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流变潮流嘅文化类综艺，点样真正做得“有文化”？

编者按：本文嚟自微信公众号“全媒派”（ID:quanmeipai），作者：Echo，转载经授权发布。

综艺节目喺国内嘅发展一直如火如荼，2020年上新季播综艺共240部，同比增长25部。无论系各大电视台定系喺线视频网站，都喺呢一领域积极地开疆拓土。但係，一派繁荣景象背后，用户反馈中都出现咗越嚟越多嘅唔满同诟病——同质化严重、太吵太闹、品位低下等等。

呢一背景下，一批精品文化类综艺嘅横空出世畀综艺市场注入，一股“清流”。2015年以嚟，各类以中国传统文化为题材嘅综艺节目相继推出，并纷纷斩获收视率同口碑嘅双赢。

喺泛娱乐当道嘅综艺领域，新加入嘅文化元素系点样打造自身独特嘅吸引力嘅？打上，文化嘅标签后，文化类综艺点样才能真正做得“有文化”？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将聚焦呢一轮热门文化类综艺嘅发展历程同生产特点，试图探析文化类综艺持续出圈嘅方式同未嚟可能。

唔断出圈，文化类综艺从清流变潮流

对于国内观众而言，立足于文化主题嘅电视综艺并非绝对意义上嘅新生事物。20年前喺央视开播嘅《百家讲坛》，实际就代表住文化类综艺嘅发展雏形。一张朴素嘅讲台之上，晦涩嘅历史典故喺专家学者嘅娓娓道嚟中变得明白晓畅，使得这档节目一度成为一代电视观众嘅文化启蒙，都等于丹、易中日、刘心武等学者走出象牙塔，为大众所熟悉。

但係，虽然每一期节目都干货满满，像《百家讲坛》咁样嘅平铺直叙嘅演讲模式，终究定系抵挡唔住时代审美变迁嘅洪流。随住电视节目制作理念同技术唔断革新，文化类综艺都喺等待住一个改变嘅契机。

2014年以嚟，加强中国传统文化宣传教育工作、提升“文化自信”建设等号召被进一步强调，文化类综艺则如雨后春笋般迅速生长，成为荧屏新秀。

由央视制作播出嘅《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中国成语大会》《中国诗词大会》等节目就系这股风潮中打头阵嘅部队，一经播出就收获，广泛好评，喺国内电视节评选中都斩获佳绩。

《中国诗词大会》海报。图片来源：《中国诗词大会》官方微博

此后，各大电视台同视频网站纷纷加入到文化类综艺节目嘅制作潮中，促使呢一类型节目“井喷”式增长，从一开始嘅清流变成潮流。

一方面，《中国诗词大会》等已经打出口碑嘅经典节目住力发挥品牌效应，持续推出续季；另一方面，聚焦于更多其佢垂直领域嘅文化类综艺陆续出现，如湖南卫视推出关心原创手作文化嘅《巧手神探》、爱奇艺推出京剧脱口秀节目《瑜你台上见》、央视制作嘅《衣尚中国》《见字如面》《一本好书》分别关注服饰文化、书信文化以及国内外经典文学，此外仲有以文旅为主题嘅《我嘅桃花源》《仲有诗同远方》《，唔起嘅长城》等等。

喺对唔同文化领域嘅深耕中，文化类综艺等观众睇到，节目制作嘅诚意同用心。而对新类型嘅唔断尝试，都意味文化类综艺并唔满足于对“文化”标签嘅浅层消费，而系致力于“向‘阳春白雪’挺进”[1]。

“好将一点红炉雪，散作人间照夜灯”，喺围绕《中国诗词大会》同叶嘉莹先生展开嘅一次对谈中，南开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张静曾用呢句诗嚟形容节目嘅影响。文化类综艺唔断强势出圈，有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逐渐喺观众心中占据一方独特嘅地位。

文化类综艺凭乜嘢“套路”打动人心？

喺长期以节奏紧凑、搞笑娱乐为卖点嘅综艺市场中，节奏缓慢、内容以深刻见长嘅文化类综艺无疑系一个“异类”。啫係，喺受众嘅观睇习惯越发碎片化、轻松化嘅当下，文化类综艺系点样吸引受众，甚至取得咁广泛嘅社会影响嘅？

以视听技术实现传统文化嘅影视再现

古典诗词、历史典籍、经典名著、文字书信，唔难发现，文化类综艺中相当一部分嘅主题根植于书写同印刷文化嘅时代。将呢啲文化作品搬上综艺舞台后，声音、图像等多媒体元素嘅加入，则完成，其喺电视媒介上向视觉文化嘅转向。

以一句“媒介系人嘅延伸”闻名嘅学者麦克卢汉曾指出，媒介形式本身嘅变化能够带嚟人嘅“感觉比率同感知模式”嘅改变。[2]当人们通过喺书本中逐字阅读“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睇尽长安花”嘅诗句，同观众喺《中国诗词大会》上欣赏康震老师写意地画下一匹奔腾骏马全过程嘅体验，毫无疑问系全然唔同嘅。

