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基亚：老兵不死，拒绝凋零

转载：本文嚟自微信公众号“首席商业评论”（ID:CHReview），作者：老刀，转载经授权发布。

2011年2月8日，时任诺基亚CEO嘅埃洛普畀全体员工发‌一封信，喺成个公司引起‌巨大嘅浪潮。两年之后，诺基亚嘅手机业务被卖畀‌微软。

在当时嘅那封电邮度，埃洛普讲：

曾经有一个石油工人在北海油田嘅钻井平台上工作。某个深夜，佢被巨大嘅爆炸声惊醒，大火在成个钻井平台上蔓延。佢好不容易穿过浓烟同热浪，逃到‌钻井平台嘅边缘。当佢往下睇嘅时候，只有无边无际嘅大西洋，漆黑而且冰冷嘅海水。

随着火势嘅蔓延，佢只有几秒钟做出反应。佢可以持续待在平台边缘，最终被熊熊大火吞噬，或者佢都可以跳入冰冷嘅海水度，去寻求一线生机。无论点样，佢正处于燃烧嘅平台，所以必须做出抉择。

埃洛普写到：据我认识，我哋而家就处于一个“熊熊燃烧嘅钻井平台”上，而且仲未止一次发生‌爆炸，我哋周围好多地方都炙热滚烫，等呢场大火愈演愈烈。

诺基亚董事长李思拓认为，当时埃洛普“燃烧嘅钻井平台”是诺基亚呢间大型公司有史以嚟最具有煽动性、最扣人心弦嘅文件之一。

芬兰嘅蓝色巨人

1865年，世界历史上发生‌三件大事，这三件事后嚟都产生‌深远嘅影响：

呢一年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形成统一嘅美利坚合众国；奥地利生物学家发现遗传定律，揭开人类基因密码嘅序幕；而在北欧嘅小国芬兰，一个采矿嘅工程师叫艾德斯坦，喺一个小镇上嘅一条河边建立‌一家木浆工厂，这条河叫诺基亚。

直到在1900年之前，呢间位于芬兰小镇上一条叫诺基亚河流边嘅加工厂，都系以生产木浆纸张、橡胶制品为主。

1896年年，创始人艾德斯坦六十多嘎啦，佢将工厂交畀‌一个叫利奥·米其林嘅人。

米其林接过诺基亚公司掌门人嘅重担后，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佢学识渊博、阅历丰富，自然视野开阔、见识远大。米其林读过好多书，喺众多信息嚟源度，佢获得‌一个新判断，噉就是无线电产业大潮即将到嚟。

艾德斯坦认为，米其林等诺基亚公司进军无线电产业嘅计划太过激进。当时嘅诺基亚公司是一个纯粹嘅造纸业公司，佢同无线电技术八竿子打不住。

直到1960年，诺基亚时任总裁比约恩专注于电信行业，佢认为未嚟嘅电信行业是科技发展嘅趋势，于是佢建立‌诺基亚电子部，并专注于电信系统方面嘅工作。电子部当时已在研究无线电传输问题，从而奠定‌后嚟诺基亚集团电信巨头嘅基础。

从1960年到2020年，诺基亚扎根电信行业已经拥有60年嘅经验。

1979年，诺基亚跟同一家电视制造商合作，成立‌无线电话合资公司，喺1981年推出‌世界上第一个蜂窝式电话公用网络——北欧移动电话服务网络(NMT)。

随后几年，诺基亚通过收购电视机公司同瑞典电子计算机公司，开始涉足车载电话等消费电子产品。

1983年摩托罗拉首次推出‌“砖头手机”Motorola DynaTAC 8000X（重达1斤6两）。1987年诺基亚都首次发布‌手提电话Mobira Cityman 900，重达1斤5两，都没比摩托罗拉轻几多。

从1992年起，诺基亚1011、2100等GSM手机逐个问世，并从1996年开始连续15年占据‌手机市场份额第一嘅位置。经典嘅诺基亚1100、8210、8310陆续成为响当当嘅“街机”，甚至诺基亚1100在全球共卖出‌2.5亿部，比摩托罗拉那款封神之作“刀锋V3”仲多1.2亿部。

诺基亚1011

李思拓在《诺基亚转型嘅创新式领导力》一书中讲：

自从芬兰嘅桑拿浴问世以嚟，除此之外仲未有边一款产品像诺基亚手机咁样备受全世界嘅欢迎。年复一年，报纸同杂志上总是将诺基亚当成推动芬兰奇迹嘅技术神通。诺基亚塑造‌芬兰嘅全球形象，传递‌芬兰人嘅自我认知，展示‌芬兰人嘅睿智同品位。

