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新首富，做鞋做出千亿身家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巨潮商业评论”（ID:tide-biz），作者：蟪蛄，编辑：王方玉，转载经授权发布。

提到中国台湾首富，大多数人第一反应就是郭台铭——几乎成为‌台湾地区富商嘅代名词。

但随住呢几年富士康业务嘅衰退，郭台铭喺身价上陆续被另外几位台湾富商超越。谁也没想到嘅系，喺以各种电子、芯片等科技产业闻名嘅台湾商界里，新晋首富竟然出自最传统嘅制鞋生意，而且低调到网上连照片都少见。

张聪渊生于1948年，中国台湾云林县人，具有超过50年嘅鞋履制造经验。他以138亿美元嘅身价，登上‌福布斯2021年中国台湾富豪榜榜首。喺唔耐前，他嘅制鞋企业华利集团（SZ：300979）啱啱登陆A股创业板。

上市之后嘅华利集团市值直接涨破千亿，成为创业板前20大巨头级上市公司。

由于一次“出其唔意”嘅上市，一家世界级制鞋企业——而非品牌鞋服企业嘅资产负债情况、现金利润情况得以展示出来。

我哋能够感受到呢个新首富嘅货真价实。传统意义上嘅代工企业，好难喺产业链中占据足够嘅优势位置，毛利率、净利率都会被强势嘅客户所控制，就连一啲高度精密嘅加工型企业都系咁。

但新首富睇似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嘅制鞋生意，却展现出‌超强嘅盈利能力和宽阔嘅护城河。以至于强势嘅品牌鞋企也必须付出更高嘅成本，先能同之保持持续长耐嘅合作。喺一段时间里华利集团嘅业绩增速，甚至超过‌自己最大嘅客户耐克。

张聪渊悄唔做声地坐上‌台湾首富嘅位子，会让一啲关注科技、变革、颠覆嘅人更多去关注嗰啲传统产业，特别是有持续稳定需求嘅传统产业。究竟乜嘢样嘅企业是好企业，从来都唔系仅有一个答案，即便系喺呢个技术大爆炸嘅年代。

“抠”出来嘅利润

“台湾制鞋业喺全球共有3千家鞋厂，每3双鞋就有1双是台商制造”。

中国台湾制鞋业嘅发展时机，恰好同运动鞋产业发展嘅历程相匹配，因此占据‌运动鞋代工行业嘅大半江山。

华利集团正系其中嘅佼佼者。作为全球第二大嘅运动鞋制造商，华利集团2019年鞋履产量超过1.8 亿双，拥有员工数超10万人。截至 2020 年末，华利集团喺越南、中国、多米尼加、缅甸等地共开设‌ 21 家制鞋工厂。

全球运动休闲鞋服市场份额前十名嘅公司当度，华利同其中五家建立‌长期稳定嘅合作关系，包括Nike、VF、Columbia、Puma等。

作为一个典型嘅劳动力密集型行业，人力成本是生产成本嘅重要组成部分，制鞋业自然都要逐便宜嘅劳动力资源而居。

中国台湾嘅制鞋业从1950年开始发迹，1986年左右即达到颠峰，从90年代开始，大量鞋厂外移至大陆设厂落地生根。随住国内劳动力价格逐渐提高，台湾制鞋业又迁往东南亚嘅越南、缅甸、印尼等地。

目前华利集团嘅主要生产工厂位于越南北部。2020年半年报数据显示，越南生产7461万双，北美洲嘅多米尼加生产80万双，分别占比为98.9%、1.1%。

相比之下，全球最大嘅制鞋企业裕元集团（0551.HK）2019年制鞋业员工按区域划分仍有12%喺国内，另一家制鞋龙头丰泰按产量计约9%产量喺国内。

由于布局越南较早，华利集团较为充分地利用‌越南嘅廉价劳动力、低租金水平以及所得税优惠等。此外，越南毗邻中国大陆，可以享受全球最完善嘅鞋履原材料配套供应；且欧美国家对原产于越南嘅鞋履进口关税嘅税率为零或处于较低水平。

劳动力、土地租金、供应链、关税等环节比较经济嘅组合，为华利集团带来‌可观嘅利润率。劳动力密集型嘅制造企业嘅利润都系从呢啲环节中一点一点中“抠”出来嘅。

财报数据显示，2019、2020年，华利集团嘅净利率分别为12.01%和13.48%，远高于竞争对手。而作为全球老大嘅裕元集团，2019年嘅净利率只有3.45%，2020年则出现咗亏损。丰泰企业嘅净利润率则基本稳定喺9%出头。

华利集团嘅人均产量也强出对手一截。数据显示，2019年华利、裕元、钰齐、丰泰人均鞋履产量分别为1665双/人/年、1037双/人/年、968双/人/年、897双/人/年。

同巨头共生

同申洲国际、立讯精密等各行业嘅代工企业相似，华利集团嘅长期稳健发展也离唔开大客户稳定嘅订单和支付保障，且能够跟随大客户嘅发展共同成长壮大。

财报数据显示，华利集团嘅客户相对集中。2017 年、2018 年、2019 年和 2020 年 1-6 月，公司前五大客户收入占公司营业收入嘅比重分别为 83.01%、84.57%、86.14%和 89.47%。

其度，第一大客户耐克 2020年上半年占公司营业收入嘅比重达到33.3%。

大客户模式下，开拓新嘅大客户对于业绩提升嘅影响非常显著。过去多年发展度，华利集团喺2013年成为耐克主要供应商，2016年开始成为安德玛(UA)和彪马（puma）嘅供应商，推动‌其业务嘅快速增长。

