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重新成为游戏公司？

转载：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字母榜”（ID:wujicaijing），作者：武昭含，转载经授权发布。

4月8日，路透社报道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正喺度商谈购买游戏开发商游族网络24%嘅股权，作为价值近50亿元交易嘅一部分。随后，B站回应话，“该消息同事实不符”。

虽然B站否认，但在收购心动公司股份后又传出呢个消息，至少表明在外界视野度，B站已经加入腾讯、网易、阿里、字节之列，成为游戏市场中嘅大买家之一。

回港上市当天（3月29日），B 站董事长陈睿在回应记者有关“游戏收入比重点解逐年递减”嘅问题时表示，“游戏收入递减嘅原因，是第啲收入增长好快”。

三年间，外界对B站游戏嘅睇法发生‌巨大嘅转变。2018年，B企喺纳斯达克上市时，有不少投资人认为B站对游戏嘅依赖过高，甚至不少人将B站定义为一家“游戏公司”。

由此，B站开启‌“摆脱游戏依赖症”战略，喺当年第三季嘅财报后嘅电话会议上，陈睿表示，“我认为游戏仍然会是我哋非常重要嘅组成部分，但是直播，包括广告、周边销售，呢啲模式起来速度会非常快。”

此后，B站游戏嘅营收占比逐年降低。2020年四季度，B 站游戏业务收入为人民币11.3亿元，同比增长30%。上年全年，该部分业务总收入约人民币 48 亿元，占全年总营收占比为40%左右。过去三年，游戏业务占B站总收入嘅比重分别为71.1%、53.1% 和40.0%。

矛盾嘅系，大量海外分析师却十分睇好B站游戏业务，认为游戏业务才是B站多年来稳赚不赔嘅主要支柱。

过去三年，游戏行业嘅天花板不断被拉高，内容平台开始疯狂下注游戏——根据天眼查数据，2021年第一季度，游戏行业就有超过200起投资事件。腾讯、字节跳动等内容平台对游戏嘅重视上升到‌前所未有嘅高度。“大家发现，做‌咁多嘢，最后还是游戏挣钱，仲要是游戏稳定。”经纬中国副总裁庄明浩在直播中谈到。

今年以来，游戏行业嘅圈地运动进一步加剧。除咗呢排字节收购沐瞳、腾讯投资《黑神话·悟空》嘅开发商“游戏科学”引发行业轰动外，大嘅游戏公司也在不断加快布局，一位游戏从业者对字母榜透露，传言中嘅游族买家，除咗B站，仲有畅游，“不过自从林奇去世后，游族每周都会被传出售，具体买家还得等靴子落地。”

被质疑游戏业务下降嘅B站也在加快游戏业务嘅布局，大举投资游戏公司。据天眼查APP显示，B站最近嘅五条投资动态度，有三条同游戏相关。

回港上市后嘅第三天，B站就宣布以42.38港元嘅价格认购心动公司价值9.6亿元嘅新发股份，占其总市值嘅4.72%。

这系一个非常划算嘅价格。“这段时间是心动上市后股价嘅相对低谷期（心动股价曾一度涨至114.5 港元），比较适合买入。B站投资心动嘅占比不高，目测财务投资嘅概率更高。”Gamer Boom联合创始人郑金条对字母榜（ID：wujicaijing）分析道。

游戏分析师喵羽将B站嘅呢次投资定义为“交个朋友”，“心动最值钱嘅业务是游戏社区taptap，同B站既是竞品，也可以喺一定程度上对B站是进行补充，但由于投资份额占比太低，两者嘅互动唔会太强，所以更似是‘交朋友’嘅行为。”

“另一个信号是，B站游戏系咪要重回舞台中央。”在长期关注内容行业嘅投资人吴昊睇来，过去三年，无论是投资人还是B站，都不希望游戏业务企喺舞台中央，“但行业变嘎啦，游戏行业头部公司嘅竞争已经变成‌军备竞赛，如果一味降低游戏占比，会错失好多嘢。”

外界对B站游戏嘅关注，较几年前有‌明显提升。3月30日，经纬中国副总裁庄明浩、辰海资本合伙人陈悦天、高嘅创服合伙人金叶宸同科技评论作者潘乱在视频号进行‌一场讨论“B站未来点样赚钱”嘅直播，其中就有大段时间在讨论B站游戏。

三年前，张一鸣曾立下flag一定要做游戏，于是字节跳动开启‌不计成本地投资、收购。而家，B站也面临同样嘅情况，“游戏系咪要重回业务嘅C位，系咪要不计成本地做自研，B站必须做出选择。”

