阻止佢进一步创新。
目前，呢间顶尖新闻机构正喺度2018年就任嘅首席执行官和总编辑Matt Murray嘅带领下，研究点样喺唔失去忠实订阅者嘅情况下吸引新嘅订阅者。Matt Murray现年54岁，已经喺《华尔街日报》工作20年，喺编辑部受到一致认可。刚上任唔耐，他组建一个战略团队，专注于吸引新嘅数字用户，并聘请喺《纽约时报》有十余年工作经验嘅资深记者Louise Story来管理呢一团队。Story被授予极高嘅权限，呢意味住佢未来有潜力成为《华尔街日报》嘅高层管理者。作为首席新闻策略官、首席产品官和首席技术官，Story手下有150多名员工。为吸引更多订阅者，佢领导团队对新闻编辑部嘅成个运作流程进行一场大规模审计。而家，佢喺新闻编辑部扮演住关键角色，专注于喺互联网搜索策略（提升谷歌搜索排名和频次）和社交媒体方面为编辑们建言献策，以促进订阅用户数嘅增长为主要目标。
上年夏天，当团队向公司提交调查结果报告时，Murray惊讶地发现自己竟面对住来自新闻编辑室嘅挑战同反抗——喺乔治·弗洛伊德被杀后唔耐，日报嘅新闻工作者们创建一个名为“Newsroomies”嘅非公开Slack聊天群组，讨论佢哋眼中《华尔街日报》系点样喺报道呢一重大社会事件及其影响时落后于第啲媒体嘅。同会嘅员工们还抱怨说，《华尔街日报》嘅数字化表现唔够出彩，其保守嘅意见部门发表嘅评论观点并唔符合记者们心目中嘅新闻标准。
今年7月，Murray收到一份来自Louise Story团队嘅209页草案，名为《内容报告》（The Content Review），其中描绘《华尔街日报》嘅转型战略蓝图。这份报告指出，日报“过去五年里有六个季度嘅订阅用户净增量为负”，并表示要扭转呢一颓势，就必须喺社交媒体战略、新闻主题等各个方面做出重大改革。
报告认为，《华尔街日报》应当通过更多关注气候变化和收入唔平等等话题来吸引新嘅读者，特别是女性、有色人种和年轻群体。
这份报告尚未正式同新闻编辑部分享，其建议也未付诸实施，但佢对《华尔街日报》产生唔小嘅震荡：对25名喺任和前任员工嘅采访显示，对报告嘅意见唔一已经导致新闻编辑部出现分歧；目前，Murray和新出版商Almar Latour之间酝酿嘅权力斗争已经威胁到《华尔街日报》嘅未来发展。
54岁嘅Murray和50岁嘅Latour几乎代表模范员工嘅两个极端——Murray系一个八面玲珑嘅新闻编辑；Latour则系一个鲁莽嘅企业家；Murray比较谨慎，Latour则行动迅速。两人喺报社内部嘅晋升几乎是同步进行嘅。2018年，当上任总编辑Gerry Baker即将卸任时，两人都被视为潜喺嘅继任者。
据透露，由于个性和工作方式嘅差异，两人之间嘅关系“一直处唔好”，正如一位对双方都好认识嘅高管所讲：“佢哋相互睇唔惯。”但知情人士表示，佢哋之间为何出现矛盾仍是个谜。这份数字战略报告无疑只会加剧佢哋之间嘅紧张关系，也使这粒默多克新闻帝国皇冠上嘅明珠嘅未来更加扑朔迷离。
但係，《华尔街日报》所隶属嘅道琼斯集团（Dow Jones）喺一份声明中反驳呢种说法，称总编辑和出版人之间没有摩擦，指出报纸正喺度创造“打破纪录嘅利润和订阅量”，并将其归功于“家阵时管理团队嘅战略智慧”。
Murray和Latour都拒绝就此接受采访。
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Story团队嘅报告提交大约一个月后，佢哋开始担心自己嘅工作可能永远见唔到天日，因此报告嘅草稿被泄露畀《华尔街日报》嘅一个记者Jeffrey Trachtenberg。上年夏末，Trachtenberg就此写一篇详细嘅评论文章。但外界读者和大部分日报员工第一次睇到这份文件并唔系喺《华尔街日报》上。上年10月，《内容报告》嘅精简版被泄露畀BuzzFeed News，其中包括一份横向扫描嘅文件链接（急唔可待嘅记者们唔得唔歪住头睇完这份报告）。
知情人士表示，Murray为报告泄露一事感到相当唔满，同样哋他唔得唔向Story嘅团队抛出橄榄枝。“我对战略团队所做嘅工作感到非常自豪，”喺一份会议录音度，Murray咁样说，但他也对报告嘅一啲建议“唔敢苟同”，认为具体内容“有待商榷”。
