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山大叔嘅徒弟，都困在快手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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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苏琦

编辑 | 金玙璠

赵本山已不在江湖多年，却一直没法清静。

前不耐，佢嘅徒弟小沈龙同佢嘅女儿球球在短视频平台互撕，不少人开始在评论区呼唤本山大爷出嚟坐镇。起因是小沈龙要办一场直播活动，想拉球球进直播间帮忙送人气，被对方拒绝后，佢开始直播“卖惨”。

只见佢坐在台阶上，身边摆住一瓶酒，仲凌乱地堆放住不少商品，嘴入面不断地重复住：自己做错嘎啦，活动不办嘎啦，要畀粉丝老铁哋送嘢都送不‌嘎啦，以后不再直播嘎啦，问球球“我咁样做，你会唔会满意”。

就喺球球回应“唔好等你嘅粉丝嚟攻击我”后，佢又晒出‌一段自拍视频，称自己已经在刘老根大舞台门口等‌三个个钟头，希望球球能出嚟听佢解释。呢一次，球球显得有啲不耐烦，佢通过视频回应：“好多事不想在互联网上说，以后你玩你嘅，我玩我嘅。”

两人呢种纠缠嚟嚟回回持续‌多轮，虚虚实实、孰对孰错，观众哋睇得稀入面糊涂，不过两人倒是涨‌不少粉。谁曾想，二人在女神节当日又一齐出镜，并为各自嘅下一场带货造势，观众哋纷纷醒悟过嚟：“又是剧本”。

不少人都是从呢场闹剧开始，发现除咗球球，赵家班嘅名角儿哋几乎都在快手开通‌账号，直播、带货，玩得不亦乐乎。

但业内人士认为，对于徒弟哋“痴迷”直播呢件事，师父赵本山嘅态度一定非常矛盾。一方面，二人转行业近两年日渐衰颓，演员哋要食饭，直播呢个新风口正好提供‌唔错嘅机会；另一方面，徒弟哋另谋生路嘎啦，赵本山自然会逐渐失去对赵家班嘅掌控力。“佢老嘎啦，直播却仲年轻”，令人唏嘘。

而赵本山更需要担心嘅是，喺佢带住赵家班上春晚嘅年代，成个德云社入面大家只识郭德纲于谦二人，近两年，赵家班嘅二人转演员多困在快手入面，而德云社嘅当红弟子哋已经开始轮番上综艺、接代言嘎啦。同在喜剧界，有啲同一个舞台、两种人生嘅意味。

“赵家班”进军直播，二人转反成副业

上年上半年受疫情影响，影视圈同娱乐圈迟迟无办法复工，不少明星演员为咗维持自己嘅热度同露面嘅频率，开始玩起‌直播。赵本山手下嘅“赵家班”，身在东北黑土地，加上自带嘅喜剧buff，自然唔会错过这趟快车。

不过同我哋预想嘅不同，呢个新晋家族在快手上呈现出几个套路：先亮出一条同师父赵本山相关嘅视频表明身份；日常直播主要是PK连麦，玩法同东北大主播无异；但整体各自为战，甚至以互相揭短、暴露隐私吸引流量。

赵家班转战直播，要从赵本山嘅女儿“球球”开始说起。球球嘅成名之路从YY开始，佢嘅直播一直靠父亲出镜增加人气。直到移动互联网时代，快手在东北地区风行，佢一样是靠这套操作抢先吸粉。

翻睇佢嘅视频，开菠萝财经发现，球球更似是一个“资源咖”，佢好少亲自下场带货，而是依靠自己同父亲嘅名号带嚟嘅影响力，同东北嘅几位大主播经常互动同连麦。而家佢已是两千多万粉丝嘅快手大V。

2019年7月，球球为庆祝自己创办嘅椰子传媒成立，拉嚟赵家班一众弟子演出帮助。佢深谙直播世界嘅套路，将呢场晚会搞成‌大型带货现场，有网友调侃佢这不像开公司，更似是在开百货超市。就喺球球呢场直播一个月后，辛巴大婚，花7000万请嚟42位明星，“顺便”带货1.3个亿，直接坐上‌“快手带货一哥”嘅位子。

可能是知道自己嘅力量有限，球球从好早就开始学父亲收徒。其中一位徒弟“可乐”青出于蓝，不光粉丝数超过师父，喺带货上甚至堪比专业主播。最近，佢嘅昵称改成‌“四川可乐-婚礼将至”，一场大型直播带货式嘅婚礼可能又将出现。

从近期嘅动态睇，球球开始向真正嘅直播带货博主转型，继续发布“招徒视频”扩大团队，另外都在同一啲大公司合作，包括同香港上市公司“拉近网娱”联合打造“拉近升泽直播基地”，参同京东时尚嘅奢侈品带货活动。

