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芯」风暴：自救同求生丨深氪Lite

文｜袁斯来

采访｜袁斯来、邱晓芬、李勤

编辑｜乔芊

莫俊在凌晨一点接到供应商电话时，他已经好耐没能瞓个好觉嘎啦。

听筒里嘅女声倒是听不出倦意，喺套路化嘅道歉后，佢带来‌一个并唔意外嘅坏消息：芯片缺货，产品无办法交货。最近，身为某IoT产品负责人嘅莫俊已经听到太多咁样嘅说辞，他敷衍几句，挂上电话，将呢个供应商拉入‌黑名单。

莫俊当然知道而家市场紧俏到何种地步，他心谂系唔系该揾到一个更强势嘅销售，能人哋嘴里抢到货嘅嗰种，来缓解一下眼前嘅焦虑。他负责供应链嘅同事好早就跑去南方，蹲在零部件厂家门口“抢食”。每天早上，睇到负责人上班就凑上去打探：今日能够供几多？乜嘢时候到货？是从日本、越南、韩国、菲律宾还是从上海来货？

莫俊佢哋不得不一次次更改设计，以适应眼下嘅困境，甚至一啲马上要量产嘅产品，都要能推翻重来，换上能供上货嘅零部件。从前还要挑挑拣拣嘅芯片，而家能用即用，有货就上。

业内开始流传住各种躲避采购们夺命连环call嘅故事：供应商关机、不回邮件、釜底抽薪嘅跳单，或者干脆玩消失。

缺货，已经唔系莫俊佢哋一个品类嘅焦灼嘎啦。手机、电脑、IoT、汽车芯片全线急缺，甚至从前供货充足嘅中小容量内存芯片，2021年也出现紧缺。

大厂们也在劫难逃：三星推迟‌note新品更新，iPhone面临缺货，福特暂时关闭‌肯塔基州嘅SUV工厂，奥迪1万名员工无事可做……

大佬们都喺度诉苦：小米集团副总裁卢伟冰发微博称:”今年芯片太缺嘎啦，唔系缺，是极缺”；高通CEO接受采访话，自己因为缺芯片彻夜难眠。

犹如多米诺骨牌，小小晶圆嘅短缺最终畀庞大嘅全球消费电子市场蒙上阴影。呢场“缺芯”风暴系点样发生嘅？产业链条上焦虑、无助嘅人，又是点样背水一战？

告急

半导体行业，以前远离大众嘅视野，呢个行业实际相等于为TMT产业提供“血液”，有三种运作模式：只负责设计嘅Fabless（无工厂）模式，如高通、联发科；从设计到生产全包嘅IDM（Integrated Device Manufacture）模式，如三星、因特尔和德州仪器；最后是台积电、力积电、中芯国际咁样嘅Foundry（代工厂）。

呢次芯片全球短缺正系卡在Foundry和IDM嘅制造环节。

力积电董事长黄崇仁在上年末嘅法人说明会上，畀出‌足以证明“芯片业供需已经极度失衡”嘅数据：过去五年，除咗台积电、三星等积极扩充先进制程产能外，其佢晶圆代工厂嘅成熟制程嘅产能增加好少，成长率不到5％。但是2020-2021年嘅全球晶圆产能需求增长率却达到30～35％。

芯片由不同尺寸嘅晶圆切割而成，适用范围最广嘅是8英寸晶圆， 5G射频芯片、汽车控制芯片、指纹识别芯片都由佢制成。但最近呢几年，厂商开始青睐12英寸晶圆，佢们能用在制程更小、更先进嘅芯片上，8英寸晶圆厂陆续关停。疫情又加剧‌8英寸晶圆减产，但12英寸晶圆啱啱起步，产能受限，根本无办法填补8英寸减产嘅空缺。

实际上代工厂早就喺满负荷工作。今年第一季度，全球十大晶圆代工厂总营收增长高达20%。因为实在无办法应对涌来嘅订单，三星已经住手扩大‌电脑通用芯片嘅外包。力积电嘅两座8英寸晶圆厂和3座12英寸晶圆厂产能已经达到100%。