员工并唔知道报告后续经历系样嘅更新或修订；而Trachtenberg撰写嘅相关文章至今仍未公开发表。
对变革嘅恐惧
《华尔街日报》并唔系唯一一家高层管理者受到内部挑战嘅媒体机构：《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和康泰纳仕出版集团（Condé Nast）嘅记者们也都曾就新闻编辑室对种族报道、偏见或社论嘅处理向高层管理人员提出尖锐嘅意见。但係，《华尔街日报》嘅唔同之处喺于其对工作矛盾嘅隐瞒（本文嘅采访对象都已经唔喺《华尔街日报》工作）——相比之下，《纽约时报》以将内部矛盾公开化而闻名。
对此，《内容报告》没有闪烁其词：“我哋对改变有住广泛嘅恐惧，同固步自封嘅机会成本相比，我哋认为失去一啲读者嘅损失更大，”报告中咁样写道。
任何新闻机构嘅改革都系困难嘅。当默多克喺2007年买下《华尔街日报》嘅时候，成个新闻编辑室都感到紧张唔安，担心默多克嘅介入会破坏佢嘅文化。事实证明这并没有发生，相反，默多克扩大报纸嘅报道范围，使其更具市场竞争力。但随住时间嘅推移，《华尔街日报》变得更似系一个“缝合怪”：一部分是由默多克引导嘅改革派，一部分则是固守阵地嘅保守派。
道琼斯嘅母公司新闻集团（NewsCorp.）向《华尔街日报》施加压力，要求其订户数量翻倍；但要实现呢一目标，日报必须喺2024年6月之前实现“每月访问用户数1亿”嘅目标，而之前日报从未喺任何一个月份吸引超过5000万读者。道琼斯对呢一数字提出质疑，称网站嘅平均月访问用户数约为5500万，上年3月曾达到7900万嘅峰值（一年多前新型冠状病毒刚爆发时，《华尔街日报》曾短暂地向所有读者免费提供疫情相关报道）。
财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底《华尔街日报》拥有246万数字版订阅用户，其中包括上年最后一个季度新增嘅10.6万用户。
据几位工作人员说，上年年初，距离Story嘅战略团队最终提交报告仲有几个月嘅时候，Murray曾一度乐观地认为最终报告会受到时任道琼斯首席执行官、《华尔街日报》出版人Will Lewis嘅赏识。但上年春天，Will Lewis突然辞职嘎啦，取而代之嘅系Latour——作为道琼斯旗下巴伦集团（Barron ‘ s Group）嘅出版商，Latour嘅数字技术赢得集团内部嘅一致认可。
据五名知情人士透露，Murray得知Latour被任命为新任出版人时相当唔悦，此后他对Story战略团队嘅态度发生大转变。佢哋还表示，Murray担心团队嘅报告和员工嘅唔满情绪会被视为对他领导能力嘅控诉，而Latour可能会利用调查结果来针对他——团队嘅报告曾喺一个例子中指明Murray工作唔力，致使流量目标“喺新闻编辑室没有得到好好嘅体现”。
道琼斯反驳对Murray担忧嘅描述，称Murray和Latour相处融洽、携手共进，Latour对点样提高《华尔街日报》嘅订阅用户数有自己嘅想法，呢个想法建立喺他运营《巴伦周刊》（Barron’s）和《市场观察》这（MarketWatch）两家姊妹刊物嘅经验嘅基础之上。知情人士表示，少数商业人士和一啲睇过Story团队分析报告嘅高级编辑认为，呢系一种“觉醒性质”嘅战略，因为佢强调吸引之前未获得充分关注和曝光嘅读者。
Story则喺一份声明中表示，佢为团队嘅工作和同新闻编辑室嘅合作感到骄傲，呢“带来伟大嘅成果”。
高层关系紧张好可能阻碍进步
新闻集团睇起来像大多数老旧嘅媒体企业一样：佢正喺度萎缩，上年亏损额高达11亿美元。除道琼斯公司外，新闻业务嘅收入持续下滑。道琼斯直接经营包括《华尔街日报》喺内嘅几家报纸，但唔经营集团旗下嘅澳大利亚和英国报纸，而后者嘅商业表现并唔理想。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新闻集团最近聘请咨询公司德勤（Deloitte）负责一个整合旗下多部门嘅项目以削减成本，呢可能导致大量员工失业。
集团为《华尔街日报》设立嘅订户目标是新闻集团及时止损、寻找新增长领域嘅重要组成部分，但总编辑和出版人对于应当走上一条系样嘅发展道路似乎产生巨大嘅分歧。
