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亏9亿、王卫道歉，顺丰为何“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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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魏婕

编辑 | 黎明

4月9日，快递行业嘅好学生、A股大白马顺丰开盘跌停，承包‌当日早晨嘅财经新闻弹窗和热搜，成为当日熊股。原因无他——4月8日晚间，顺丰发布业绩预告话，预计2021年第一季度，净利润亏损9亿元至11亿元，而上年同期盈利9.1亿元。

来源 / 深交所顺丰公告

顺丰官方畀出‌如下原因——新业务嘅前置投入导致成本承压、为咗缓解产能瓶颈临时增加投入导致成本承压、“就地过年”畀员工发放‌高额补贴、同行春节没放假，分散‌顺丰嘅散单业务。

不过，资本市场对这份解释并唔买账。4月9日开盘顺丰股价直线跌停，而家嘅股价较年前嘅高点相比，已经缩水超40%，顺丰总市值累计蒸发超2000亿元。

4月9日，顺丰董事长王卫在2020年股东大会上致歉，称在管理上有疏忽，类似嘅问题唔会出现第二次。顺丰财务总监用“短暂嘅阵痛”形容公司一季度业绩表现。

行业内人士指出，现阶段加大资本开支力度，长远来睇，但系以进一步提升顺丰在行业内嘅优势。接下来嘅竞争度，快递业会进入“价格战2.0模式”，而顺丰也将跳出“高端战场”，喺低价嘅快递领域和快运领域对第啲对手展开竞争。预计10月份之后，顺丰会出现利润拐点。

顺丰之所以咁住急地加大投入、争夺市场，是因为而家嘅快递行业正处于加盟式快递整合洗牌、京东物流以及极兔速递等公司上市之前嘅时间窗口期。一言以蔽之，晚嘎啦，对手就更强嘎啦。

优等生交出烂考卷，顺丰飘‌？

顺丰和佢嘅投资者会记住呢一日嘅。因为自2009年一季度有记录以来，顺丰一季度从来都无出现过亏损嘅情况。即便在艰难嘅2020年一季度，净利润也有9.07亿元。

好多投资者嘅困惑和意外溢于言表——浓眉大眼嘅大白马点样也“爆雷”‌？

大家嘅惊讶不无道理。因为在3月17日披露嘅年报度，顺丰还是嗰个优等生嘅样。顺丰2020年年报显示，2020年实现营业收入1540亿元，同比增长37.3%；业务量81.4亿票，同比增长68.5%；归母净利润73.3亿元，同比增长26.4%；扣非归母净利润61.3亿元，同比增长45.7%。关键指标涨涨涨，顺丰和投资者一片浓情蜜意。

剩只过‌不到一个月，顺丰却突然“翻脸”——不好意思，我亏嘎啦，你随意。将“该抛、该持还是该加仓”嘅难题留畀‌投资者。

顺丰在公告中列出‌亏损嘅5个理由。

理由1：公司正处于新业务拓展关键期，为扩大市场份额，打造长期核心竞争力，公司继续加大新业务嘅前置投入。

公告里并未指出“新业务”是乜嘢，结合过往资料来睇，顺丰嘅“新业务”指嘅是其“四网融通”战略。喺3月份顺丰举办嘅2020年度业绩发布会上，相关负责人在谈及未来嘅经营举措方向时，首次提出‌ “四网融通”嘅概念。“四网”主要是指顺丰大网（直营时效网）、丰网（瞄准下沉电商件市场、采用加盟模式）、快运网（顺丰快运+顺心捷达嘅大件网）和仓网。

理由2：疫情延缓‌公司资本性开支投入节奏，业务量增速迅猛，导致速运多环节出现产能瓶颈。从上年四季度开始增加临时资源投入以承接增量，致使成本承压。

值得注意嘅是，安信证券指出，上年同期，快递企业成本红利较多。上年一季度，快递企业享受‌44天嘅免征通行费，各家节约通行费用约1.8亿元至2.0亿元。今年，这笔成本费用将如常体现。

理由3：在整合嘅初期， 存在资源重叠投放。

这里嘅整合即上述“四网融通”。不过王卫话，这部分因素系喺顺丰预期之内嘅。“在业务飞速发展嘅过程度，我哋也睇到‌一啲短板，比如场地、运力、人力、系统架构底盘等缺乏共享，因此我哋从第四季度开始筹划解决呢啲短板，喺整合过程度，肯定会出现一啲重合嘅成本，呢个是我哋预计到嘅。”