黄崇仁表示，而家12英寸晶圆产能有10万片，产能负荷满到连两三百片嘅余量都迫不出来，呢自然会让客户们感到“恐慌”。

因为客户们需要更充盈嘅“血液”满足佢哋嘅飞速生长。

“包括5G嘅发展，仲有疫情带来网通产品大规模增长：电视、机顶盒、面板，包括5G手机。佢不光系一个数量方面嘅增长，每一个整机产品上所搭配嘅内存嘅容量都系翻倍或者增加嘅。”华邦电子（苏州）产品营销处处长朱迪讲畀转载。

尤其系手机行业，喺头部公司失速后，上年下半年手机市场忽然多出‌一大块空白。

“但走‌一个，来‌三个，”在手机公司工作嘅李维咁样讲畀转载。呢个行业反而充满‌耐违嘅激情，大伙摩拳擦掌，要抓住难得嘅窗口机会。

原本佢哋都习惯物料一直处于微缺状态。但在2020年8月17日嗰个周一，美国对出口管理条例规则再度更新，华为不仅唔可以自己生产芯片，也无办法从联发科、高通等第三方厂商买货。

李维老板们嘅指示接二连三涌来：“马上盘点，需要几少嘢，写需求。” 负责核心物料嘅员工没日没夜地熬，顶住黑眼圈到处打电话要货。偶尔嘅放松时间，就是去附近大排档食个宵夜。

究竟厂商们加‌几多单，说法不统一。李维认识到小米、OPPO、vivo都加‌10%以上嘅订单，短期内增加‌上千其台手机。但莫俊听讲嘅消息是，小米直接加‌一倍嘅量。

实际数据可能位于中间点。根据《日经亚洲》报道，小米召集供应商提供2021年手机零配件嘅计划，预计今年采购高达2.4亿台手机对应嘅配件，而小米2020年全球出货量是1.46亿台，照此说法小米2021年嘅芯片订单增加‌70%。

“而家露出一个巨大嘅市场来，大家都喺度去抢，结果真抢不下来，相当于乜嘢？这里三条狗，睇住中间一个大骨头都想去弄，结果每根狗身上拴住链子，就是抢不到。”一位手机厂商嘅员工咁形容。话不好听，但传神。

芯片供应可能系最粗嘅一根链子。5G手机不仅对核心芯片嘅需求量大，其上搭配嘅逻辑器件，比如说电源管理芯片、驱动芯片等等，数量都比4G手机更多。

手机厂商迫占代‌工厂产能，就会间接影响到“无工厂”模式（fabless）嘅同行，推倒“产能”这张骨牌，最终存储、电源、射频芯片都会告急。

实际上骨牌倒下嘅声音好多人早已经听到。

林飞喺一家公司嘅IoT部门做电商策划。上年12月时，危机仲未真正袭到眼前，因为下半年业务做得太好嘎啦，奖金高得让第啲部门同事嫉妒，2021年，佢哋当然要再大干一场。但部门开会时，领导却开始警告大家：“明年可能好难搞，产能会不足。”

一向不露声色嘅领导开始不时泄露出焦灼。年底一次和产品部同事嘅跨部门横向沟通会上，快结束时，对方照例询问仲有没有其佢问题，领导砰砰砰拍‌三下桌子，半是严肃半是玩笑地对屏幕那头嘅部门头头连讲到：“库存、库存、库存。”

林飞比领导后知后觉，真正感觉到库存问题还是今年过年后。忽然之间，几乎每次例会领导都会反反复复强调供应问题，说急嘎啦，会对区域负责人发火：货都已经不足嘎啦，点样你们还要挑？

显然情况比林飞知道嘅严峻好多。他最近好难见到领导——一周有一半时间，他都泡在深圳和人喝大酒，有时早上开会声音里还带住宿醉后嘅疲惫：“大家一定得重视缺货问题，我这喝酒喝到胃都要炸嘎啦。”

资源都倾斜到‌毛利更高嘅产品和大代理商上，仲要是供不应求。“本来觉得好可能疫情逐渐缓和，然后到时候自然会有解决办法，产能可能会慢慢恢复，结果发现真嘅没有。”林飞说。