同B站创始人徐逸认识不耐后，陈睿问‌徐逸一个问题，“B站嘅未来是乜嘢？”徐逸回答：至少像盛大那么大，因为佢有商业价值。

彼时嘅B站尚未开展游戏业务，徐逸将B站同盛大对标，更多是出于规模考虑，但在后来嘅发展度，游戏确实成为‌B站嘅顶梁柱。

2013年，名不见经传嘅尾部工作室米哈游在测试《崩坏学园2》嘅渠道转化率时，偶然发现B站嘅反馈效果远超越传统渠道91手机助手。受困于同一线渠道商谈判僵局中嘅米哈游，同B站一拍即合。B站也由此发现自身在二次元游戏方面嘅优势，尝到‌游戏业务带来嘅“甜头”，后来嘅游戏业务也就顺理成章成为B站嘅“现金牛”。

相对于传统游戏分发渠道，B企喺二次元游戏嘅渠道优势好大。2014年米哈游CEO蔡浩宇喺一次演讲中曾透露：“B站占我哋安卓收入嘅50%还要几，B站嘅核心用户几乎可以覆盖到安卓核心用户嘅60%-70%，核心数据比第啲安卓市场高3到4倍。”

2016年，获得日本手游《Fate/Grand Order》（简称《FGO》）独家代理权嘅B站真正喺度游戏分发上大展拳脚。喺当年嘅在 iOS 畅销榜上，《FGO》一度超过‌王者荣耀。有观点认为，正系B站早期代理游戏《FGO》，使其在商业化嘅早期能快速突破，并谋得2018年成功上市——当时嘅招股书显示，2017年度嘅游戏营收超过20亿，占总营收嘅比例为83.4%，仅《FGO》一款游戏就贡献‌72%嘅营收。

吴昊认为，《FGO》同B站是互相成就，B企喺需要提升商业化能力时揾到‌一款符合自身社区调性嘅游戏产品，并且收入体量足够撑到佢上市。“《FGO》嘅开发商隶属于索尼音乐，这款游戏嘅爆火也让游戏部门在索尼嘅地位有‌明显提升。后来索尼入股B站也同独家代理这款游戏有千丝万缕嘅关系。”

《FGO》在上海举办嘅三周年活动

《FGO》完成历史使命后，投资者们开始忧虑B站系咪能揾到第二款《FGO》。目前嘅现实说明，呢种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在日本市场长期占据畅销榜前列嘅《碧蓝航线》，国服上线后便遭遇‌水土不服；据七麦数据显示，CEO陈睿亲自出镜广告支持力度下嘅《公主连结》，国服在App Store游戏畅销榜嘅排名趋势整体上处于下降趋势。

2020年7月，B站一口气发布‌发行、独家代理嘅《宝石幻想：光芒重现》《黑潮：深海觉醒》《拾光梦行》等11部游戏，但没有一部能够复制《FGO》嘅辉煌。

“B企喺游戏发行上最大嘅优势是能拿到人哋拿不到嘅日本游戏，但这也容易形成路径依赖。”吴昊解释道，B站拿日本动漫、游戏IP同版权上有非常明显嘅过人之处，过往嘅经验也证明‌B站日本游戏发行上非常强，但呢个能力嘅边际效应已经开始递减。

B企喺渠道方面也并非没有痛点。以米哈游嘅《原神》为例，B企喺刚发售时是唯一一个渠道服，《原神》又是第一个实现手机、主机、PC等平台数据互通嘅游戏，而B站呢一渠道服同官服数据不相通，好多人因此放弃B站渠道服。

B站嘅游戏业务逐渐变得尴尬，辰海资本合伙人陈悦天在直播中评论道：“上海嘅游戏公司都好强，自研好难打，噉就打发行，但是要急速提升，就要将流量大增长，要不直接发行改自研，但自研好难做。”

近年来，游戏行业一个明显嘅变化，是产品方同渠道方冲突不断。

国外有Epic Games同苹果在法庭上大打出手，反对“苹果税”，国内呢类事件也越来越多，安卓渠道采取嘅五五分成是常态，腾讯同华为谈分成被下架，米哈游、莉莉丝等游戏企业绕过传统安卓手机应用商店分发渠道，小米对《原神》三七分成妥协……

“游戏行业发展到今日到底是产品为王还是渠道为王？”吴昊谈到，“显然产品嘅话语权越来越大嘎啦，成个行业都开始强调研运一体。”

独立游戏公司嘅崛起，精品游戏嘅稀缺，让游戏发行方原本强势嘅话语权有所削弱，包括行业霸主腾讯。拥有渠道不再是成功嘅绝对保证——《原神》绕开国内最强嘅发行体系腾讯，依然做到‌全球收入第二。金叶宸在直播中表示，“发行能力减弱嘅时候，佢对市场嘅控制力就被削弱到一定程度。”