Latour成长于荷兰嘅一个小村庄，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他嘅新闻职业生涯开始于喺《华盛顿时报》（the Washington Times）担任实习生，并喺各个方面展现出默多克所重视嘅嗰种斗志昂扬嘅性格。
Murray则喺马里兰州长大，于西北大学获得本科和研究生学位，对娱乐业好感兴趣，是Talking Heads乐队嘅铁杆粉丝，同事们眼中系一个“懒散而和蔼可亲”嘅人。
知情人士认为，佢哋之间紧张嘅关系阻碍《华尔街日报》嘅进步。据话，喺上年11月中旬嘅一次会议上，Murray和Latour当住众多员工嘅面公然发生争执。而道琼斯嘅发言人喺一份声明中表示，同会者对此“毫无印象”。
Story则是呢场矛盾中处于风口浪尖嘅位置。Story周围嘅人说，佢一直喺小心翼翼地试图推动Murray和Latour向佢嘅愿景靠拢。
喺纽约时报嘅十年工作生涯里，Story曾是《创新报告》（Innovation Report）背后12人团队嘅主要成员之一。《创新报告》系一份发布于2014年嘅报告，阐述促进纽约时报蓬勃发展嘅战略，呢都系Murray邀请佢负责《华尔街日报》改革战略嘅主要原因。
《华尔街日报》点样自我定位
《内容报告》中讨论嘅最核心问题之一是需要吸引年轻读者。多年来，《华尔街日报》通过打折来吸引喺校学生；但一旦优惠过期，学生们嘅退订比例超过70%，高于第啲任何群体。
为认识决呢个问题，Story嘅团队推出一份面向35岁以下读者嘅电子月刊《聚焦》（Noted）。
据两名知情人士透露，《聚焦》出版喺一定程度上都系鲁珀特·默多克嘅女儿格蕾丝·默多克（Grace Murdoch）嘅主意，后者2019年夏天上高中时曾喺Story嘅团队实习。
报告讲：“我哋需要超越成见，拥抱年轻嘅订阅用户群体，而这正系《华尔街日报·聚焦》诞生嘅意义。”这包括为年轻读者“定制内容”：上年，日报聘请10名记者、编辑和设计师，撰写一系列关于教育唔平等、学生债务等主题嘅专题报道。
据四名知情人士透露，Murray一注意到《聚焦》，呢份副刊就陷入麻烦——他亲自郁手编辑故事，呢喺顶级媒体编辑中实属罕见；还亲手删除咗一篇关于废除姐妹会和兄弟会以打击种族主义和同性恋恐惧症嘅大学校园运动嘅文章。佢哋说，Murray反对使用“跨性别恐惧症”（transphobia）咁样嘅词，认为呢啲词汇唔符合日报嘅风格。而道琼斯嘅发言人对此表示，Murray和Story之所以决定唔发表这篇文章，是因为第啲媒体已经报道呢一话题。
自此，《聚焦》发生180度大转弯，其内容完全集中于实用领域，例如“点样修改你嘅简历”或“点样进行工作面试”，两位编辑因此先后离职，而家《聚焦》仅有四名员工。
同一夜之间吸引数千其新订户相比，《内容报告》提出嘅一个目标似乎更容易实现：吸引更几多数族裔读者。喺战略团队和高级编辑嘅一次会议上，Story谈到提升日报采访对象嘅种族多样性，当时嘅同会者大多数是白人。所有同会者都同意《华尔街日报》应当为更多唔同嘅群体发声，但点样做到呢一点呢？据两名知情人士透露，一个高级编辑对呢种做法表示担忧，认为如果偏袒黑人群体嘅会议对话被曝光，日报可能会面临法律风险。
喺2月22日畀员工嘅一份备忘录度，Murray表示支持扩大《华尔街日报》嘅报道覆盖群体，承诺“如实反映社会嘅多元性，并为更多群体发声”。
Latour也始终强调变革嘅必要性。喺上年夏天开始嘅一系列会议上，他承认《华尔街日报》数字化转型嘅重要性，但据几名员工介绍，他同时表示“我哋需要深入挖掘呢个品牌”，唔少人认为这意味住他希望继续关注商业领袖和华尔街精英。据两位知情人士透露，Latour从未要求获得《内容报告》嘅副本，目前仲未清楚佢係否读过这份报告。
译者：胡颖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2021-04-29 14: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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