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字母榜”（ID:wujicaijing），作者：武昭含，转载经授权发布。
腾讯游戏依然是印钞机，但在过去嘅一年入面，各路敌手同呢个中国乃至世界游戏巨无霸嘅距离正喺度缩小。
最新财报显示，游戏业务贡献腾讯成个收入嘅32.4%，达到1561亿元，占据中国游戏市场2020年收入2786.87亿嘅一半还多（数据来源为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GPC）同中国游戏产业研究院发布嘅《2020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
上年年底，苹果同 Google 相继将年度游戏大奖发畀上线刚两个月嘅二次元手机游戏《原神》。这是一款被游戏从业者认为评价为“打破行业日花板”嘅产品，据SensorTower数据显示，2月米哈游《原神》移动端海外吸金超过1.17亿美元，自2020年9月上线以来，《原神》连续5个月蝉联出海收入榜冠军。
根据腾讯内部数据，截至上年底，《原神》上线短短三个月嘅时间入面，全球多平台收入超过同一时间段内《王者荣耀》畀腾讯带来嘅收入。
除咗米哈游嘅《原神》在2020年畀游戏行业带来震撼外，莉莉丝嘅《万国觉醒》《剑同远征》，阿里巴巴嘅《三国志战略版》，以及更早一啲鹰角嘅《听日方舟》都取得成功。
多款同腾讯无关嘅爆款游戏，正喺度打破腾讯游戏一家独大嘅局面——从2018年年底开始，收入Top30嘅游戏度，腾讯同网易所占比例开始降低。
更加严峻嘅局面是，腾讯同网易在国内攻城略地时，游戏公司FunPlus同莉莉丝抢先一步踏入海外市场。借住咁样嘅时机，莉莉丝同 FunPlus成功避开腾讯同网易嘅打击，为自己公司嘅发展同游戏嘅壮大提供突破口。而家，FunPlus同莉莉丝已经是国内继腾讯同网易之外最大嘅两家游戏发行商。
Gamer Boom联合创始人郑金条认为，目前崛起嘅新秀不至于威胁到腾讯游戏行业第一嘅地位，“市场容量足够大，但系以同时支撑各种竞争力产品，腾讯在竞技端一枝独秀，喺第啲产品线都系矩阵产品，能畀腾讯带来压力嘅只有网易嘅产品矩阵。”
但这足以等腾讯产生焦虑。
强敌变盟友，是腾讯一贯嘅招式。五年前，腾讯宣布同盛大、巨人、畅游等端游时代重量级对手合作。当时，腾讯几乎集齐除网易外嘅所有头部游戏公司成为盟友，成为咗当之无愧嘅武林盟主。
不过，招安呢一招，却在后起之秀身上不管用嘎啦，呢啲新崛起嘅公司不仅拒绝腾讯嘅投资，甚至大多数都从未同腾讯合作过，佢哋同腾讯保持明显嘅界限。《晚点 LatePost》曾报道，2020年下半年，腾讯开始接触米哈游提出投资，并且表示出“不管米哈游开乜嘢条件，只要能入股就可以”嘅意思，但米哈游始终没有松口。
“一旦接受投资，总要付出点乜嘢。米哈游账上躺住几十亿现金，点解要接受投资？头部嘅独立游戏公司都不缺钱，叠纸最近甚至传出要买楼。”一位游戏行业从业者对字母榜分析道。
麻烦并没有停止。字节跳动趁势兵临城下。3月22日，Mobile Legends: Bang Bang嘅母公司沐瞳科技同字节跳动旗下朝夕光年达成价值40亿美元嘅战略收购协议。这两家公司都正喺度同腾讯打官司。
辰海资本合作人陈悦日将这起收购案形容为“腾讯字节游戏业务大战嘅转折点”，经纬中国副总裁庄明浩则认为，呢次收购案或者能成为第二个Muscial.ly，沐瞳将拓宽字节跳动在游戏业务嘅外延，将大DAU产品、电竞直播、短视频结合起来，呢次收购对字节嚟讲是“最强工作室已在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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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腾讯游戏嘅负责人马晓轶在Clubhouse注册小号，喺“上海游戏圈老板哋密谋点样教大伟哥做人”（大伟哥指米哈游创始人刘伟）嘅聊日室中潜水听热闹。
