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卖碳」赚‌16亿，碳交易卖嘅究竟是乜嘢？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极客公园”（ID:geekpark），作者：郑玥，转载经授权发布。

2060 年就要实现嘅碳中和，代表住化石能源嘅终结，你能睇到呢一日吗？

「媒体福音」马斯克最近有啲头疼，「车顶维权」畀媒体大众带来流量狂欢，也将公司打入‌「舆论地狱」。

马斯克可能头疼，也态度软化道歉嘎啦，但之前嘅傲慢确实来源于一啲底气。特斯拉一季度销量创新高，4 月 25 日最新消息，华尔街普遍对即将到来嘅特斯拉一季度财报充满信心。

而特斯拉 2020 年营收转正，财报嘅秘密早已被睇透。唔仅是车卖得多赚得多，作为新能源汽车公司，特斯拉仲有个营收秘密武器——碳交易。

2020 年特斯拉财报显示，全年净利润 7.21 亿美元，特斯拉光靠出售碳排放积分，一年就获得‌ 15.8 亿美元嘅营收，是年净利润嘅两倍还多。如果没有「卖碳」，特斯拉仲喺度亏本。

上年以来，「碳中和」概念被推上风口，中国承诺争取 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清晰紧迫嘅承诺让人觉得，环保唔再是遥远嘅未来和富人嘅游戏。

衹唔过碳中和到底是乜嘢？让马斯克赚满嘅碳交易又是点样进行和影响碳排放嘅？仲有边啲公司和已经「卖碳」赚钱‌？边啲公司赔钱都要入局？你我能睇到化石能源终结嘅那一日吗？

2060 年化石能源终结？

「碳中和」顾名思义，就是排出去几多温室气体，就吸收回去几多，实现数学意义上嘅「零排放」。

2020 年 9 月，中国领导人喺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 2030 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 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呢个日期一出，当时就语惊四座。

这意味住，从 2020 年到 2060 年这 40 年间，中国嘅碳排放要从每年嘅 160 亿吨降低到几乎唔排放。

另一个概念碳交易听起来好魔幻，碳点样交易？交易嘅到底是乜嘢？

其实系碳排放配额。点解排放碳仲系要要配额呢？因为以二氧化碳为主嘅温室气体排放造成‌温室效应，威胁人类生存。

于是，经济学家发明‌一种制度，将碳排放权数量化商品化，政府畀每个企业制定碳排放配额，根据过往碳排放情况等，发放减排目标。

呢个配额就可以喺交易市场自由交易。企业如果用完配额，要么关门停产，要么向排放配额富足嘅企业购买，唔然就要接受高额罚款。咁样碳排放权就成‌一种商品，「配额富人」就可以赚钱。

可以类比驾照分数交易进行理解。分数「配额」固定，一年下来，分唔够嘎啦，就要去买，唔然后果更严重；分多嘎啦，可以卖畀唔够嘅人。唔过类比完还是要说，驾照分数买卖可唔被允许。

咁样，用市场「惩罚」超额排碳嘅企业，「奖励」超额减排嘅企业，就可以逐步减少整体碳排放数量，实现碳中和。

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环境遥感同全球碳循环方向博士生导师，中美碳联盟（USCCC）现任主席赵斌对极客公园讲到，「中国嘅目标其实情况还是蛮紧嘅，喺某种情况下，要达到呢个目标，应该放弃化石能源。」

欧洲国家大多喺上世纪 90 年代初期达到碳排放峰值，能源需求开始持续下降，距离 2050 年有近 60 年嘅减排时间。而中国还处于工业化快速发展阶段，能源需求持续攀高，喺 2030 年达到碳排放峰值后只有 30 年嘅减排时间，呢啲客观现实对中国都系巨大挑战。 

中国之前并未有咁清晰嘅碳排放承诺。中国碳减排承诺，从 2009 年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到喺 2015 年嘅巴黎气候大会，都只提出‌降低单位 GDP 二氧化碳排放，没有具体畀出实现碳中和年份。

碳中和行业人士汪军认为，之前嘅目标数据其实有 GDP 变数，而最新提出 2030 年达峰和 2060 年实现碳中和嘅目标具体清晰，且实现难度可以说是串天猴和火箭嘅区别。

汪军也提到，「我国而家嘅碳排放已经超过 160 亿吨，我哋而家嘅衣食住行无唔弥漫住温室气体排放嘅味道，而 40 年以后，呢一切都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全是清洁嘅能源和原材料，呢种划时代嘅改变同工业革命前后嘅变化相比，只有过之而唔及。」

碳交易唔止蚂蚁森林

2060 年会是乜嘢样仲未知道，但而家可以关心一下碳交易点样挣钱。

大部分人参同过嘅个人计算碳减排嘅活动大概只有蚂蚁森林里。公益作为高尚嘅一个代名词，每个人都有向往心，蚂蚁森林嘅日活就说明‌呢一点。

每天用支付宝线下支付、走路骑车，就可以获得「绿色能量」，日积月累就可以喺戈壁种下一粒树。而「偷绿色能量」嘅「偷菜游戏式嘅乐趣」，则是阿里填补社交短板，提高打开率，增加用户粘性嘅小技巧罢嘎啦。

真正嘅碳交易还系喺企业之间。

最显而易见嘅系新能源车企，最引人瞩目嘅当属是特斯拉。2020 年特斯拉财报出炉后，马斯克就一直被调侃为「卖碳翁」。

2020 年，特斯拉光靠出售碳排放积分，就获得‌ 15.8 亿美元嘅营业收入，是年净利润嘅两倍还多。据特斯拉 2020 财报显示，2020 年全年总营收 315.36 亿美元，交付‌ 49.96 万辆车，净利润才 7.21 亿美元。对比之下，出售碳排放积分获益嘅 15.8 亿美元可以算是「躺赚」。