球球嘅一切动向于“赵家班”弟子而言好似一种鼓励，直播对佢哋嚟讲是好好嘅聚集人气同变现影响力嘅方式。通过直播，既可以带货、宣传新剧，仲可以展示才艺、唠唠家常，再合适不过。

有业内人士评论，二人转演员天生自带直播基因。靠住东北话嘅感染力以及喜剧本身嘅讨喜程度，赵家班在快手嘅吸粉成绩不俗，人均粉丝量达到500万以上，直播事业都如鱼得水。小沈阳、刘能、赵四、宋小宝（老一代象牙山F4）呢啲人都都多‌一个“快手大V”嘅身份。

 

制图 / 开菠萝财经

同快手嘅第啲家族不同，直播间入面嘅赵家班并没有沿袭家族式传统，大多是各自为战。内部甚至分成两派，一派徒弟逐渐淡化“赵本山弟子”呢个曾经等佢哋光荣嘅称号，只在介绍栏标注演员、歌手、导演等；另一派继续“啃老本”，打住“赵本山弟子”嘅旗号“求关注+吸粉”。

赵本山本人更是矛盾，一方面，佢对徒弟哋直播嘅态度好严格，曾一度传出刘能扮演住王小利因为沉迷直播而被从《乡村爱情13》剧组踢出，由其徒弟替代出演嘅消息；另一方面又时常在女儿同徒弟嘅直播间露脸。但直播间入面嘅本山大叔面容略显苍老，每次只是匆匆露脸，睇起嚟都无办法适应PK、刷礼物嘅玩法。喺直播同短视频嘅时代，赵本山明显跟不上徒弟哋嘅节奏嘎啦。

赵家班带货，成绩唔错投诉不少

凭借二人转同喜剧嘅老本行，大部分赵家班嘅弟子哋仲是以秀场直播为主，佢哋每次直播嘅礼物收入就已经非常可观，但为咗更高效嘅变现，佢哋都学习第啲娱乐主播，开始转型直播带货。

在赵家班86位师兄弟度，排位第65号嘅小沈龙是个个例，佢没有赶上师父上春晚嘅黄金时代，都没有搭上常青树《乡村爱情》嘅口碑，反倒半路杀到短视频同直播带货，而且做出点名堂。据知情人士向开菠萝财经透露，小沈龙已经签约‌散打哥家族。

小沈龙一开始靠模仿小沈阳出名，后因种种原因走本山传媒单飞，先后参加《笑傲江湖》《欢乐喜剧人》等爆款节目，靠脱口秀趟出‌一条路。单飞、跨界，呢啲年，小沈龙本人身上嘅话题并唔少。走到快手平台，佢最主要嘅变现方式是礼物打赏同直播带货。

上年快手616品质购物节，小沈龙热度排名第四，排在散打哥、辛巴、周周呢啲大主播后面。之后嘅一个月（2020年7月22日-8月22日），根据直播数据平台“头榜”嘅统计，小沈龙嘅礼物收益超过1700万，直播时均收礼50.9万元，喺快手平台排第一。

佢之前在一次活动上透露，自己一场直播平均观睇人数在10万左右，每一场大概能卖出2000万左右。但从开菠萝财经统计嘅数据睇，近三个月，小沈龙嘅直播间总销售额虽然能破亿，但都没有达到一场2000万GMV嘅成绩。

数据嚟源 / 飞瓜数据 制图 / 开菠萝财经

上年10月，快手发布《自售或PK销售劣质商品违规用户公告》，通报‌一啲销售劣迹产品嘅主播并予以处罚，小沈龙赫然在列。根据官方畀出嘅公告，小沈龙被罚近20万，并被禁播‌一段时间。

至今在黑猫投诉，有不少关于小沈龙直播间嘅投诉：牛奶日期虚假、手机损坏、衣服同白酒等既不发货都不退款等等。

小沈龙嘅直播间一直以品牌性价比自居，都不乏名人捧场：关之琳、唐国强、陈宝国等。但依然会被部分网友质疑太Low，“咁大腕嘅明星而家跟住网红混，商品质量咁差，真是掉价”。另有微博网友评论，“而家佢贩售劣迹商品，不仅平台对佢有处罚，但系能粉丝都唔会再相信佢‌”，“人一旦飘嘎啦，就好危险‌”。

小沈龙几乎是赵家班在带货上嘅代表，成绩同问题都非常突出。

2019年，赵本山嘅第22位徒弟赵丹（艺名：胖丫），就因犯生产、销售假减肥药罪被判入狱3年，同公司嘅郭静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

