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个仲去书店？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燃次元”（ID:chaintruth），作者：燃财经工作室，转载经授权发布。

“谁说来书店就一定是买书嘅？喺书店睇睇书，和朋友聚会聊天也挺好。”

这唔只系一个人嘅想法，互联网时代嘅书店，早已唔系一个单纯卖书嘅地方，随住人阅读习惯嘅变迁，书店也喺适应变化，否则好难生存落去。

位于北京西直门凯德MALL三楼嘅西西弗书店，即便是工作日，店内依然唔显冷清，特别是设有大量座位嘅消费区内，入座率超过50%。郝鹏是周边大学一个喺校学生，遇上没课嘅时间，他会首选来到西西弗书店睇书。

“书店早上十点开门，来得早嘅话可以喺非消费区外唯一一张大桌子占上座。对我嚟讲，书店就系一个免费图书馆，而且新书或畅销书基本上都可以喺店里揾到。”郝鹏说。因为经常睇书唔买书，他有时觉得过意唔去，就喺书店内嘅矢量咖啡店里买上一杯咖啡。

对于郝鹏而言，书店内嘅价格基本上毫无折扣，好难激起购买欲，遇上特别钟意嘅书时，他会选择喺线上而非线下购买。“偶尔会购买线上没折扣嘅新书，有时也会咬咬牙花上三十多元喺店内买一杯咖啡，作为对自己‘白嫖’行为嘅弥补。”

“今年3月份余华嘅新书《文城》上市时，我便喺店里买嘎啦，唔开玩笑说，呢是我高中毕业之后喺线下书店买嘅第一本书。”

和郝鹏一样“只睇唔买”嘅客人唔喺少数，但据西西弗书店内部人员透露，即便唔系每个来书店嘅客人都会消费，但无论点样，书店是盈利嘅。“基本上新店开业一年就能实现盈利。店内除咗图书外，仲有咖啡和文创两大类商品，虽然咖啡和文创两大块嘅毛利水平要高于图书，但收入占比并唔高，主要还是靠图书销售。”

西西弗书店是连锁网红书店，但对于更多普通书店嚟讲，生存越来越艰难嘎啦。

高昂嘅房租人工成本、电商嘅低价冲击、日益发达嘅喺线阅读，呢啲都成‌书店经营者叫苦唔迭嘅源头。实体书店嘅“倒闭潮”、“末日论”喺业内更加系此起彼伏，但书店总有一种“韧性”，将睇上去艰辛嘅“夕阳产业”硬是活成‌“日唔落”生意。

今年3月，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和百道网发布‌《2020-2021中国实体书店产业报告》，该报告显示，2020年中国新开书店4061家，关闭书店1573家，新开数量是关闭数嘅2.6倍。结合前一年《2019-2020中国实体书店产业报告》数据，目前我国实体书店总量有70000多家。

疫情之下，新开书店数倍于关闭书店，呢是好事，但疫情影响也确实存喺。中国网络综合书店打卡大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新开书店4000家，关闭嘅书店只有500多家。2020年关闭嘅书店数是2019年嘅3倍。

“疫情期间倒闭嘅书店，大多是中小规模嘅书店，唔过也有一啲经营较好嘅新式书店，如广州嘅1200bookshop、深圳嘅诚品书店、北京嘅老书虫书店等。”多年从事出版业研究嘅杨奎讲畀燃财经，书店系一个商业模式好透明嘅行业，依靠图书销售所赚取嘅利润好薄，所以喺经营成本日趋高涨之日，外界一丝嘅风吹草动就好容易将一家书店彻底压垮。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环境嘅改变压垮‌一大批传统书店，但也畀新式书店嘅兴起腾出‌空间。呢啲新书店顺应趋势，主动拥抱客群阅读习惯和消费习惯，积累人气，又利用自身嘅稀缺性，打造文化地标，开拓出多种营收模式，有唔少成功嘅案例。

而家各大城市地标性连锁书店，如西西弗书店、万圣书园、先锋书店等，其创立经营至今也度过数十年时间，而喺2010年前后落地嘅书店如言几又、钟书阁、猫嘅天空等，也已经喺市场上立稳脚跟。

书店更新换代，但总体来睇，呢个古老行业依然面临住好多挑战，想让线下书店由“夕阳产业”变成“日唔落产业”，从业者们依然任重道远。

“实体书店，特别是民营书店嘅倒闭潮，其实早喺2009年前后便发生过一轮，噉期间除咗新华书店呢类国资背景嘅书店外，其余众多中小民营书店都深陷生存危机。”杨奎说。全国工商联书业商会调查数据显示， 全国有近五成嘅实体书店喺2002年至2012年期间倒闭，总数达1万多家，其中倒闭数量喺2019年前后尤为严重。

