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斯拉事件到隐私报告，探寻数据和隐私真相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赵继成频道”（ID:zhaojcpd），作者：赵继成频道，转载经授权发布。

这几天，上海车展上特斯拉车主维权事件备受关注。

通过媒体报道我哋知道，双方矛盾激化最核心嘅分歧，竟然是车主主张特斯拉提供事发前30分钟嘅行驶数据，而特斯拉坚持唔提供。最后喺舆论压力和监管部门嘅介入下，特斯拉提供‌相关数据，并且向媒体公布，但车主方又认为公之于众侵害‌隐私权。

车主嘅行驶数据所有权到底归谁，车主还是特斯拉公司？特斯拉该唔该向车主提供？作为一齐社会关注度极高嘅公众事件，特斯拉该唔该将相关信息向媒体公开？

呢啲都系数字化时代带来嘅新问题、新挑战，都系学术研究嘅“无人区”，或者说是仲未有达成广泛共识、仍然存喺争议嘅领域。

4月20日，博鳌亚洲论坛期间，全球开放型研究机构罗汉堂发布‌一份《认识大数据：数字时代嘅数据和隐私》报告，联合海内外知名学者，就数字时代嘅数据和隐私问题进行‌研究，并得出‌一啲“唔系几一样”嘅结论。我第一时间阅读‌这份77页嘅报告，发现好有价值和启发。

01 数据和隐私报告嘅4个特点

罗汉堂研究嘅问题、研究嘅方法和研究嘅成果，我总结有4个特点：

一研究嘅命题都系数字化时代最前沿嘅问题，或者说最关乎痛痒、关注度最高嘅话题；二研究嘅方法唔系“黑板经济学”，而是依托企业数字化生态资源，从实战中来，研究真问题，推演真结论；三汇聚‌海内外顶级嘅专家学者资源，有跨文化、跨学科研究、交流、碰撞嘅优势；四结论往往同人惯常印象中嘅“唔系几一样”。

这份数据和隐私报告也体现‌这4个特点。

首先是研究真问题。

这份报告开宗明义，喺序言中就明确‌要研究三个问题——点样喺大数据时代保护个人隐私？数据使用带来嘅福利所有权归谁所有，该点样分配以及点样理解数据使用产生嘅风险？大数据应用系咪会妨碍竞争，损害消费者和成个社会嘅利益？

这三个问题确实是关注度极高嘅三个真问题。围绕住数字时代嘅数据和隐私，仲有太多嘅问题没有理清，仲要缺乏研究和睇待问题嘅方法论和工具，甚至基本嘅概念都还缺乏共识，所以推进呢个领域嘅研究，既是研究人员嘅责任所喺，都系真价值嘅体现。

其次，呢份报告中嘅好多研究方法和结论，唔系“黑板经济学”，而是“用大数据研究大数据”，尤其系借助支付宝平台嘅海量数据和用户，进行实证研究。

举一个例子，报告第2章提到嘅隐私悖论，罗汉堂唔系简单嘅采用国外嘅研究数据和结论，而是利用支付宝数据，进行‌至今规模最大嘅关于隐私决策嘅大数据研究。支付宝活跃用户超过10亿，并且平台上有几百万个小程序，要使用呢啲小程序，用户要许可分享自己嘅个人数据，也可以通过撤销许可退出。

罗汉堂研究‌小程序用户嘅授权和退出行为，观察用户嘅实际决策，发现‌好多有价值嘅、细粒粒度嘅规律。比如男性、教育水平高和年轻用户分享个人信息嘅整体意愿更高，拥有本科（以上）学历嘅用户接受小程序嘅意愿更高等等。

噉就引出‌罗汉堂研究嘅第三个特点，就是罗汉堂嘅实证研究，相比学院派嘅研究，总是能得出一啲“唔系几一样”嘅发现和结论。

如啱先提到嘅拥有本科（以上）学历嘅用户接受小程序嘅意愿更高，同通常嘅猜测——唔认识隐私泄露严重后果嘅用户更容易分享信息——恰恰相反。而呢一点为隐私悖论嘅真实存喺提供‌一个有说服力嘅支持。

最后一点，呢份报告嘅作者群体，同样体现‌罗汉堂一贯嘅高水准、跨学科、跨国别嘅特点。研究人员既有罗汉堂内部嘅专家团队，也有来自哥伦比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等名校嘅一流学者，以及来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嘅专家。

02  一个“前提”，两个“入口”

要讨论数字时代嘅数据同隐私问题，我认为有一个前提命题是需要首先去研究嘅，噉就是数据分享和流动嘅价值究竟是乜嘢。

回顾历史，喺印第安人嘅时代，人通过燃烧木头来取暖、获取能量，同时来传递信号，木头就是当时嘅主要能量来源；到‌200年前嘅工业革命时代，煤炭和化石燃料成为核心嘅能量来源。

今日数字化时代，数据已经成为核心嘅能量来源，而且相比木头、煤炭、石油，数据是非排他性嘅，唔会说你用‌我就无嘎啦，而且是只有使用起来才有价值，用嘅人越多越有价值，并且喺数据嘅交换同流动中能创造新嘅价值。

呢种价值可以从三个维度来睇：连接，决策和信任。数字化连接让人进行信息分享同协作嘅水平达到‌前所未有嘅高度，比如传统线下贸易最多辐射10公里半径 ，淘宝买卖双方平均购物距离接近1000公里；数据分享能够优化决策，信息流算法推荐已经极为寻常，电商也越来越多使用推荐系统帮助消费者更快触达想要嘅产品，帮助商家增收；数据分享仲够晒建立信任，比如电商上嘅商家都有评分，滴滴司机也有评分，呢啲都系数据建立嘅新信用体系。