康震喺《中国诗词大会》节目中作画。图片来源：《中国诗词大会》第六季

相较于枯涩嘅文字阅读，电视综艺节目通过使用丰富嘅视觉同听觉元素极大地愉悦，观众嘅感官体验。精湛舞台剧表演、豪华嘅灯光同舞美配置，共同将传统文化重现为一出绘声绘色嘅视听盛宴。

于系，《见字如面》中，书信唔再系一行行冗长枯燥嘅文字，而系喺配乐同朗读者声线嘅相得益彰中相融为一个个或妙趣横生、或催人泪下嘅故事；《一本好书》中，盖茨比、简爱、骆驼祥子都唔再系停留于纸面嘅平面人物，而系被栩栩如生地演绎出嚟，拥有立体而丰满嘅形象。

德国电影理论家克拉考尔曾指出，“人们有住再现现实嘅永恒冲动。”[3]而喺传播技术迅速发展嘅当下，“再现”唔仅拥有，更为多元嘅方式，都等人们得以借由电视媒介生动嘅视听符号完成对传统文化喺新时代下嘅重构同再解读。

唔仅对于文字作品，对其佢传统表演嘅呈现都系咁。如《传承者·中国意象》第二季中，喺对“抖空竹”技艺进行展示时，节目组就通过动漫视频、舞台LED灯营造嘅宇宙星空场景以及空竹上嘅荧光灯等设计，完成，对呢一传统艺术“全新嘅电视影像建构”。[4]

通过绚丽丰富嘅视听技术再现嘅传统文化，文化类综艺为人们带嚟，酣畅淋漓嘅感官体验，等一度遥远而晦涩嘅传统文化变得趣味盎然又平易近人，更系为传统文化本身增添，一笔借由电视媒介完成嘅全新解读。

以传统文化嘅“流行化”阐释拉近受众距离

同《百家讲坛》呢类文化类节目纯正嘅“古典气息”相比，当下盛行嘅一种文化类综艺大多注重追求嘅系传统文化同当下社会嘅贴合，致力于以此嚟拉近节目主题同受众之间嘅距离。

呢种贴合一方面系通过将相对陌生嘅传统文化同人们耳熟能详嘅现代知识相结合嚟实现。今年大年初一开播嘅《典籍入面嘅中国》中，《日工开物》作者宋应星就以演员李光洁扮演嘅形象出而家现场，同袁隆平（演员饰演）完成，一次“跨越300年嘅握手”，寓意住两位科学家喺致力于粮食问题上嘅历史传承。

“宋应星”同“袁隆平”嘅握手。图片来源：《典籍入面嘅中国》

节目播出后反响热烈，微博相关话题引发1.2亿人次嘅阅读，等一啲观众唔甚认识嘅明代科学家宋应星都成为热搜人物。

另一方面，传统文化嘅“流行化”阐释则表现为同流行文化嘅“嫁接”。如戏曲综艺《叮咯咙咚呛》中，就将中国传统综艺同说唱、机械舞等现代艺术相结合。两个时代嘅文化喺呢一拼贴同糅合嘅过程中畀观众带嚟一种“陌生而新奇”嘅审美体验，都增添，节目中嘅娱乐感。

除此之外，社交媒体上网友们对节目内容嘅二次创作都使得传统文化同互联网文化联系得更为紧密。《国家宝藏》热播时，好多网友将节目中提到嘅国宝制作为表情包、手绘作品。当博物馆中嘅国宝形象同网络流行语相组合，甚至成为全网流行嘅“迷因”，传统文化都喺呢一过程中获得新嘅社会影响力。

网友创作嘅国家宝藏表情包。图片来源：微博

“专家+明星+素人”配置，兼顾流量同共鸣

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曾总结，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综艺节目嘅流行可以被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以“讲说形态”传播优秀传统文化，以《百家讲坛》、《开心辞典》等为典型；第二阶段系“综艺形态”传统文化节目嘅大量涌现；第三阶段则系“综艺形态”传统文化节目嘅成熟期。而蜕变为综艺形态嘅一个重要特征，就系原本以专家独自讲说为主嘅形式，逐渐转变成为“专家+明星+素人”联合登台参同传统文化演绎。[5]

喺文化类综艺嘅舞台上，这三类主要角色各司其职，为节目创造唔同面向嘅价值。其中，专家嘅职责仍然以知识讲解为主，但形式较原本嘅口述更为多样。如浙江卫视嘅综艺《万入面走单骑》邀请，故宫博物院前院长单霁翔，带领“布鞋男团”探访世界遗产，为节目增添，专业性同层次感。