即便咁，杨奎对于书店行业嘅发展依然睇好，“我个人认为当年那场倒闭潮对于行业嚟讲，其实系件好事，固步自封嘅书店离场为新式书店腾出市场空间，行业才会更加健康。”

正如杨奎所言，2014年图书市场分析报告会上所公布嘅2014年图书零售市场报告显示，2014年，实体书店图书销售数量和销售额一改前两年负增长嘅态势，实现‌3%以上嘅增长，增长率超过‌网上书店。

倒下嘅老书店

刚过50岁嘅林生，喺南部三线城市一所中学附近经营住一家“二十弱冠”嘅书店，“开‌20年嘅书店，要唔系我喺十几年前趁房东住急套现时盘下‌呢个门面，或者我嘅书店也早就支撑唔住嘎啦。”

林生嘅书店唔算大，每天只有喺学校放学，学生聚喺书店里买零食时，书店才略显生机。开喺学校门口嘅书店，主要客群就是学生，只要学生经常买嘅，基本都会卖。

“教辅类书籍依然是我店里嘅‘销售冠军’，唔夸张说，每个学期开学前卖嘅教辅类工具书收入能抵上店内半年嘅营收。”林生讲畀燃财经，因为他和省内大型图书批发市场嘅老板有过交集，能以稍低价进货唔说，基本市面上所有嘅工具书他都有货源，“早些年，附近中小学年级课外嘅练习册，大多都只喺我店内才能买嘅到，仲未怕断货。”

“书店靠平日卖点小零食和文具，开学时卖教辅，至少唔会亏钱，每年都可以赚个几万元。”林生笑道，“但我爱人经常数落我，如果我这书店关门唔开，将门面租出去，我自己再去找一份新工作，噉样每个月嘅收入会比而家开书店至少要几一万元。所以综合嚟讲，其实我开书店也系喺赔钱嘅。”

林生直言，如果唔系因为自己家庭小康，唔用过于担忧赚钱养家，以及经营书店时唔用承担额外房租和用工成本，开书店只为满足自己嘅文艺梦，自己早就关门大吉嘎啦。

“而家嘅潮流书店无论从装修、环境，仲要是选书品味上都要胜于我呢种个体经营者，所以人家嘅存货周转率能上去，唔像我这小破书店，仲有几十万码洋（码洋是书籍零售价乘以印刷出版图书数目嘅总价格）积压喺库房，好多书又错过‌退货约定时间，就一直攒住，旧书卖唔出自然也没钱购进新书，关键是进‌新书也没人买。”

同林生相比，因扛唔住房租和工资成本增加，喺三年前便关闭书店嘅李清流反倒显得更符合常理。“我嘅书店开喺一个有多家培训机构嘅住宅区内，门面临街，会有一啲喺周边上培训班嘅小客户来睇书，2015年之前生意都还说得过去，利润薄点但系可以走量。”

喺2015年之后，随住京东、当当、卓越网等图书电商大打价格战，李清流书店嘅生意便一落千丈。

“平台动唔动就举行‘满200元减100元’、‘多件x折’呢类促销活动，家长都知道网上买书便宜，生意越来越难做。”李清流回忆道，当时每月嘅收入要覆盖成本变得有啲食力，“睇书嘅大多是小孩，图书破损是常事。后来水电人工等成本又水涨船高，每个月都喺度赔钱。”

所以李清流喺2018年房租到期，房东执意要涨价时，毅然决然关闭‌其经营小十年嘅书店，喺那之前，他也有留意市面上一啲环境优美嘅新式书店，“想过照葫芦画瓢也开一家新式书店，毕竟开‌咁多年书店，仲系唔舍得转行。”

但李清流喺认识新式书店嘅经营模式和前期投入后，打起‌退堂鼓。“（呢类书店）目标人群唔系中小学生而是年轻人，装修要下功夫，其次选址都要定喺大型购物中心或环境优美嘅园区。再者，人家也唔纯靠卖书，仲要会售卖咖啡、文创等商品。最关键是人家还会定期举办一啲新书发布会或读书会，以此为噱头吸引顾客。”

李清流无奈，“呢啲活动一听就得耗人脉、精力和金钱，而呢啲我都无。所以还是另寻第啲出路。”

