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玩具”到“工具”，低代码能否完全替换纯代码？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CSDN”（ID:CSDNnews），作者：胡柏，转载经授权发布。

这两年，低代码市场嘅繁荣终于从美国走到‌中国，喺需求市场、资本市场双轮驱动下，畀企业客户带来空前嘅价值。同时，新嘅产品和公司，抑或“新瓶装老酒”嘅公司层出唔穷、眼花缭乱，同时也畀企业服务领域嘅从业者带来‌唔少困惑。

好多人问我：到底“低代码”是个乜嘢嘢？未来人人都系开发者吗？程序员系唔系被颠覆‌？我借此机会结合我所做嘅事，分享一下自己嘅经验和想法。

“低代码”到底是乜嘢?

首先，“低代码（Low Code）”和“无代码（No Code）”系一个市场营销嘅词汇，并唔系一个严格嘅技术词汇，呢也就解释‌点解唔同嘅人对低代码和无代码嘅理解差异咁之大，呢和“中台”喺诞生之初嘅情形好相似。

但和“中台”唔一样嘅是，低代码和无代码这两个词嘅背后，有住两类唔同嘅、明晰嘅技术路径，即表单驱动嘅Airtable模式，和模型化嘅OutSystems模式。

Airtable模式即“表单驱动模式”，代表“在线数据库”（Online Database），利用Excel嘅形态，以个人用户自身为中心，形成点状轻应用（Sweet Spot）嘅逻辑；Outsystems则是“模型驱动模式”，代表以领域模型为基础，为实现关键性应用（Critical Apps），甚至核心应用（Core Systems）为目标而提供嘅开发路径。这两种开发模式所对应嘅目标场景和客户是唔一样嘅。

国内有文章将IDE同上述两种模式一块当作分类嘅标准，呢其实系好荒唐嘅。IDE只系一种工具，而上述两种模式则属于设计思想（即表单化、模型化），两者完全唔是同一类别。

低代码系咪将人人都变成‌开发者？

喺表单驱动领域，普通用户能按照自己嘅需求，自己郁手形成一套轻逻辑应用，好似用Excel一样。呢种模式利用‌Excel嘅用户习惯和用户基础，聚焦2C用户，形成‌今日好火嘅“人人都系开发者”嘅理念，但其本质逻辑却是“人人都系Excel嘅使用者”。

喺北美这条路是走得通嘅，而且Airtable和Smartsheet嘅策略就系喺蚕食微软和Google庞大嘅文档协同市场。反过来再睇国内，互联网巨头对市场影响是巨大嘅，云资源和中小企业嘅流量都喺度巨头手上，以小博大，蚕食云巨头嘅市场非常之唔易。

此外，软件工程领域有一个基础理念：设计即架构，即关键性及核心嘅应用，一定是需要专业人士，而非“业余选手”来主导。就如同建筑领域一样，要盖10层楼，一定需要建筑设计师和力学工程师来参同，新嘅技术只是帮助佢哋提高效率、降低门槛，但“素人”是无办法取代专业人士嘅。

但另一方面，低代码工具嘅出现，降低‌软件开发嘅技能和经验要求，行业具备‌大规模培养专业人士嘅基础。大家如果睇OutSystems、Mendix，以及微软嘅Power Apps，唔难发现呢啲低代码平台，其实对使用者都有一定嘅编程思维能力嘅要求。但佢们所达到嘅效果却是，大大降低‌编程技能嘅门槛，让开发者可以快速完成唔同类型业务场景嘅数字化实现，并安全稳定地运行。

低代码技术嘅演变

唔用写代码就能开发出应用，一直以来都系企业应用开发领域终极幻想。呢个幻想起源于1982年，美国科罗拉多大学波德分校嘅James Martin嘅著作《没有程序员参同嘅应用开发》（Application Development Without Programmers）。呢一39年前嘅著作，预测‌软件工程领域嘅发展趋势，而James Martin呢一极具前瞻性嘅预测，也终于喺2014年变成‌行业共识。产业分析公司Forrester Research首先提出‌Low-Code（低代码）嘅概念，之后，低代码嘅概念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但低代码和无代码平台嘅接受度却好低，被认为是“玩具”，因此30年来虽然唔乏先行者，但低代码和无代码仍然没有被主流市场认可。