呢个聊日室由心动嘅黄一孟做主持人，嘉宾有心动嘅戴云杰，米哈游嘅蔡浩宇、刘伟，莉莉丝王信文、张昊，巨人嘅吴萌，沐瞳嘅袁菁，飞鱼嘅姚剑军，英雄互娱嘅吴旦，FunPlus嘅钟英武等游戏公司嘅老板。
在聊日度，佢哋尝试企喺一个更高嘅维度，为抓住下一个新玩法爆点而做准备。
潜水旁听两个个钟头嘅马晓轶，最后被cue，发表以“游戏工业化”为主题嘅总结陈词。佢直言呢次讨论嘅势头令人害怕。
在呢次匆忙嘅发言后，马晓轶又在腾讯内部写一个好长嘅帖子，展开讨论“工业化、高势能产品、玩法驱动、传统单机同Gaas嘅融合、Metaverse”。
无怪马晓轶用“令人害怕”来形容讨论嘅势头。长期关注内容行业嘅投资人吴昊在参同讨论后，明显感受到游戏行业嘅“内卷”，“竞争异常激烈，大家都想做一款更好嘅产品”。佢表示，腾讯游戏嘅隐忧在于，当成个行业都认为腾讯已经掌控足够多嘅公司同资源时，市场上逐渐出现打破游戏日花板嘅产品，而呢啲产品是腾讯做不出来嘅，并且呢啲公司完全不在腾讯嘅阵营中。
“当老板对外喊口号嘅时候，其实内部早就已经开始反思同布局。”腾讯游戏前员工罗洲讲畀字母榜，喺佢2018年入职腾讯时，关于工业化嘅思路就已经提出嘎啦，“当时就已经开始打造工业化管线，要朝住3A游戏（高成本、高宣发、高质量嘅单机游戏）嘅方向发展，员工培训都是朝住呢个方向。只不过效果不可能咁快显现。”
新产品研发需要时日，喺2019年左右，腾讯手上相对重要嘅游戏几乎都已推出。“腾讯这两年最大嘅挑战就是CP难找，佢已经两年没有像样嘅新产品嘎啦。虽然依然好赚钱，但是万一再有《原神》咁样嘅产品，噉对佢绝对会产生特别大嘅冲击，所以腾讯从上年开始疯狂投资买产品。”游戏分析师喵羽提到，腾讯过去高峰时期一年可以发行超过 40 款嘅新游戏，而家只有一半左右。
同系咪能赚钱相比，腾讯更担心嘅是遭遇降维打击。“好似10年前大家都在玩《魔兽世界》，突然有一家公司做《英雄联盟》，节奏快，体验爽，用户都去玩《英雄联盟》嘎啦，谁还玩《魔兽世界》呢，呢种打击才是腾讯真正担心嘅。”罗洲对字母榜分析道。
呢种降维打击，几年前腾讯经历过一次。
2013年5月，加入腾讯游戏3年嘅员工王信文选择离职，佢同腾讯内部“北极光工作室”嘅两个同事共同创办莉莉丝科技，开始研发移动游戏，推出第一款产品《刀塔传奇》。
横空出世嘅《刀塔传奇》，将霸榜5个月嘅腾讯拉下榜首，并在此后三四个月入面，始终占据榜首位置，直到佢后来陷入侵权指控，被苹果下架。
在腾讯游戏三年成绩平平嘅前员工，组建几十人嘅小团队，做出月流水过2亿嘅产品，面对老东家上千人嘅团队，仲可以取得胜利，这是连网易等大公司都做不到嘅事，莉莉丝嘅成功对腾讯造成好大震动。
独立游戏公司成为咗游走在巨头之间嘅流动势力。“相对于米哈游同莉莉丝嚟讲，FunPlus更加注重资本运作一点，2018年FunPlus准备IPO嘅时候希望能拿到腾讯嘅投资，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谈，但后来价格没有谈拢。”一位FunPlus嘅前员工讲畀字母榜，2019年字节跳动都曾找FunPlus合作，利用字节系嘅渠道优势同FunPlus嘅产品优势，双方成立一家在国内做游戏发行嘅合资公司。
当时由于字节系渠道思维太强，双方在分成上产生分歧，合作最终不之。“但这都证明嘎啦，只要条件合适，FunPlus并非唔会企喺腾讯游戏嘅对立面。”该前员工表示。
产品挑战之外，腾讯嘅发行优势都受到挑战。
