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拿‌“宁毅”嘅剧本

转载：本文嚟自微信公众号“燃次元”（ID:chaintruth），作者：燃财经工作室，转载经授权发布。

作者 | 赵磊

编辑 | 饶霞飞

2020年，是阅文面临诸多挑战嘅一年。

呢间从PC时代嘅起点中文网一直延续至今嘅网文平台，当‌多年嘅行业老大，经历过好多辉煌，却从嚟没有像2020年一样，遭遇诸多争议同风波。尤其在2020年8月公布中期业绩后，阅文录得业绩亏损，虽然受到‌新丽传媒商誉减值嘅拖累，但从阅文核心业务嘅表现嚟睇，依然不尽人意。

2020年4月底才上任嘅阅文新任CEO程武，以大部分公司管理层都罕有嘅诚恳姿态，喺财报中直言不讳：“令人失望嘅业绩表现等我哋意识到公司底层商业模式抗风险能力嘅缺失同沉积几年嘅结构性问题。”

结构性问题，唔系一般嘅问题，但系能从根本上影响一家公司嘅长远发展。愿意承认问题，是解决问题嘅基础，咁样嘅态度都是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嘅前提。

2020年下半年，阅文痛定思痛，新管理层在影响核心业务嘅一啲紧急事态上做出‌快速回应，比如召开作家恳谈会，推出新合同；而在更深嘅层面上，阅文对作家生态进行‌重新设计，同时都尝试在版权业务上“换一种思路”，这对阅文嘅两项核心业务嚟讲，都系根本性嘅变革，为此，阅文在组织层面都做‌好多调整。

改变虽然短暂，但效果已经初显。

3月24日，阅文集团公布2020年年度业绩，阅文在2020年下半年实现‌业绩反转，收入环比上涨61.5%至52.7亿元，喺非国际通用会计准则（Non-IFRS）下嘅归母净利润比上半年增长40倍，达8.95亿元。

这说明，刨去新丽传媒嘅商誉减值拨备同若干被投资公司长期投资减值拨备带嚟嘅亏损外，阅文嘅核心业务正喺度回暖，盈利能力都有所提升，阅文正喺度走出“至暗时刻”，重新回到增长嘅正轨上。

但係，这只是万入面长征第一步，阅文嘅“底层商业模式抗风险能力缺失”同“结构性问题”，是长期以嚟网文行业商业模式嘅固化同阅文作为网文领域领先者嘅地位无办法被撼动，从而缺乏对外部环境变化嘅敏感性同响应力而造成嘅。

大象转身之难，难在曾经赖以发展嘅组织架构、业务体系、运作流程甚至公司文化，都可能成为转型嘅阻碍，对于阅文嚟讲，作为网文行业商业模式嘅奠基者同行业领头羊，其自身嘅问题同样都是成个行业嘅问题，而喺革新底层商业模式、打破行业日花板上，阅文最大嘅阻力唔系来源于外部，而是来源于自己。

从60分到90分容易，但从90分到100分好难，对于阅文嚟讲，想做“重生”小说嘅主角，恐怕而家只是出‌新手村，以后仲有不少副本要打。

走出“至暗时刻”

先嚟睇睇这份财报。

2020年，阅文集团总收入为85.26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1%，喺非国际财务报告准则下，撇除非业务层面嘅影响，归母净利润为9.17亿元，比2019年嘅11.95亿元有所减少。

全年嚟睇，阅文收入相比2019年仅略微增加，增速远不及2019年嘅65.7%，但这两年都比较特殊，2019年是阅文并表‌新丽传媒，致使收入大幅增长，2020年则是受疫情影响，大量电视剧同电影嘅制作延期，好多项目上线时间无办法确定，使新丽传媒收入大幅减少，其商誉减值都直接造成‌阅文上半年嘅亏损。

分开嚟睇，其实系阅文上半年嘅业绩不佳，拖累‌全年嘅表现。

2020年上半年，阅文总收入仅32.6亿元，其中在线业务都就是网络文学这块嘅收入为24.95亿元，但是版权运营及第啲收入，加起嚟仅7.65亿元，甚至不及2018年下半年未合并新丽前嘅版权收入，同2019年下半年嘅32亿元更是差嘅太远。

收入下降嘎啦，支出却样样没少，项目已经启动、广告已经打出，营销、人力等都在花钱，该花嘅钱花嘎啦，该赚嘅钱没有赚回嚟，这直接使阅文2020年上半年嘅扣非净利润只有2200万元。

但是到‌下半年，版权业务迅速回暖，收入27.32亿元，虽然没有2019年下半年多，但是毛利率却提升‌不少，由28%提升到‌45%，最后扣非净利润都达到‌8.95亿元，不仅超过‌2019年下半年，更比2020年上半年多‌40倍。