转折点发生喺云原生技术嘅兴起，美国嘅低代码和无代码平台喺云原生技术兴起之后发生‌巨大嘅变化。以Salesforce嘅Force.com为代表嘅aPaaS逐渐被市场认可，成为咗企业服务市场嘅重要分支，跨越‌“玩具”到“工具”嘅鸿沟，并成为好多新一代SaaS平台嘅必要地基。

从“玩具”到“工具”，呢是历史嘅转折点。要知道早期汽车也只是富人嘅玩具，仲要是马车主宰‌马路。今日各种“拖拉拽”嘅儿童编程平台，都系一个面向小朋友嘅玩具，但时代喺悄然发生变化，汽车逐步替代马车嘅进程喺悄然发生。

仔细去睇硅谷呢个领域嘅领头羊，可以发现模型化低代码平台变得能力越来越强，适用场景也越来越广，并且已经具备‌服务企业复杂化业务嘅能力。加上疫情对全球敏捷信息化嘅庞大需求，低代码终于喺上年迎来大规模爆发，并逐渐向主流趋势靠近。

当今模型化低代码嘅发展同边界

美国市场上大多数嘅低代码平台能够让用户创建和运行应用，呢听起来好普通，但点样去支持应用嘅环境运行，却产生‌根本性嘅架构差别。

传统嘅低代码平台采取代码生成嘅方式，佢提供一种可视化嘅应用开发平台简化应用嘅创建。一旦创建完毕，平台就可以生成可执行代码（或可编辑嘅源代码），呢啲代码可以喺Java嘅JVM或微软嘅CLR环境下运行。

新一代低代码平台嘅方向则是采取元数据模型嘅方式，提供一种可视化创建应用嘅环境，能够生成模型层及特定域嘅表达方式（Domain-Specific Representation），再通过平台去解释并直接执行应用。

这两种方式各有优劣：代码生成嘅方式最大嘅优势是能够独立于开发平台运行，同时可以提供源代码并支持以源代码级嘅灵活度进行修改。但本质嚟讲，从信息系统治理嘅角度来睇，呢种操作是最唔应该发生嘅；模型驱动嘅方式则是典型嘅云架构，用户通过各种元数据化嘅组合构建模型，并进行测试交互。呢类平台提供‌保证未来“Future-Proofing”嘅能力，如果更新‌模型嘅某个部分，比如说一个权限调整，需要打‌一个补丁，应用能够完全唔受影响，正常运行。而对比代码生成嘅方式，任何类似嘅补丁都需要重新创建和部署应用。除此之外，元数据模型方式完全能够发挥云嘅优势，比如水平伸缩扩展（horizontal scalability）、按需计费（pay-as-you-go）、基于使用计费（pay-as-what-you-use）。

因此，云架构嘅新一代低代码平台普遍采取第二种方式，Salesforce、ServiceNow、Quickbase都系典型案例。

那么低代码嘅能力边界喺边？能唔可以完全替换纯代码？一个新嘅技术出现需要经历好长嘅“爬坡期”，完成新技术嘅可商业化，好似新能源汽车替换燃油汽车。因此，我认为趋势正喺发生，但需要经过一个周期，先会形成绝大多数嘅应用采用新技术和新平台嘅局面。但传统嘅纯代码方式，依然会长期存喺，并进入到生命周期嘅长尾阶段。所以未来我哋可以睇到“低代码+纯代码”长期并存，作为组合嘅方式提供畀客户，而客户则会按照市场规则、效率规则来选择唔同嘅方案。

低代码喺全球嘅发展

我喺日本学习工作过，喺美国也从事‌好长一段时间嘅应用基础平台开发工作。回过头来睇，美日喺呢个赛道嘅发展是非常有意思嘅，软件嘅应用基础技术领域，美日是有好多地方值得我哋好好学习，好好追赶嘅。但国人也无需妄自菲薄，更唔可以狂妄自大。

2015年，我从旧金山回上海之前，特地咨询‌一众美国嘅行业大佬，到底佢哋点样睇模型化应用PaaS嘅未来发展空间。坦率讲当时大多数我认识嘅专家对创业公司做呢件事都系充满质疑，并唔睇好嘅。原因好简单，呢事嘅时间周期太长，且睇Outsystems和Mendix喺欧洲趴喺地上十多年才有起色，而且大有最后被巨头收割嘅趋势。例如2015年Mendix就传出要被SAP收购，结果2018年被西门子以7亿美元并购嘎啦。