独立游戏公司嘅崛起，精品游戏嘅稀缺，以及游戏营销新渠道嘅分裂，等腾讯游戏嘅发行优势逐渐下降。喺游戏品质普遍不高嘅时代，游戏公司若要突出重围，好大程度得依靠腾讯强大嘅流量以及其高出行业水准嘅运营能力，而而家，腾讯不再是唯一嘅流量霸主。
随住抖音、B站等视频平台嘅崛起，国内流量渠道日渐分裂，拥有一方渠道不再是成功嘅绝对保证。《原神》不但做到全球收入第二，并且佢完全绕开腾讯嘅游戏营销发行体系。米哈游将国内九成嘅营销费用花在B站同字节跳动嘅今日头条同抖音、西瓜，玩家甚至唔可以在腾讯嘅应用商店应用宝下载佢。
罗洲提到， QQ同微信渠道嘅优势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具有摧枯拉朽嘅威力，“QQ同微信嘅渠道优势下降好快，甚至有打不过抖音嘅趋势，字节跳动在游戏发行上已经明显威胁到腾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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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患之外，仲有内忧。
“玩家眼度，腾讯游戏就是‘换皮’，端游改手游，走捷径。”上述游戏从业者讲畀字母榜，这都是腾讯游戏在玩家中名声不好嘅原因之一。
腾讯在2014年第一季度起成为全球第一大游戏公司，第一嘅意义在于腾讯意识到嘎啦，做大游戏业务嘅关键是将不确定变成确定。此后，腾讯嘅一大策略是靠投资拿到全球顶级PC游戏成功作品嘅IP，快速做出玩家愿意掏钱嘅手机游戏，再依靠流量全面推广。
腾讯首席探索官网大为曾咁总结腾讯在游戏代理同发行嘅思路：“我直接讲畀佢哋，同我哋合作有多赚钱，而唔系介绍 QQ 多么有前景。我哋建立一套模型，但系以预测出游戏未来嘅市场规模同表现、代理模式系点样嘅、合同应该点样订，然后我哋就不断地快速复制佢。”
呢种快速复制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腾讯游戏嘅成功率。“游戏是腾讯嘅业务入面高度追求确定性嘅。佢所有嘅机制、组织都为呢种确定性服务。”一位接近腾讯战略部人士在接受《晚点latepost》采访时讲到。
据自媒体朱思码迹报道，腾讯有一套根据 20 多个维度进行评估嘅机制，时间是 2-3 个月对作品进行考核，然后通过这 2-3 个月嘅表现结合这套模型算出你嘅作品能畀佢哋带来几多利润，如果算出嘅结果是呢个作品没有另一个赚钱，噉么呢个游戏就要下掉然后停止运营。
ROI标准下导致腾讯游戏突破研发能力嘅缺位。强结果导向使得人员都倾向于去更加稳定、睇得见收益嘅项目，比如研发、代理一个有过成功先例嘅游戏，“创新是一件高度不确定嘅事，既有IP改编是温同又能快速见效嘅途径。”
罗洲以《日涯明月刀》举例，七麦数据显示，改自北极光工作室同名MMORPG端游嘅《日涯明月刀》上年10月16日上线后仅用十几个个钟头，就登上IOS免费榜同畅销榜榜首。“从赚钱能力上来睇，《日涯明月刀》丝毫不输《原神》，但是创新含金量、口碑、玩家嘅尊重是没法比嘅。”
“腾讯另一个严重嘅问题是中层压力好大，佢从上到下都好难畀人一次失败嘅机会，不少人因为呢个原因而走。”罗洲讲到。
腾讯从2009年就开始实行嘅工作室制度在最大程度激发团队潜力嘅同时，都等团队失去冒险嘅决心。腾讯游戏目前有日美、光子、北极光、魔方四大工作室群，旗下共包含超过20个工作室，每个工作室200人左右。各工作室实行项目制，有更灵活嘅薪酬体系，几乎相当于一个中等体量嘅创业公司，唔好求KPI，但成个机制更鼓励稳定嘅收益。
“每个项目组自负盈亏，噉就好难有魄力去做一啲创新嘅事。是投入所有项目资金、几百人两三年嘅精力，去赌一款《原神》咁样嘅产品，仲要是用市场上已经成熟嘅打法，复刻端游IP，优化玩法，再利用腾讯嘅流量推出去，老板会选择边一个？”罗洲反问道。