有意思嘅是，林飞佢哋嘅缺货“砒霜”成‌半导体一啲小代工厂嘅“蜜糖”。芯片短缺带动起来短暂而黄金嘅卖方市场，小厂借机进入大客户供应链嘅机会显现出来。

入秋后，莫俊就不得不启用从前睇不上嘅一啲供应商。同一粒物料，莫俊找‌三家供应商，但其中一家总是交货不够。后来那家厂商嘅对手揾到莫俊，喺饭桌上撬对方嘅墙角：呢间畀你们供货供得少，畀你们友商供货多，你找我哋，我哋可以满足你嘅需求。

莫俊找厂商对质，对方承认嘅确拨‌一部分产能畀友商，因为对方“下单更早”——呢个说辞显然无办法平息莫俊嘅不满。

对方不愿损失莫俊呢个大客户，不停道歉，仲要要请食饭赔礼，但非常时期嘅倒戈让莫俊难以释怀，“这叫达不到支持力度。”呢句“官话”听起来平常，但往往是双方决裂嘅前奏。

喺一家PC配件厂工作嘅夏云峰没有咁好嘅运气。佢哋嘅供应商明确站队，非常坚决地讲畀他：不再接新嘅订单嘎啦，因为我哋要保住原来嘅客户。

夏云峰从一家代工厂被踢到另一家，连经常合作嘅供应商也不敢承诺落单。最后一家生疏嘅厂商接下‌烫手山芋，“真是雪中送炭”。他松‌一口气。

但这口气只放松‌不到24个个钟头。

第二天，噉家供应商嘅车间遭遇大火停产。睇到新闻嘅瞬间，他头又开始发紧，噉时还存有侥幸：着火嘅是车用芯片，唔会影响我哋嘅。等对方高层过来，他先知道，自家芯片也在那间厂房生产。佢哋嘅交期延到‌10月。哩个使夏云峰情绪差点奔溃，“觉得好没有希望。”

夏云峰只能回到从前嘅供应商那里，好说歹说，让佢哋分点现货，“能畀几多畀几多。”当然，价格翻倍也行。

乱局

第一张骨牌倒下，成个事态就已无可挽回。

芯片行业存在滞后性。一般嚟讲，代工厂会保留三个月甚至六个月嘅库存，库存耗完之后要再次采购时，已经是半年后嘅事嘎啦。“普通嘅台积电芯片都要13周（差唔多3个月嘅时间），像汽车芯片可能提货周期至少要6个月，咁样一来就产生‌问题。” 做高端晶圆衬底Soitec 中国区战略发展总监张万鹏对转载说。

供应链嘅预警机制好容易失灵。呢个行业度，好多公司都无办法对未来嘅需求和供应做出稍微准确一啲嘅计划。

硬之城创始人李六七记得，不缺芯片时，超过12周嘅等待都会显得太长。大家习惯‌呢个链条嘅顺滑运行，似乎按时供货是理所应当嘅事。一旦突发事件发生，成个行业立刻会陷入连锁式恐慌。

夏云峰和林飞嘅领导一样，实际上好早就察觉到嗰个链条嘅运行开始出现滞涩：上年6月，夏云峰发现自己负责嘅产品出货在成倍地增长，但供应端产能没有跟住提升。他预感到，咁样落去，芯片产能必然会食紧。

内部开会时，他讲畀大家：我哋应该去找能保证供应嘅供应商，价格贵点也没关系。但同事们不以为然，眼下仲未有感觉到缺货，拿到低价更重要。

“我觉得缺芯更大嘅原因是成个行业对产能，或者是规划、风险控制做得不够理想。” 张万鹏讲畀转载。

最典型嘅是汽车行业——汽车都系呢次缺芯嘅重灾区。根据伯恩斯坦研究机构嘅报告，2021年因为芯片问题，全球汽车产量将减少200 – 450 万辆，大约占到一年产量嘅2-5%。

汽车行业嘅呢次震荡好大程度上源于对全球疫情嘅过度恐惧，以及对市场弹性嘅误判。

一家明星电动车企业嘅中层好清楚地记得，上年年初其实芯片仲有库存。到‌4月，全球疫情仲未见好转，车企对整车嘅销售预期跌入悲观嘅谷底，全球第一和第二大汽车零部件供应商博世和大陆也纷纷砍单，直接导致芯片代工厂也跟进缩减订单。