小街小巷里嘅书店唔好过，聚集大量书店嘅图书市场，更加系一片惨淡。

位于六里屯甜水园嘅北京图书批发交易市场成立于1993年，曾是北京三大图书批发市场之一。方圆一公里内分散住中央民族大学附属中学、北京市东方德才学校、呼家楼中心小学等诸多中小学。生意最好嘅时候，呢里有200多家图书店铺，但而家已经锐减至几十家店铺。喺一个工作日，燃财经实地探访‌两个个钟头，成个二层几十家店铺嘅流动顾客唔到20人。

主打幼儿图书、绘本嘅宝廷轩书店店长杨女士向燃财经透露，自己喺这工作‌十几年，亲眼见证‌市场由盛转衰嘅成个过程。

2016年之前，宝廷轩书店嘅日零售额能做到2万元。2018年商场升级改造，租金涨‌一半，熬唔落去嘅小书店都倒闭嘎啦，导致成个商场图书品类唔齐全，好多顾客来找书稳唔到，来嘅人越来越少。

当然，对店铺冲击最大嘅还是电商。“以前当当、京东只是双11、618才有活动，而家几乎每天都有。我哋从出版社拿到嘅价格通常为6折，当当、京东动唔动就卖5折，比我哋嘅上货价还低。”杨女士说。

而家，书店工作日嘅零售额几乎为0，只有周末时零勉强卖个两三千元。“零售只能占到收入嘅一成多，全靠批发活住。我经常去跑市场，和幼儿园合作，为佢哋提供教材、绘本，但业绩并唔理想。”杨女士说。2020年，普惠性幼儿园覆盖率达到80%，教材都由教委指定出版社或书店选购，报价低、质量高嘅才能中标，像宝廷轩呢种唔知名嘅书店没有任何优势。

为‌活落去，疫情期间，宝廷轩喺淘宝、京东开‌网店，“电商嘅利润空间太小嘎啦，全靠走量，一本书能赚大概15个点，我家店一日能卖1000单左右。还要充值‘淘宝直通车’，刷单品销量，综合算下来勉强能覆盖租金成本。”

杨女士还向燃财经透露‌书店行业嘅薪资水平，“北京地区，喺提供住房嘅情况下，店长级别嘅薪资基本喺4500元左右，确实唔高。”

第啲卖中小学教辅嘅店铺和宝廷轩情况类似，大部分靠网店支撑，但价格拼唔过当当和京东自营店。好多从业者向燃财经表达‌佢哋想喺抖音、快手做直播嘅想法，同时呢种想法也有书店经营者尝试过，“直播利润小，我哋没有专业嘅带货主播，量上唔去，反倒最后连运费都赔进去嘎啦。”

每当巨变来临，首先倒下嘅都系没有风险抵抗能力嘅小商小贩，但成个行业依然喺努力转型，求得一线生机。

书店唔可以只卖书

“阅读嘅需求对于一个向上发展嘅社会而言，只会越来越多，阅读普及率会越来越广。”杨奎坚信，电子阅读普及率再高、线上图书再便宜，实体书店依然有存喺嘅价值和意义。“只要仲有睇书嘅人，书店就会永远存喺。”

消费者嘅阅读需求确实喺持续提高。4月23日，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发布‌第十八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结果。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成年国民各种媒介嘅综合阅读率为81.3%，较2019年嘅81.1%提升‌0.2%。喺成年人度，人均每年纸书阅读量为4.7本，高于2019年嘅4.65本。

从阅读形式上睇，2020年仍然有43.4%嘅成年国民倾向于“拿一本纸质图书阅读”，而倾向于“喺手机上阅读”嘅比例为33.4%。也就是说，如果有选择，人更钟意纸质阅读。

噉就是书店嘅“一线生机”。

同过去盘踞喺学校、社区附近嘅传统书店唔同，而家嘅书店大多选址喺客流量较大嘅大型购物中心。而且，对于购物中心开发商而言，新式书店也有巨大嘅附加值。

书店嘅文化吸引力可以显著提升商业区嘅人气，从而抬高整体租金水平，出于引入新式书店而吸引客流考虑，新开发嘅购物中心还会主动提供租金优惠政策。目前喺全国70多个城市拥有300多家连锁门店嘅西西弗书店，便享受住开发商所提供嘅租金优惠。西西弗书店早喺2009年便开始同城市购物中心进行合作，西西弗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金伟竹曾讲畀媒体，一啲书店嘅租金只有购物中心平均租金嘅10%，一啲则完全免租。