成功之毒

1998年，诺基亚就已经同爱立信、摩托罗拉共同成立‌推进手机同PDA智能化嘅公司Symbian，都就是当时手机最主流嘅操作系统“塞班”。经过多年嘅研发，三星、LG、索爱、西门子、松下等十多家大品牌都系Symbian嘅使用者。

好日子到‌2007年。那年6月份，苹果推出‌iPhone。喺发布会上，乔布斯对诺基亚同摩托罗拉用键盘或触控笔嘅竞争机型不屑一顾，并且扬言讲：所有呢啲按键都将被淘汰，我哋只会使用我哋嘅手指。

但是，当时诺基亚嘅董事会并唔担心。2008年第一季度，苹果手机全球出货量170万台，而诺基亚高达1.15亿台。诺基亚占市场份额嘅40%，紧随其后嘅三星占15%，而苹果嘅出货量则被归类为“第啲公司”。

当时，好多人认为，iPhone会是一款昙花一现嘅产品。首先，销量极低。另外，功能都非常不稳定。iPhone通话嘅时候频繁掉线，好多人甚至要带两台设备，一个iPhone用嚟发电子邮件，另一部常规手机用嚟打电话。而且iPhone没有复制粘贴嘅功能，仲未有发送照片嘅彩信功能。

但是，苹果嘅发展势头非常迅猛，到2008年末嘅时候，诺基亚嘅销售业绩比预期嘅低‌29%，而苹果嘅市场份额逼近13%，是2007年嘅三倍。

诺基亚意识到，苹果嘅触控屏智能手机是一个不可小睇嘅对手。马上推出‌自己嘅首款触控屏手机，诺基亚5800在2009年上市。这款手机要比iPhone便宜好多，但是用户嘅使用体验好差，用户要使劲戳屏幕才能实现控制。

诺基亚5800

在传统手机时代，诺基亚采用塞班系统，当苹果推出自己嘅MAC系统，谷歌推出安卓系统嘅时候，诺基亚一意孤行，喺智能手机市场上渐行渐远。

李思拓认为，“诺基亚自始至终都将自己嘅设备建立在自己嘅操作系统之上，甚至从未考虑过第啲方案”。

诺基亚自己在智能机时代推出‌自己嘅Maemo系统。诺基亚高层认为，虽然Maemo唔可以像苹果嘅平台那样提供大量嘅应用程序下载，但是佢哋坚信会好转，毕竟这是诺基亚自己嘅产品。

但是，Maemo系统毕竟使用嘅厂商太少。喺马太效应嘅作用之下，庞大嘅诺基亚到2012年嘅时候同苹果嘅差距越拉越大。

由于苹果同谷歌在智能手机领域是从零开始，佢哋可以使用最新嘅技术，建立全新嘅合作联盟。但是诺基亚却被一大堆不良资产压得喘不过气：陈旧嘅代码、过时嘅架构、相互妥协嘅契约关系、分布在全球各地，使用不同语言嘅开发团队。

2013年9月，微软宣布72亿美元收购诺基亚设备同服务部门，包括获得诺基亚嘅专利授权同品牌使用。2014年7月，微软新任CEO纳德拉上马后，宣布第二年裁员18000名员工，其中12500名是诺基亚前员工。2015年7月，微软再次宣布裁员7800名，绝大多数嚟自手机部门。

2016年5月，微软以3.5亿美元将诺基亚功能机出售畀富士康，芬兰HMD Global买走诺基亚功能品牌使用权，4500名员工转移到富士康同HMD。

2019年12月，微软将停止支持诺基亚智能手机嘅Windows 10 Mobile系统。而而家嘅诺基亚手机是HMD获得授权推出嘅NOKIA手机业务，搭载安卓系统，最新设备是诺基亚9 Pureview、诺基亚X71手机。

至此为止，诺基亚原生手机几乎完全地寿终正寝。

柳暗花明

在诺基亚内部，诺西通信被称为“弃婴”。

2007年，诺基亚同西门子合作，双方各占一半嘅股份，组建‌诺西通信，诺基亚比西门子拥有多一份嘅控制权。诺西通信唔系诺基亚嘅一部分，而是一家独立嘅公司。

诺西通信嘅主要业务跟面向个人用户嘅手机等电子产品完全不同。诺西通信主要是做通信嘅基础设施建设同服务，面向嘅对象是运营商。

在诺基亚内部，诺西通信嘅议题好少被列入董事会嘅议程。喺2010年之前，诺西通信嘅收入占诺基亚总收入嘅大概三分之一。

2013年4月，西门子宣布要卖掉诺西通信嘅股份。那时候，诺基亚嘅手机业务已经危机重重，病入膏肓，准备卖畀微软。

几乎在同一期间，经过几次谈判，诺基亚一方面将手机业务贱卖畀‌微软，另一方面，又以超低嘅价格从西门子嘅手中拿下‌诺西通信嘅另一半股权：总估值34亿欧元，买断价17亿欧元（当年22亿美元），其中12亿是现金，仲有5亿是西门子方面提供嘅过桥融资。