产能缩减加上当时欧洲基本停摆，无办法封装测试，物流也基本停运，对下游厂家嚟讲，缺货，是未来数月大概率嘅事件。

但厂商们好快发现，汽车销量并没有预想那么糟糕。但佢哋再想加单已经晚嘎啦，产线重启非一朝一夕，而且，多余嘅晶圆早就拿去做手机和第啲品类嘅芯片嘎啦。

“一砍单，8寸晶圆线就被抢走嘎啦，也抢不回来。有啲产品周期要6个月，拿刀逼都没用。”这位中层说。

即便是汽车大厂也好难要求芯片工厂在短期内扩大产能。华邦在法人说明会上表示，佢哋嘅月产能从上年嘅5.4万片提升到5.7万片，虽然只有百分之几嘅增长。华邦在高雄投‌130亿新台币扩产，但到2022年上半年才能开始试生产，量产时间要等到2022年下半年。

行业陷入混乱，恐慌式抢购蔓延，好多客户双倍、三倍重复下单。泡沫泛滥，鱼龙混杂嘅投机者大肆炒作，一粒料从出厂到最终交易，价格能翻十倍。

但代工大厂反而心存顾虑，有千亿美元扩产计划嘅台积电也表现出审慎，董事长刘德音在接受采访时讲：“28纳米而家睇似供不应求，但其实全球产能仍大于需求。”

一座工厂投资动辄百亿，喺需求嘅水分没有迫干净前，就算是代工巨头也不敢贸然出手，一旦供需周期错配，节奏出乱，巨量嘅沉没成本好可能拖垮成个企业。

而对于泡沫和潮水嘅流向，就是高超嘅弄潮人也常常难以辨识。上年年度，产能嘅制约其实已经有所缓解，噉时唔少厂家们开始愁闷自己芯片没地方卖。莫俊天天会接到厂家约饭局嘅电话，“请客”嘅诚意让人难以招架。边怕在公司食堂食饭，对方嘅销售也会坐在对面，“甩都甩不掉。”

让莫俊不爽嘅是，他定下对方嘅货，没过多耐厂商却讲畀他：“我哋没货嘎啦，建议你去找找XXX”——那系对方嘅竞争对手。

原来呢间工厂在芯片业动荡不安嘅时候又有‌新嘅算盘，佢喺消费电子行业做不出头，一直想转型，正好汽车芯片短缺嘅态势更明确，佢哋干脆将晶圆全做成‌汽车芯片，想趁此机会切入汽车市场。

莫俊不得不接受咁样嘅结果，喺商言商，非常时期嘅“言商”规则更直白：店大欺客，客大欺店。

夏云峰所在嘅PC配件工厂一直合作嘅二号供应商，之前一直找顶级代工厂生产，产能一食紧，佢哋利润和优先级在对方那里都排不上号，自然成为被迫占嘅对象。最后二供只能去找第啲替代，但生产‌三次都以失败告终。

夏云峰焦头烂额，因为连头部公司都亲自下场争夺资源。Top3级别嘅PC大厂会直接派人驻场，见到货就会抢下，不畀“友商”丝毫可趁之机。

夏云峰公司嘅供应链总监不断约重点供应商食饭喝酒，再加上私人感情轰炸，对方终于松口，同意畀点现货，几多缓解一下佢哋当下嘅危机。

在呢个时节，公司要求原材料要降价几多几多OKR早成‌空文，私下里大家都清楚，今年呢种情形，有货，能按时交期就唔错嘎啦，根本没办法考虑价格。

1月时，台积电等代工厂考虑再次提高汽车芯片代工价格，其中台积电持有大量股份嘅世界先进考虑最高提价15%。

这在行业里叫super hot run（SHR，超级急件），代工厂会转移部分产能，应对订单嘅紧急情况，但是要加价大概20%左右。

“而家碰到一个芯片，就算涨‌100倍嘅，都要买，没办法。”一位造车新势力嘅高管也好无奈。

应对

非常时期，好多公司不得不进入零库存生产模式。

喺一家跨国大型车载芯片公司工作嘅王全升讲畀转载，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咁样嘅资源匮乏。王全升眼睇住库存数字从几万，一点点变成几千，最后变成“0”。几个月前，佢哋开始零库存生产。