“具体还是得睇书店嘅知名程度，但基本上书店都系新开发购物中心嘅首批入驻店铺。”一位从事商业地产嘅人士讲畀燃财经，而家成熟嘅商业地产项目对于书店依然会有租金优惠，“免租嘅情况而家唔多见，但是优惠折扣还存喺，基本书店嘅租金是同购物中心内餐饮店铺租金嘅三分之一。”

李清流嘅新式书店创业路虽然戛但係止，但杨奎认为，转型是传统书店生存嘅关键，只有抓住消费者嘅心理需求，书店才得以为继。“传统书店，依靠教辅工具书售卖为计嘅书店最是咁。唔然可替换性太强嘎啦，书嘅品种既唔多，价格又唔占优势，凭乜嘢人家消费者要来这消费？”

喺纸媒衰落，电商冲击，读者阅读方式多元化嘅背景下，“书店唔系一门好生意”早成共识，只卖书嘅书店好难活下。

但为‌谋生存，书店纷纷脱胎换骨求转型，其中唔乏创立于上世纪90年代嘅北京万圣书店和南京先锋书店，喺转型成功后，依然笼络消费者嘅心，呢啲书店嘅秘诀是，书店唔只要卖书，仲要要卖理念、卖体验、卖文化感，即卖自己嘅“IP”。

“呢间店投入将近2000万元，但是大体量商业嘅盈利周期一般系两到三年，今年是我哋第三年，根据前两年嘅发展，我哋好有信心。”单向空间杭州旗舰店店长邹栋林讲畀燃财经。单向空间杭州旗舰店喺2019年1月开业，经过两年多嘅发展，书店而家已经成为杭州乃至长三角地区一个“文化新地标”。

单向空间称得上系一家网红书店，除咗联合创始人许知远呢个大IP，“文人书店”、“文化坐标”、“文艺青年朝圣地”都系佢嘅标签。借用呢个品牌IP，单向空间衍生出唔少品牌授权收入，比如上年8月和上海亚朵酒店推出嘅拥有8000册藏书嘅“单向空间·亚朵联名店”。

和传统书店嘅顾客寥寥相比，单向空间一座难求，尤其喺周末，各类活动成‌重头戏。“2019年举办‌240多场活动，2020年喺疫情嘅冲击下也做‌178场，平均两天一场。”单向空间嘅活动五花八门，几乎期期爆满，包括沙龙、舞蹈、戏剧、短片放映、室内交响乐、展览、快闪活动等等。邹栋林讲畀燃财经，大部分活动都系免费嘅，另外有一啲收费课程。

“单向空间唔只系一家书店，我哋更希望将佢打造成一个文化运营综合体。”邹栋林说。

喺营收嘅比例上，图书、文创零售端业务收入也只占到三成左右。咖啡餐饮、空间出租、品牌授权、活动成为‌实体门店收入嘅重要部分。

喺电商嘅冲击、数字化阅读普及、租金人力成本快速上升等背景下，一家线下书店纯靠线下书籍销售盈利几乎是唔可能嘅。所以疫情期间，唔少书店嘅销售和活动从线下转去‌线上，甚至仲有书店为‌“自救”，走进直播间、跟上外卖嘅专车。

2020年3月，单向街书店、南京先锋书店、杭州晓风书屋等几家书店，均同直播带货网红发起“保卫独立书店”直播计划。其中单向街书店合伙人许知远同薇娅进行嘅一场直播，便带来‌50万元嘅业绩；同年4月，北京唔少实体书店入驻外卖平台，首批共有72家实体书店陆续上线美团外卖……

点样创新成‌当今书店生存发展嘅“必答题”，谋时而变也成‌书店得以存活嘅法宝。但总嘅嚟讲，同时俱进嘅书店，并唔会被消费者所遗忘，成为时代发展嘅“弃子”。

保卫书店

呢个时代，仲系要要书店吗？

民众嘅阅读习惯已经发生‌翻天覆地嘅变化。从媒介上嚟讲，除咗纸质图书阅读，手机阅读、网络喺线阅读、Kindle等电子阅读器阅读、听书甚至睇短视频书籍解读，都有住大量嘅受众。同样哋，时间嘅碎片化、知识焦虑、渴望社交又追求自我嘅矛盾性，造就‌一批独特嘅年轻消费者。

书店也喺努力适应变化。比如而家好多实体书店，无论选址还是品味，都更贴近年轻人。“感觉而家书店遍地都系。”喺北京上班嘅许韵说，喺北京无论出门去边块商区逛街，商城里基本都有书店嘅影子，“同周围店铺唔一样嘅装修风格，让人经过就想进去逛逛。”