胖丫之前嘅体型比较丰满，减肥成功后便开始在映客直播间售卖减肥药。起初有粉丝因为食‌佢嘅药，身体产生‌副作用，喺直播间入面同胖丫沟通却遭拉黑。据悉，呢啲“减肥胶囊”一瓶售价1900元，但基于其本身名气以及前后对比嘅效果，购买者蜂拥而至，最终共计非法获利达140多万元。最后呢啲非法赚嚟嘅钱都被没收，另被罚款50万。

可能是有太多前车之鉴，赵本山频频在女儿同徒弟嘅直播间语重心长地讲：“规规矩矩、别卖假货，多多传播正能量。”这大概就是佢最大嘅忠告嘎啦。

赵本山都开始妥协‌？

回顾赵家班弟子哋从二人转舞台转型到快手嘅过程，会发现佢哋或者是不得以而为之。

首先，呢几年赵本山退出公众视野，同时，“本山传媒”开始“去本山化”，喺2019年更名为“辽宁民间艺术团有限公司”，赵本山对弟子哋嘅提携自然变少嘎啦。

其次，《刘老根》《乡村爱情》等影视剧都在数次续集之后迎嚟剧情疲软同口碑下滑。加之近年嚟，全国嘅刘老根大舞台相继倒闭或出售，二人转嘅火爆程度大不如前。

于是，徒弟哋渐渐睇上‌直播嘅“钱途”，试图将舞台变成副业，但又不敢放开‌尝试，因为一直以嚟，赵本山这套师徒制对弟子管理颇为严格，如果没有本山传媒同意，没有人敢随便接私活。

有一个例子或者能说明，之前《乡村爱情13》刘能一角突然被换，赵本山嘅师弟唐军在直播时说出‌原因：疫情时期，公司建议大家开直播挣钱，等逐渐复工后便希望大家停止直播，衹不过王小利并没有听从，同赵本山发生冲突，最后被换人。换角一事，最终以王小利在直播间联线师父，解释是因为自己身体原因无办法参演而结束。

“睇住众徒弟搞直播做带货，赵本山心中难免有所顾忌。”有业内人士总结，除咗经济利益，佢更大嘅顾忌嚟自“主播”没有那么好当。一嚟，有啲徒弟本身文化水平就不高，一不小心说错话，“损己又害公司”；二嚟，直播占据大量时间，徒弟哋自然会疏于传统技艺嘅练习。为此，赵本山上年特地召集赵家班，演绎‌二人转《墙入面墙外》选段，佢亲自拉二胡作配，提醒徒弟唔好忘本。

拦不住徒弟哋直播，本山传媒都做出‌“妥协”，针对手下艺人想出‌更为合理嘅管理方式。一位同本山传媒艺人合作过直播项目的人士讲畀开菠萝财经，本山传媒嘅艺人而家有两份合约，影视剧嘅合约同本山传媒签约，新媒体项目（比如直播）同椰子传媒签约。“我哋之前合作过一次，等佢哋嘅艺人在直播时连麦做品宣，走嘅就是椰子传媒嘅合同。”该人士称。

“赵家班做直播是时代嘅必然。”直播电商行业资深从业者周凡认为，除咗管理，赵家班目前带货嘅问题都好多。

赵家班弟子哋而家主要做嘅是连麦PK打赏嘅秀场直播，受限于专业度不足，带货业务才刚起步。“从秀场转向电商，供应链、选品、售后，都要一齐跟上。”周凡表示。

服务快手嘅某MCN机构运营负责人萧明持相同观点，同快手平台上好多娱乐主播一样，虽然都转行卖货嘎啦，但带货能力并唔强。一方面，同专业嘅带货主播相比，秀场主播带货在压价上不专业，带嘅货性价比不高，另一方面，以泛娱乐嘅粉丝为主，购买力转化效果有限。

相比之下，德云社嘅社员，只是零零散散嘅几位开通‌个人嘅抖音号。萧明解释，原因是德云社嘅秦霄贤、郭麒麟、张云雷、岳云鹏等几位当家艺人，平时嘅行程已经非常满嘎啦，好难有时间再做直播

“郭德纲嘅商业思路是磨练艺人嘅技艺，没出名嘅先在小园子入面练，冒尖儿嘅就送上电视节目，长得唔错嘅甚至可以走流量明星嘅路线。”萧明举例，张云雷代言稚优泉嘅口红，佢嘅粉丝都好买单，“反正只要火起嚟就能实打实地变现”。

“人活一世，有嘅人成‌面子，有嘅人成‌入面子。面子唔可以沾一点灰尘。流‌血，入面子得收住，收不住，漏到面子上。”这是赵本山在电影《一代宗师》入面嘅一句经典台词，却仿佛都成‌佢以及成个赵家班而家嘅真实写照。

*题图嚟源于视觉中国。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周凡、萧明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