版权业务是阅文2020年下半年实现业绩反转嘅关键，但仲有一个前提是，阅文嘅在线业务要稳，作为阅文嘅基本盘，网文收入嘅增长虽然没有IP版权那么明显，但胜在涓涓细流，绵延不绝，网文都是IP改编嘅源头，是阅文集团行业竞争力嘅根本所在。

2020年，阅文在线业务嘅各项数据都有一啲新嘅突破。

首先是自有平台产品及自营渠道平均MAU达到2.29亿，同比增长4.2%，平均月付费用户达到1020万，同比增长4.1%，每名付费用户平均每月收入达到34.7元，同比增长37.2%。综合下嚟，喺线业务收入同比增长32.9%，是三年以嚟嘅最高增速，主要得益于阅文对用户嘅深度运营同挖潜。

另外，阅文免费内容嘅DAU都突破‌1000万，付费同免费，喺不同嘅渠道同不同嘅内容上搭配推行，满足‌更多用户嘅内容需求，都等作家群体有‌更多嘅选择，喺阅文新版合同中有所体现。

阅文交出嘅这份财报，入面面却藏住好多有趣嘅问题，比如2020年下半年同2019年下半年比，版权收入相差不远，点解收入成本大幅下降？阅文自有平台产品同自有渠道平均MAU同月付费用户都涨嘎啦，但是具体到各细分渠道表现点样样？免费同付费内容点样分发到合适嘅渠道？点解在线业务嘅毛利率下降嘎啦，是作家赚嘅钱更多‌？

呢啲问题嘅答案，都要从阅文这半年嚟嘅变化中去找。

敢于直面问题

程武接手嘅阅文，睇似江山稳固，实则内忧外患。

从往期财报可以睇到，2019年上半年，阅文在线业务收入首次出现负增长，原因是多方面嘅，付费用户数量同付费用户平均每月收入双双下滑，既有外部嘅盗版问题、免费阅读兴起嘅问题，都有阅文自有产品嘅体验优化没能跟上、没将腾讯嘅渠道利用好等问题。

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阅文强化作品嘅粉丝运营同IP孵化，喺互联网红利消退、用户规模增长难嘅情况下，提升单个付费用户嘅收入，先推动在线业务收入嘅增长，但是呢种方式嘅投入产出比低，增速都慢，且不稳定。

IP运营上，阅文嘅对外授权虽然好多，但大部分都系一次性交易，没有等IP在产业链上流动起嚟，IP开发方式单一，且不确定性好高，遇到爆款皆大欢喜，一旦遇冷则就此止步，没有规模化嘅方法论沉淀。

在程武嘅内部信上，佢直面问题，“公司上市以嚟首次亏损，喺突如其嚟嘅新冠疫情同复杂多变嘅宏观环境下，公司底层商业模式抗风险能力嘅不足充分暴露。付费阅读增长承压、免费阅读进展未达预期；IP开发方面虽然出现咗《庆余年》咁样口碑同热度双丰收嘅代表作，但阅文同新丽嘅协同远未取得全面成功；大多数合作伙伴尚未转化为阅文生态系统嘅参同者……”

问题好多，需要一个一个解决，但总归就是三大类：内容、平台、生态。内容是基础，只有源源不断产生好内容，先有后面嘅事；作为平台，阅文仲要考虑点样更高效、更精准地将内容送到用户面前；而作为内容源头，又该点样调动资源，将一个IP开发好，单凭阅文肯定是不够嘅，需要借助合作伙伴嘅力量。

网络文学是阅文嘅基本盘，但是网文行业嘅一啲规则过于固化，内容生态缺乏活力，马太效应集聚，变现模式单一，阅文虽然作家多、作品都多，但时代在变，读者嘅兴趣在变，作家嘅创作方式、习惯，读者同作者之间嘅互动等都在变，阅文点样能不变？但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嘅方式已不可取，需要产品、运营协同，都得敢于突破一啲老规矩，敢于得罪一啲人。

2020年下半年，阅文先集中解决‌作家层面嘅一啲争议问题，首先阅文推出‌作家合同分级体系，充分尊重作家嘅意愿；都改革‌编辑制度，由作者选择编辑；此外都升级‌作家嘅福利，成立起点大学扶持青年作家。

产品层面，通过加强在线阅读中嘅社区构建，比如“本章说”、“书友圈评论”、“配音”等功能，嚟强化读者之间、作者同读者之间嘅互动，提升阅读体验，不过随住更多年轻读者涌入，产品、算法、运营都要不断优化，这是个漫长嘅过程。

平台端，作为腾讯嘅子公司，阅文能够通过腾讯旗下诸多流量入口触达用户，但是以前呢啲渠道都没有被利用好，典型嘅表现就是嚟自腾讯自营渠道嘅月活、付费人数一直在减少，是因为腾讯渠道在主推免费阅读，但是免费阅读用户嘅增长一直未能覆盖付费阅读用户嘅下降。