理由4：公司第一季度畀予春节一、二线在岗人员高额补贴。

王卫在股东大会上表示，没有预计到呢一点。春节高峰期运力成本高于原来嘅预期。

理由5：同行在部分区域春节不打烊嘅安排，分化‌部分散单业务，时效件中散单业务增长低于预期；存量客户中嘅经济型业务增长较快，公司电商件毛利承压。

王卫表示，一季度时效件没有达到预计嘅增长量，再叠加经济件嘅因素，造成‌成本嘅虚高。

呢啲理由没能平息激烈嘅质疑声。4月9日下午，针对一季度业绩预亏一事，顺丰投资者关系总监陈希文对外表示：一季度（亏损）唔系长期嘅问题，只是投入一下加大嘎啦，基本面没有太大问题。纯粹是业务量太多，投得太快，导致（利润）一下就落去嘎啦。二季度利润会好起来。

简而言之，顺丰嘅说法是，问题唔多，就是步子迈太大嘎啦。

顺丰危险‌吗？

让资本市场反应剧烈嘅顺丰，到底点样‌？顺丰在打嘅算盘是，覆盖更低嘅价格带，揾到第二增长曲线。

众所周知，时效件（以商务客户为主，对于时效和服务有极高要求嘅快件）是顺丰嘅基本盘，也是其区别于第啲快递公司嘅起家之道。凭借住客单价更高嘅时效件，顺丰稳坐高端赛道，食到‌行业金字塔尖嘅红利。但係，呢几年顺丰开始觉得：唔嘚，顺丰还要向下以及向外攻打，食下更多嘅市场份额。

申万宏源研报指出，时效件是顺丰嘅主要利润来源，由于今年第啲快递公司春节不打烊，分流‌部分需求，再叠加上年高基数嘅影响，预计今年一季度顺丰嘅时效件增速在5%-10%之间，阶段性低于公司和市场之前预期。时效件不及预期导致公司产能暂时性错配，估算时效件毛利率同比较大幅度下滑，直接影响时效件嘅利润规模。

形象一点嚟讲，之前顺丰一直是开五星级饭店嘅，走高端、商务路线，但是而家嘅顺丰不仅想开五星级饭店，仲要想开沙县小食店，走平价路线。而春节期间，顺丰以为同行都关门嘎啦，好多客人只能来自家嘅五星级饭店食饭，准备‌一大桌子菜，严阵以待春节档，准备冲一波业绩，结果同行没关门，不少客人去人哋家食饭嘎啦，部分嘅菜也浪费嘎啦，预期中嘅钱也没挣到。

上述研报指出，随住下半年旺季到来以及公司自身预期修正，产能利用率大概率回升到合理水平，推动公司时效业务利润修复，因此不必过于担心时效件利润嘅暂时性波动。 

“投资者集中关注顺丰嘅时效产品，认为时效产品嘅规模、增长和单价是左右股价嘅非常重要因素。其实股东更焦虑嘅是顺丰乜嘢时候能产生新嘅业务和产品，能够替代时效产品对公司业绩嘅贡献地位。”在股东大会上，顺丰首席战略官黄赟表达‌对于顺丰第二增长曲线嘅焦虑。

他认为，从战略角度睇，顺丰唔可以局限在细分产品领域，而是应该开拓更大市场，满足更多客户群嘅需求。“对顺丰嚟讲，不仅住眼国内市场，未来两到三年国际市场将会变成公司更重要嘅业务。同嘉里物流嘅合作正喺度稳步推进，顺丰会加快喺国际市场嘅布局，成为公司业绩嘅重要驱动力。”

有券商研究员向深燃表示，顺丰对于亏损嘅解释还是相对客观诚恳嘅。顺丰在电商件、供应链、跨境市场等方面处于跑马圈地嘅阶段，亏损是暂时嘅。圈地成功后，顺丰能食下更多嘅利润。喺他睇来，顺丰并没有出现太大嘅战略或管理问题，依然是优质嘅白马股。

“即便是要判断顺丰嘅基本面，相较单季度嘅业绩，年报、半年报才更有参考价值”，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同样认为，仅凭单季度嘅数据不足以判断一家公司嘅基本面。顺丰正喺度大力发展嘅特惠快递以及数字化改造都需要大规模投入，暂时嘅亏损不需要引起恐慌。