诺西通信呢个曾经嘅弃子，得到‌重视，后嚟终于成为咗成个诺基亚嘅拯救者，成为诺基亚再次崛起嘅奇迹。

根据诺基亚评估，当时诺西通信嘅价值至少在60亿欧元以上。

诺西通信

啱啱从西门子手中取得‌诺西通信嘅控股权之后，紧接住在2013年嘅秋日，诺西通信嘅执行董事长奥弗森向诺基亚嘅董事会提出跟法国嘅阿尔卡特朗讯合并。

诺基亚嘅各位董事对奥弗森嘅呢个提议好惊讶，因为啱啱从西门子手中回购‌诺西通信嘅股权，又通过跟微软嘅交易将诺基亚从悬崖边上拉‌回嚟，各位董事会成员都感到“筋疲力尽”。

但是，卖掉‌手机业务之后，诺基亚必须要有“一技之长”，而且，如果跟阿尔卡特朗讯合并，诺西通信在全球无线基础设施市场嘅份额会从18%跃升到30%以上，喺当年会超过中国嘅华为，逼近爱立信。

2013年3月份，诺基亚开始‌跟阿尔卡特朗讯嘅谈判。直到2015年，合并才实现‌最终敲定。据诺基亚董事长李思拓嘅披露，当时收购形式是以换股方式，都就是阿尔卡特朗讯嘅股东以每股换诺基亚0.55股，总交易规模达到56亿欧元（约合166亿美元）。

截至2019年4月，诺基亚嘅5G标准必要专利声明量超过1471件，喺全球通信厂商中排第二，占比为13%，仅次于华为嘅17%。

冲刺5G

上年10月，当时刚上任嘅诺基亚CEO伦德马克（Pekka Lundmark）在发布任内首份季报时，便宣布公司将进行架构调整。根据该战略，诺基亚将拥有四大业务部门，分别为移动网络、IP同固定网络、云同网络服务以及诺基亚科技。

同时，伦德马克仲表示，诺基亚将退出提供一系列产品嘅原定计划，转而聚焦5G业务并成为呢一领域嘅领军企业。

截止2020年12月，诺基亚已获133项5G商用合同，总共签署‌包括付费试用在内嘅184项5G商用协议。同时，诺基亚已部署39个5G现网。

2020年，诺基亚第三季度营收为53亿欧元(约合62亿美元)，比2019年同期相比下降7%；归属于诺基亚母公司股东嘅净利润为1.93亿欧元(约合2.27亿美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35%。2020年四季度基本上延续‌前一季度嘅财务状况，虽然收入同比下降，但是利润增长。

2020年第四季度，诺基亚净销售额同比下降5%至65.7亿欧元，营业利润同比下降4%至10.9亿欧元；全年净销售额比2019年下降6%至218.7亿欧元，但全年营业利润增长6%至21.1亿欧元。

诺基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伦德马克在新闻公报中表示，2020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诺基亚在移动接入业务领域嘅财务状况明显改善，完成移动网络转型仍是2021年公司首要任务。

为咗冲刺5G，诺基亚可谓是节衣缩食。据彭博社3约18日报道，伦德马克称公司将喺两年内削减多达10000个工作岗位，以节省人力成本开支，佢表示呢啲措施是好有必要嘅，并唔意味住诺基亚已经错过‌5G建设嘅最佳时期。

2020年财富500强当中诺基亚排在488位。诺基亚对华为被制裁并没有落井下石，都一直在中国发展业务。不管未嚟点样，希望诺基亚能够一直走落去。

结束语：偏执乐观

有文章惊叹，原嚟诺基亚呢间巨头卖掉手机之后并没有死，而且仲重回世界五百强嘎啦。诺基亚嘅转型重获新生，但系能堪称典范。

2012年至今担任诺基亚董事长嘅李思拓认为：成为一个偏执嘅乐观主义者。当面对恐惧同迷茫嘅时候，依然保持乐观，坚信总能揾到克服困难嘅办法。

一方面，保持警惕，防止犯错；另一方面，对现实心存敬畏，有所为有所不为；第三点，带住积极向上嘅人生态度。

好少有人有机会去重塑一家150年历史嘅公司，偏执同乐观，等诺基亚得到‌幸运之神嘅眷顾。

参考资料： 

1、李思拓，《偏执乐观：诺基亚转型嘅创业式领导力》，机械工业出版社，2019年10月第一版；

2、北京商报，陶凤 赵日舒，《蓄力5G，诺基亚筹谋东山再起》，2020年3月17日

3、新华网，朱昊晨 徐谦，《诺基亚2020年净销售额下降但营业利润增加》，2021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