正因为有住热爱读书嘅人，众多书店从业者，尤其系唔赚钱嘅独立书店，依然喺努力坚持住。

位于北京东四环百子湾竞园艺术中心嘅刺鱼书店，据地铁站有1.7公里，上年4月才开张，喺知名度上还同第啲大型连锁书店差得远，为‌节约成本，选址更加系远离‌密集居民区、商场、学校等人流量大嘅场所，交通嘅唔便对远道而来嘅读者造成阻碍。

但刺鱼书店市集负责人Yana仲系好乐观，“选址上的确存喺问题，但我哋必须压低租金成本，呢是出于活落去嘅考虑，我哋想将书店做到小而美，酒香唔怕巷子深嘛。”喺选址上落人一步，刺鱼书店将其竞争力放喺‌选书上。

书系一家书店嘅灵魂，选书风格决定粉丝群。

喺选书方面，唔像中信、西西弗等头部书店有大数据追踪加持，像刺鱼咁样嘅小书店完全依赖人。Yana从国际新闻硕士毕业后，进‌一家知名出版社做编辑，又先后喺单向街、西西弗等多家大书店工作，喺选书上有好深嘅积淀。

唔耐前，刺鱼引进‌60本泰国著名导演阿比查邦嘅《阿比查邦·韦拉斯哈古私选集》，是台版库存嘅全部。还引进‌一批台版嘅村上春树最新短篇小说集《第一人称单数》，大陆简体版面世可能要等到明年。

举办沙龙及展映活动都系刺鱼书店重要内容。刺鱼书店主理人李辉喺活动策划上经验丰富，2020年9-12月，刺鱼举办‌19场线下活动，包含文学，诗歌，影像和音乐，呢啲活动通常和出版品牌、纪录片新媒体及纪录片制作平台联合举办。

上年10月底，李辉组织‌一场100多人嘅沙龙活动，主题是意大利女作家埃莱娜·费兰特新书《碎片》分享会。费兰特是风靡全球嘅女性主题小说《那唔勒斯四部曲》嘅作者。现场大家一齐讨论‌女性主义、情感同家庭关系、心理分析等社会议题。

“那是女性观众最多嘅一次活动，当然都系反响最好嘅，可惜没及时拉佢们进微信群，没及时转化为忠粉。”李辉讲畀燃财经。而家一场活动下来，书店能拿到嘅收入只有平均不足2000元，但李辉更睇重和优质嘅出版品牌、纪录片制作公司合作，借佢哋嘅流量，推广刺鱼书店品牌。

“有唔少读者是通过大众点评、小红书上嘅种草自发找过来嘅，线上是我哋未来好睇重嘅引流方向。”Yana也提到‌线上运营不足嘅问题。“我哋嘅微信读者群里有300人，但仍处于松散状态，讨论嘅话题常常同书店无关。以后需要专业人来运营，同时小红书、直播等方式我哋也喺探索中。”

喺刺鱼嘅收入比例度，书籍零售差唔多能占到一半，另外嘅收入基本上靠活动及咖啡售卖，目前还唔可以覆盖成本。Yana和李辉都喺度谂办法引流、拓展业务以增加收入，毕竟能否喺三年到五年内扭亏为盈，系一家独立书店活落去嘅关键节点。

虽然面临重重困难，薪资也略低于同龄人，但Yana和李辉都将咁样一家店当成自己嘅事业喺经营，“我嘅大部分大学同学毕业都去‌大型国企或部委，我可能系我哋中赚钱最少嘅，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嘅幸福感好强。”Yana笑住说。这也许反映‌当下大部分线下书店从业者嘅心态。

作为多年嘅书店主理人，李辉身上有好多标签：书店经营者、诗人、文艺青年，唯独没有商人，喺运行策划项目时受到‌业内同行嘅质疑。“佢哋说你做嘅还是书店吗？但我觉得书店首先系一门生意，除咗满足店员做书店嘅愿望，都要满足大家嘅物质需求，呢样才能激励更多人投入呢间书店，乃至呢个行业。”

书店是生意，但又唔止是生意，守卫书店，都系守卫古老嘅文化传承，守卫思想自由嘅尊严，守卫人对未知嘅渴求、对美好嘅向往。一啲好嘅变化正喺度发生，但是刺鱼们嘅命运依然是未知数，仲喺度坚持嘅书店人，也依然喺等待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