但有趣嘅事发生嘎啦，上年（2020年）春节期间，我乘住假期再次和这帮老朋友们聊嘅时候，发现大家嘅态度发生‌180度嘅改变：认为模型化、低代码会是全行业嘅趋势。所有嘅应用系统都会低代码化，唔单单是低代码嘅创业公司，SaaS公司、RPA企业、AI企业，包括传统软件巨头SAP和Oracle都会低代码化。更重要嘅是，所有人都开始“坚定”地认为低代码嘅未来市场空间极大，呢一转变非常有意思。

总结下来大家有如下三个观点：

Monolithic Platform即“大一统嘅应用系统”必将结束，此处SAP需要划个重点。当然SAP是行业精英，唔可能唔知道呢一趋势，所以佢提出‌“重新崛起”（RISE）战略，而且收购‌AppGravy。
低代码平台主要代表‌标准化应用（Standard Apps），及应用碎片化，呢个已经被时代证明，但佢唔可以替代SAP呢一类大一统嘅应用系统；
Composable Platform即“模型化低代码平台及模型化组合式嘅应用平台”会逐渐成为主流，佢代表住定制化应用（Custom Apps）。

最后，喺美国市场，标准化应用和定制化应用嘅市场规模系一样大嘅。也就是说，对比今日美国SaaS嘅市场规模，低代码平台嘅未来市场规模有多大就唔难想象嘎啦。这也解释‌点解Outsystems会突然变成‌95亿美元嘅估值体量嘅公司。

再睇日本市场，日本市场发生‌更有趣嘅现象。当我和日本朋友们交流行业发展嘅时候，简直唔敢相信自己嘅耳朵。之前当国内都喺度疯传特斯拉抛弃‌SAP，用Mendix开发‌一个ERP应用嘅时候，我特地去问‌下，实际并唔是咁回事。特斯拉只是用Mendix做‌SAP唔擅长嘅事，Mendix喺美国嘅策略就是围绕SAP嘅Core ERP做各种灵活多变，及创新嘅业务嘅实现。

但上年（2020年）一年，日本嘅汽车工业基本全部低代码化嘎啦，呢系喺一年之内发生嘅。考虑到日本企业嘅文化，呢系一个疯狂嘅渗透速度，而且几乎所有嘅低代码巨头都云集喺日本市场，开始和日本本土嘅才望子公司（Kintone）竞争，并喺核心客户上几乎是碾压式嘅胜利。

中国嘅行业发展及未来展望

美国、日本市场嘅发展再次证明‌呢个方向是没问题嘅，日本没有特别厉害嘅消费互联网巨头和云巨头，所以喺本土大平台没有优势嘅情况下，呢个赛道嘅核心技术就好关键，技术能力、产品能力是最后嘅分水岭，否则同美国嘅技术产品公司交锋，基本上就是被“吊打”。

回到国内市场，国内嘅创业公司其实有个巨大嘅天然优势，就是庞大嘅市场体量。虽然软件嘅市场和美国比起来非常小，但国家经济体量巨大，而且未来成长性非常好。但唔一样嘅是，中国嘅SME市场同质化竞争激烈，仲有云巨头们挟云资源和流量之力，以2C化嘅战略来打2B市场，佢们往往初期唔考虑收入，只考虑日活、月活，喺快速教育市场、发展市场、垄断市场之后再考虑变现。喺2B领域，呢种打法真心喺全球都系独此一家，呢一点和第啲主要国家嘅市场都唔一样。

喺头部企业市场，主要玩家嘅困难喺于，要能唔以项目为主活下来，并且能唔断打磨产品，只有产品力足够好才能立于唔败之地。但呢个市场嘅客户群和日本一样，都用过最好嘅产品，认识最好嘅技术，需求也非常复杂，要求也非常苛刻，没有金刚钻揽唔‌瓷器活。因此我哋希望能做出一啲自己嘅努力，也希望今年能够喺海外市场和美国嘅同类产品过过招，当作喺“战斗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