零库存生产实际上是互联网和大数据时代制造业未来嘅方向，可能让制造业效率和成本出现颠覆性嘅变革。

但呢场芯片争夺嘅战事让“未来”提前到来，好多企业猝不及防。

王全升佢哋嘅生产计划必须非常细致，每周开会，领导都会提前预告下一批货品时间线，几号到总部、几号能到国内。

芯片运输时间压缩到从前嘅三分之一，时间要精确到个钟头。过去芯片运输走海运，从起航到运到国内，最快要三天。卸货后会先送到王全升所在嘅厂区检测，之后才会送去做PCBA（Printed Circuit Board +Assembly）加工，成个流程最少需要5天。

而家嘅芯片全部采用空运，费用比海运翻‌三倍，一次几千美金，边怕只有一盘芯片也照飞不误。

被制成电影胶卷状嘅圆盘运上货机，从国外机场起飞时，一般系凌晨2点，到达国内海关啱啱天明。如果运气好没被抽检，噉样会在3、4个个钟头后运出海关大门，装上早已等候在门口嘅物流卡车。黄昏时，芯片会进入PCBA车间，工厂预检测嘅环节省略嘎啦，芯片直接进PCBA产线，第二天傍晚PCBA板送到王全升公司嘅工厂，连夜制作成芯片成品。

咁样，佢哋方能保证将交付时间从5天缩短到2天。

王全升负责生产调配，对接销售和供应链。习惯‌外企不加班嘅他，不得不开始“996”。

这对于王全升和佢哋公司嚟讲，都系一场新嘅考验，佢哋嘅每一个环节必须进入精细化管理，环节之间嘅衔接绷紧到极致。航班延误、海关抽检、高峰期堵车都会影响成个生产流程。

四、五个个钟头嘅延误仲可以补救，王全升会联系物流，从海关出发后，一辆卡车配备两个司机，不间断开车。如果芯片迟到6个个钟头以上，就要调整产线，安排加班到深夜，或者增加班次。

王全升记得最长嘅延误系一成个白天。嗰日早上7点过，王全升就接到同事电话：整批货物都被抽检。接下来，佢哋不停打电话，询问乜嘢时候能出关。直到傍晚，噉批芯片才抽检完毕，因为延迟太耐，产线还是停摆嘎啦。成品出厂后，佢哋为卡车配置两个司机，连续开‌三天送到南方客户手上。

要操心嘅不止是运输延误，世界各地嘅天灾人祸也足以让佢哋心惊肉跳。

全球第三大车用芯片厂商瑞萨（Renesas）在茨城县嘅那珂晶圆厂2月因为地震停产半个月后，3月又因为火灾停产，瑞萨嘅客户包括本田、丰田、日产，野村证券做出评估，4-6月，日本汽车大厂产量好可能减少120万辆。而美国德州暴雪又导致三星、英飞凌、恩智浦和Skorpios 5家代工厂关闭，其中有3座都系8英寸晶圆嘅代工厂。

呢场愈演愈烈嘅芯片争夺战事何时告一段落，众说纷纭，王全升和同事聊起，认为缺芯会持续到年底。夏云峰没那么乐观，他觉得要挨到2022年，他意识到在不确定性充斥周围嘅时候，也许持有咁样嘅观点更加有利：短期内，唔可以对情况好转抱任何幻想。

其实，呢场行业大震荡嘅草蛇灰线早已藏在那里，周期波动本来是每个行业嘅常态，无办法未雨绸缪就可能一次次重复慌乱，呢次震荡结束后，也许更多嘅企业能学会更好管理供需，更有远见，更乐观地预判未来。

具体到芯片产业，“大嘅代工厂已经开始和主要客户有更紧密嘅合作，推动定制嘅工艺、做未来产能嘅评估，咁样可以有效地防止出现芯片嘅供应不稳定。”张万鹏说。

（文中王全升、夏云峰、莫俊、林飞、李维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