认识到数据分享和流动嘅价值后，我哋再来讨论隐私风险问题。报告中提到‌两个有价值嘅概念、框架，或者叫切入口、方法论。一个是上文提到嘅隐私悖论，一个是数据演算。

这两个概念嘅价值，就是提供‌一个讨论问题好好嘅“入口”，通过呢个“入口”，可以推演出好多有价值嘅结论。

先说隐私悖论。

正如报告第2章所用嘅题目“揭秘隐私悖论：一个权衡嘅视角”，隐私悖论是讨论隐私保护关键问题嘅一个重要视角。比如，隐私保护到底乜嘢程度算是足够嘅？人系唔系愿意为‌保护隐私，而真嘅愿意牺牲自由和福利？能唔可以通过政策上嘅、技术上嘅、规则上嘅设计，既保护隐私，又能扩大公众和成个社会嘅福利？

噉就要先从隐私悖论呢个词说起。简单嘅说，就系喺隐私保护呢个问题上，人往往嘴上说嘅和实际行动存喺矛盾或者叫悖论。如果你要问消费者，绝大多数人都会说自己非常喺意隐私，但你要是睇行动，会发现大多数人常常喺免费嘅甚至好少补偿嘅情况下，分享‌自己嘅个人信息。

呢种言行唔一，唔光喺中国有，而系一个全球性现象。Eurobarometer调查显示，欧盟地区67%嘅公众担忧自己喺互联网上无办法控制个人信息，但同时越来越多嘅人承认分享个人信息嘅必要性；Athey等发现，大多数参加实验嘅人愿意用一块比萨，就交换自己朋友嘅邮件信息。

罗汉堂嘅实证研究发现，即便喺用户有自主选择权嘅情况下，大部分消费者还是会选择分享一定嘅个人信息，从而享受新嘅数字服务。数据显示，支付宝上唔同类型消费者小程序嘅授权率达到64%~86%，平均授权率超过‌75%。而且，小程序嘅整体退出率非常低，2016年到2019年每月只有1.2‰嘅退出率，呢意味住人并没有后悔自己嘅选择。

隐私悖论嘅真实存喺，为我哋睇待、分析和解决隐私问题，提供‌一个关键嘅实证基础——一方面要考虑消费者对隐私嘅担忧，另一方面都要考虑到消费者对于分享嘅真实需求，用更加整体性嘅分析框架，更加全面、平衡嘅来睇待数据分享带来嘅福利以及隐私风险。

再嚟讲说数据演算。

罗汉堂提出数据演算呢个整体性框架，一个好重要嘅原因是，大家对大数据嘅好多讨论，并没有弄清楚大数据嘅本质和我哋实际面临嘅权衡究竟是乜嘢。

这份报告提出‌一个简单嘅数据三角模型，围绕住大数据进行‌角色区分：数据主体，数据生产者和数据使用。数据主体是指产生数据嘅各方，比如支付宝上嘅消费者；数据生产者是指收集、处理、存储或分发数据嘅各方，比如特斯拉维权事件中嘅特斯拉公司；数据使用是指喺现实生活中产生、处理和利用数据嘅各种场景。

呢种角色区分嘅好处，是方便我哋讨论和理清数据和隐私保护嘅所有权、责任方。比如说，车主是创造数据嘅人，但记录、保管、利用数据嘅却是特斯拉公司，如果没有特斯拉公司对数据嘅记录和保管，靠车主个人一般系无办法生产、记录和保管行驶数据嘅，对数据进行清洗和利用就更难嘎啦。所以，如果我哋将数据嘅所有权单一嘅赋予数据主体，也就是车主，并唔科学，而且也唔利于数据嘅利用。

对此，罗汉堂提出，“有意义且可持续嘅方法，并非通过单一所有权来锁定数据，而是向所有能够为有用数据嘅产生和共享作出贡献嘅参同者提供激励，同时保护佢哋嘅隐私和安全。”

而且，鉴于数据嘅价值往往系喺使用嘅过程当中才会产生，并且通过恰当嘅机制设计和先进嘅技术，有可能实现风险和收益之间嘅平衡，所以，数字时代嘅关键挑战唔系实现一个非此即彼嘅绝对目标，而是揾到一块中间地带，使消费者既喺数字革命中获益，又能最大限度嘅减少隐私和安全风险。

03 三点启示

通过上文提到嘅数据演算整体性框架，报告第6章用‌一成个章节嘅篇幅，讨论‌数据治理嘅问题，指出大数据嘅兴起催生‌以技术和数据为驱动力嘅全新商业模式，促进‌更有活力嘅竞争，提升‌供需匹配粒粒度，促进‌市场竞争和创新。

这畀我哋带来边啲启示呢？我认为有三点：

第一，睇问题唔好极端化，极端强调隐私保护、极端强调数据所有权归单纯某一方所有，和极端强调公开一样有害；

第二，关于数字化嘅好多研究，应该从实践出发，从真实嘅场景研究出发，而唔可以坐而论道，否则太容易想当然，走极端；

第三，要相信技术嘅问题往往可以通过技术嘅方式来解决，随住技术嘅进步，数据分享同隐私安全唔一定唔可兼得，对此唔必过于悲观。

总之，呢系一份“唔系几一样”嘅报告，呢种“唔系几一样”，唔仅体而家研究方法上，也体而家研究结论上。唔管我哋系咪赞成这份报告得出来嘅结论，从“真理越辩越明”嘅角度来睇，呢份报告无疑是值得重视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