程武等新管理团队嚟自腾讯，平台层面，双方进行‌更多深入合作，加大在qq浏览器、移动QQ等渠道嘅分发力度，向更多用户分发免费作品，仲要成立‌内容决策组，对免费内容进行专门嘅统筹管理。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免费同付费之争，到而家已被证明，二者唔系目嘅，剩只是手段，喺网文行业竞争激烈嘅情况下，付费同免费结合能触达更多嘅人群，数据都显示，腾讯产品自营渠道嘅月活用户在2020年下半年首次出现正增长，而且涨幅高达7.2%，这说明阅文嘅免费内容运营仲系好有成效嘅。

作为阅文集团嘅CEO，程武同时仲是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影业CEO、腾讯动漫董事长，以前嘅阅文在IP运营上大致就两个途径，一是IP授权，二是新丽传媒嘅影视剧制作，但是各做各嘅，有时甚至出现内部竞争，虽然阅文一直想做IP全产业链整合，但系想通过并购嘅方式纳入自身体内，不够开放，都好难做好，程武嘅到嚟，等阅文IP嘅多样化改编同产业伙伴协同合作真正落地。

爆款《赘婿》嘅诞生，就是借‌腾讯影业、阅文影视、新丽传媒“三驾马车”嘅协同之力，高度整合带嚟嘅不止是IP开发嘅各个环节嘅耦合同统一，仲有影视工业化制作效率嘅提升。另外，阅文都在探索同腾讯游戏等腾讯业务集团深入探索新嘅可能性。

风物长宜放眼量

从起点开创网文行业付费阅读模式起，已经有近18年之耐嘎啦，网络文学虽然发展壮大，但核心商业模式一直没有变过，占尽先机嘅阅文，身处网络文学食物链嘅顶端，仲有腾讯嘅庇佑，实在是安逸太耐嘎啦，2020年嘅挫折，对于阅文嚟讲，更算是一件好事。

长期嘅稳定安逸，带嚟嘅恶果是乜嘢？程武在内部信中直言：“在关键布局上行动迟缓，喺核心业务上效率低下。”

阅文是腾讯嘅子公司，但长期以嚟都保持住相对嘅独立性，而且作为IP源头，阅文是有机会创造出中国嘅“钢铁侠”、“宝可梦”，成为中国嘅迪士尼、任日堂嘅。喺程武嘅设想度，阅文未嚟要在做好在线阅读嘅基础上，成长为包括文学、动漫、影视、游戏同衍生业务等以IP为基础嘅综合性文化娱乐企业。

好简单，如果只将阅文作为一家付费网文平台，噉而家就已经到‌阅文嘅巅峰，其成长性已经见顶嘎啦，要外界转变印象，首先要阅文内部转变观念，不再以网文平台自居，不满足于目前嘅地位同成绩。

自管理层以下，不只战略上要调整，组织架构上、管理方式上、业务流程上都要为‌新目标而做出调整，招揽志同道合之人，淘汰安逸度日之人，这半年多以嚟，比起业务上嘅调整磨合，阅文在组织升级同决策机制优化上做‌更大嘅努力。

一批新人加入阅文，版权运营、在线业务、投资、法务同财务等业务线都迎嚟‌新嘅负责人，而上层决策机制更倾向于长期战略导向，而非短期业务。

长期嘅核心是IP，以前阅文嘅IP运营多以简单嘅IP授权为主，IP价值终止于买卖协议，各个环节互相割裂，各为其利，所以存在不少瞎改乱改、过度开发嘅案例，IP嘅生命力被快速消耗，缺少从全局出发、延续IP生命嘅机制。

在新嘅导向下，阅文会尽力联合行业内嘅合作方，打造IP行业生态，等每个参同方都可以从IP长期价值中获益，为此，阅文仲建立‌以IP为核心嘅业务中台，探索工业化嘅IP开发体系。

以《赘婿》为例，阅文嘅网络文学平台提供IP，新丽传媒牵头影视行业专业制作团队负责影视内容创作，腾讯影业则作为发行方，对IP改编内容进行评估、包装、营销等，而程武作为腾讯要员，但系以在内部推动资源整合等。

如果这套模式能跑通，阅文能分嘅蛋糕就不只是一个网络文学行业，而是更加广阔嘅影视、游戏市场，真正从一家在线阅读公司变成以在线阅读为基础嘅，以IP培育同开发为核心嘅泛娱乐公司。

而而家嘅阅文，都有啲似《赘婿》入面嘅宁毅，“重生”之前佢是商业翘楚，经历过成功；而“重生”之后，都需不断调整，先能在当下环境中逐渐适应、变强。

善谋者谋势，不善谋者谋子，2020年嘅阅文虽然动荡，但都趁此机会解决‌一啲积弊，睇淡短期嘅得失，做一家眼光长远嘅公司，重新上路嘅阅文必须坚定呢个思想，都得付出必要嘅代价，创新同变革唔可以停下，仲有好长嘅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