喺《万入面走单骑》中，故宫博物院前院长单霁翔，带领“布鞋男团”探访世界遗产。图片来源：《万入面走单骑》官方微博

演艺明星则主要以角色扮演嘅方式出现，将历史或文学作品中嘅人物呈而家荧幕面前，一方面以自身流量为节目创造吸引力同话题度，另一方面历史文化以影视形式呈现，都更能满足受众对喺综艺观睇中获得轻松体验嘅需求。

而素人嘅参同则系现而家文化类综艺节目尤为突出嘅一大特点。《中国诗词大会》捧红，16岁夺魁才女武亦姝、战胜北大硕士嘅37岁外卖小哥；《朗读者》邀请，丹顶鹤保护者徐卓、花10年造千亩鲜花山谷嘅成都夫妇……呢啲素人嘅加入等文化类节目唔再系曲高同寡嘅“知识讲座”，而系形成，共鸣感唔断激荡嘅文化认同。

武亦姝获得《中国诗词大会》第二季冠军。图片来源：《中国诗词大会》

安东尼·史密斯喺《全球化时代嘅民族同民族主义》中指出，文化认同嘅实现依靠嘅系共同嘅历史记忆、集体经验同文化符号。[6]喺文化类综艺中，当如你我一样嘅普通人熟练地运用同传递住优秀传统文化，观众对于中华文化乃至中华民族嘅认同感就喺彼此对文化符号嘅共同体认中被激发嘎啦。

文化类综艺内核：仪式构建同寓教于娱

詹姆斯·凯瑞曾提出一种传播嘅仪式观，即传播并唔剩只系信息嘅传递，更系一种分享同参同嘅过程，传播本身将构成一种“共享信仰嘅表征”，指向一个具有共享意义嘅“文化世界”嘅建立。[7]

而观睇文化类综艺嘅体验正系咁。喺欣赏由传统文化改编而嚟嘅舞台表演之时，观众们实际上共同参同到关于文化体验嘅仪式中。佢哋同舞台剧中嘅人物同喜同悲，共同感受由古典诗词带嚟嘅文化自豪感，喺嚟自仁人志士嘅书信中体认家国情怀。

文化意义嘅共享，使得身处日南海北嘅观众喺观睇体验中凝聚成为一个“谂象嘅共同体”，喺对文化记忆嘅打捞中建构对呢个共同体嘅深切情感，而文化类综艺所创造嘅深刻意义都正喺于此。

同时，一如董卿曾喺主持《中国诗词大会》时说道：“重温嗰些历久弥新嘅经典，咁样嘅温故知新可以拂去我们记忆上嘅灰尘，而古代文人嘅情话同智慧都同样能够点亮我们今日嘅生活。”喺对文化经典嘅媒介再现中寓教于乐，都系文化类综艺嘅一贯追求。

随住新媒体技术同融合文化嘅唔断发展，娱乐教育嘅可能性都被越嚟越多嘅专家学者所认可。除咗以中国传统文化为主题嘅综艺节目外，诸如聚焦声乐艺术嘅《声入人心》、配音艺术嘅《声临其境》等综艺都带有通过通俗化嘅呈现形式实现文化普及嘅意图。由此睇嚟，寓教于娱嘅市场潜力喺今后势必都更为凸显。

但係，喺赞誉之外，同文化类综艺相关嘅争议都相伴而生。喺经过一段“野蛮生长”后，文化类综艺节目嘅同质化、模式化问题再度出现，而更容易引起讨论嘅，则系标榜“教育”嘅文化类综艺喺知识性问题上出现硬伤。

譬如，喺通过演员仲原古人形象时，妆容等细节设置就显得非常重要，如果同史实唔符，则好容易闹笑话。而当一啲文化类综艺连续播出多季后，点样避免落入生搬硬套、附庸风雅嘅窠臼，都系值得注意嘅。

喺注意力转瞬即逝嘅市场中，一度收获盛名嘅文化类综艺系咪仲能持续抓住观众嘅眼球，似乎定系一个难以预测嘅未知数。但毫无疑问嘅系，文化认同感同寓教于娱嘅可能性将依然系文化类综艺必须坚持嘅两张“王牌”，以此为基础，文化类综艺能够喺竞争愈发激烈嘅综艺赛道中获得自身嘅一席之地。

参考链接：

1.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文化类综艺节目5年流转：从百花争艳到静水深流》，

链接

2.麦克卢汉，理解媒介[M].北京：译林出版社.

3.张爱凤.原创文化类节目对中国“文化记忆”嘅媒介重构同价值传播[J].现代传播,2017,5.

4.张爱凤.原创文化类节目对中国“文化记忆”嘅媒介重构同价值传播[J].现代传播,2017,5.

5.张颐武《展现优秀传统文化嘅魅力同活力》，《人民日报》，

链接

6. 安东尼·D·史密斯: 《全球化时代嘅民族同民族主义》，龚维斌、良警宇译，中央编译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157 页

7.(美）詹姆斯·W·凯瑞（JamesW.Carey）著;丁未译.作为文化嘅传播[M].北京:中国 人民大学出版社.2019: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