这都是腾讯被外界诟病“没有梦想”同“只做换皮游戏”嘅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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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马化腾在深圳保利剧院演讲中讲，巨人倒下时，身体还是暖嘅，稍微没跟上形势，就可能会倒下。佢对诺基亚嘅案例，记忆尤深。
游戏业务是腾讯嘅现金牛，不容有失，正因为咁，面对内部研发乏力同外部群狼环伺嘅双重风险，腾讯体认非常敏感。
“腾讯作为行业老大，对于焦虑嘅应对远比外界睇到嘅来得早。”吴昊提到，呢个应对方式，主要在于投资，进入2020年后，腾讯对游戏嘅投资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迫切。
2020年年初，喺腾讯召开嘅游戏策略会上，腾讯首席战略官詹姆斯·米切尔在复盘腾讯近年来游戏领域嘅投资时提到，统计显示回报率极佳，但佢认为呢個唔係好迹象，佢将此归结为“睇得不够多，投资太保守”。
呢次反思之后，腾讯投资部、战略部、互动娱乐事业（IEG）群统统出动，成个2020年，腾讯投资32家游戏厂商。
进入2021年后，腾讯游戏嘅动作开始变得密集、紧促，公开数据显示，喺2021年嘅前两个月，腾讯共投资18家游戏公司，其中包括海外精品游戏《饥荒》开发商Klei、《奇异人生》开发商Dontond等。
据自媒体游戏葡萄报道，今年腾讯嘅投资动作非常激进，对于有潜力嘅团队，甚至唔好任何话语权，所有流程缩短，老板全都确认好，就等CP签字。《晚点LatePost》曾报道过一个类似嘅案例可以作证上述说法，一位接受腾讯投资嘅游戏公司管理层回忆，起初腾讯畀佢开出数千其元嘅价格，佢只是犹豫一下，对方旋即将价格开到 1 亿元。“咱哋赶紧签。”
除咗激进嘅投资外，腾讯都开始内部组织调整。根据2月8日嘅内部邮件，腾讯对IEG互动娱乐事业群嘅组织架构及相关人员进行调整，从涉及范围来睇，呢次动作是2014年下半年以来嘅又一次战略级架构调整。
除咗成立专门嘅国内发行线，设立多个新嘅合作部，负责深度合作公司嘅产品发行运营等调整外，一个有趣嘅改变是，上年外界质疑“腾讯错过二次元”，喺呢次调整度，二次元都成为咗重点攻略嘅对象，成立专攻二次元嘅独立部门。
不过，对腾讯嚟讲，重要嘅唔系同爆款游戏厂商深度捆绑，点样抓住下一个大品类嘅头部爆款，这才是稳住王座嘅核心。
“投资几多有啲治标不治本嘅意思。代理总归跟自研有好大嘅区别，从产品质量同成个公司研发自主可控角度睇，成为一家顶尖嘅游戏公司，必不可少嘅能力就是拥有顶尖嘅游戏研发能力。”罗洲表示，“五年内腾讯依然是市场嘅霸主，但能否一直守住呢个位置，仲要得睇腾讯嘅研发能力。”
参考资料：
《腾讯游戏错过<原神>》，晚点LatePost
《头号玩家马晓轶》，中国企业家杂志
《腾讯游戏，走到十字路口》，科技新知
《互联网大厂“原神”争夺战》，盒饭财经
《腾讯IEG迎七年来最大架构调整：再次企喺十字路口，再赢一次？》，游戏葡萄
《腾讯游戏依然家底殷实，但时代真嘅变》，转载，张信宇《<原神>多平台收入超<王者荣耀>，腾讯坐不住》，预言家游报
（罗洲，吴昊为化名）
cantonese.live 足跡 粵字翻譯
2021-03-29 18: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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