华利也喺唔断开拓新客户。目前，全球第9大运动品牌嘅亚瑟士（Asics）已经同华利展开‌合作。公司喺近期业绩交流会上披露，同Asics和瑞士跑鞋品牌“on-running”嘅合作今年将开始量产，且一季报里没有体现收入。

此外，主要客户市占率嘅提升、喺原客户中获得更多订单倾斜，也都系推动企业业绩增长嘅有利因素。

根据欧睿数据，全球主要运动品牌运营企业为Nike、adidas、vf、Underarmour、skechers等，行业集中度较高且喺唔断提高，上述企业市场份额合计由2013年度嘅30.4%提升到2018年度嘅35.6%。

2017-2019年，华利嘅主要客户Nike、VF、Deckers、Puma、Columbia嘅营收分别实现8.4%、13.0%、7.2%、15.3%、11.1%嘅年化增长，而华利营收嘅年化增长率达到23.09%，同客户实现‌共同嘅发展壮大。

且头部运动鞋品牌为‌方便管理、提升效率，也喺精简供应商数量，呢意味住头部供应商可以获得更多订单倾斜。

数据显示，耐克嘅鞋履供应商数量已从2014年嘅150家减少至2020年嘅122家，并且前四大供应商产能占比长期超过60%；adidas方面，2019年公司鞋履核心供应商仅有11家，其中72%嘅供应商合作年限超过10年。

从更大嘅市场维度来睇，运动鞋是鞋服行业中少数景气嘅细分赛道。

Euromonitor数据显示，2019年全球运动鞋零售市场规模1400亿美元，是服装市场增长最快嘅细分赛道，过去5年复合年增长率达到7%。该机构预计，至2025年全球运动鞋市场规模达1900亿美元，年复合增速约为10%。

但外部资本想进来“插一脚”并唔容易，运动鞋量产管理嘅难度比服装要复杂得多，体而家工序多、材料复杂、产品嘅开发和技术创新要求等等，都需要长时间嘅积累。

运动鞋是科技含量相对较高嘅消费品。喺专业化分工嘅背景下，一款新产品嘅推出需要品牌方同制造商共同完成，制造商嘅制鞋技术和经验，对新产品嘅开发、新材料和新工艺嘅运用有住重要作用。

大陆制鞋企业中至今没有出现运动鞋制造龙头，华利集团都系A股上市嘅首家运动鞋制造公司。呢种门槛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低价无序竞争，保障‌华利集团嘅可观利润率。

代工唔系原罪

“代工”呢种商业模式，常常成为投资者鄙夷嘅对象。

这同沿海地区早年“三来一补”嘅外向型经济密切相关，指嘅系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加工和“补偿贸易”嘅简称。整体上睇，就系一种由大陆企业进行加工 生产，商品归外商所有嘅生产合作形式。

自1979年开始，中国沿海地区就出现咗数量庞大嘅代工企业，协助各类海外品牌进行生产外包，加工价格低廉且依赖性极强，处于全球各个产业链嘅底层。

最终呢种落后嘅商业模式被淘汰出‌历史舞台。人习惯于评价呢啲工厂为“血汗工厂”，即因为技术含量唔高而只能向下压榨员工获取利益。但实际上华利集团喺资本市场上嘅亮相，让我哋睇到‌实际嘅情况并非咁简单。

假设“代工厂毫无技术含量”嘅前提条件，其实系“品牌商对商品品质无要求”，可以无条件接受垃圾工厂生产出来嘅低质量商品，呢显然同事实唔符。

实际上品牌商出于自身嘅品牌力、产品力和管理协同嘅考虑，对于代工企业嘅要求标准喺唔断提高。没有足够强嘅生产能力、经营效率和管理能力，只能逐渐远离行业核心客户，最终消失或者退化为低端“白牌”供应商。

以服装行业嘅头部代工企业申洲国际（HK：02313）为例，董事长马宝兴喺日本接受培训嘅时候发现，日本一件成人衬衫1.2美元，一件婴儿衣服要1.5美元，高价格原因就是企业对于面料、甲醛残留和染色等方面嘅要求非常严格，各项指标都有明确嘅标准。

最终他决定提升面料研发嘅能力，走中高端路线，最终才带领申洲国际突破低端服装代工市场，目前已经成长为2000亿元市值级别嘅行业巨头。

张聪渊所面对嘅局面都系类似，大多数中小型代工鞋企只能提供简单嘅生产能力，产业链唔完整，好多核心部件比如模具、中底、大底需要从外部采购，管理能力无办法同大型品牌机构相匹配，无办法快速响应耐克等品牌商嘅全方位要求。

而华利集团能够为品牌商解决几乎所有问题，制造商同品牌商之间嘅关系唔系简单嘅客户关系，更明显地体现‌共生、协作关系。

申洲国际、华利集团嘅经历中可以睇出，“代工厂”一样可以打造出规模庞大嘅企业集团，并喺产业链中享有重要地位。通过技术研发、提供解决方案、提升管理能力，以获得足够高嘅壁垒，代工厂一样可以提升自己嘅盈利水平。

一个更加极端嘅例子是，喺电子烟行业，代工企业思摩尔国际（HK:06969）掌握‌行业嘅核心雾化技术，几乎所有嘅电子烟品牌都需要揾到思摩尔国际代工，因此呢间公司获得‌超强嘅产业链议价能力。喺过去几年嘅时间里，其毛利率从25%左右迅速提高到52.91%以上，净利率提高到23.98%，公司整体市值3000亿港币。

代工企业喺产业链中嘅位置并非一成唔变，而是同样会遵循供需规律。张聪渊呢个“非典型台湾首富”嘅出现，为迷恋于高科技、颠覆式创新、强势品牌嘅中国投资者展示‌另一种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