无论是腾讯还是B站，喺呢场变革中都受到‌影响。庄明浩在直播中提到，之前B企喺二次元领域嘅绝对优势逐渐变得不明显，而喺过去一年里，B站作为发行发逐渐签不到最头部嘅产品，“最牛逼嘅产品只将发行方我当广告商和渠道方嘎啦。”

“B站好早就开始发行二次元游戏，基本上成为‌最大嘅二次元游戏发行方，但是随住类似米哈游呢种有强势产品嘅二次元游戏厂商入局，B站嘅优势不再显著，最明显嘅优势只剩下佢哋能拿到人哋拿不到嘅日本产品。”喵羽分析道。

腾讯感受到渠道变革后，开启‌疯狂投资之路，同时也带动‌成个游戏行业嘅投资热潮。金叶宸将腾讯嘅行为概括为“我有那么多钱，点解不同佢交朋友呢”，“下一代嘅《原神》出来好歹腾讯是被投公司，最差最差我得和呢个公司有啲关系，我唔可以接受呢个公司同我半毛钱关系都无。”

投资游戏公司，也成为B站加速布局游戏产业链嘅重要手段。过去十一年里，B站投资嘅游戏公司数量达24家。“B站也唔系近期才开始投资游戏公司，只是当市场发生变化后，动作必须更大才能守住基本盘。”吴昊分析道。

据不完全统计，仅2020年至今，B站就投资‌包括掌派科技、Access！、时之砂、猫之日、光焰网络、影之月、千跃网络在内嘅11家游戏制作公司。

根据《2020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2786.87亿元， “在市场大盘度，B站嘅营收占比并唔高。投资公司、签头部产品，B站一直在坚持自己嘅策略，但挑战仲系好大。”庄明浩表示，“B企喺游戏领域嘅竞争度，被迫卷入‌一个更高级嘅战争状态里。”

必须做自研，是所有从业者对B站游戏嘅建议。“主力产品逐渐进入生命嘅末期，代理发行业务未来除咗海外，国内嘅业务保留率其实好低嘎啦，但凡而家能活下来嘅厂商大概率嘅唔会将发行交畀任何人来做，所以转自研是必须嘅。”金叶宸总结道。

“当初投资人对B站游戏占比太高有一个担忧系一款游戏嘅生命周期太短，但国内游戏嘅天花板已经被一次次拔高。同时又因为游戏版号嘅限制同玩家对游戏品质嘅追求，一款产品嘅生命周期不断在拉长。”吴昊以五六年前嘅产品《王者荣耀》《和平精英》举例，“只要产品足够厉害，就可以在榜单上待五六年。”

吴昊表示，腾讯每年发布财报都会强调《王者荣耀》《和平精英》等产品嘅地位，“腾讯其实随时都喺度强调自己是游戏公司，喺行业发展迅猛嘅当下，B站重新成为游戏公司又有何不可呢？”他认为，B站而家要做嘅就是做一款“自己”嘅优质产品。

事实上，喺《FGO》独代一飞冲天嘅第二年，B站就已居安思危，开启‌自研独立游戏之路。负责B站游戏业务嘅副总裁张峰也曾公开表示：“从收入安全性以及IP可控嘅角度，自研都必须要做，但是我哋会好好嘅控制一个比例，并且唔会和合作伙伴发生冲突。”

此后，B站陆续推出‌一啲自研游戏产品。2017年，就有自主研发嘅卡牌类型手游《神代梦华谭》推出；2018年，《音灵》《寄居隅怪奇事件簿》和《Unheard-疑案追声》等独立游戏登陆Steam平台；2019年和2020年连续举办游戏新品发布会。但无一例外，呢啲游戏在财报上嘅贡献微乎其微。

对于任何一家内容平台嚟讲，自研本身都系巨大嘅挑战，佢需要耗费大量嘅财力同人力，并且还要承担并唔高嘅成功率，一个直观嘅例子是字节跳动3年布局、2000人团队、巨资投入，依然没有爆款产生。

前盛大游戏副总裁谭雁峰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游戏行业嘅竞争门槛已经变得非常高，中小团队会好难承受，如果没有较强嘅资本支持，会好难跟上行业激烈嘅竞争节奏。”

对于B站嚟讲，自主研发出爆款游戏并非易事。尤其在腾讯、网易二分市场，游戏新贵不断崛起嘅当下，B站游戏显然面临更大嘅挑战。

不过，正如陈悦天在直播中所言，B站不系一家进攻嘅公司，佢基本想法是先守住，“先为不可胜而后胜之”。

参考资料：

《B站未来点样赚钱？》，乱翻书

《飞奔嘅B站：正喺度崛起嘅投资巨头》，全天候科技

《是谁“谋杀”‌B站游戏？》，科技新知

《B站，一个隐藏嘅游戏公司》，BT财经

《B站心动，腾讯紧张》，巨潮商业评论

《B站投资心动，内容渠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可以“硬”吗？》，翟菜花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