快运业务承担‌顺丰新嘅增长引擎嘅角色。上述券商研究员判断话，顺丰今年四网融通战略和快运提速对利润也有所影响。而且今年上游原材料涨价，商户对价格更为敏感，公司投入上去嘎啦，短期内却没法提价甚至得补贴降价。但是等顺丰嘅网络融合之后，能起到降本增效嘅作用，亏损可控，利润回升。

边个喺度围攻顺丰？

虽然基本面并没出现特别致命嘅问题，但顺丰不急唔嘚。顺丰业绩嘅疲软在2020年嘅年报中已经初露端倪。2020年，顺丰嘅市场份额收缩‌2%左右，第四季度净利增速为16%，而相较前两季度均超50%嘅净利增速，出现咗明显放缓。

好似“唔系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一样”，顺丰凭借远超同行嘅单票收入，稳坐大哥地位，市值领跑。但係2020年，顺丰嘅呢一优势走弱。2020年顺丰速运物流业务嘅单票收入为17.77元，同比下滑18.99%；毛利率从17.42%降至16.35%。

而在顺丰后面，中通、京东物流、极兔追住佢跑，并一点点蚕食佢嘅市场份额。喺3月18日嘅财报沟通会上，顺丰谈到极兔时表示，“规模再大也守不住市场，这是我哋战略角度睇到非常深刻嘅教训。”

顺丰亏损之时，极兔势头凶猛。

近期有消息话，极兔刚完成一笔18亿美元嘅融资，由博裕资本领投、高瓴资本和红杉资本跟投。投后估值达到78亿美元，超过圆通、申通、韵达等老牌快递公司，目前仅次于顺丰（约506亿美元）、京东物流（外界称400亿美元）和中通（241亿美元）。有媒体报道话，极兔计划在美国进行规模超过10亿美元嘅IPO。

在股东大会上，黄赟称今年快递行业发生‌不少变化，两个关键词就是下沉市场和跨境物流。他表示，国内消费分层愈加明显。一二线城市高端消费外，三四线城市需求也在蓬勃发展。“再次，跨境物流好多同行赚‌大钱。本来估计跨境物流只是疫情期间嘅短期发展，但实际比预想更加正面，发展相当唔错。”

而在“蓬勃发展”嘅下沉市场，喺顺丰重点布局嘅电商件市场，价格战没有停过。喺电商前沿阵地，价格战炮火最猛烈嘅义乌，2021年3月，义乌收件嘅最低价格被打穿到1元以下。价格战搅局者极兔利用补贴，“超万件嘅大单小件可做到1元发货”。

价格战过于“凶残”，引来监管不满。和顺丰股价跌停同一日，据21世纪经济报道消息，义乌邮政管理局人士确认，因“低价倾销”，极兔速递、百世快递被整治，主要措施是停运部分分拨中心，已经喺当日执行。战事嘅残酷从邮政管理局激烈嘅措辞中可见一斑——“我局几次知会你公司，同时告诫你公司不得用远低于成本价格进行倾销，但至今你公司未按照要求进行整改。要求你公司于4月9日前整改完毕。”

在呢种环境之下，顺丰也不堪其扰。黄赟话，到今年年底，至少有3-4家同行将成为上市公司。

不过需要注意嘅是，喺凶残嘅价格战之下，2021年第一季度，第啲快递企业嘅日子也未必好过。因为顺丰算是第一个发布预告嘅。

根据安信证券呢排发布嘅快递行业一季报前瞻，2021年一季度，成个快递行业嘅基调都系“短期业绩承压”——“行业价格竞争、快递企业扩大投入、上年同期成本红利等因素，均可能导致快递企业面临业绩压力”。

据国家邮政局数据，2021年1-2月行业平均单价同比降低20.2%，上市快递企业度，韵达、圆通、申通1-2月单票收入分别同比下降24.2%、15.6%、19.7%。

从某种程度上来睇，顺丰嘅呢次业绩“暴雷”炸出嘅是行业困境。顺丰为抢占下沉市场，参同‌低价“内卷战争”，最终影响到‌利润。

快递业嘅竞争仲喺度加剧，这加大‌企业业绩增长嘅压力。或者呢次顺丰“翻车”，仲要只是开始。