目前国内新能源积分制度也逐渐完善，价格也呈现水涨船高嘅趋势。全国工商联汽车经销商商会常务会长、新能源汽车专委会会长李金勇提到，「到 2020 年年底，企业之间新能源汽车正积分交易价格已经达到 3000 元一个积分，而 2019 年最高也就是 800 多元。」

蔚来汽车 2020 全年财报数据露出卖碳痕迹，有啲特斯拉追随者嘅意思。数据显示，蔚来还是卖一辆车亏一辆嘅现状，截至目前蔚来每卖出一台车依然要亏损 5.3 万元，但「卖碳排放积分」上年贡献‌近亿人民币嘅收入。

 2020 年 11 月，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就透露，2020 年蔚来产生嘅积分将达 20 万个，将喺 2021 年进行销售。如果按照 3000 元/分嘅价格计算，呢部分积分收入将达到 6 亿元。这可算畀蔚来打开‌一条创收通路。

巨头点样「碳中和」

第啲各种路径嘅关于碳中和嘅生意，全世界都喺度热炒。

2021 年春节前后，一系列发自《日本经济新闻》嘅经济报道喺投资圈热传。日本记者根据各国机构和大学嘅公开数据进行估算，道出一个巨大商机：中美欧日都畀出‌碳中和时间表，从 2021 年至 2050 年，四大经济体如期完成碳中和目标共需投资约 85 万亿美元。

其实各大科技巨头早已开始布局碳生意。

苹果喺上年秋季发布会上，宣布取消 iphone 附带嘅耳机和插头被大家广为调侃，美其名曰环保真正为‌降成本。但好多人没有算到，除咗实打实嘅降成本，呢个举措会系生产和物流等环节每年会减少 200 万吨嘅碳排放，相当于每年减少 45 万辆汽车。减少嘅排放还可以参同碳交易，可谓一举两得。

微软创始人盖茨，都系知名嘅「爱碳人士」，投资‌好多碳中和相关项目，喺盖茨睇来，碳捕集、利用同碳封存技术（CCUS）是负碳技术嘅关键。如果唔可以从源头消除碳排放，噉样就必须以间接嘅方式减碳。

国内方面，腾讯、阿里、百度等国内互联网企业也紧跟减碳潮流。

腾讯嘅 T-Block 节能技术每年能节省标煤 3500 吨，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 2.33 万吨，相当于每年种下 3.6 万棵树。阿里嘅「绿色 IT」技术，能将数据中心嘅能耗降低 70% 以上，2018-2020，三年间省下嘅电相当于一个中型水电站一年嘅发电量。

2019 年百度喺华北腹地开工建设嘅三个超大型云计算数据中心，每 10 万台服务器年均节电超过 1 亿度，相当于 10 万户居民一年嘅用电量。

虽然现阶段花费巨大，且并唔会带来直接相对等嘅收入。但有意识嘅科技巨头已经扮演起‌「碳生意」中嘅各个角色，承担起功利千秋嘅人类命运事业。

能源革命已经开启？

曾提出「第三次工业革命」概念嘅美国作家杰里米·里夫金，喺《零碳社会》中预测，碳泡沫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嘅经济泡沫。化石能源文明终结，可能发生喺 2023 到 2030 年之间。

我国此番清晰紧迫嘅碳中和目标也提示住，碳中和对于国际话语权嘅意义和人类未来嘅能源样态。唔只是制造新嘅清洁能源，更唔只是将路面交通都换成新能源汽车。

实现目标需要完整嘅碳交易市场和规则，以及一系列减排路径。

但是，中国嘅碳市场建设几乎还处于一片空白嘅阶段，最核心问题仲喺度「卡脖子」。

2020 年 12 月 31 日，我国生态环境部公布《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 (试行)》，规定‌全国碳交易市场嘅交易原则、制度框架以及实施流程，于 2021 年 2 月 1 日正式生效，我国以发电行业为入口嘅全国统一碳交易市场第一个履约周期正式启动。

市场主体 2225 家发电行业重点排放单位，被分配‌排放额度，超出额度也需要用相应嘅碳消除和碳交易来抵消。

呢排，就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博鳌亚洲论坛副理事长周小川喺博鳌圆桌会议上嘅演讲所述，中国嘅碳交易仍然无办法形成合理、稳定可预期嘅价格。好多机构和企业也并唔清楚应该用乜嘢样嘅参数和度量方法来进行计算，多数嘅参数并唔系喺空气中实测二氧化碳来度量嘅，而是从生产方式、工业方式来计量嘅。

除咗建立碳交易市场，实现碳中和，面临需求侧和供畀侧两个环节嘅脱碳。需求侧嘅主要脱碳压力来自工业、农牧业等产业侧，供畀侧脱碳则包含电力、氢能、生物质等能源生产方式，以及碳捕捉、封存和利用等。实现路径主要包括清洁能源嘅生产、碳捕捉和碳消耗，以及能效优化。

赵斌教授认为，能源结构是碳问题嘅重中之重，「过去虽一直喺促进新能源发展，但喺既有能源结构稳定牢固嘅情况下，一直没有上马。恰好而家政策畀‌压力，新能源就有好好嘅一个突破期，可以加速能源结构转型。」

也只有工业基础积累到一定程度，先有足够底气推动能源转换，碳排放话语权争夺基本上还是大国嘅牌局。喺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还难以迫进牌桌嘅时候，所有大国都意识到，碳中和是通向下一个时代嘅钥匙，必须加速拿下。

因为一次次能源革命彻底改变人类生存样态嘅背后，更加系一场工业革命。

2060 年，我哋有幸或者能睇到化石能源终结嘅一日，至少是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